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廿三很是奇怪,這兩個人明顯是認識,但是既不是很親近,卻也沒有立刻深仇大恨的去廝殺。


    “所以說你寫的那些玩意?”唐謙的手在拍著池子的邊緣,他現在有些煩躁。


    “自然是我寫的,我很無聊,然後發現你的故事比我的故事更加適合講出來。”司馬好整以暇。


    唐謙現在很失望,因為豔琴泡在池子裏這個大腦袋絕對不是長生仙人,他卻又不想讓司馬知道這件事,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為什麽要講故事?”


    司馬說道:“因為無趣啊,人無趣了豈不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唐謙是肯定不信的,所以他還是看著司馬那碩大的腦袋上一雙不算小但是在他腦袋上一對比就很小的眼睛。


    司馬竟然也和他對視:“真的很無聊啊。”


    唐謙說道:“給我一個不把你在這裏這個消息告訴地府裏的人的理由。”


    司馬這幅樣子,一看就不是一二層地獄那麽簡單。


    司馬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是不是還需要好好悟道啊,悟一悟……陣法之道?”


    唐謙盯著司馬。


    司馬已經笑了,邊笑還不忘罵兩句:“這玩意真的痛,”他隨手一揮,竟然有一朵黑色的火焰脫離了他的身體,然後向著唐謙飄來。


    百廿三臉色一變:“這是業火——”


    唐謙卻一點都沒準備躲開:“你是故意讓我發現的嗎?”


    那朵業火竟然飄到了唐謙麵前之後穿過了唐謙,落在了唐謙身後,更奇怪的是,唐謙所在明明是地麵,那業火竟然沉了下去,然後平地裏出現了一大堆白色煙霧。


    百廿三不懂。


    唐謙隨手從旁邊撿來了一塊石頭,塞到了百廿三手中,說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差一點成為了雲州之上,半個四方界的新的地府的主人,活閻羅殿的殿主,叫司馬,你想試試用石頭扔活閻羅殿殿主的玩法嗎?”


    百廿三感覺思維已經有些停滯,四方界竟然有人要做這麽瘋狂的事情嗎?


    司馬所做所為,不管是在四方界還是在地府,都是秘而不發的,活閻羅殿現在運轉正常,卻沒有吸收四方界的魂魄,而是在雲州死掉之人,終於可以進入輪回,而不是在酆都空間進入血稻之中,


    唐謙卻已經又撿起一塊石頭,扔向了司馬。


    石塊竟然很輕易的透過了司馬的身體。


    司馬皺著眉,嘴角耷拉下來,似乎是不高興但是這張臉唐謙怎麽看都感覺很是欠揍,他說道:“誒呀,唐謙先生風采依舊,我竟然隻是隨口一說你就已經看出來我這裏並非真身,而是陣法形成的重疊空間?”


    唐謙說道:“你真正所在應該是個更大的池子吧。”剛剛那朵業火明顯是又落在了一處水中。


    司馬不答,他和唐謙都明白有些無聊的試探真的沒有必要,唐謙的頭腦飛速的旋轉著,他需要想明白司馬到底要什麽。


    司馬弄那幾個說書的肯定不隻是為了宣揚唐謙的故事那麽簡單,更有可能是為了收集地府最近發生的事情,地府本身是一個很安靜,每個人都幾乎不願意多說話的地方,各司其職,而且大家都是死人了,又有什麽有趣的事情能讓他們多說兩句。


    所以司馬就去創造這種機會,唐謙搖了搖頭,他想通這部分的時候司馬也在看著他。


    所以唐謙又說道:“你想要我完成這幅圖?”


    唐謙心中想的是:“司馬不愧是那個司馬。”


    唐謙問出這個問題,就意味著他已經想明白了司馬知道了百死圖的事情,那也一定想通了這些說書人出去講故事的真正意義。


    司馬說道:“我的努力還是有成果的不是,聽說你有辦法帶走幾個人。”


    司馬心中想的是:“唐謙不愧是那個唐謙。”


    唐謙卻笑了:“你認為我有可能帶你走嗎?”


    這個問題不需要答案。


    司馬卻說道:“你想知道長生仙人所在不是嗎?”


    唐謙眯起眼睛:“你知道?”


    司馬抬了抬頭:“看來地府對於你的遁法也是有些捉摸不透,找了找才開始破解我在外麵的陣法,我們還有點時間,但是我們需要快點了。”


    司馬接著說道:“長生仙人和我是不同的,我是真的死了,她則是因為有那所謂長生功,生機強大,壽命綿長,在我看來,他是自己自行放棄了那龐大的生機,而且她的修為實在是太過可啪,所以來到這裏的時候還有很多曾經的神通傍身。”


    頭頂上的浴堂有著巨大的轟鳴聲。


    唐謙問道:“還剩幾層?”


    司馬笑道:“三四層是有的。”


    曾經司馬在整個雲州布下大陣,把整個酆都從另一個空間轉移到了四方界,唐謙懂陣法,但是相對於司馬,還是有些自歎不如,剛剛司馬絕對沒有激活那些陣法,要不然唐謙不可能這麽容易就進來這裏。


    司馬接著說道:“而來到了這裏之後,長生仙人似乎是大鬧了一場,然後現在到底在何處,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有線索。”


    這句話的意思就等同於:“想要知道我的線索,就需要跟我合作。”


    唐謙皺著眉頭,然後說道:“有一個問題,如果能確定一切好說。”


    司馬問道:“什麽?”


    唐謙說道:“你陽壽未盡


    ?”


    司馬嗤笑:“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活得好好的,說不定成為了活閻羅殿的殿主之後修為更進一步成為返虛,又說不定能靠著活閻羅殿一直活下去——地府之人不死,活閻羅殿人也可長生。”


    唐謙說道:“那就可以,我似乎能帶好幾個人走,一切都看我的圖畫的如何。”


    頭頂上又是一聲更加沉悶的巨響。


    司馬連看都不看頭頂:“你若是想要知道陣法之道,明日去找找我的手下說書就是了,我會給你一本書,如果你想要知道長生仙人在何處的線索,最好你能把第七殿的圖改完,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畫出百死圖,為何我要幫你?”


    然後司馬又道:“你最好趕快帶著這姑娘跑。”


    唐謙都不等他說,已經從池子裏起來,穿上鞋襪,頭頂上一聲巨響,整個石頭堆砌的石室灰塵四起,輕微搖晃。


    司馬伸出一根和他的大腦袋不是很協調的手指,唐謙就順著那個方向一劍揮出,留下一道墨痕。


    司馬較有興致的看著唐謙留下的痕跡:“道法對於他來說似乎非常的合手啊,這痕跡裏幾乎是要滿溢出來的道……不得了不得了。”司馬不吝讚歎,搖頭晃腦。


    石室晃動的更加厲害,他身後站著的那個說書人很是慌亂:“司馬大人……我該如何逃走……”司馬是投影在這裏的,他不怕不代表他身後這位手下不怕。


    “嗯……你看啊,你用的是風,風吹一吹自然很快,”司馬非常的安然自在:“但是你不懂了吧,唐謙可是在畫畫,一個人橫著寫一筆才需要多長時間?或許他麵前是一張桌子大小的畫卷,那他自然不會有你快,但是如果他是在天地間畫畫呢?他的畫布是一城,一州,一界呢?”


    司馬抬頭,似乎在看著不存在於地府的日月星辰,然後說道:“所以說你不明白這件事,所以你做錯了,我既不應該此時此刻見到唐謙,也不應該和唐謙有什麽約定,應該再晚一些才是,等到他對於陣法的理解完全不夠的時候,才是最正確的時間。”


    那人已經懂了,自己已經被放棄了,他不斷的掙紮,想要藏身風中然後逃走,可是內部被司馬的陣法困住,外麵還有一層更可怕的力量威壓下來。


    司馬笑道:“我和他也沒有那麽大的仇怨,他殺了我而已,這件事上我心服口服,所以我很容易就能接受是他把我從地府弄出去——誒,可惜很多人看不通這一點,你本是想要看到我們鬥法一場的吧。”


    “我我……”


    司馬的身形卻已經在逐漸消失,一隻巨大的手掌按下,頃刻間這石頭浴堂變成廢墟,最深處隻剩下了一


    個已經死掉的說書人。


    那大手主人似乎也不在意到底有沒有抓到司馬這隻野鬼,不重要,一發現唐謙已經再次出現在不遠處的街道上,那大手就消失不見。


    司馬的聲音卻還在石頭之中淡淡回響:“唐謙啊唐謙,你真是個有趣的人,似乎到了哪裏,都一身的麻煩,隻可惜這一次我似乎要和你一起麵對這些麻煩了。”


    唐謙和百廿三繼續向前走著,唐謙的手心還有一些冷汗,他沒想到竟然一直有入場詞可怕的修士一直在自己身邊盯著自己,司馬的陣法返虛之下絕對不可能如此暴力的破除。


    而且唐謙自認為沒有和司馬說多長時間,一個返虛境界的修士如果不是一直注意他的行蹤,而且就在附近的話,是不能這麽快的到達他這邊,並且對司馬的陣法出手的。


    唐謙不禁想到了一個糟糕透頂的問題。


    地府竟然一直讓一個返虛盯著自己,他們又到底要做什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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