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唐謙用了一年多感悟,學習那神通。


    生死幻身這神通其實原理很是簡單,就是把一個修士的魂魄抽離出來一部分,然後單獨溫養,修士的魂魄越穩定,就可以抽離更多,可是當抽離一個的時候,兩個魂魄都可以自己生長修複,就多出了同樣實力的分身,而如果分離更多,那修為就會下降,分成三片的時候唐謙的本體就不能保持原有修為,會變成天命初境。


    而且這種神通最重要的就是時間,時間長了能夠分出來的魂魄自然多。


    天命境在學習這神通的極限就是一分為三。


    同時他對於那密語掌握更加的完善,已經幾乎推算出了星空星星形成文字的規律,那些星辰能夠變成什麽樣的字他已然能夠知道。


    學會了這分身神通,而且在不斷四處行走觀察第五殿的建築來學會百死圖的過程中,又一次聽到了那些有關於自己的故事。


    而且這一次他還有興致聽完,畢竟有三個唐謙,其中一個唐謙浪費半天也無傷大雅。


    結果就是一臉黑線。


    “說這唐謙真是有些無恥,有了約定之後竟然不去赴約,讓人白等好久……”


    看來這一年來司馬等待的時候把對唐謙的怨氣都發泄在了這些故事之上。


    唐謙也很無奈,隻能耐著性子聽完了說書人編排自己,這說書人似乎講到了興頭上,一口氣講到了天黑。


    “他絕對是故意的。”唐謙看著那人越說臉上紅光越發明顯,真是想不通司馬到底答應如果當著唐謙麵罵唐謙的話會給他什麽獎賞。


    終於等到這人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腳下生風,生怕有人繼續問他之後故事似得,然後唐謙竟然也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人七扭八拐進入了一個尋常的民居,民居之中卻又有地道,地道左走右走進入了一處陣法。


    然後就看到了依然在水中泡著的司馬。


    從說書人袖子之中竟然鑽出來了一個小號的唐謙,隻有手掌大小,他看著司馬一臉的鄙夷:“你不會……長在池子裏了吧。”


    司馬悠閑地說道:“看來你還是有些手段,這一次沒有什麽返虛直接一巴掌拍過來了。”


    唐謙說道:“所以我又來了。”


    司馬已經把他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所以你就希望繼續上次因為一些事情沒有完成的交易?”司馬好整以暇:“既然我希望你能把我帶出去,那我自然會幫你,每年孟婆都會來到這第五殿參加一場書畫大會,今年的你就不用去了,不是那真正的孟婆,而明年的你可以去,孟婆分身和你不同,早就可以不需要每天回到本體溫養,所以常年分開的她們每年來的人不一樣——”


    司馬看著唐謙的時候唐謙總會有一種被危險


    的動物盯上的感覺。


    “而一年之後也就是第三年來的孟婆正好是最喜歡書畫的那個,而且也正是見過長生仙人那個孟婆,她來的時候正好是一場書畫大會,時間是——”


    “真是個不錯的時候。”孟婆笑著說道,她完全不是一位婆婆,卻叫做孟婆,就像是唐謙從來不是謙謙君子一樣。


    兩人正在喝酒。


    “我說你這人也是有趣,明明很懂書畫的樣子還要來這種地方。”孟婆看著唐謙。


    這是一家酒肆,有一處戲台,三兩伶人輕歌,一位舞姬曼舞。


    兩個人也沒有點什麽菜,隻是一碟冷盤,一壺小酒,便似乎忘卻了外麵的喧鬧。


    書畫大會,遊人聚集,一間小小酒肆也人滿為患,一屋子人吵吵嚷嚷也比剛剛那些人講述藝術要安靜的多。


    唐謙疑惑的問道:“你豈不是也來了?”


    孟婆說道:“我是為了找一個能畫畫的人。”


    唐謙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卻又沒法忍住不說:“你來這裏找畫畫的人?”


    孟婆也有些無奈嘟囔道:“整個地府所有能畫畫的我其實都找過,結果他們沒有一個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我找了九百六十三萬七千八百三十一年,一個都找不到,所以這幾百年我都在這裏碰碰運氣。”孟婆很豪爽的喝了一大口酒,然後看向了門外。


    門外有一個漢子,正在作畫,他的身體似乎都不是自己的,竟然猛地掰下來一根手指,然後用噴湧而出的血液畫上兩筆,等到那根手指的血流盡了,就要再掰下一根手指。


    魂魄也是有血液的,雖然似乎是在地府的生死大道還有生死簿投影的擬態下假裝的血液,但是唐謙看著孟婆那津津有味的表情就知道,這種事情定然是很痛的。


    那人的手指竟然還能很快的生長,所以他可以一直作畫。


    偏生他的畫沒有什麽人看。


    唐謙不是很懂:“我認為他是我看到的畫的最好的人了。”他又補了一句:“在這裏看到的。”


    孟婆歎了口氣說道:“這就是原因啊,那邊有開腸破肚用腸子畫畫的,我估計人山人海了吧。”她眼神之中有著一種特別的神采:“要不要去看看?”


    唐謙挑了挑眉:“你到底是來這裏找一個能夠畫你要畫東西的人,還是來這裏看看血腥殘忍的表演解悶的。”


    孟婆自斟自飲,那酒壺本就不大,已經見底,她說道:“這兩件事本就不會影響不是嗎?”然後他看向了唐謙的杯中酒:“你喝嗎?”


    杯中酒本不熱,握在手中卻也不涼。


    可是他一杯都沒動。


    唐謙本是一個好酒之人,卻一點都不想喝這杯中物。


    因為裏麵粘稠的紅色液體似乎不像是某種酒,倒像是熔岩和血漿的結


    合——唐謙甚至連嗅覺都用法力閉塞,他怕聞到血腥味。


    那台中舞姬頭戴一個遮著半邊臉的麵具,倏地加快舞步,腳下蓮步遊弋,竟然似乎毫無重量一般,飄落到了酒桌之間,這裏的酒桌很多,排布很密,她卻宛如酒盞之間的精靈,沒有碰到任何一位客人絲毫。


    “你喝了便是。”唐謙苦笑,他感覺想著杯中到底是什麽,不如看一看這舞姬婀娜身段,曼妙舞蹈。


    舞姬已到唐謙桌前。


    酒杯沒有在唐謙手上,也沒有在孟婆手上。


    “這杯酒,小女子敬孟婆大人。”那舞姬竟然不知何時拿起了那杯酒。


    孟婆之容貌,整個地府很多人都是知曉的。


    所以有人敬酒,本是常事。


    孟婆卻有些不高興:“那酒是我想喝的。”


    可是舞姬竟然一仰脖將那杯酒喝幹,一招手,從很遠處正在上酒的小二手中飛來一壺酒,穩穩當當,不灑一滴,又給兩人倒上。


    孟婆見到有酒,便無所謂舞姬的奇怪言行。


    唐謙不禁有些感歎,若是在四方界,自己定然和這舞姬喝上一杯,可是此處既不知道舞姬是和模樣,也不知道酒杯之中是什麽東西。


    “小女子這就告退。”舞姬說罷身形一轉,人便飛回了台上,伶人歌聲突起,抑揚頓挫,舞姬的動作也跟著快了起來,宛如珠玉落盤。


    “所以說你要畫什麽?”唐謙突然說道:“我恰好也會畫畫。”


    孟婆對於找到一個像樣畫師已然沒有什麽想法,隨口問道:“你畫過什麽?”


    唐謙微笑:“百死圖。”


    孟婆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引得周圍不少酒客看向這邊,然後她的笑聲戛然而止,這又讓更多的酒客看向了這邊,甚至連台上舞姬最精彩的部分都少有人看了。


    孟婆卻完全無視周圍人的目光,壓低了聲音:“你不會就是那個活人唐謙吧。”


    似乎唐謙能夠畫出百死圖的事情,在很多地府高層之中流傳,孟婆作為所有魂魄必經的一關,自然也會知道這個消息。


    唐謙說道:“是啊。”


    孟婆又想要再喝一杯,卻發現舞姬走的時候把那酒壺也一並拿走了。


    “一曲離人愁……”伶人哀樂,卻是整個地府最常見的曲目——這裏喜慶的樂曲並不流傳。


    舞姬旋轉,手中酒壺之中似乎有點點酒液轉出,她還是笑著舞動。


    唐謙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孟婆直言道:“別說是一個條件……如果不違背地府規矩,三五個我還是能夠答應的。”


    唐謙笑道:“我隻需要一個消息。”


    孟婆奇怪:“什麽消息?”


    唐謙道:“死人的消息。”


    孟婆高興道:“我知道最多的就是死人的消息


    。”


    唐謙說道:“一個很厲害的死人你也知道?”


    孟婆說道:“若是走過奈何橋,喝過了我的孟婆湯,我自然是知曉的。”


    “她叫長生仙人,我想要知道她的下落,若是在地府,我想要帶她走。”唐謙輕聲說道。


    伶人歌聲高亢,舞姬旋轉翻飛,唐謙的聲音不大,在喧鬧的酒肆中毫不起眼。


    舞姬一舞已畢。帶著微笑禮了一個萬福,下台而去。


    唐謙卻在等孟婆的一個結果,一個已畢。


    孟婆沉吟:“你若是真的能幫我畫這幅畫,我便告訴你又何妨?你隨我來。”


    說完已經起身向著酒肆外走去。


    唐謙隻感覺外麵的紅燈很是耀眼,畢竟畫畫一途他不算是差手,或許完成之後,大概要見到長生仙人了。


    他摸了摸胡子,或許應該打理一番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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