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貴人的事情,皇後沒有到此為止,她動用了羅氏在宮內外的隱暗勢力,嚴查此事。


    結果出來,真是令人不寒而栗,那不聲不響的虞貴人,竟然是紅商國的人。


    這是皇後沒想過的,虞貴人貌美柔弱的樣子,還有入宮的身份也是丘池國的人,誰能想到竟是外域的女子。


    正因為如此,在聽說泗水居是外域人經營的消息,才莫名的聯想到虞貴人,但是想到她已死去多年,才沒有多想。


    隻是虞貴人為何要隱瞞身份入宮?人已死便是個謎,就連羅氏的勢力也沒查出究竟,皇後當時也隻能做罷。


    虞貴人是紅商國的,那侍衛又是否是紅商國的人?又將孩子帶去了哪兒?


    一切都不得而知。


    虞貴人生的孩子沒死,和柔貴妃早產生了皇子,兩件令皇後煩心的事情,在她腦中交織成一團。


    竟讓她鬼使神差的帶了給虞貴人助娩的嬤嬤去探望柔貴妃。


    一見那大皇子,皇後心裏就翻江倒海的嫉妒,一見繈褓裏的小皇子,那嬤嬤就白了臉,皇後察覺嬤嬤神色不對,便閑話了幾句就告辭了。


    “怎麽回事?將你嚇成這樣?”一出了門,皇後就問道。


    嬤嬤走路腿都打顫了,哆哆嗦嗦的,“皇……皇後娘娘……那孩子,那孩子……分明是……是虞貴人……”


    如此異常的驚怕,還有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提到虞貴人,皇後顯然也想到了什麽,強作鎮定道,“好了,真是賤命看不得富貴人,一見大皇子就話都不會說了。”


    待回了崇棲宮,皇後自然問的無比清楚。


    老嬤嬤也斬釘截鐵的說柔貴妃的孩子,就跟虞貴人生的孩子一模一樣。


    雖然過了些日子,胖呼了些,可那眉眼五官一模一樣。


    這個驚心動魄的消息,皇後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但她卻不能大張旗鼓,更不能鬧到皇上那兒去。


    鬧大了,是能讓柔貴妃失去這個皇子,也會受到罪責,可她自己害人的事情便也會暴露。


    但是讓柔貴妃白撿這個便宜,她也不甘心,便再探柔貴妃,這一次她可就不那麽平和了。


    打定了主意要敲打肉貴妃的。


    柔貴妃見皇後來的這樣頻,心裏也是打鼓,麵上卻不能露出半分,因她還在月子中,所以躺在榻上,佯裝沒什麽精神的樣子,倒也好糊弄。


    皇後抱著孩子,一副歡喜極了的神態,“妹妹,你可真是有福,這孩子長得可真好,粉白粉白的還透著紅潤,可一點不像早產的。”


    柔貴妃笑得很輕,“都是承了姐姐的福。”


    皇後見她一臉淡然,心中極其不是滋味,不由下了猛藥,“姐姐我有什麽福,至今還沒個一兒半女,本指望著虞貴人生了之後,若是投緣,就懇請皇上能將孩子賜到崇棲宮撫養,可不想那孩子是個命薄的,一出生就是個死的。”


    “唉!”她歎了一聲,看著柔貴妃,“妹妹,你說姐姐這是什麽命?倒是不如妹妹命好,不聲不響的就生了皇子出來。”


    這話聽了,柔貴妃麵上現出一絲難掩的怪異,隻是那情緒一閃而過,很快便收斂了起來,“說起來,都怪妹妹不小心跌了一跤,才使這孩子來得急,不到日子就生了。”


    “要姐姐說啊,你這跤算是跌的是時候,算是因禍得福呢。”


    皇後陰陽怪氣的,柔貴妃不僅微微皺眉,“姐姐此話怎講?”


    “你看,這宮裏出了虞貴人的事情,主子們擔驚受怕,奴才們伺候的也提心吊膽,皇子這些日子也不高興,妹妹你雖然鬼門關走了一遭,可是得了皇子,給宮裏添了喜氣,也討了皇上的歡心呢。”


    虞貴人溺水而亡的事,皇後當然知道怎麽回事,不過是命人將她害了又扔到水裏去的,可旁人不知道,繪聲繪色的越傳越玄乎,還扯上了鬼怪之說,嚇得膽小的天黑都不敢出門。


    所以皇後這麽說倒是不算抬舉柔貴妃,她生了皇子確實添了祥和喜氣。


    隻是在柔貴妃聽來,就摸不準皇後是什麽居心,所以說話也隻能小心翼翼,盡量不出紕漏。


    但她可沒覺得因為她生了皇子,皇上就歡心了,雖然來看過幾回,可那也是對孩子,對她這個生孩子的人除了吩咐奴才好生照應著,卻沒有一句體己話。


    現在皇後提起來,她就不免心裏發酸,“姐姐,能生孩子的也不止妹妹一個,有的人就算不生孩子也能討歡心,何況這馬上也要生了。”


    皇後知道柔貴妃是在說榮嬪,對於榮嬪,她另有打算,所以便沒接茬,裝作沒聽懂,隻順著話說。


    “縱然得不到歡心,起碼還有孩子呢,不像姐姐,身邊冷冷清清的,也沒個盼頭。”


    “姐姐莫要心急,時候未到罷了,姐姐乃一國之母,福澤天下,自然會子嗣延綿的。”


    “妹妹真是會說話,”皇後笑的有些陰,“隻可惜姐姐不如你有人緣,可沒有什麽侍衛平白的送個皇子來,跌一跤就能生個皇子,多省事。”


    這些話字字如箭一般射入了柔貴妃的心尖子上,本以為皇後是嫉妒所以來說風涼話,或者是想下什麽黑手的。


    可是聽這話的意思是有所指啊?難不成皇後知道了什麽?


    柔貴妃頓時便心亂如麻,說話也結結巴巴了起來,“姐姐……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聽不懂便罷了,你我姐妹一場,妹妹若是有什麽事兒可不要瞞我,多個人多個主意,不是嗎?話呢,我點到為止,窗戶紙若捅的太破,大家都不好看。”皇後臉上有了不悅,


    “你需記住,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裏包不住火。”


    皇後提到侍衛之時,柔貴妃便慌亂了,若是詐她的,可怎麽會知道孩子是侍衛送來的?後頭的話更是有底氣,似乎什麽都知道了。


    這種情形下,柔貴妃進退兩難,她是想要孩子,想母憑子貴也想有個依靠。可是若因此敗露而丟了命就太不值了。


    畢竟孩子以後她自己也可以生,沒必要現在拚命。


    但是若就這樣認了,又未免太虧,而且皇後也未必會饒過她,縱然皇後不治她,皇上也不會饒了她。


    她假孕不說,還弄個孩子說是自己生的,這可是欺君大罪啊。


    如果孩子是龍種還好說,也可以找個說辭,說是虞貴人被害托孤,自己是想等個好時機向皇上稟明。可要命的是,孩子不是龍種。


    柔貴妃不知道皇後到底知道多少,是純粹詐她的,還是掌握了證據,是人證還是物證,那侍衛會不會在皇後手中,皇後知道不知道這孩子不是龍種。


    一大團的問題閃現在她腦中,沒有頭緒沒有答案,錯一句可能就是死,柔貴妃便連話都不敢說了。


    “姐姐我可是跟妹妹掏心掏肺,怎麽?妹妹當真就沒什麽要說的嗎?”皇後看起來是不會善罷甘休了,見她不說話,步步緊逼。


    “我……我……”柔貴妃陷入兩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這個把柄太大了,一旦承認便做實了,恐怕再難翻身。


    雖然皇後與她明麵上不錯,從前在對付榮嬪的時候還統一戰線過。


    可是有的人是獅子老虎,是吃人的,吃完了遠的,便會吃近的,不得不防。


    如今麵對皇後的逼問,柔貴妃都後悔做這件事了。


    這一切都怪榮嬪,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想到幹這種事,柔貴妃心裏憤憤的,更恨榮嬪了。


    令柔貴妃生出假孕心思的起初原因,是因為榮嬪有了身孕,皇上對其百般關懷,萬般嗬護,宮妃無不羨慕嫉妒,柔貴妃更甚,可謂是妒意橫生。


    她一向爭強好勝,自然是氣不過,若是以前她是沒榮嬪貌美,可如今榮嬪已經麵貌醜陋了,皇上居然還流連在她宮中,還傳出了喜事。


    皇上居然能讓那麽個醜八怪侍寢,不會做噩夢嗎?那張毀了容的臉她每次見了都會做噩夢。


    而且居然還聽說皇上曾跟榮嬪說過,若她生了皇子,便立為太子。


    更令柔貴妃妒火中燒。


    皇後無子,榮嬪又受寵,若是再生了皇子,真有立儲的可能。


    那這輩子都別想再越過她去了。


    柔貴妃便想著,若她也能懷孕,再生個皇子,到時把孩子教導的好些,或許能入了皇上的眼,也有立儲的可能。


    可是偏偏肚子不爭氣。


    自榮嬪毀了容貌後,雖然皇上一如既往的寵著,但對其他妃嬪倒是也有所改觀,雖然去的不勤,可到底是六宮雨露均沾了一些。


    但怎麽就懷不上呢?


    她也曾懷疑過是不是有人背地裏做了手腳,給她下了避子湯之類的,因為這個,每皇上臨幸之後的好些天,很多東西她都不敢吃,生怕被人下了藥。


    縱然如此,肚子還是依然沒有動靜,她是無比的心焦,可又無奈。


    榮嬪自被太醫把出喜脈後,皇上是整日往她宮裏跑,去其他宮妃殿裏的次數更少了。


    柔貴妃心中鬱鬱,皇上不來,懷孕更指望不上了。


    本就爭不過榮嬪,有了身孕的榮嬪,她更爭不過。


    所以便生出一計,買通了太醫,也給她把出了喜脈,已孕兩月有餘。


    月份比榮嬪晚了兩個月。


    柔貴妃這個懷孕的日子是經過算計的,剛好那個時間她侍寢過,這樣也圓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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