江海山臉色慘白,額頭上冷汗都流出,然後苦笑道:


    “薑太初的確來過魔窟山,但三天前就雲遊四方去了。目前,根本不在這裏啊!”


    大軍壓境,他明知不敵,隻能施展緩兵之計。


    想來薑天得知消息,恐怕也會立刻遠遁千裏!


    他並不會因此而小覷薑天絲毫。


    此時,強弱懸殊,萬萬不能逞血氣之勇,而是要理智,要保存實力!


    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隻要火種還在,薑天天賦絕豔,苦修十年,就依舊還有翻盤的機會!


    “哈哈,看來薑太初也不是傻子,看自己不是房城主的對手,就溜之大吉了啊!”


    “既然不是傻子,那為什麽還要來天星小世界呢?現在好了,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


    “大概是來到天星小世界,才變聰明的吧!此前應該的確是個傻子!”


    此語一出,全場頓時一片鄙夷的笑聲,諸多修士都露出譏諷之色。


    “何為明,何為暗,大家還不清楚嗎?”


    他話音還未落,金鬆峰一位築基九層的長老曹猛已經怒喝上前:


    “李龍淵搞得整個天星小世界命如草芥,民不聊生,你們還甘當他的走狗,實在無恥之極,枉自為人!”


    “呔!房姓小兒休得猖狂,你老子當年是個響當當的好漢,殺貪官,製豪強,哪像你這般無恥,為暴君效命!我來斬你!”


    他腳踩飛劍,瞬間轟破音障,劃過一道黑色流光,朝著古戰船殺至!


    房京強眼神睥睨地掃視他一眼,冷哼道:“區區築基修為的螻蟻,也敢挑釁於本城主!死!”


    話音未落,他抬手朝著這位曹猛虛虛一抓。


    轟哢!


    一道長約百米的巨掌憑空出現,血氣滔滔,其中有骷髏骨架浮沉不定,哀嚎慘叫之聲淒厲傳出幾十裏,令人毛骨悚然。


    血掌遮天,橫空而來,也不知道曾經吞噬多少修士強者的生命。


    “化血魎皇掌!至強魔功!”


    不少人見此,臉色都狂變,驚呼出聲。


    這是房京強從魔窟山上古戰場遺址中找到的古卷修成,此前橫殺過無數高手,威力可怕。


    “破!”


    長老曹猛怒氣衝天,一拍後腦勺,噴出一顆寸許的短劍。


    此短劍迎風爆出萬道寒光,於鏗鏘聲中,化為一道長約十米的巨劍,朝著巨掌斬去。


    砰!


    此長老雖然施展畢生絕學,但依舊不敵房京強一擊。


    寶劍瞬間崩碎,他被拍得如斷線的紙鳶般拋飛而出,渾身骨骼斷裂,口噴鮮血。


    此長老當初是某個反抗天星宮的小型宗門的門主,被滅門後逃到魔窟山,得江海山庇佑,乃是金鬆峰排名前幾的高手,與江海山都相距不遠。


    “螻蟻,憑你也想挑戰本城主?簡直是自尋死路!”


    房京強鄙夷一笑,滿臉鄙夷地道。


    “哪怕死,我也要與你一戰!”此長老喚來飛劍,勉強穩住身形,戰意如潮,怒喝道。


    “成全你!”


    房京強眼神冷酷,抬手一指。


    啪!地一聲,一道血虹,貫穿天地,眨眼間向此長老的頭顱洞穿過去。


    “天誅李龍淵!他唯我獨尊,為暴君為魔頭,鞭撻群豪,搜刮天下,倒行逆施,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民若不懼死,奈何以死懼之!”


    曹猛長老身形頓時一僵,被血氣禁製,但他毫無懼色,無視此血芒,掃視群雄,拚命高呼。


    所有人都知道,隻一秒後,此長老的頭顱將炸開,渾身也化為晶瑩的肉雨,不複存於世間。


    全場一片死寂。


    很多人都呆立在那裏,心中五味雜陳。


    在場的諸強,哪怕是邊荒城中的強者,哪個不曾受到天星宮和李龍淵的欺淩剝奪?


    千山萬水,這片大地上的千宗萬門,諸多勢力,哪個沒被李龍淵及其黨羽殺過幾個人呢?


    隻是,人,大多數都怕死。


    能明知不敵還敢一戰的,敢於舍生取義的,終究是少數!


    好死不如賴活著!


    大多數,都選擇哪怕為奴為仆,哪怕像豬狗般苟活,但還是不敢反抗!


    江海山臉色悲愴,閉上眼睛,不忍心再看接下來的悲慘畫麵。


    “嗬嗬,這就是反抗天星宮,挑釁邊荒城主的下場!不識時務!”


    人群中,隻有吳秀德咬牙切齒,歡聲大笑。


    但突然間。


    一把飛劍如綠色的流光般,橫空而至,嗤地一聲,當空一卷,將那道血虹斬斷。


    砰!


    那道血虹,不受控製地爆炸來開,染紅一片方圓幾裏地的天穹,震撼人心。


    “好犀利的飛劍?”


    “誰人能破滅房京強的化血魎皇血虹!”


    吳秀德的笑聲戛然而止,露出錯愕之色。


    全場一片驚呼之聲,不少人嘖嘖稱奇,如見鬼魅般震驚和錯愕。


    “嗯?”


    連房京強也露出幾許凝重和詫異之色,銅鈴大眼掃視周遭,爆射出懾人的寒光。


    嗤!


    幾乎是在眨眼間,巨大戰船前方,一道身影如大日掙脫海麵,冉冉升起。


    薑天一襲白衣,黑發如瀑布飄揚,俊逸出塵,登天而上,散發萬道金光,直麵房京強。


    “薑太初!薑太初竟然沒跑!”


    吳秀德滿是不敢置信,然後臉上露出濃濃嘲諷之色:“哼,不知死活!”


    “他就是薑太初,斬殺青玄道子的地球第一強者!”


    “就是他,殺掉了碧眼蟾蜍!”


    “他竟然敢於出來應戰?這是在找死啊!”


    這一刹那間,很多人翹首觀看,眼神情緒複雜,臉色震撼,也很意外。


    邊荒城大軍壓境,陣勢驚天動地!


    而薑天得知消息,應該避其鋒芒,奪路而逃,躲藏起來為妙。


    憑一個地球螻蟻,要推翻天星宮,何其困難,抬手就被人家殺掉!


    魔窟山地形複雜,千山萬峰,洞穴如螞蟻巢穴,躲藏起來,還可以保存實力!


    “太好了!他出來了,終於要死了!”


    唯有吳秀德和楚雲秀、楚永輝等人,露出幸災樂禍之色。


    薑天臉色一片從容不迫,立於江海山等人跟前,淡淡地道:“送曹長老回去療傷,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本山主與他們一戰!”


    觀戰的人群中,妙依仙子白紗遮麵,眸光滿是悲哀和痛惜。


    薑太初啊薑太初,你怎麽如此高傲,如此不知進退呢?


    大道爭鋒,需如百尺竿鬥更進一步,更需如水滴穿石,徐徐圖之,戒驕戒躁。


    修煉一道,比的是天賦,更是毅力與恒心,再等百年,你未必不會追上李龍淵。


    而今,你年紀輕輕,根基尚淺,就非要正麵硬撼,太過不智了!


    她心神一陣激蕩,忽然扯下白紗,踏劍上前,微笑道:“晚輩是無情宗滅欲仙姑門下弟子妙依,見過房城主!”


    嘩!


    當她露出真容的一瞬間。


    整個觀戰的人群,數千人以及數萬大軍都震動了,一片驚豔地讚歎。


    “妙依仙子,天驕榜頂尖強者,無情宗掌教大弟子!”


    “太美了!出塵絕俗,清麗無雙,觀之猶如飲仙釀玉露啊!”


    此女子,猶如天山的雪蓮般,冰清玉潔,端麗不可方物,且散發著道道仙靈之氣,讓人心旌神搖,並且生出隻可遠觀不敢褻玩之心!


    “這小妖精出來幹甚?莫非要勾引我家夫君嗎?”


    就連戰船之中,豔名動天下的紅玉,看見她,也生出幾分嫉妒和自慚形穢。


    “你找老子幹甚?”


    房京強打量著妙依,輕輕搖頭,胸太小,不夠騷,不夠美。


    萬眾矚目之下,妙依仙子來到戰船之前,朝著房京強遙遙抱拳,恭敬道:


    “房城主容稟,這位鎮隱仙師,曾在黑水湖救我一命,於我宗門有大恩!”


    薑天救了她是不假,但說對無情宗有大恩,那就是言過其實了。


    但她距離房京強這等城主級強者,還是差得太遠,隻能拉虎皮做大旗。


    她祈求道:“房城主能否給無情宗一個麵子,暫歇兵戈!放過薑太初一次,我無情宗定會報答!”


    “薑太初,你原來是靠女人的?吃軟飯的!”


    房京強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她,露出一抹嘲諷冷笑盯著薑天。


    此女子真的太單純了,哪裏是我要殺薑太初那麽簡單!


    那是李龍淵要讓他死!


    在這片世界,誰敢挑釁李龍淵的威嚴,更何況還是地球界來的螻蟻?更何況,還是殺子之仇!


    慢說是你出麵,就是你師父滅欲師太說情,也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從不靠女人,今日來此,就是與你一戰!”


    薑天淡淡一笑。


    頓時,妙依仙子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近乎哀求地神識傳音:“薑太初,就算是我求你,趕緊跑吧!姓房的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李龍淵更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房京強不僅是假丹修為這麽簡單!


    更可怕的是他曾從拿那處神秘廢墟中獲得一些來自上古的法器,甚至有可能是真仙、魔神所用,可稱得上是仙器了!


    論修為,你與隻是築基前期,與別人相差中期、後期兩個巨大的鴻溝!


    論底蘊,人家有上仙至寶傳承,還有喚出魔神的功法,深不可測,你哪裏是人家的對手啊?


    薑天還沒答話。


    青銅戰船上,李紅玉上前幾步,來到船舷邊,叉腰而立,柳眉倒豎,指著薑天喝斥道:


    “薑太初,你這螻蟻!你膽敢殺我的弟弟李亮,不知死活,今天我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妙依,你給我滾回去!誰的麵子,我們邊荒城也也不會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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