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股,卻隻有一個人,他名為葉笙寒,聽聞是一個刺客組織中人,手段淩厲,而且光他一人手下兵士就極多,數倍於現在大多數謀士。”


    宣學明指了指自己。


    一生和尚抿了抿嘴道:“小僧不打誑語,所以大概要十倍於你了。”


    宣學明算的很快:“怎麽可能,半數妖怪都給他殺,也沒有辦法得到如此多的兵士吧。”


    一生和尚今天好像做的最多的就是歎氣:“這才是難點所在,人族並未統一一處,卻已經學會了妖怪們對付原住民的辦法,殺戮,征兵,征糧,所以這些勢力擴大的很快,等到到時候若是想要收攏,就不是三言兩語那麽簡單了。”說完,一生和尚閉口不言。


    莫非在和妖族對抗之前,人族還要再打一次?


    “那第五股呢?”


    一生和尚思索很久,才說道:“紀古。”


    然後他的嘴巴再次閉上。


    火堆旁幾人全部沉默,隻有火堆劈啪作響。


    好不容易找到的兔子似乎也沒有那麽巨大的吸引力了。


    此時此刻,聚攏勢力,到底是目光短淺,還是胸懷大誌?


    一生和尚突然道:“地麵在顫抖。”


    付古卻絲毫不覺:“大師……”他在措辭:“大師莫非因為好友的行為,所以有些恍惚?”


    一生和尚搖了搖頭:“很輕微,但是人數不少。”


    一生和尚從火堆之中拿出了一根燃燒的木頭,宛如火把。


    交給了孫茂新,他殺妖最多,力氣最大,已經近百人之力。


    孫茂新不明所以,一生和尚卻說道:“使勁扔一下。”


    此處是密林之中,除了火堆和天上圓月,漆黑一片。


    孫茂新用力一擲,那根木頭滴溜溜旋轉飛出,沒入黑暗。


    並沒有照出什麽。


    孫茂新道:“大師,你看這不沒人嗎——”


    那木頭上也沒有棉花火絨,所以也沒有點燃山林。


    “啊——”一聲呼痛,雖然壓抑,而且被人迅速捂住了嘴巴。


    但是的確是實打實有人在密林之中。


    “很近,而且已經被包圍了。”一生和尚說道。


    似乎是因為已經被發現,這批逼近此處卻毫無聲息的人速度加快,聲音逐漸變大,盔甲的叮當聲不絕於耳。


    有三十人。


    還有近千兵士。


    靈氣兵士在前,修士在後,布局很是嚴謹。


    兵士分開,走出幾人。


    當頭一人一生和尚卻還認識。


    呂奉。


    而一生和尚這邊,算上一生和尚,三位武人,還有宣學明等三位謀士手下兵士,不過堪堪三百人。


    連打都不需要打。


    呂奉對一生和尚點了點頭:“學生呂奉見過一生大師,此次前來,卻是要談一談合作。”


    他身後一個聲


    音說道:“一生大師已經是甕中之鱉,又何來合作一說?”


    然後這人走出,卻是個公子哥模樣,文士服,一臉的桀驁不馴。


    “呂奉先生才是,本是崖關督戰,為何已經投靠飛龍山?”一生和尚說道:“又或者說是你這董二公子有什麽過人之處,讓呂奉……將軍可以俯首稱臣。”


    飛龍山正是一生和尚所說,那第三個姻親關係聯係緊密的勢力。


    而這董二公子名叫董參,一生和尚對他有所耳聞,在進來前那不到兩盞茶的功夫,一生和尚竭盡所能的傳音傳書,最後大概得到了這提前進入的二百多修士裏一部分人的消息。


    姓甚名誰,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是個不成器的紈絝子弟,這董家其實掌握飛龍山,卻都不是什麽驚才豔豔之輩,但是到底為何能夠拉起現在這股可怕勢力,一生和尚也不明白。


    呂奉歎了口氣:“情勢所迫,呂奉技不如人。”


    一生和尚還在尋思,所謂技不如人……


    “嘰嘰歪歪,說什麽鳥話?”靈氣兵士再次分開,這說話之人卻還是有些難以過來,推推搡搡,使得周圍兵士被擠開,才勉強過來。


    這是一個巨漢,壯漢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身形,大概有一丈三尺了吧……或許是一丈四尺?


    宛如妖怪。


    一生和尚已經算是身材高大,才剛剛過這人身高一半。


    “你就是一生和尚?”這人說話聲音宛如雷霆,看來身上力氣不小,怕是已經超過百人之力。


    呂奉在一旁好心提醒道:“這是飛龍山大將,叫高燦。”


    這高燦聽到這句話竟然飛起一拳,打向了呂奉,呂奉手中用的和他在崖關用的相同,是一杆大戟,連忙橫起一擋。


    高燦隻是用手,卻一擊把呂奉手中大戟打的彎折。


    他手中大戟也不是尋常兵器,彎曲之後又彈回,回彈之力讓他向後退去,大戟未傷,但是他的人卻已經向後退了好幾步。


    高燦說道:“我是我方大將,你這偏將莫要插嘴。”


    呂奉的臉還在鐵盔之下,看不到他的表情,卻已經低頭道:“是。”


    高燦看向了一生和尚:“正如這來投靠的小子說的,我是飛龍山大將,你們現在人數不占優勢,若不想投誠,就死戰一場,我保證你們一個都活不下來,若是想要投誠,卻也要付出代價。”


    一生和尚本要問。


    但是高燦已經說出,他伸出一根接近嬰兒手臂粗細的食指,指向了一生和尚:“你和我打一場,接我十招。”


    一生和尚愣住。


    一般來說不應該是打十招然後放過這群人嗎?現在怎麽變成了就算是投降還要打十招才行?


    這個時候這人竟然想的是要打小僧。一生和尚不打誑語,他


    不認為自己能贏,所以他的想法中人為的不是比鬥,而是“打我”。


    在任何時代,成名的捷徑隻有一條,那就是尋找當時最為出名的名士,然後一舉敗之。


    有趣。


    一生和尚微微一笑道:“可用兵刃?”


    此時此刻,這是這個名為高燦最有可能打贏我的時候,此人名不見經傳,在奪天戰場之外,甚至都沒有查到此人姓名,可是在這裏就有了造化,有了造化就要去嚐試接觸那些平時他根本不敢挑釁的人。


    一生和尚突然啞然失笑,倒是犯了嗔戒,小僧和眾生並無不同,何來不敢挑釁的說法?


    高燦已經答道:“我要用刀。”


    數個武人嘿咻嘿咻的抬著一杆大刀而來,高燦一手握住,單手轉了兩下,赫赫生風。


    一生和尚挑了挑眉毛,倒是有些樣子。


    所以他說道:“可有解釋寫的長矛長槍,我會些棍術,可以和將軍討教討教。”


    他剛剛如此著急的說出要交手,估計已經急不可耐了。


    一生和尚心道。


    想要成名,自然心切,也是可以理解。


    呂奉突然說道:“將軍寶刀是原住民鍛造,我這杆大戟也是一樣,這樣對等一些。”


    不等高燦責備,他已經一揚手,那大戟插入到了一生和尚身前土地。


    “大師,不可!”付古自然明白這高燦之意:“大師若是離去,我料他們也不敢如何,不用為了我們接這人十招!”


    “呂奉?”高燦看向了呂奉。


    呂奉此舉,給了一生和尚兵器,若他十招強攻不下,就是他高燦成名之路的阻塞。


    呂奉搖了搖頭,看向別處,說道:“隻是這戟滑手了。”


    一生和尚卻已經搶先說道:“小僧這一路上隻是趕路,並未對太多妖怪出手,所以我現在隻有五十人之力。”


    他這一語,就讓高燦閉嘴。


    高燦就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雙手握緊了手中大刀。


    一生和尚一手握住那杆大戟,很沉。


    他看著高燦臉都憋得有些發紅,便說道:“可以開始了。”


    高燦高高躍起,明明身形巨大卻無比靈活,力劈華山猛地劈下,給人一種錯覺,就算他身前是一座大山都可以劈開。


    “我已有一百五十人之力!”高燦劈下的瞬間喊道。


    一生和尚連拔都沒有拔出土中大戟,斜身,弓步,橫拉大戟,將其彎曲,而後身體藏身大戟杆下,正好高燦這一刀劈到!


    轟——


    明明借力大地,一生和尚還是被震得吐血。大戟連帶一生和尚都被猛地打入地麵。


    高燦心中想到:本以為這一刀就可要了他的命。


    一生和尚心中想到:何須十招,三招便夠了。


    高燦連氣都不換,回轉刀勢,又是一


    招。


    “我聽一個北麵逃命過來叫張落的小子說,那盧不為有一手疊加力道的絕學,借人反震之力就可以越打越強,我不需如此,隻需要把自己力量疊加——”高燦嘴上說道,這一刀給了他莫大自信,第二刀接踵而至。


    一生和尚腳下發力,卻已經到了大戟之後,這次他還是利用戟杆的韌性,再次彎曲大戟,隻不過是逆著高燦方向,彎曲接近半圓,大戟尾部已經靠近地麵,戟頭則是從土中彈出,由下衝上,又是恰好打在了高燦刀上,使得他的刀被迫回彈,但是他雙臂之力已經超出他手中大刀的極限,隨手回輪,第三刀又到。


    高燦突然有一種錯覺,他感覺一生和尚似乎能夠堅持十招?


    一生和尚心中卻在想另一件事,所以他已經嘴角帶笑,原來他尋找已久的盧不為在北邊。


    一生和尚手中大戟竟然被他以五十人之力舞開,密不透風,而且用力巧妙,竟然盡可能的不觸碰高燦越加勢大力沉的大刀。


    高燦每一招都比上一招力大,而一生和尚以戟為棍,每一招都比上一招更巧。


    巧可破力,但是還有一句話叫做以力破巧。


    一生和尚接到第九招的時候,雙手已經血肉模糊,都是被高燦大刀之上的力道震得,而且雙臂發抖,口鼻流血,他的眼神卻還是無比平靜。


    高燦此人,雖然急於成名,但那倒是人之常情。出招的時候粗中帶細,此時第十招已經讓我避無可避。


    周身躲避的方向都被封死,而且地上有數道被高燦用大刀砸出的大坑,若是稍加不慎,說不定就會腳下不穩,然後被高燦一刀兩斷。


    所以一生和尚雙腳站穩,雙手旋轉大戟,隻是在高燦再次回轉大刀的時候已經到達一個他五十人之力的速度極限。


    高燦還是一刀正中劈下。


    一生和尚不躲,他就無需變招。


    成名之時已經就在眼前。


    不論是呂奉高喊的刀下留人,還是那幾個野修口中大叫的大師小心,他都充耳不聞。


    一生和尚橫擋尚且擋不住,這種旋轉的大戟,又如何能夠擋得住他這一刀?


    一生和尚本就沒有想擋,當大刀在擊中他這飛速旋轉甚至都隻能看到一片圓形黑光的大戟的瞬間,他手上速度更快,連續兩下擊中了高燦的大刀,把高燦的大刀略微打的歪斜,然後那大刀的刀身壓在了一生和尚的肩膀,把他整個人深深地打入了土地中,沒入小腿。


    可是他手中那杆大戟就算是被大刀兩次打中,還是在他雙手控製之內,雙手翻飛,然後調轉戟頭,單手持戟,直指高燦頭顱。


    停在了高燦的麵前。


    安靜。


    密林之中,一點聲音都沒有。


    然後一生和尚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咳嗽了兩聲。


    高燦眼中滿是失望。


    付古等人眼中盡是欣喜。


    高燦抬起刀,說道:“給一生大師治傷,然後帶他們回我飛龍山軍營。”


    一生和尚還在咳嗽,卻突然深吸一口氣:“且慢。”


    高燦把刀扛在肩頭,說道:“哦?大師莫非還沒有切磋夠?”


    他周圍那些飛龍山的武人謀士都哈哈大笑。


    除非是瘋子,不然都這樣了,不可能沒有切磋夠。


    一生和尚招式的確精妙,可是在絕對力量的麵前毫無作用。


    偏偏一生和尚被大刀刀身壓得那隻手幾乎無法使用,他還是勉力抬起,擦了擦口鼻鮮血說道:“剛剛那十招,是小僧幫這幾個朋友向你投誠打的,現在小僧還要再打十招。”


    他的話語太過平靜,讓付古他們都有一種錯覺,一生和尚在說笑。


    一生和尚嘴角帶笑,雖然帶著鮮血,很是淒慘,但是他笑的的確開心:“小僧還需要去尋一個人,暫時沒法投誠到飛龍山手下,所以再比一次,算是讓小僧脫身的代價,一生和尚,再討教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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