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幫我轉告顏顏,讓她好好照顧你。”


    聽著蘇長茂的囑托,水流雲有種翻白眼的衝動,讓自己轉告別人照顧自己,這種轉告,怕是隻有蘇長茂才能想得出來。


    蘇長茂雜七雜八的說了一大堆,每句都讓“轉告顏顏”,害得沉浸在悲傷情緒裏的水流雲,也莫名有些吃味。


    蘇長茂聲音喊嘶啞了,終於不再喊話了。


    水流雲瞟了一眼蘇長茂,在蘇長茂以為水流雲要對他說什麽的時候,水流雲卻將臉轉向了蘇長茂身側的一個名叫付曉的捕快:“付捕快,幫我轉句話好不好?”


    付捕快怔了下,本來以為自己隻是來做搬運工的,沒想到還臨時撈了個轉話的活兒,難道在靠山屯有相熟的人?


    付捕快立即打起精神,挺起腰杆,支棱著耳朵做聆聽狀。


    付曉忙答道:“嫂子,我準備好了,你說吧。”


    水流雲“嗯”了一聲道:“請你幫我轉告蘇長茂,讓他一定活著走出靠山屯!”


    付曉頓時石化了,萬萬沒想到,水流雲讓轉告的人,不是靠山屯的某某某,而是就在身側站著的蘇長茂。


    付曉尷尬的看向蘇長茂,喃喃道:“長茂哥,嫂子讓我轉告訴你……”


    蘇長茂紅著臉答道:“別說了,我耳朵不聾,聽見了。”


    蘇長茂心知肚明,娘子這是挑他理了。


    其實,昨夜被封在疫村裏,蘇長茂就沒合過眼,腦袋交代了無數後事,也包括水流雲的。


    他想鄭重告訴水流雲,自己如果真的不幸離世了,讓她守過七天就回娘家,找合適的機會,再喝一家井水、再找一個好男人嫁了。


    可在看到水流雲的那一刻,他又執拗著不肯說了,他才沒那麽大方,把自己娘子拱手讓人呢!


    哼!


    蘇長茂幽幽歎了口氣,對付曉道:“轉告你嫂子,我一定活著走出靠山屯!”


    說完,蘇長茂轉過身子去,不敢看水流雲了。


    付曉高聲喊喝道:“嫂子,長茂哥讓我轉告你,他一定活著走出靠山屯。”


    說完,付曉覺得眼睛一酸,亦是悲從心來,心知肚明,疫病如山倒,一死死全家、死一村、一縣,活下去簡直就是奢望。


    水流雲也轉過頭去了,此時此刻,她才發現,活著是最大的奢望,自己竟然還小肚雞腸的掐尖吃醋,簡直是該打!


    物資已經運完了,蘇長英和蘇長葦又補充著交待物資的用法和注意事項。


    已經沒有不清楚的地方了,蘇長茂開始往回趕人了:“爹,娘,你們快回去吧,這裏是疫村,以後不要再來了。”


    蘇勝解釋道:“長茂,這些東西是按三天量準備的,三天後我們再過來。在裏麵,你該吃吃,該喝喝,該用用,別割舍不得……”


    蘇長茂:“……”


    蘇長茂嘴裏悶悶的“嗯”了一聲作答,心裏卻覺得蘇勝的話有些別扭,卻又說不上來問題出在哪裏……


    蘇家人離開了。


    其中一個小捕快跑回村,很快帶來了孫裏正,以及十多個青壯勞力。


    蘇長茂把剛學到的抗疫注意事項再次傳達了一遍,怕村中有人開小差不聽話,蘇長茂肅然道:“孫裏正,瘟疫的危害不用我多說了,你們老一輩比我都懂。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有村民不聽話,我和我的捕快兄弟們可不講情麵。”


    孫裏正篤定點頭道:“長茂,你是捕快,是官差,現在咱村封了,你就是咱村最大的官家,我們都聽你的。如果村民敢不聽你的,我第一個收拾他。”


    蘇長茂歎了口氣道:“孫裏正,咱分頭兒幹活吧。你帶著青壯年熬藥、燒草木灰,去各家各戶發吃的、發口罩、講解抗疫方法;我帶著人去消滅村中的雞鴨鵝,把已經生病的病人圈到祠堂去……”


    孫裏正怔了下,遲疑道:“蘇捕快,抗疫辦法是你們蘇家人想的,抗疫物資是你們蘇家人買的,這個紅臉,不該你唱嗎?怎麽唱起了白臉?”


    蘇長茂給孫裏正的活計,都是令人感激的好活兒,而被人罵斷子絕孫的“孬活”,全都由蘇長茂承接了。


    蘇長茂無所謂道:“孫裏正,我是外來的,如果將來真戰勝了疫情,我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村民們恨我、罵我、詛咒我隨他的便;可你不一樣,你是坐地戶,鄉裏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不好唱白臉當惡人。而且,我是捕快,身邊還有十一個捕快兄弟,對村民們也有震懾作用,不會耽擱時間。”


    孫裏正怔了下,忍不住呢喃道:“多好的兒郎啊,我家伶兒沒福啊!”


    說完,孫裏正才意識到是自己冒失了,慌張的帶著青壯年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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