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畫輕微的展開,不是很快,隻是在羅刹在想到了“這古怪的法術為什麽這麽慢”這件事的瞬間,這白色的法力完全的籠罩了一生和尚的身體。


    好像不是隨唐謙的心而動,反而像是聽見了羅刹的心聲,之後這法術變成如此的。唐謙嘴巴在笑,他的眉眼也在笑,笑的很高興,可是他全身的血液都要離體而出,他竟然還能如此笑,就算是羅刹和冷青兩個酆都之人也都感覺有些涼颼颼的,很滲人。


    ——一個馬上就要被自己法術殺死的人,為什麽還能給自己危險的感覺。


    唐謙輕聲說道:“劍畫就是我的小天地,小天地就是修士能夠完全掌控的地方,在這裏修士可以一定程度上作為真正的‘神仙’,佛家的掌中佛國,道家的天地大陣,都差不多,簡單的來說可以做到的就是言出法隨,再簡單一點,我就是小天地裏的皇帝,我說什麽就是什麽,甚至可以反黑為白——那想要讓我的身體變得不那麽容易被我自己的血撐爆應該也不算是難事。”他的聲音不大,可是這裏的所有人聽得都很清楚。


    冷青已經沒有時間去想唐謙為什麽要說出這樣一段話,這明明是他法術所在,他卻如此自然的說出來,這讓人很不解,可是再不解她都沒有控去理會,她現在隻想要殺了唐謙。


    她的心亂了。


    所以她很自然的就順著唐謙所說,她隻能夠理解唐謙所說的有關於他是用法術維持自己不會死掉這部分,她也立刻就抓住了重點,自己要做的隻要切斷唐謙這個法術就行了——最簡單的讓修士停止法術的辦法卻也是最直接有效的——


    “快上!”這句話是說給羅刹聽的,羅刹這一刻竟然也沒猶豫,立刻衝向了唐謙。


    雲州,酆都——或者說是半個酆都,半個雲州城的地方。司馬竟然一聲歎息,這聲歎息之中竟然包括了一絲讚歎:“這個唐謙或許不是中州那個,因為中州那個好像還在自己的小閣樓裏吟詩作賦,可是這個唐謙的天賦悟性真的很可怕。”司馬說道,他還是老神在在的樣子,看向了一邊一個麵相方正一臉胡須的男子,正是洛城劉太守:“你那點惑語術竟然被他學了個十成十——這場他雖然不會輸,我其實還是想要看看他能夠如何贏。”


    惑語,就是迷惑人心的法術,唐謙在周生的耳邊看了個大概,就至少知道了這個法術的大概作用,然後用他已經知道的法術模擬一個差不多的就行,這其實有的時候真的很看天分。


    司馬和豐翳坐著,顏言被捆著,剩下還有好幾人站在他的下手,分別是劉太守,都雲騎小統領,還有一個蒙著臉的男子。雲州城現在遮天蔽日的都是法力的流轉,靈氣外溢,死氣卻不是很多,甚至這個時候很多裏麵有著血稻粥培養出來的“人”,正在吸收這個死氣,那些淨除用的箱子都已經開始用了——已經有半個酆都完全的到達了雲州城,隻不過有的地方還需要一些時間才完全能夠從那些像是琉璃一樣的透明棱柱中出來——不同的位置擺脫這個傳送轉移的法術時間都是不同的。


    而雲州城中這些僅有的活人中,隻有一個人能夠看到現在酆都是什麽樣子的,這個人就是司馬。


    唐謙的天分不低,所以現在他在羅刹和冷青不經意間已經中了他的法術,然後按照唐謙的想法來行事——至少是誤導,因為冷青本來不準備強行動手的,隻是需要拖時間,羅刹也不需要衝上前去——隻要保護作為這水行法術的施術者冷青就可以了。


    所以唐謙這個法術也不像是控製,更像是勾動了冷青和羅刹心中的某些特製,比如殺心。


    也正是因為這惑語法術施展的實在是有些精妙,司馬才想看看自己布下的絕殺到底有沒有真的絕殺,哪怕這個時候整個雲州城所有的棱柱都需要他來控製——酆都不在四方界,或者它不在任何世界,這樣的話反而每一個棱柱中的轉移都有輕微的偏差,這些都需要司馬一點點的掐算然後再調整,最後解開那些棱柱,這就好像是將酆都分成一塊塊的小塊,然後封印,然後帶到了雲州城來,解開這些小塊需要時間,也需要精力,可是就算是這樣司馬還是執意要分神看一眼唐謙要怎麽做。


    唐謙的辦法很簡單,甚至比司馬想的還要簡單。


    唐謙的身體在顫抖,這是因為冷青的法術,可是他的手依然快,甚至還要更快,唐謙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輕輕的撚起了自己身上一根冷青的冰刺,這冰刺好像不會融化一樣,一直在這裏,不管唐謙運轉法力還是本身的體溫,都不能融化它分毫,唐謙竟然麵不改色的將這已經刺穿自己的冰刺拔了出來,隻是兩根手指。


    一生和尚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金光,法相莊嚴眼中卻是一片血海,手上散發著一層法印,正是無量印,唐謙是在一生和尚衝到近前抬手的時候拔出的冰刺,然後一生和尚的無量印沒有打到唐謙身上的時候,唐謙手中的冰刺已經先一步刺入了一生和尚的身體。羅刹心中一發狠,想著的卻是以傷換命,這冰刺又能如何,是冷青的法術,對自己又不會有什麽效果,它操控一生和尚的手掌繼續前伸,無量印眼看著就就要印到唐謙的頭上——如果打中了,可能連冷青的水行法術都不需要了,唐謙也連腦袋都沒有了,然後它就看到了唐謙的左手。


    唐謙的左手竟然要比右手要快的多,後發先至,已經打在了一生和尚的胸膛。


    “我這個人沒什麽能耐的,隻是會偷,什麽都偷一點點,比如你這水行法術我就感覺不錯,甚至多看了幾次,這一次才終於學會一點點。”


    唐謙這一掌平平無奇,相比一生和尚的無量印差的太多,可是這一掌下去羅刹卻發現自己死活都沒有辦法將自己手中這一掌無量印打出。


    因為唐謙竟然借著手中的冰刺,和自己身體有冰刺冷青法術用的更好的道理,將一生和尚體內的血液攪動,直接將他體內的血液全都打了出來。


    一個血色的人形,好像放慢了無數倍,在緩慢的落下。


    唐謙口鼻流血,卻笑得更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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