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和武誌軍在西山鎮搭著公交車回濱江區中心,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車上,趙剛對武誌軍解釋道:“田大勇這個事,唯一和勞動局有瓜葛的地方,就是在他受工傷的時候,我們隻有追根溯源,在那裏想辦法切入進去。”


    武誌軍雖然性格比較魯莽但並不傻,也有幾年協警的工作經驗,等他真心認同趙剛的“領導地位”後就不再有抵觸,重心也能轉移到工作上,武誌軍說道:“趙所是不是有早有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了?”


    趙剛笑笑沒說話,趙剛能在祁勝美麵前敢說“嚐試下解決”,心中沒有一點腹案也是不可能的。


    到了西山鎮勞動局,趙剛直接來到業務科辦公室,業務科的辦事大廳永遠那麽忙,還是一直在辦事大廳門口偷懶的梁寶貴率先發現趙剛的。


    梁寶貴還是老樣子,見到級別比較高的領導,一臉謙卑的樣子:“趙所怎麽有空回來了。”


    趙剛雖然在業務科時心裏非常抵觸厭惡梁寶貴的工作習性,但表麵上兩人相處的還不錯。現在趙剛從業務科調到西山鎮勞動所,反而能用一種看待“故人”的眼光觀察梁寶貴,趙剛遞了支煙給梁寶貴,笑著說道:“這裏是我娘家,有沒有空也得常回家看看。”


    梁寶貴笑嘻嘻的接過煙,說道:“趙所還是很重感情的,人又年輕,以後一定能當局領導。”


    趙剛不接這個話,問道:“袁科在嗎,我有點事找他?”


    梁寶貴聽到袁年軍,趕緊回道:“在的,在二樓調解室處理糾紛。”


    趙剛點點頭走進辦事大廳,業務科的其他同事也都看到了趙剛,熱情的和趙剛打招呼,經常來辦事的工廠企業文員也有認識趙剛,有些隸屬西山鎮那邊的企業就問道:“趙所,西山鎮設立勞動所,以後是不是我們就不必要跑到勞動局這麽遠了。”


    趙剛笑著說道:“西山鎮勞動所的成立,的確能承擔業務科還有其他科室的部分職能,但不能說完全代替勞動局業務科,不過日常的登記業務肯定是能幫你們分憂解難的。”


    其實勞動所相對於勞動局業務科,更像是一個完整的勞動機構係統,但在業務科的辦事大廳裏趙剛肯定不能這樣說。


    在辦事大廳的寒暄幾句,趙剛就把武誌軍留在一樓喝茶,自己單獨上樓。現在武誌軍、和趙剛這個副所長的相處規矩時已經能遵守了,不過趙剛也看得出西山鎮業務科他隻服自己,方偉和嚴秀秀是不在武誌軍眼中的。


    辦事大廳二樓,袁年軍正在耐心的調解企業和打工者的勞動糾紛,看到趙剛上來袁年軍忙的隻是點點頭算打個招呼。


    不過袁年軍很聰明,知道籌建新單位那麽忙,趙剛能擠出時間來業務科肯定是有急事的。想到這裏,袁年軍就加快了調解進程,不一會他就說道:“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就看你們雙方的協調了,我的建議就是雙方各讓一步……”


    在袁年軍的見證下,企業和務工者都在協議上簽了字,然後幾個打工的人頭也不轉的下樓,企業聯絡人則拉住袁年軍的手不住的吹捧和邀飯。


    趙剛心裏想:人心都是肉長的,本來就算袁年軍沒有偏向企業工廠的意思,但幾次下來肯定對企業工廠那邊有了一定的好感。這點好感不足以執法者改變處理工作事務的大原則,但在一些法律以外的地帶,這種好感就能起到相當大的作用了。


    等解決糾紛的雙方全部走完,趙剛也像以前一樣幫著袁年軍收拾調解室的茶水,袁年軍也沒有和趙剛假裝客氣。


    收拾完,袁年軍請趙剛來到他自己的辦公室,遞給趙剛一支煙道:“風塵仆仆都掛在臉上,肯定是有事了。”


    趙剛給袁年軍看出了心事,也不以為意,笑著說道:“瞞不過老領導的眼睛”,然後趙剛就把田大勇的事前前後後都和袁年軍說了。甚至因為袁年軍是和自己關係很好的老領導,趙剛就連西山鎮勞動所買小車的事都沒有瞞著,直言處理好這件事,祁勝美就能大方的撥款買車。


    袁年軍聽了,心裏也對趙剛這種剛站穩腳跟就要去買車的遠望也跟驚訝敬佩,業務科是申請了很久局裏才同意買車,結果勞動所還在籌建,趙剛就已經開始謀劃了。


    但這也是勞動所和業務科的性質相關,勞動所屬於派出機構,除了局裏的支持外,如果和鄉鎮上的關係很好或者為鄉鎮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那麽一輛小車是不成問題的;但業務科因為是勞動局的組成部分,所以經費上要完全要經過勞動局審核的。不過,因為業務科本身就在勞動局裏,經常能和局領導見麵,所以局領導對於這些部門領導會更熟悉,一般勞動所的所長要升職都會先調回局裏在科室中任個一把手,但這些“科長”卻能直接升到副局長的位置上。


    袁年軍笑著和趙剛說道:“你這是公私一把抓,雙管齊下啊,我去給你找找資料。”


    如果勞動所買小車,那最大受益者肯定是趙剛這個領導,就好像現在業務科的車一樣,差不多相當於袁年軍的私車。趙剛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分辨顯得清高,反而笑著說道:“所以我解決這件事的動力很足。”


    袁年軍拿回了田大勇當時的工傷材料,說道:“田大勇這個事以前就是我親自處理的,這個人就像你說的那樣是個無賴,當時評了四級傷殘他還在勞動局鬧了一個多月,硬說自己是三級傷殘。”


    趙剛結果文件說道:“那當然,三級傷殘賠償金要多於四級,不過在我們勞動局這裏,四級到一級的傷殘賠製度其實是差不多的。”


    袁年軍點點頭,道:“是的,這些都是我們國家的傷殘製度等級決定的。五級到十級的傷殘賠償都是一次性的,企業也不用保留勞動者的工作關係;但四級到一級卻沒辦法一次支付光,企業除了先賠償一大筆傷殘賠付以外,還要保留勞動者的工作關係,企業每段時間還要支付受傷者一定金額的傷殘津貼。”


    簡單點總結:就是五級至十級傷殘,企業一次性賠償完畢;四級至一級傷殘,企業除了一次性賠償外,還需要向受傷者按時發補助。


    袁年軍還是很關心趙剛的,說道:“這個事和勞動所關係不大,你不要為了處理這件事把自己拖下水,局裏對勞動所這種派出機構的的硬件設施考慮的都比較完善的,長河所成立一年就得到了局裏的全額買車款了。”


    雖然袁年軍說的都是實話,但趙剛也有自己的打算:


    一、如果能解決這件事,西山鎮勞動所不僅有實質性的經濟利益,還有其他的隱形名聲效應,對籌建工作有推動作用;


    二、這件事是趙剛“半主動”的情況下涉及的,如果直接拍拍屁股抽身,對自己和勞動所的單位形象都是消極的影響;


    三、趙剛本身的性格堅韌不屈,再加上有一定想法,不想在這件事上輕言放棄。


    趙剛就笑著說:“我會把袁哥的話記在心裏,但這件事我既然已經涉及了,還是想嚐試下。”


    袁年軍對趙剛的性格頗為了解也不再勸說,道:“你既然有想法,那需要業務科這邊做什麽配合你直說。”


    趙剛在腦海裏構思下語言,說道:“袁哥,你看這個想法的操作性怎麽樣。田大勇是四級傷殘,那麽企業肯定需要每個月給他補助。下次等田大勇再耍賴和村委會或者鎮上要錢,我們就讓企業過來,當著田大勇的麵讓企業幫田大勇給。”


    袁年軍反應也很快,道:“你的意思是,讓田大勇以為自己和政府要的錢,其實就是企業給的,企業給的錢就是從補助裏扣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


    “公開操作?”


    “必須公開,這事本就是大大方方的陽謀,越多人看到才顯得政府這邊越理直氣壯。”


    袁年軍想了想,還是問道:“田大勇上告怎麽辦?”


    趙剛沉聲說道:“那就讓他告好了,我們又沒有做違法的事,這事不要想的太複雜,完全當成田大勇來政府要錢,政府讓企業過來付錢,至於企業給的錢其實就是從田大勇的補償金裏扣,也能說的過去。”


    袁年軍說道:“你這是把風險轉移到人家企業身上啊。”


    趙剛搖搖頭:“沒有轉移,企業並不擔風險,不過的確需要好好商談一下,袁哥你和信德金屬廠的負責人認識嗎,約出來聊聊。”


    信德金屬製品廠就是田大勇之前工作的那個廠,老板叫王信德。


    袁年軍抱著肩膀想了想說道:“我和信德的老板還算熟悉,不過這件事還是有種明火執仗的感覺,企業看上去也要擔一定責任,我一個人的麵子王信德不一定賣。”


    趙剛也沒有讓袁年軍找其他的陪客,主動說道:“我去協調西山鎮的鎮領導能親自出麵一個,還有遠石村村委那邊,這樣陪客的陣容也就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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