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問天搖了搖頭道:“不了不了,我有一個師父就夠頭痛了,要是還有第二個師父,豈不是要受到兩份壓迫。”小姑娘嘴巴一扁,似乎真的是很擔心自己被師傅虐待,而不是在思考師父是可以教給她法術的這件事。


    然後她似乎突然想起什麽,看向唐謙:“你剛剛是怎麽突然變得很快的,如果在地麵上你再快一些都很正常,可是你在天上,這不合道理啊。”


    修士在空中移動,有三種辦法,一種是禦空飛行,用法力把自己托起來,然後控製法力,亦或是使用可以飛行的法寶,比如一朵雲彩,亦或是一柄劍,第三種就是短暫的發力噴吐,反向的推力能夠讓修士快速移動,可是這種移動的弊端就是法力爆發太過明顯,對方能夠很容易掌握自己移動的方向,所以三種之中短程爆發最快的方式反而沒人使用。


    “哦,是一種新的辦法。”唐謙低頭用手似乎在摸一個完全不存在的平麵,然後就輕身一躍,一腳踩了上去。


    唐謙就在半人高的位置,如履平地,那裏卻什麽都沒有。


    “是法力。”張問天眼前一亮,構建一個浮起來的法力平台比法力噴吐更加隱蔽,又比把自己浮起來更加的快速。


    張訥已經看懂:“在這上麵幾乎就和平地一樣,隻不過需要同時兼顧法力的造型,穩定和自己本身所在位置和製造法力平台的位置,本身鬥法就是急需算力,這雖然是一個很好的方法,但是若想要用好,其實需要下很大苦功——”


    他話音剛落,張問天已經飛身而起,腳下一片火紅法力搭出了一塊板子,她很輕鬆的就在上麵飛奔,速度奇快,這板子並非是一口氣製作,甚至她身形還能夠在空中翻轉,倒立踩在板子上向前移動,那些法力搭建的平台在她落腳之後就會消失不見,一部分繼續接下來下一塊平台的搭建,消耗本就不大還能節省一些,張問天來回跳躍,很是靈活——


    隻不過大概是不太熟悉這種構建的方式,張問天構建出的平台並不是規矩的形狀,甚至有些地方薄厚不一,她腳下用力就碎了,因為她的法力是紅色的,還沒有能夠自如的使用比較隱蔽的方式構建,所以看起來格外明顯。


    “已經是天縱之才了。”柯靜桓是一宗副宗主,悠悠百年,看過太多天才弟子,可是真的看到了張問天,還是不得不感歎,世間總有讓人不得不佩服的人。


    張開通算是一個,張問天也算是一個。


    等到張問天再次落下,她手中的火焰反而熄滅了,說道:“還有一招。”


    一共三招,如今兩招已過。


    “第三招是我攻防兼備的一招。你接好。”張問天明明長得粉雕玉琢,卻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語氣,她雙手在


    身前相和:“就算是劍修的劍,也難以穿透,所以你已經輸了。”然後一道道無形火浪在她周身湧出,甚至連她的人都有些扭曲。


    高溫,超出想象力的高溫。


    唐謙心中數道:“一層。”


    張問天手上掐訣,一層橙紅色火焰從她的手腕,腳踝出現,然後把她全身的道袍都包裹在內。


    “第二層。”


    “我是童女之體,又恰好軀體年少,所以占少陽,年歲實則不小,所以又占老陰。老陰生少陽,又會提升一些——”一股血一般紅色的盔甲從那橙紅色火焰外緩慢浮現,盔甲紋路鮮明,細節細膩,若是換個顏色,或許會讓人以為這是真實的盔甲。


    “三層。”


    “修行路上,法訣,法術,皆以火法唯一,故而以火為尊,此乃神火兵甲。”當她說完,一柄紫色火焰的長劍浮現在她手中,張問天整個人都已經彎曲,是高溫所致,她將劍樹立,歎道:“唯一不足是需要一定時間,所以實戰之時難以成形。”


    唐謙其實發現數起來不難,因為顏色明顯:“四層。”


    她看向了唐謙:“我準備這法術需要五息,所以你也有五息。”


    這一身火焰兵刃實在是太熱了,甚至給了青鬆道人他們這石室的石壁都有一種要被融化的錯覺,包括青鬆道人在內三人都用法力護住身體,還不得不向後退了兩步。


    真是嚇人。


    華素問卻渾然不覺,不說她本身修為,現在的她其實介於**和魂魄之間,所以對於火法的感受並不明顯,甚至還很感興趣的抱著膝蓋,坐在了一處石台上,看著兩人。


    “哦……”唐謙歪了歪頭,似乎想要確定張問天在哪。


    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難確定的事情。炙熱甚至扭曲了唐謙對於張問天法力的感知。


    張問天的話語中帶著強烈的自信:“我其實不會用劍,所以你可以先出劍,可是隻要你被這火焰鎧甲擋住,我的劍絕對會讓你身體的一部分憑空蒸發,如果你能夠破開我的鎧甲……不過一死。”


    自信之中還有著對於生命的淡漠,不管是對自己的還是對別人的。


    “長……長生仙人。”青鬆道人連聲說道:“你能阻止他們吧,隻有你能夠阻止他們了!”


    長生仙人卻笑了:“沒事,唐謙能控製好的。”


    她似乎完全不擔心。


    青鬆道人更加擔心了,這長生仙人是瘋了?這火法如此可怕,而且看準了唐謙是用劍的修士,並沒有什麽法術轟擊的本事,所以唐謙隻有出劍!


    張問天不論思想如何簡單,思慮如何單純,可是在鬥法時候,分析永遠都是那麽準確。


    唐謙卻說道:“不需要五息。拔個劍而已。”


    說完他真的拔出了手中劍。


    破


    劍似乎有了一些變化,劍身處出現了很多裂紋,就像是一柄飽經滄桑的凡鐵長劍,從藏劍劍鞘中拔出,劍的威力會提升,唐謙卻向著一旁空揮了一劍。


    他似乎是要試一試力道,可是這劍一出,本身藏劍劍鞘的效果就被用掉了五成。


    他竟然又隨手揮動兩下,藏劍劍鞘附著在其上的法力被消耗了個七七八八。


    “這下差不多了。還有兩息?”唐謙用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左肩,而左手持劍。


    劍本來是橫著向著左邊的,張問天在唐謙身前。


    劍已經到了張問天的麵前。


    唐謙到底是如何出劍的,到底是什麽時候出劍的,到底是在第四息還是第五息,張問天不知道,甚至她連“唐謙出劍了”這個感覺都沒有。


    似乎這柄劍就應該穿過她手中那柄似乎銳不可當的長劍,然後又穿過了三層盔甲,最後穿過了她那本來有些可笑的衝天辮。


    衝天辮散開,一頭漆黑長發垂落。


    唐謙輕聲說道:“我出劍了,你的盔甲沒有擋住我,你的劍也沒有砍到我,所以我贏了。”說完他拔出破劍,收回劍鞘:“現在你可以和我們說說那石壁之上到底是什麽了?”


    張問天還有些發愣,她身上的火焰不斷的消失,她整個人都和失了魂似得,似乎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這一招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被唐謙破除。


    “你剛剛那一劍是全力嗎?”張問天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在尋求安慰。


    唐謙想了想:“自然是全力。”


    張問天嘴巴一扁:“這,這石壁其實就是一處洞府的門戶,其餘更加糟糕的禁製都被師父收走了,隻不過為了之前兩位返虛修士的顏麵,他把那兩位放置信物的陣法挪移到了此處,他們三人任意一人的信物放在這裏就能打開石壁——防禦的力道也是三倍,所以我一直想要用火法破開——”


    突然旁邊石壁出現了兩道很深的裂痕,和剛剛唐謙揮劍的方向是一樣的,切口整齊,這還沒完,一道深入石壁的溝壑延展出無盡的黑暗,那切口似乎深不見底,無比黑暗,然後又突然爆發出耀眼光輝,山石之中似乎蘊含了無比狂暴的可怕禁製,華素問一揮手,將那光芒封禁其中。


    這就是本來杜天還有華素問留下的禁製力量。


    這就是唐謙剛剛揮出的第一劍,直接突破了張開通封禁禁製的力量,差一點把華素問和杜天設下的危險手段釋放出來。


    青鬆道人反應還算慢,最先一步了解到這一點的是張問天,她突然放聲大哭:“哇,你明明說你是全力的,結果你其實比我厲害好多!師父一直說我是天命裏最厲害的,也是返虛裏最厲害的,結果隨便來一個也比我強。”這妮子哭起來震天動地,完全不


    像是一個活了幾百歲的修士,和六七歲孩子哭鬧一模一樣。


    “嗚嗚嗚,所以你其實一開始就能贏我,你都能砍死我,不止一開始沒有砍死我,最後還給我一個手下留情的假象,你從第一招就手下留情了對不對。”


    這張問天一哭,整個石室的靈氣都在震蕩。


    唐謙從沒見過這陣勢,連忙求助的看向了青鬆道人還有張訥,這兩人連忙搖頭,他又看向了柯靜桓。


    柯靜桓輕咳一聲,似乎真的把張問天當做了小孩子,粗聲粗氣的說道:“別哭了,多大年紀——”


    張問天隻是一揮手,柯靜桓就被張問天的法力轟飛了出去,她練道:“我就說我不夠厲害,他們都和我說我師父和那些返虛是天,我已經天下第一了,和我比試肯定輸,所以都不比,一看都是騙我的!他們一個個的肯定都能贏我卻不說!”


    唐謙又看向了華素問,華素問也聳了聳肩。


    唐謙隻好走上前,蹲下,和坐在石台上的張問天平齊:“你看看你,已經很厲害了,我感覺你很厲害了,這是我最強的一劍——”


    “明明不是最強!你提前放出去了那麽多法力,就是為了假裝勉勉強強刺穿我的發帶卻不是我的頭顱,假裝刺偏卻能夠準確的擊穿我的劍,這是刺偏嗎?”


    張問天的法力鼓蕩,周圍又有灼熱火氣升騰,燙的剛剛爬進來的柯靜桓又偷偷的溜了出去。


    唐謙連連說道:“你這火法厲害啊,我根本不會火法,我認為除了你師父,沒人比你火法更加厲害,甚至這四方界都很少有人能夠滅掉你的火,也就你師父啊,還有像是幾個返虛修士能夠做到,最多加上我。”


    張問天眼淚汪汪:“你不騙我?”


    唐謙點頭:“我自然不騙你。”


    張問天想了想:“嗯,你說的對,算上你了,沒騙人。”


    這個時候孟婆剛好從通道中走出,破了術算的第三關,她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隻是感覺這石室太過熾熱了,有些奇怪:“這裏這麽熱你們沒有感覺嗎?”


    隨手一揮,一股來自地府的純正的黃泉法術將整個石室的溫度都降了下來,輕而易舉。


    張問天自然感覺到這冰法的厲害,又較上了勁,認真催動火法,石室溫度倏升,孟婆也沒有多想,加上唐謙擋住了張問天,又隻是隨手一揮,溫度重新回落。


    本來張問天的眼淚都收了回去,立刻又如井噴一樣迸發:“哇——你騙人!”


    唐謙後來回憶,或許心思純粹的人,更加容易得道?


    (本章完)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一劍畫天》,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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