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武偷雞不成蝕把米、萬不得已買了調料回到臨安酒樓後,馮武沒好氣的對大夥夫李尋道:“李尋,你不是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嗎?調料來了,你做道菜,我倒要看看你能把菜做出啥爺爺奶奶樣來!”


    顯然,馮武這是心口對蘇家的氣沒發出來,想抓李尋出氣呢。


    李尋嚇得大氣不敢出,心裏則百感交集,招牌菜已經被蘇氏酒樓全給做出來了,自己做得再好,還能有師傅成三做的好?m.23sk.


    為今之計,隻能劍走偏鋒,做自己會做、成三沒做過的吃食了。


    李尋絞盡腦汁,還真就想出來一道他認為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菜。


    李尋出身農家,家裏勞動力少,每年秋收的時候,娘親也會跟著男人一起下地做農活。


    做活間隙會抽空回家,把土豆、豆角、茄子、南瓜、地瓜等一股腦的扔在鍋裏,鍋四圈貼上餅子,蓋好鍋蓋,添好柴禾,然後再下地接著幹活。


    等全家回來吃飯時,鍋裏的燉菜湯汁己經收幹了,土豆、豆角、南瓜、地瓜、茄子、胡蘿卜等全都燉得稀爛,入了鹽味油味,別提多好吃了。


    如今,娘親已經病逝了,李尋再也吃不到娘親親手做的這道菜了。


    李尋心裏感傷,直接動手做起這道菜了。


    等到做好的時候,香氣已經四溢開來,別提多香了。


    隻可惜,所有黃的、白的、綠的麵糊糊攪在一起,賣相實在不怎麽好。


    馮武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這道菜可謂是李尋的廚藝巔峰了,不僅加了重油,用了高湯,還加入了蘇家的調料,燉得滾爛才敢打開鍋蓋。


    李尋忐忑不安的盛了一小碗亂燉菜,恭敬的遞給了馮東家,呢喃道:“東家,這道菜叫、叫‘八麵玲瓏’,別看賣相不好,味道可好了……”


    馮武勉為其難的吃了一口,眼睛一亮,咂巴咂巴嘴,忍不住又嚐了一口,感覺味道還不賴,本想著誇一句,在看到碗裏稀爛的菜糊糊,心情又不美麗了,無比心塞道:“就算菜的味道不錯,也不過是各種菜亂燉而矣,哪個達官貴人會為了這道菜特意下咱家酒樓?你以為是凡夫走卒呢?”


    馮武再度歎了口氣,為了酒樓能辦下去,他明的、暗的、陰的、陽的招法想了很多條路,結果條條大路都不通。


    李尋則被馮武的話給觸動了,沉吟道:“東家,既然扳不倒蘇氏酒樓,咱為啥非要扳倒它呢?您是想為林濤報仇嗎?”


    林濤是馮武的小舅子,曾是臨安酒樓的大掌櫃,最後卻被蘇家逼得遠走他鄉,別提多慘烈了。


    馮武翻了一記白眼兒,輕叱一聲道:“我報個屁仇!記住了,老丈人和小舅子又不是骨肉血親,我犯得著為他們搏命嗎?!我隻是不想臨安酒樓關門罷了!”


    蘇家有秘製調料,又有縣太爺這個姻親,兒子又是捕快,想要扳倒難比登天。


    李尋鬆了口氣道:“東家,如果不是為了林掌櫃報仇,這事就好辦了。”


    馮武一臉詫異道:“好辦?怎麽好辦了?”


    李尋指著鍋裏的“八麵”道:“東家,人分士農工商,也分三六九等。如今光顧蘇氏酒樓的,都是咱臨安縣的上三等人家;既然咱家搶不來上三等人家,咱可以搶中六等人家。怎麽說呢,就好比我二姨,正找小酒館為我表弟擺婚宴,挑肥撿瘦的一直沒定下來。如桌咱家酒樓願意接,其他小酒館想都不用想了。”


    馮武狐疑道:“你二姨家?就是你二姨夫和表弟都走街串巷當貨郎的那家?”


    李尋忙不迭的點頭:“就是他家,您若是同意,我去跟我二姨夫說合。”


    馮武的感覺自己的心像沒縫兒了一樣。


    自己家,堂堂臨安縣第一酒樓,竟然淪落到要給小貨郎辦婚宴了,這在一個月前有人這樣對他說,他非踹那人一腳不可。


    可現在,馮武已經沒底氣踹人了。


    見馮武臉色不正,李尋以為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改口道:“東家不同意的話,那、那就算了……”


    馮武歎了口氣,擺擺手道:“螞蚱腿兒雖小,可也是肉啊,這活咱接了,見利就走……”


    李尋臉上綻放笑容道:“好哩,東家,小的現在就去。”


    李尋興衝衝的去“招攬”生意去了,馮武看著空蕩蕩的酒樓,實在想不通,僅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自己家臨安縣第一的酒樓,怎麽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想起小舅子林濤的遭遇,馮武突然有種後怕,怕自己萬一真的衝動讓小乞丐陷害蘇家,坐大牢的會不會是自己?


    經此一事,馮武本就不甘的心,竟出奇一般的平靜了,似鏡麵一樣,絲毫不起波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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