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城上。


    幾位返虛聚集在一起,一同的還有一生和尚,公輸般,白衣,以及紀古。


    紀古輕聲咳嗽著,斷掉的胳膊處還有很多毒素聚集,所以現在就算是有絕世靈藥在他眼前,他也無法使得這根胳膊生長出來。


    “所以說兩日後,我們應該由誰出戰?”北冥道人看不出喜怒,但是誰都知道,第一河洛是他徒弟,修行路上,師徒關係有的時候比親人關係維係的時間更長。


    這也是小天師戰死的時候,鍾天師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情緒的原因。


    鍾天師緩慢的開口道:“我。”


    他話語之中的意思很是明白,由他來對付那付戾。


    付戾的本相,其實已經不難推測。


    紀古說道:“付戾不喜陽光,今日有雨傾盆,烏雲遮日,便很自然的走出黑霧,而上一次見,不是他上場,他都不會從黑霧之中走出,而又能夠吸食我的血液——我感覺很大概率他的本相是蝙蝠。”


    若是明確知道本相,通過占卜逆推驗證其實很是簡單,北冥道人隻是掐指一算,就知道了結果。


    “大體上應該不錯。”


    而鍾天師要去對付付戾的原因,其實他在那一個字中也有說明。


    “天星和我有仇怨,若是我和他對戰,使得他這不知名的神通到達返虛級,說不定就是給我們增添大患,而付戾本就在八人之列,他主事此門的目的,或許就是為了半刻返虛機會,讓他半刻返虛,反而是把危險降到最低。”鍾天師如是說。


    付戾本就大概率成為返虛,多一點概率就是把一個九成九的事情變成十成十,問題不大。


    “若是天師出場,可保一場勝利。”北冥道人歎了口氣:“但是另一場呢?”


    “天星的本相,我還是沒有看懂,但是我通過北冥前輩的眼睛,看出了一些端倪。”紀古突然說道。


    北冥道人的眼眸並沒有練習過什麽神妙瞳術,反而讓紀古能夠透過一雙普通返虛的雙眼來看那場戰鬥。


    “我發現從法力層麵上來講,他必須出現在他的法力集中的地方。”修士的法力一般都隻在兩處活躍,一處是自身所在,另一處是法術釋放的地方。


    “但是天星的法力很散亂,在整個土台範圍內,甚至周圍幾棵樹上……”紀古聲音突然變小,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然後開始努力回憶。


    “是那幾隻烏鴉。”白衣突然說道。


    在第一天的時候,小天師那一場,樹上就停留了幾隻烏鴉,而剛剛那場,天色昏暗,黑色的烏鴉不是很顯眼,但是的的確確也有。


    紀古點頭道:“那幾隻烏鴉周圍也有相似的法力痕跡。”


    盧不為撓了撓頭:“這意思是什麽?那幾隻鳥也會相似的法術?所以我們要把它


    們抓過來審問一下?”


    白衣解釋道:“那說明,天星很有可能不是一個人的法術,而是一個人加上幾隻鳥的法術。”


    “誒?那這幫妖怪豈不是耍無賴?”盧不為想了想明白,這就是天星借助外力的意思。


    “我們發現不了,那就是不存在。這隻是蛛絲馬跡,並不能作為證據。”北冥道人歎氣:“而且之後這種不光彩的手段隻會越來越多,我們也在用法力交談,甚至出言提醒台上修士不是?”


    紀古沉默了許久,突然說道:“第二場暫且不論,第一場鍾老天師對付戾還需要再等一等才能決定。”他說的很快,在返虛提出問題之前他就已經說出了答案:“付戾的瘟疫現在是天命境層次的,我們還有機會遏製,可是若是到了返虛境界的,鍾老天師會不會中招暫且不說,整個公輸城中現在的重病修士都會直接死亡,還能抵抗的輕微患病的修士說不定就全部病重。”


    “所以必須要解決瘟疫,才能有返虛和付戾一戰。”紀古歎息,返虛出戰,說明在天命境層次,整個四方界人族修士中的佼佼者,沒有一人能夠奈何付戾手下。


    “如果能夠解決這個問題,我們不如舍棄一場,天星就讓他贏,然後一生應對月葉州新的第二人,鍾天師對付付戾。”正道和尚也是斟酌許久,才說道。


    眾人沉默。


    既然不能知道天星本相,那就隻有放棄一途,一生和尚是現今最強的天命境修士,不能用他來賭當場應變能夠打得贏天星。


    “還有一事,我要與各位前輩說。”紀古又說道。


    公輸城中,因為已經發現這瘟疫的可怕,所以現在城中修士都麵巾遮麵,這樣一定程度上控製住了瘟疫,畢竟城中就這麽多人,修士的記性很好,去過哪碰過什麽人都記得清清楚楚,紀古的主張是所有接觸過的修士也都要去城東,醫館附近沒有地方就找地方待著,若是出現了體熱,或者自己發現體內有瘟疫之力,就老老實實地來城東醫館。


    而此時零零星星城中會有法力加持聲音高聲說哪裏有病人,再就沒了聲響。


    突然紀古的聲音在整個城中回蕩:“請諸位修士來城中一敘,事關水源,如今城內水源都不得飲用了。”


    等到修士到達城中,就看到了紀古拄著拐杖,身邊有一個奇怪的巨大銅爐,爐子上還有一個樣式古怪的鬥笠一樣的東西,罩在銅爐上麵,銅爐之下火焰燒的很旺,所以爐中水沸騰,生成水汽,到了上麵的鬥笠狀的東西上,鬥笠邊緣又凝聚成水滴,沿著邊緣留下,其下有一拍水桶。


    “今日此刻開始,就勞煩諸位喝這處理過的水,天降大雨,我們城中又有瘟疫,地下井水已經不安全,另外這銅爐之中另


    有玄機,所以就算是公輸大師也難以立刻造出第二個,所以大家飲水就來此取用,此乃‘無根水’,會有公輸家弟子不停的添水添柴,維持爐子裏機關的運轉。”


    入夜。


    爐火旺盛。


    兩個公輸家的弟子正在值班,其中一個在添置木柴,另一個則是拎著已經裝滿無根水的木桶,放在一旁。


    一股迷香突然從四麵八方吹來,頃刻間就籠罩了這兩個公輸家弟子,兩人都沒來的及示警,就已經暈倒在地。


    兩個麵上帶著白布的修士走到了那銅爐近前,敲敲打打,大概是在探查其內構造,卻發現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銅爐,其內裝滿水,僅此而已,不見任何機關結構,但是兩人也不氣餒,從懷中摸出幾包粉末,就要抹在那和鬥笠一樣的奇怪東西內側。


    如此就可以——


    “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了?”


    夜半之中,突然一人說話,嚇得兩人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之間憑空突然出現了一行人,包括紀古,一生和尚,還有正道禪師。


    紀古身後有一個如同河蚌一樣的巨大貝類。


    “認識一下,不過我估計你們見多識廣,都知道應該在什麽地方抹毒,那就也認識它吧,蜃,算是海中很少見的一種異獸了。”紀古拍了拍那貝類的貝殼。


    “主要是製造幻象——”紀古說著話的時候那兩人就知道自己已經很難走脫,但是終歸要試一試,其中一人飛竄上天,身形突然隱蔽,似乎是把自己藏身在什麽寶物之中,可是正道禪師一伸手,天上浮現一隻巨大手掌,把那人拍在地上,深深地陷入了地下,那人卻還是不死,就要向著地下逃竄,可是正道禪師的另一隻手從下向上一撈,一整片泥土都被他抓起,然後手掌用力,那些泥土就四散而飛,隻留下了那修士身體扭曲,從正道禪師手間滑落。


    另一個修士身體突然變成了一張皮影,飄然倒地,他的人卻已經衝出了三條街外。


    “喂喂喂,小友,你這是著急去哪裏?”北冥道人卻突然現身,他明明是在銅爐旁邊現身,麵向銅爐說話,身後才是逃跑的修士,可是等他說完話,那修士就發現自己正站在北冥道人麵前,聽他說完話。


    “道友保護好剩下這個,另一個好像被我捏死了。”正道禪師正好提醒道。


    那修士鼓起一身的狠勁,手中出劍,挽出好幾個劍花,衝著北冥道人而去,北冥道人卻張開大袖,將那人整個收入其中。


    雖然北冥道人的袖子白天被那不知名的女子用骨刺刺出很多孔洞,但是那是一個天命境修士一生的全部法力,而眼前這兩個修士估計是為了不引人注意,隻是兩個金丹境。


    隻要被發現了可以隨便揉捏。


    “交


    給你們了。”北冥道人袖口一抖,從中就滾出來了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修士,白衣也在附近蹲守,沒有等到人的情況下就來到了這邊,他蹲下身取下了這個修士臉上的白布,卻一愣。


    因為這個人長相實在是普通。


    “我就說之前為什麽一些應該控製住病情的修士反而嚴重,估計就是這兩個人下的藥。”紀古看著那個一言不發表情木訥的修士。


    他甚至連眼神都似乎已經死了。


    “查一查,我想知道是哪家出的如此敗類,我大刀門盧不為定要把他的宗門連根拔起,然後把他們的山門占為己有——”盧不為的話語從來都是如此不著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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