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林坐著馬車走了,走到半路,前麵風馳電掣般跑來一隊人馬。


    韓家馬車受了驚嚇,噅叫了兩聲,車夫怕馬受驚奔跑,緊緊勒著韁繩。


    韓林狐疑的挑起車簾,與那隊人馬一錯而過。


    剛要落下車簾,突然一驚,再次挑起了車簾,看向剛剛錯過去的那人。


    待看清了,韓林大驚失色,連忙吩咐車夫:“快、快抄小路回蘇家!在馬隊到之前趕到蘇家!快!”


    車夫不明就裏,調轉馬頭,又奔回蘇家方向。


    饒是車夫抄了近路,打馬打得飛快,坐在車廂裏麵的韓林幾乎被顛得散架了,仍舊沒有超過馬隊,隻堪堪打了個平手。


    韓林到達蘇家之時,馬隊正往蘇家院裏進呢。


    韓林顧不得自身形象了,直接下了馬車,跌跌撞撞追上來,跟著馬隊一起擠進了蘇家,對走在最前的韓琻熱情洋溢叫喊著:“琻堂兄,你怎麽來臨安縣了?提前跟我知會一聲啊,也好讓我這個主家給您接風洗塵……”


    韓琻是收到唐予給他送的信才從巡鋪的路上直接騎馬跑過來的。


    信裏說,江北韓家要搶他與蘇家的生意,這在韓琻眼裏,生意比天大,搶他生意,如同殺他父母,不共戴天。


    韓琻表麵看著貴家公子哥模樣,但也得分事,一涉及到生意,韓琻可不是一般的能吃苦。


    白天騎馬,晚上坐車,馬不停蹄的一直趕路,馬上吃、車上睡的,連口水都不敢多喝,怕上茅房耽擱時間。


    這一路下來,竟然隻比軍驛署的八百裏加急晚了一夜,堪比神行太保。


    韓琻本來就帶著氣來的,與韓林一打照,更加篤定了江北韓家的狼子野心。


    韓琻連表麵的客套都懶得說了,直接開口諷刺:“韓林,臨安縣什麽時候成了江北韓家的了,我來還得經你這個主家同意?”


    韓林怔了下,訕然一笑:“堂兄說的哪裏話,我、我隻是想好好安頓您才隨口說的。”


    韓琻完全不領情,說話夾槍帶棒:“不敢當,我還沒窮到指望著別人吃飯住店。”


    韓林被噎得臉成了豬肝色。


    韓琻已經不理他,直接衝向蘇巧顏:“蘇姑娘,上次談的合作,咱們繼續吧。”


    蘇巧顏一臉愁容的看著韓林與韓琻,別人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到了自己這兒,就變成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怎麽辦?


    於情於理,蘇家是絕不能和江北韓家合作的。


    可是,二哥蘇長茂去了府城,情況未明,這個韓林會不會使出什麽陰招來害他?


    韓琻開口了,韓林隻遲疑了一瞬,便也看向蘇巧顏:“蘇姑娘,剛才,你不是答應和我合作了嗎?”


    韓琻怒不可遏:“韓林,你敢搶我韓家的生意?”


    韓林微微一笑:“堂兄,您怎麽就忘了,我也是韓家人啊,一筆寫不出兩個韓字。京城山高水長,來回挫折,這樣,江南歸你,江北歸我,算是堂弟給您分憂了。”


    蘇巧顏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自己怎麽又成了肥肉了,隨時可能被瓜分。


    韓琻不怒反笑:“韓林,我和蘇家商定的合作,可是包含了江南與江北整個大齊國,瓜分不得。你也說了,咱們都是韓家人,我是你堂兄,長兄如父,你得聽我的。”


    長兄如父?


    韓林眼中閃過怒色,這個韓琻,明顯是占他便宜呢。


    韓林麵色冷然:“堂兄,既然說是合作,那就是蘇家與韓家共同的事,不能是咱們兩家一廂情願,得聽聽蘇姑娘的意見。”


    韓林轉向蘇巧顏,語氣裏滿是威脅,語氣故作輕鬆:“蘇姑娘,還是你來說說吧,你是選擇與我合作,還是選擇與堂兄合作?”


    蘇巧顏的手緊緊握著身後的木棍手柄,恨不能把韓林的腦袋直接開了瓢。


    可她,得忍。


    二哥被韓林借調到府城,背井離鄉,憑韓家人與唐知府的關係,稍稍使個壞,給蘇長茂派個最危險的、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可以“明正言順”的讓二哥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韓琻和唐予雖然可以幫忙,可他們遠在京城,鞭長莫及……


    可若是讓蘇巧顏與江北韓家合作,憑江北韓家人的人品,用不了一年,自己家就會被吞了方子,踢出局,根毛不剩。


    相比較,韓琻這個人雖然看著油嘴滑舌,在生意場上卻從不含糊。


    蘇巧顏正在權衡利弊,韓琻則打鼻子冷哼一聲,“韓林,就不用你替我們京城韓家分憂了,因為,京城韓家,已經決定在江北府建立分號,以後父親和大哥坐陣京城,我坐陣江北。和蘇姑娘談完合作,我就去府城向姑姑、姑父報這個喜訊。”


    韓林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哆嗦著,應該是氣的。


    南北兩個韓家,終於走到了決裂這一步了?


    韓琻轉向蘇巧顏,油嘴滑舌的本性又暴露出來了,手掌拍著胸脯山響:“小蘇姑娘,你要記住了,我們韓家就是你的靠山。我外祖母是郡主,大姑姑是知府夫人,二姑姑是皇妃,妹妹養在宮中,天天和公主、太子玩在一處……我的靠山,硬實吧?”


    蘇巧顏:“……”


    蘇巧顏頭上一片烏鴉飛過,她也曾猜想過,京城韓家,除了出了個當知府的女婿外,韓家男兒全都無官無職,都是單純的商賈,卻將生意做得覆蓋了整個大齊國,這一點讓人很費解。


    現在終於知道答案了。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韓家的男人經商攢錢,女人嫁高門富貴,奇怪的是,唐家的女人,真就嫁得全是富貴中的富貴,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現在,就連最小的女兒也養在宮中了,不用猜也明白,這是給太子準備的,待成年了不是太子妃就是太子側妃,待太子繼承大統,不是皇後就是皇妃。


    韓琻的靠山瞬間碾壓了江北韓家,再加上韓琻親自駐守在江北府,隻要他開口,唐知府也定不會給蘇長茂小鞋穿。


    一直猶豫不決的蘇巧顏終於下了決心,對韓林展示了下手心裏的玉髓,臉色如水般冷落:“韓少東家,蘇家已經收了京城韓家的信物,不能單方麵毀約,除非,你跟這位韓少東家商量下,讓他讓步。”


    表麵說是商量,實際是篤定了韓琻不會做出讓步,韓林憤然的一甩袖子,帶著小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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