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亮坐在趙剛對麵,看著趙剛幾下吃完一碗麵。賈亮他自己是一點吃不下,眼前的雞蛋麵一口沒動,憂心忡忡的看著趙剛。


    趙剛假裝看不見,也不勸賈亮吃點。


    賈亮心中過於憂慮,吃不下飯也實屬正常,本來許大勇也沒什麽胃口,不過看著趙剛毫無顧忌的吃著麵,心裏的緊張也逐漸放下來,開始大口的吃起了麵。


    趙剛先吃完麵,甚至還輕鬆的出去上個廁所。


    等許大勇也吃完,趙剛他們三人來到派出所門口,趙剛對賈亮說:“亮子,你現在開始計時,一個小時後我和大勇如果沒有出現,不要猶豫立馬按計劃實施。”


    賈亮胸口有點起伏,這是緊張的一種外在表現,但賈亮眼神很堅定,他說道:“放心剛子,我一定會按計劃實施的。不過你和大勇一定要注意自己安全,能把樂樂帶出來就帶,不能就想其他辦法。”


    趙剛沉穩的說道:“我曉得,大勇我們走。”


    許大勇重重的拍了拍賈亮的肩膀,也不說什麽話,跟著趙剛走了。


    趙剛和許大勇走到那幢破舊筒子樓前,趙剛從包裏掏出兩把菜刀,遞了一把給許大勇說道:“拿著,算是防身吧。”


    許大勇很吃驚,問道:“你哪裏搞的這玩意。”


    趙剛笑笑:“我剛吃完飯出去上廁所時候順便買的,沒告訴賈亮,不然他肯定更擔心。”


    許大勇聽了不再說話,接過刀放在背後的包裏。


    兩人走入筒子樓,一進去就一股黴味撲鼻而來,樓層也濕漉漉的,還有一股尿味。不過趙剛和許大勇都不是嬌慣人,尤其現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


    這座筒子樓有4層,基本上沒有原住戶,有的空房間的破門就隨意的敞開。


    五大三粗的許大勇在學校時膽子就頗大,看到這種好像鬼片似的地點也沒什麽畏懼的樣子,還輕輕的問趙剛:“剛子,他們會不會不在這裏。這都兩層了,一個人影都沒。”


    趙剛說道:“雁過留聲人過留影,真的有人住我們一定能察覺的。你腳步壓低,真的有人我估計會在頂層。”


    沒出趙剛所料,他們走到第四層的時候,有一戶關著的門引起趙剛的主意,別的大門都破舊不堪,這戶大門頗為幹淨,還在裏麵緊緊的鎖上,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打理。


    許大勇膽子大,甚至還把耳朵貼上去聽聽門內的動靜。


    趙剛沒有管他,仔細的觀察這戶周圍的地形,記熟了之後就準備先離開商量個對策。


    這時,意外突然發生,這扇一直緊閉的門突然從裏麵打開,把正在聽動靜的許大勇直接拉進了屋內,然後“嘭”的一聲又關上了。


    許大勇被拉近去後,屋內一陣**和嚎叫的大動靜,趙剛聽出來是許大勇的聲音。不過剛才那情形太過於突然,結合周圍的環境,顯得十分詭異。


    趙剛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知道這是有人在故意嚇自己和許大勇,又加上擔心許大勇的安危,趙剛想了想,還是緩緩走近那扇門,麵沉似水的“咚咚咚”敲門,屋門緩緩打開,趙剛抬頭看屋裏坐著10幾個人,男女都有,大部分都穿著舊衣服,但都是麵色菜黃,營養不良的樣子。


    大廳內,剛進門的許大勇嘴裏塞了一塊破布,被兩個人綁著雙手按在地下,整個大廳內除了幾張破沙發什麽都沒有,不過這戶的房間很多,趙剛能看到大廳裏側有好幾個臥室。


    開門的男人40幾歲,又黑又瘦像個猴子,不過他居然穿著一套西裝,雖然是非常陳舊的款式。


    這個男人頗有禮貌,麵帶微笑還對趙剛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趙剛瞧了他幾眼,沒有吱聲走進屋內,徑直來到許大勇麵前,看了看按住許大勇的兩個彪形大漢,抬手就要拿到塞在許大勇嘴裏的破布。


    許大勇背後的兩個壯實男人要攔住,不過那個幹瘦的男人說道:“沒關係,讓他拿掉吧,進門都是兄弟姐妹,隻要遵規守矩,我們都會以禮相待的。”


    聽到這話兩個男人才鬆開手走到一邊,不過也沒有離的很遠,一臉警惕的看著趙剛。許大勇也趁機吐掉了嘴裏的破襪子,一臉憤怒的看著屋裏的其他人。


    這時,那個穿西裝的瘦小男子才說道:“我以為你還會走掉了,沒想到你很有義氣沒有丟下夥伴,我們家庭就需要你這樣的重情重義的兄弟。”


    趙剛轉過身,很平靜的說道:“我想走也走不掉吧,你們抓了我朋友,應該也沒打算放掉我。”


    這個瘦小男子聽了趙剛的話微微吃驚,他看了看趙剛說道:“那是肯定的,放你走我們的地方就暴露了。不過我沒想到小夥子你年紀不大,但心裏門清。”


    然後他走到趙剛麵前,伸出幹瘦的手說:“認識一下,鄙人姓薛,以後我們在一起相處的時候,你們可以叫我薛經理。”


    許大勇聽到後“呸”了一下,罵道:“誰他媽要和你相處。”矮瘦的薛經理也不以為意,這種話他聽多了,剛進來人沒被洗腦之前也有這樣硬氣的。


    趙剛沒有伸出手,看著這群虎視眈的人,直接問道:“你們是傳銷嗎?”


    薛經理看到趙剛沒有伸出手,也沒有放在心上,還笑著搖搖頭解釋道:“傳銷是群眾對我們的誤會,我們現在搞的是國家項目,隻要能耐下心做滿三個月,就能獲得我們總公司的分紅1萬塊錢;做滿一年,就能獲得總公司的分紅10萬。”


    許大勇聽到這種低級騙人的話,冷笑了兩聲。薛經理不管許大勇臉上的不屑,繼續把他們所謂總公司的分紅製度都講出來。


    傳銷有一套厲害的洗腦術,也許剛進入這個組織時是不相信他們說話的,但隨著住在一起,吃在一起,行為和思想上也會逐漸被同化,尤其他們經常做一些活動來刺激被騙的人對這個群體的認同感。


    許大勇臉上顯出不屑的表情,其實已經中了薛經理的下懷,因為懷疑和辯駁的第一步,就是在他們有意識的牽引之下,逐漸深入這個傳銷群體的一個過程。


    趙剛連反駁和不屑的興趣都沒有,自然也不會按照薛經理的想法行事。


    趙剛等薛經理口若懸河的講完,點點頭說道:“我們能四處逛逛嗎?”


    薛經理沒想到趙剛會有這個要求,薛經理從事傳銷多年,見過形形色色被騙的人。有的人進來後因為害怕痛哭的,有的人咒罵打鬧的,還有的人佯裝鎮定卻伺機逃走的。


    但薛經理還是第一次聽到要四處轉轉的人,不過薛經理對這裏的拘押措施非常信任,而且有這麽多自己人,眼前這兩個學生模樣的人是肯定逃不出去的。


    想到這裏,薛經理非常自得的一笑:“請便,進了這個門,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在家裏有什麽不能隨意走動的呢。不過裏屋有個家人最近生病了,你們不要去打擾他。”


    趙剛聽了心裏有數,拉起許大勇往裏麵走去。


    這群傳銷分子有人要站起來跟著他們,薛經理擺擺手說道:“沒事,窗戶都是釘死的,他們跑也跑不掉。”


    薛經理說過不要去最裏麵的臥室,趙剛就偏要去最裏麵的那間臥室。趙剛直奔那裏,打開門一看:雜亂狹小的房間裏擺著一張破舊床墊,床墊上赫然坐著一個人,正是他們的室友蓋樂樂。


    可蓋樂樂現在的情況並不好,眼鏡破碎被扔在一旁,衣服也被撕的亂七八糟,臉被打的腫了起來,頭發亂糟糟的,神色憔悴,眼角還有淚水。


    蓋樂樂看到有人進來,抬頭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室友趙剛和許大勇,一時間再也忍不住,撲上去抱住趙剛嚎啕大哭。


    趙剛看到蓋樂樂的樣子,就知道他在這裏吃了大虧,許大勇更是憋不住要把刀拿出來去拚命,趙剛一邊安慰蓋樂樂,一邊用眼神製止了許大勇這魯莽的衝動。


    蓋樂樂的哭的動靜有點大,把前麵大廳裏的傳銷人群都吸引過來,矮瘦的薛經理進來看到這種情況,臉色一沉說道:“兩位小兄弟自進來伊始,我就以禮相待。可是你們不僅沒有禮貌,還違反我的意思,可見你們這些大學生真是沒有一點道德素質。”


    薛經理說完,剛才按住許大勇的兩個彪形大漢就閃出,一臉凶光的對著趙剛三人。


    趙剛看到被打傷的蓋樂樂,心裏非常憤怒,但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做出魯莽的行為,不然三個人都要吃大虧。


    趙剛壓下火氣對薛經理說道:“薛經理,我同學不願意在貴公司做事,你們雖然不能放掉他,可為什麽要打他?”


    薛經理也收斂起笑容,無所謂的說道:“我們好意留他在公司發展,可是他不僅不聽,還發脾氣咬傷了我們公司的家人。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我們隻是簡單的教訓他一下,放心保證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許大勇再也忍不住,怒罵道:“你媽的這叫不嚴重,我同學身上被打的不是青就是紫,你們要殺人嗎?”薛經理直接忽略了許大勇的話,如果沒有強大的臉皮和厚黑的心,也做不了傳銷頭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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