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裳說話的口氣聽起來就不像是在開玩笑,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在認真。


    褚綾咬著唇,倔強道:“我既不想死在這裏,也不想出去。”


    白落裳無奈道:“好吧,你如果不出去,那我就出去。”


    褚綾瞪大眼睛。


    白落裳竟然真的向前走了兩步,他是真的打算出去,他的手還捉著兩隻手,兩隻女人的手。


    褚綾的眼睛瞪得更大,因為她發現白落裳居然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上官陌雲卻在這個時候笑道:“還出得去?”


    白落裳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我既然進得來,為何就出不去?”


    被白落裳捉住手的兩個桃金娘這時也忍不住咬牙道:“你這個混蛋為什麽還不放手?”


    白落裳笑眯眯的道:“我既然已經抓住了,為何還要放手?”


    桃金娘咬著嘴唇道:“我們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麽不放手?”


    白落裳不放手,也不開口。


    另外一個桃金娘已經攔在白落裳前麵,劍也已出袖,冷笑道:“你這麽樣一個大男人,老抓著兩個女人的手,你到底害不害臊?”


    白落裳當然不會感到害臊,不僅不害臊,反而還開心的很。天底下除了喝酒,還有什麽事會比抓著美人的手更令人開心?


    上官陌雲笑著說:“你最好一直都抓著她們。”


    白落裳道:“我也這麽覺得。”


    上官陌雲又笑道:“你最好不要輕易放手。”


    白落裳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上官陌雲緩緩道:“她們都是美人。”


    白落裳又點點頭:“沒有錯。”


    上官陌雲笑道:“如果是我抓住這樣的美人,我也不會輕易放手。”


    “幸好你不是我。”


    “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你早已經死了。”


    上官陌雲突然笑不出來了。


    白落裳卻笑了,笑得十分得意,“你如果是我,你一定抓不住這樣美麗的兩隻手,而且還會被這兩隻手裏的刀所殺。”


    上官陌雲皺了眉,“你覺得鬆開這兩隻手,你就會被殺死?”


    白落裳一字一字道:“至少會被毒死。”


    上官陌雲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


    三個桃金娘的臉色也立刻變得十分難看。


    白落裳卻還在笑,“都說桃園三金的三把刀是天底下最幹淨的刀,殺人都不沾血,但是我卻不明白,為什麽現在會為了殺我而塗上毒?”


    上官陌雲已經說不出來話。


    這裏除了白落裳,所有人都滿臉驚訝,最驚訝的還是褚綾,她實在不能想象,白落裳究竟是怎麽知道那兩把刀塗了毒。


    白落裳繼續道:“或許你們是知道單憑三把刀取不了我的性命,所以才想到用毒。我好奇的是,這個注意究竟是誰幫你們出的?”


    三個桃金娘的臉色頓時變得驚嚇無比。


    其中一個冷冷的說:“這個辦法,自然是我們自己想出來的。”


    這話無疑是承認了她們手中的刀上的確有毒,同時也承認的這個辦法絕對不是她們想出來的。


    白落裳搖搖頭,“江湖上都說桃園三金自負清高,從來也不會使用下毒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桃金娘冷冷笑道:“你不會傻到會完全相信江湖上的傳聞?”


    白落裳笑道:“我當然不會,但我相信你們確實是想不到用毒來殺人,我更相信你們是聽從了誰的命令。”


    桃金娘瞪著眼睛道:“不過就是下毒,人人都會想到這個辦法,也都會用上這個辦法,尤其是在準備要去殺一個自己根本殺不了的敵人。”


    說著,白落裳雙手一拉一鬆,就將兩個桃金娘推了出去。


    兩個女人的反應十分迅猛,幾乎在一被推出去的同時,就揮出了手中的刀。隻可惜,白落裳的動作比她們的還要快,當她們的刀推出去的時候,白落裳已箭一般竄出去。


    她們也不過隻看到人影閃動,白落裳已躍出了窗子,飛進了漆黑的夜裏。


    褚綾的眼睛瞪得很大,她完全想不到,白落裳竟然真的會丟下自己。而令他更意想不到的是,白落裳剛飛出去不久,又從窗口飛了進來。


    褚綾斜著眼睛白了他一眼,道:“你既然已經走了,為什麽還要回來?”


    白落裳歎氣道:“我哪裏走了?我不過就是出去看看情況而已。”


    褚綾奇怪道:“外麵有什麽情況?”


    白落裳笑著道:“我出去看看外麵是不是還有人。”


    褚綾驚訝的看了眼黑漆漆的窗戶,問道:“那麽你看見誰了?”


    白落裳一臉惋惜道:“什麽人也沒有。”


    褚綾皺眉:“難道你已發現外麵有人?”


    白落裳十分肯定的點頭回答:“有。”


    褚綾又問道:“你覺得這個人會是誰?”


    白落裳回道:“教桃金娘下毒的人。”


    褚綾更加驚訝的跳了起來:“這個人在你準備出去一探究竟之前,就先逃掉了?”


    白落裳點頭,“沒有錯。”


    褚綾睜大眼睛:“那他一定很厲害。”


    白落裳又點頭,“沒有錯。”


    褚綾擔心道:“他也是準備來殺你的?”


    白落裳繼續點頭:“沒有錯。”


    褚綾忍不住一把拉住白落裳,她很清楚白落裳的本事有多好,現在有一個準備要殺他的人,本事好像和他不相上下,這令褚綾不得不擔心。


    上官陌雲突然又笑了,拍了拍手,道:“你的耳朵果然厲害。”


    白落裳笑眯眯道:“我的腦子也一樣厲害。”


    上官陌雲笑道:“所以我找來的刀也未必全部都生鏽,對不對?”


    “對。”


    “那麽你覺得,這樣還未生鏽的刀究竟有多少把?”


    “我猜還有不少。”白落裳突然想起了秋離鳳,忍不住喃喃道:“不該來的人算是全來了,該來的反而沒有來,反正你並不打算在今天放我走。”


    “既然知道,你還是來了。”


    “我若不來,永遠也不知道大貴人究竟能借來哪些殺人的刀。”


    “知道了又能如何?”


    “我隻有知道大貴人借來了哪些刀,才能判斷出這些刀裏麵有沒有我想要找的那一把刀。”


    上官陌雲隻能無奈,“跟聰明人作對,真的會吃虧。”


    白落裳微笑道:“那麽你還要不要繼續和我作對?”


    上官陌雲冷冷一笑,“聰明人和有錢人作對,也會吃虧。”


    白落裳緩緩點頭:“這話沒錯。”


    上官陌雲又冷笑道:“有錢人想要找一把殺人的刀,就好像一個聰明人要去騙一個笨蛋一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白落裳又緩緩點頭,“這話很有理。”


    上官陌雲拍了一聲手,冷冷道:“隻要今天晚上有誰可以抓得住這個人,我給他一百萬兩。”


    酒樓裏依然喧鬧,好像還沒有人聽見上官陌雲的話。


    上官陌雲冷冷一笑,低聲又說了兩個字:“黃金。”


    結果,這兩個字讓全樓的人瞬間安靜下來。


    一百萬兩黃金,這足夠這裏任何一個人揮霍三輩子。沒有人會對這個數字聽而不聞,沒有人能夠無視這個數字。


    白落裳感覺到了透過來的無數視線,他知道想要殺他的人又多了,沒有人喜歡這個感覺,所以他苦笑起來,對上官陌雲很無奈的說道:“你要殺人,為什麽不自己動手?難道你沒有殺過人?”


    上官陌雲大笑兩聲,道:“有錢人從來都不自己親自動手。”


    “因為有許多人願意替你動手。白落裳忽然又開心起來,喜笑顏開的說道:“不過這賞錢倒真不小,一百萬兩黃金,這難道就是大貴人所有的家當?”


    上官陌雲道:“當然不是,如果今天有人能夠殺掉你,我就給他全部的家產。”


    白落裳忍不住好奇,“你的全部家產究竟有多少?”


    上官陌雲反問道:“你覺得一百萬兩的黃金可以讓一個人花多久?”


    白落裳想了想,回答道:“三輩子也花不完。”


    上官陌雲道:“那麽我所有的家產加起來,可以讓十個人花三輩子。”


    褚綾不關心上官陌雲的家產有多少,她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她緊張的拉住白落裳,緊張的問道:“你為什麽知道刀上有毒?”


    白落裳笑著回答:“隨便猜的。”


    褚綾卻根本不信,“你隨便猜也能猜對?”


    白落裳得意道:“我的運氣總比別人好,所以我總能很輕易的猜到別人猜不到的事情。”


    褚綾白了他一眼,“你既然這麽會猜,那你在賭錢的時候也總是贏錢?”


    白落裳更加得意的笑道:“沒錯有,所以很多人都不願意和我賭。”


    “你既然這麽會猜,難道猜不出這個出主意下毒的人是誰?”


    “這個我猜不出,但我猜的出這個人一定是大貴人派來的。”


    “這還要你說!”褚綾重重的踩了白落裳一腳,她很清楚很多事情白落裳並不是靠猜的,他隻不過是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想到這裏,褚綾忍不住又要生氣,而白落裳根本察覺不到她在生氣,白落裳隻不過是很快的望了桃金娘一眼,眼中之意,意味深長。


    這個眼神,上官陌雲沒能發現,可是身為女人的褚綾一眼就發現了,所以她更加生氣,又用腳踩了白落裳一腳,狠狠道:“看她做什麽?難道你怕她毒不死你嗎?”


    白落裳苦笑,他知道,女人在某一些方麵,的確比男人更加明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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