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江中有水神,深山有土地,山澤精怪皆可為神祇,隻需要有足夠的機緣,還有一定的規矩,就可以和天地冥冥之中的一些事物締結關係,說白了,就是水神可以控製水流,土地可以隨意的出現在自己掌管的地界。


    修士亦可縮地成寸,但是在有土地山神的大山之中,想要動用這種法術,就需要消耗更多的法力,如果正好是要對付這個山神,那消耗的法力會更多——因為神祗就好像是山水之間的附庸,是和山水天地站在一起的,雖然說一般來說在神話故事裏的土地公公都是很虛弱的存在,但是修士修行,從來都是從點滴中見到高下,而土地也是影響高下之間的一個點。


    而這些其實更多都是傳說中的神祇。


    傳說就有很多不可信的地方了。


    “神祇隻是一個統稱,水神山神是其中的一部分,還有一些是明明沒有神位卻和這些神祇一樣的。”豐大夫好像總是有自己的事情做,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看樣子也很蒼老了,但是手腳還算是利索,整個屋子前前後後的走,或是煮藥,或是檢查周生的傷勢,然後還有的時候翻翻屋子裏到處都能夠發現的醫書。


    這些醫書雖然到處都是,夏語冰也可以隨便的看——一生和尚征求了豐大夫的意見,是可以隨意看的,但是夏語冰卻一個字都看不懂,上麵的文字雖然有一些看起來像是雲州的文字,但是卻隻是形似,認真的看夏語冰無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一生和尚卻看的津津有味。


    “這裏不隻是醫術誒,還有很多的誌怪記錄。”一生和尚還指給夏語冰看,夏語冰心中卻是在想,我一個字都看不懂,你是在顯擺你的學識?看到一生和尚那非常真誠的微笑,夏語冰也隻好應和兩句。


    “神祇最大的特點就是難以殺死,如果會山水神祇,原因是因為和天地在一起,你很難將一整座山拔起,更難把一整片湖都移走。”


    神祇藏身其間,自然難以殺死。


    “所以說這些藏身血稻粥的人自然不是藏身在血稻粥。”唐謙說的話總讓人感覺他瘋了。


    “自然如此。”豐大夫竟然點了點頭:“說實話你如果不是雜七雜八的都會一些,說不定現在已經在中州俯視我們了。”這句話說者有意,作為聽者的夏語冰和周生卻什麽都不知道,這句話其實足夠讓天下九州都動上一動。


    “老先生知道的很多。”一生和尚突然說道。


    “我知道的一向很多。”豐大夫很自然的說道。


    “比如這個玩意到底是要去哪?”唐謙摸出來了一個銅壺,銅壺上灌注了靈力,就會指向一個方向。


    “我們從三河鎮折返回拈花山,其中方向已經不一樣,可是這壺指向的方向也依然隻是想著西麵——就好像我們要去的地方很遠,而我們走向拈花山這段距離完全不夠它有什麽變化的。”


    “雲州沒有這樣的地方。”豐大夫說道,然後他想了想:“不過雲湖有。”他補充說道:“雲湖能去那個地方。”


    “什麽地方?”


    “五雲毀已久。”豐大夫這半句話說出的一瞬間,唐謙的劍已經橫在了一生和尚的頭頂,壓住了他,而他的半邊臉竟然又一次變成了羅刹的樣子,非常猙獰:“那裏不是你們活人能夠去的地方,這也隻是死人才能經手的事情。”


    那根手指曾經說過這句話,五雲毀已久就是五雲洞已經不能走了的意思,為什麽偏偏豐大夫竟然如此說?而羅刹出現在一生和尚身上也意味著這條路其實是對的。


    豐大夫好像視而不見:“五雲洞的入口雲湖就有,五雲洞深不見底就是很長的意思,裏麵聯通八達,就好像不是我們所在的一方世界一樣,甚至有人能夠進入在雲州東邊進入五雲洞之後從雲州的西邊出來。”他從一堆藥罐子裏麵翻出來了一個銅環,一拉周生床邊有一塊木板陷落,露出了一個暗門。


    唐謙手上掐訣,隻是點了一下一生和尚那已經猙獰可怕的半張臉,羅刹就怪叫一聲,消失不見。


    “神祇離體,你們已經很厲害了,硬生生把它逼走,就像是你把一桶水從水缸裏分出來,潑走,雖然這本身已經難上加難,但是這水想要回來水缸,還是很輕鬆的。”豐大夫說道:“你們有著一定的關聯。”他已經向著暗門走去。


    “帶上周生。”唐謙攙扶起來身體因為羅刹出現而變得虛弱的一生,而夏語冰也帶著身體還是難以動彈的周生。


    “五雲洞毀了是毀了,但是我能想到你們這個壺能指向的地方就隻有那一個地方了。”豐大夫走在最前麵,這暗門很深,走了許久才到達了底下,到了底下,卻隻有一個油燈,一個破木桌子。


    油燈長明。


    “啊,在這裏。”豐大夫從桌子的一條腿下麵取出來了一本書,破木桌子晃晃悠悠。


    “我還以為東西在桌子上呢。”唐謙話語中帶著挖苦。


    “這是我對於五雲洞的一些想法,好像你能看懂。”豐大夫卻好像沒有聽懂一樣,他和一生和尚說道:“如果你們下去了之後不知道要去哪,就看一看。”


    “下去?”一生和尚總感覺有些不對。


    “你們來雲湖,是不是進入了一層陣法?這是一層獨立的結界。”豐大夫說的是那石頭巨人路遠。


    唐謙欲言又止:“你真的是我之前見過的豐……”


    “這一層已經脫離了四方界,如果再脫離一次……就有可能達到五雲洞。”


    “你是不是說了有可能這種詞——”唐謙的話語沒有說完,眼前的豐大夫就已經模糊。


    “診費和這次的找時間一起算了吧。”豐大夫的聲音傳來,唐謙就感覺一陣失重,站穩身子的時候他還是在斷崖旁邊,這次的斷崖卻完全不同。


    斷崖前麵是深淵,周圍怪石嶙峋,這中間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空洞,向下望去漆黑無比,而這裏隻是一處通路,而周圍能夠看到更高更低的地方都有很小的亮光,那些也是類似這樣的斷崖,大概是可以通向別處,而如此小的亮光,隻能說明這個環形的深淵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大的誇張。


    唐謙知道自己已經到了五雲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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