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能夠讓對方任何一個天命妖族有機會提前體悟返虛境界,就算是你我上場,要當場殺滅一個有著天命境界卻有返虛法力的妖怪,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qing)。”正道禪師歎了口氣:“我和北冥道友都不擅長殺伐,而盧道友你則是太過一往無前,一刀出無法無天的氣勢自然是好的,可是對於妖族詭詐的神通法術應對就要差一些。”


    “鍾天師殺力倒是夠,但是應該留作殺滅對方大妖的手段。”一生和尚接口道:“而如果我方出了任何一個返虛,那對方最可能是讓‘那七人’之一出戰,之後體悟返虛境界後有很大概率成為返虛——這意味著對方並不用胡言作為爐鼎就可多一返虛!”


    盧不為這回聽懂了。


    畢竟每一個返虛都是寶貴的,多一個,這架就更難打,這他還是懂的。


    一生和尚能夠參與這種返虛之間的對話是有道理的,他的智計,大局觀等都是修士之中數一數二的。


    “所以三個人都必須是天命境。”一生和尚說完之後轉(身shēn)就走,他說道:“我會提醒紀古和小天師兩個人好好休息多做準備的。”


    一生和尚這不算是違禮,他其實已經知道了幾位返虛要定下的人選,隻不過先說出來,然後先回去做準備。


    和月葉州妖怪交手,是連一生和尚都需要好好準備的。


    盧不為還是有些奇怪,一生和尚出戰他是肯定的,這小子對於佛家神通本就精通,殺力還不一般,拳法掌法都有極高造詣,那個小天師他也聽說過。


    衛澤,天師府的下代天師的最強人選,十二歲修道,三十載天命初期,又是三十載天命巔峰——幾乎是板上釘釘的返虛修士,畢竟七十有二的歲數,在修士之中,隻能算是少年,很多修士甚至此時還是金丹境呢。


    而且其道法掌握也很好,天師府最著名的看家本領有三樣,符籙,陣法,以及雷法。


    衛澤幾乎把這三門法術練到了天命境的極限,因為鍾天師給他過一個“善”字的評價。


    這句評價當時聽過的人是如此複述的。


    “若是我在你這年紀,你這境界,自然不可做到此種程度,善!”


    整個四方界中,鍾天師可以說是在這三種法術上成就最高,能讓鍾天師自愧不如,可以說衛澤有讓天師府法術更上層樓的能力。


    隻是需要時間。


    此時他一同前來,雖然不是返虛,但是此時作用——


    “比我們這些返虛要有用的多。”正道禪師輕道:“有小天師在,可保證一場勝利,有一生在,又是一場。”


    盧不為說道:“這小天師不是吃飯睡覺都是修行?所以法力極為凝實,完全不需打坐,而他的時間都用來研究法術……的確比我這個隻會砍人的


    大老粗厲害——但是那個叫做紀古的小子可不能上場啊,他不厲害的。”


    盧不為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個樣子:“那小子是我看上的徒弟,既然我看上了,若是現在拋頭露麵,說不得就被哪個更會教徒弟的給看上了。鍾老天師,北冥老道士都是極其會教徒弟的,這若是和我搶,我也打不過,道理上也講不通——跟著那兩位說不定明天就返虛了,我不能讓紀古上場——”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抓住周生當徒弟的機會更大,可是還是惋惜紀古可能成為別人徒弟,所以才如此說。


    盧不為一直纏著周生要創立什麽大刀門這件事其實幾個返虛都知道,所以這前因後果他們隻要簡單推算就都能明白,可是也都看破不說破。


    北冥道人隻說道:“那紀古算是不錯戰力,腦袋靈活,當做一個湊數的吧。”他接著說道:“既然已經定下了人選,那就要排序——就怕他們知道我們的人選,月葉州消息閉塞,我們不知道他們妖怪的名號實力,到現在也就隻是知道了有個八妖的名號,卻也不知道具體修為實力,法術本體。”


    北冥道人嚴肅的說道:“可是他們很容易就知道我們這邊的底細,不說能掐會算的妖祖,光是我們這幾位都名聲在外,必然會被提防——甚至場下兩人當場開始思量應對之策。”


    鍾天師卻突然開口:“非也。”


    這句非也的意思比往常都要長。


    鍾天師的大體意思就是應該反其道而行之,妖怪們要探聽,要推算,要反製都隨他們去,在那些妖怪法力傳音波動的時候,更容易通過他們的法力分析出修為深淺,甚至推算出他們相應的神通。


    這種事(情qing)某種程度上是可能的,比如鍾天師的法力就充滿了雷電的毀滅氣息。


    “有道理,若是能夠探知他們的本相,有了針對,就更容易贏,這第二門兩天才可一次,我們等不得,所以一定要盡快拿下。”北冥道人說道。


    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人族修士就算是讓一生和尚,衛澤小天師,還有紀古出場,也沒有把握一次贏下,若是妖族的實力過強,也要再快一些,每拖的時間久一點,月葉州那場大婚就更容易舉行。


    “所以戰鬥過程一定要慢,要穩,才更容易推算對方實力。”正道禪師總結道。


    鍾天師又說道,這次他少有的笑了,說了三個字,字麵意思:“我徒弟。”


    小天師衛澤也走上了擂台。


    “哦?是小天師?”這天星竟然似乎是認識衛澤一樣,衛澤是一個(身shēn)材修長的年輕人,相貌年輕,歲數雖然是七十多歲,可是更多的時間都是在太乙山度過,所以雙目純淨,真的如同是一張白紙。


    他的衣服也是白的,(身shēn)上衣帶也是


    白色的,不過他的頭發很黑,相貌應該也算是英俊,(身shēn)後背著一柄烏鞘古劍。


    若是他這副模樣被中州仙家女子見到,必定都會讚一聲翩翩美少年——這是一種氣質,長相隻是其中一部分,衛澤有一種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出塵氣質——


    鍾天師若是站在人群中,那種不染世俗的老仙師的氣質,便是出塵。


    “天師府衛澤。”衛澤也自我介紹道。


    天星看了看衛澤,突然道:“咱們是兩州之戰,甚至關係生死存亡,所以這規矩也是不論生死,對吧。”


    衛澤一愣,似乎第一次聽說“不論生死”這個詞,卻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天星又接著說道:“不過咱們也不能說一方輸了就打生打死,所以若是出了這土台,便算是另一方贏了,也就不用殺掉對方了?可好?”


    衛澤點了點頭,說道:“那便開始?”


    天星說道:“那便開始了。”他剛剛說完了字,衛澤的(身shēn)形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shēn)前。


    不過一息,而之前兩人分立土台兩邊,至少有三十丈的距離!


    “(身shēn)形好快。”紀古在場下看的津津有味:“天師府沒有這種(身shēn)法吧。”


    一生和尚卻皺著眉頭。


    因為天星躲得很快,衛澤並沒有拔劍,他手中捏著一張符籙,貼向了天星的時候就被躲過。


    這兩件事幾乎是同時發生的。


    “定(身shēn)符籙?”天星還有時間看向那符籙,衛澤手中的符籙卻已經無風自燃,一股赤黃色的火焰從符籙之中噴湧而出,燒向了天星。


    這是轉符,和法術上的轉咒類似,卻更簡單一些,說白了就是符籙之上的紋路同時有兩種效果,定(身shēn)不成還可以用來攻擊。


    衛澤的眼睛自然也是盯著火焰,火焰衝向了天星,天星也已經抬手要抵擋——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shēn)後突然響起了天星的聲音。


    “哦?這火焰似乎有些門道,看來不能用手觸碰。”這句話最是清晰,同時還有一些奇怪的聲音。


    比如天星的慘叫,天星的驚訝,對火焰的咒罵,衛澤境界很高,所以能夠很輕易的從這些很小的聲音中分辨出來無數信息——


    這是不可能的,聽起來這天星似乎是已經和自己這“不滅火”對陣數次?而且天星就在他眼前,為何能在其(身shēn)後說話?


    眼前的天星雙手一翻,法力附著在外麵,把不滅火擋在外麵,然後一把甩開——


    那不滅火附著在天星的法力之上,然後緩慢的燃燒著。


    “沾染之後就不會熄滅的火嗎,真是可怕啊小天師,沒想到你下手這麽——”天星沒有說完,因為衛澤雙手掐訣,那落地的不滅火猛地分流,一部分在土台上,另一部分漂浮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巨大的陣


    法。


    “臨兵鬥者——”衛澤並沒有把法訣念完陣法就已經發動,衝天火柱升起,周圍剛剛生長出來的樹木又都被高溫烤的枯萎了,近處觀戰修士都不得不用法力抵擋這股可怕(熱rè)力,有些修為不濟的隻能夠快速後退。


    而衛澤的劍已經在手中:“——皆陣列前行。”其後半句法訣念出,法術已經完全不同,以那柄古劍為基礎,天雷滾滾,衝入火柱,雷電交織,一瞬間赤黃色的火柱被白光照亮。


    一生和尚佛唱一聲。


    紀古則說道:“一般妖怪,隻要不是上古異種,此招之下,已經是神魂俱滅——這小天師看著人畜無害,動起手來是真的——”紀古的話語沒有說完。


    因為天星沒有死,甚至連一點被火烤雷劈的樣子都沒有,已經閃(身shēn)出現在了衛澤(身shēn)後,鐵質麵具上有著幽幽寒光,他手上已經戴上了兩個金屬拳(套tào),也是帶著寒光!


    ps:對於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的爭論,經久不衰,還有一版本就是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不大也曾看過辰東大大的遮天一書,其中使用的其實是後者,不過不大手頭正好有抱樸子內篇一書,確實在內篇登涉十七中翻到了皆陣列前行的原文,是故就先用此版本,不過其實隻是一句咒語,並不影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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