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是一排過來的,護衛倒沒有和秦媚擠一張,他們職業操守還是有的,何況秦媚還沒長齊。


    護衛說,我們搬去另一個酒店你知道不?發生這事,林烽查過了,就是地黎屍,往外的道路被封了,我們在這呆著不礙事。


    秦媚說不知道,護衛就把新地址給她。


    護衛說,關這地怕不?這關來的都是犯事的,這些天亂,抓到沒證據也要關把個月吧。


    秦媚說不怕。


    ……


    夜深沉,第一睡這種地方,秦媚翻來覆去,睜眼蜷縮,根本睡不著。鼻聲呼聲輾轉聲,聲聲煩躁,腳氣汗味口臭,氣氣入肺。酸爽辛辣,欲吐欲昏。


    這一夜都沒怎麽睡,早上有人來開門,秦媚兩圈黑眼袋,拿著小雪的韁繩,麻木昏睡向外頭走去。


    護衛說早點來匯合,這幾天會亂,一人多少不便。


    秦媚應聲,用力捏兩眼之間的鼻肉,和護衛在拐彎處分開。


    十幾天的奔波勞累,沒有一天是安安穩穩過著的,心累,哈氣頻頻。


    晚上再搬行李,來到一個三樓的酒店,滿滿的都是熟人,以之前所見的來看,不是強行包場就是強趕強住。又找林烽問自己住哪裏,林烽給一個房號,沒到門口,嬉笑聲就傳入耳旁。


    這房間挺小,雙床,沒客廳,住進了四個人,小菲也在。


    兩人躺著看書,一人上下俯臥,隻是三人都插嘴順著笑話的火線,嬉笑玩鬧。


    看書的叫徐雪,身高兩米,體態纖細,兩道細眉和冷冷的眼神冷若冰雪,隻是她性格恬靜,淡雅處世。傾國傾城的容顏,梅骨雪膚的體姿,在她眼裏隻是煙雲,這樣的人很少,朋友也少,秦媚是她不多的朋友之一。


    做俯臥撐的叫伽婉兒,名字溫婉,肌肉輪廓卻很是鮮明,八塊腹肌,巨塊肌肉,暴力的一匹。


    總的來說,秦媚偏高,外貌也不普通,所以小菲倒是最平凡的一個,但誰在意呢,都是朋友。


    徐雪看到秦媚走來,快速翻身把床位讓出,說沒事吧,我都緊張半天了。


    秦媚說,你剛才在笑呢,怎麽緊張了?


    伽婉兒說,她看的是法律典籍。


    徐雪說,我聽林烽說你被關了,那裏怎樣?


    秦媚說,酸爽得像八二年的酒菜餡包子似的,想再吃一遍。


    三人就笑,秦媚說好笑嗎?


    伽婉兒說,我們肩上抗著國家的興衰,腳踩著國家的領土,背負著持存泱泱大國的重任,這點苦該受的了。


    小菲說,國王賞識你,是因為你給他打江山,侯爺誇讚你,是因為你幫他保江河,總裁和你握手,是因為你就是總……


    一席話,感覺少讀了三年書,不過還真挺搞笑的。


    秦媚走到窗前,坐在窗口,靜靜的看著黑夜燈火。


    網絡普及了,但通訊器父母不讓有,說是玩物喪誌,浪費年華不如狠學苦訓,為前途掙多一點光明。


    在老媽的通訊器上,秦媚看過一章文段,說的是孤獨,內容模糊了,秦媚隻記得這兩句話。


    萬家燈火,沒有一家為她點亮。


    隻有照片,沒有事聞。


    現在沒爸媽的囉嗦還挺孤獨的。


    徐雪說,肚子好餓啊,有誰去陪我吃飯。


    秦媚說,我吧,我也沒吃。


    遇見林烽,秦媚說自己要去吃夜宵,問林烽去不去,沒想到林烽直接應了下來,跟秦媚走出店門。


    街上人少了好多,人跡寥寥,如有行人的話,都是匆匆忙忙的,快速走過,又快速消失。


    一路上,玻璃門被砸了,服裝店被燒了,小吃店被潑汙水了,金店被搶了,人被打了,銀行被洗劫了,大樓被大.炮轟了,秦媚看不見女生被那個啥,要是看見了,就把那公的下麵切了。


    林烽說,很亂吧?守城軍昨晚逃散大半,匪民開殺,維安的人少的可笑,欲望膽怯啊……


    秦媚說,逃兵抓到不是直接處死嗎,怎麽逃了這麽多?


    林烽說,我隻能告訴你會死很多人。


    秦媚說那為什麽……,林烽說,夠強的話在哪都安全,夠弱了話在哪都是徒勞。


    好多店都不開了,沿途走了許久,才看到一家麵館,三黃毛小青年在門外打牌,出牌時,用力扔下,響聲挺大。


    裏邊桌子大而椅子小,廚具不專業,和家裏的炒菜用具沒什麽兩樣,整體布局別扭,似乎是臨時搭建的,現叼著牙簽的中年人問吃什麽,林烽說三碗麵,肉加多些。


    沒人,幾下麵就全做完了,大大咧咧,湯清不香,麵糙沒口勁,肉大塊不切細,門口紅色大紙上用毛筆寫著的千年老店,萬麵之仙,做出的水準卻向後翻了十萬八千裏。


    一碗麵,吃出了開水的味道,嚼出了脆膠的嚼勁,看出了亂雜的白繩。


    但餓,秦媚還是吃完了,她是第二個吃完,徐雪還在吃,看兩人先完了,就更快吃起來,秦媚說不用急,我們沒別的事,慢慢吃。


    都吃完,到結賬。


    徐雪說這頓她請,問老板多少錢,說著就掏腰包。


    老板說,一碗三九九,三碗一一七九,要整數吧,一一七零就行。


    秦媚看著老板的金牙,說這是搶劫還是敲詐?你這價錢有問題啊。


    老板說價錢寫那呢你三想賴賬?


    順著他指的方向,一個小小的紙條隨風飄動,不仔細看,還真看不清。


    秦媚說,你想要我就隻能報警了。


    當啷一聲,三黃毛把門關了,一人說,這麽你想吃霸王餐了?


    罵架講理這事,秦媚不在行,剛想擼袖子就是幹,林烽就抓老板的後腦,把頭按入滾燙的湯水鍋爐裏。


    三人裏一人嚇傻,兩人開刀子,舉刀奔來。


    秦媚想,十年苦學,終於到表演真正的技術時刻了,擋好小雪,捏著拳頭,左腳前伸,右腳蓄力,等敵方送人頭。


    不同人的身體素質會有差異,一個偏高的黃毛跑得快,秦媚右腳待力蓄發,剛想抬腿,徐雪把他打到側牆上,還有被她抓住拿刀的手,一旋身,砸到另一邊的牆上。


    先被打的血混著牙,被吐出來,後被扔的,多慘不知道,隻知道牆裂了幾條縫。


    還有一個傻站,表演的機會怎能放過?秦媚借一旁的桌子跳起,用力握住拳頭,在空中飛撲而下。


    崩,鐵門向外凸,接著倒下吹起灰塵。


    又被搶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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