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神秘斷腿男人的話讓寧感覺自己不覺間落入了被動,自他第二魂識覺醒以後,他從來沒有與任何人提起過此事,眼下進入這座神秘的黑琉璃淨土,就連他和羲和的感應也徹底的斷絕了,不得不承認,此刻的寧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


    斷腿男人時不時的還是會咳嗽,寧可以清晰得感覺的到,這個男人的身體是很虛弱的,這種虛弱的感覺總讓人覺得他很可能會咳著咳著就把自己的最後一口氣給咳散了。


    寧也就不客氣了,自行找了一個地方拍了拍屁股坐了下來,既然對方什麽都知道的樣子,他也就不藏著揶著了,一體雙魂的事,寧知道這絕不可能是對方在詐他:“你找我想聊些什麽?請直言吧。”


    男人笑了笑,他對於寧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敵意來:“咱們之間不用這樣,我和你也好,和另外的那個人也罷,我們三者之間都沒有仇怨,對了,請容許我介紹一下自己,我叫百裏臏,本該是個已經死去的人。”


    “百裏臏?”寧覺得這個名字聽著有些耳熟,可是一時之間又不記得是在哪裏聽見過。


    若是外頭的人聽到這個三個字,那恐怕都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不過更多的人會把說這話的男人當成是瘋子,甚至將他暴打一頓,畢竟百裏臏在諸列戰國的影響力可是已經足足維係了一個時代了。


    兵道奇書,百裏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百年前,就是他橫空出世,幫助著燕國燕穆公趙貞,在短短二十年的時間裏,一舉將燕國推到了七大戰國之首,一手鐵軍強國,直接讓得整個中原大地為之顫栗。


    隻是天妨英才,百裏臏二十歲的時候入士,二十年的時間,他與他的燕國幾乎一同走到了巔峰,若是上天再給他十年的時間,或許在燕國的手中,中原可能會完成史無前例的一次大統,奈何上天沒給他這個機會,在他四十歲時,身染惡疾,抱憾離世,同年一代名主燕穆公也是一同病逝,自此燕國開始疾速衰敗,一步步走上了一條亡國之路。


    隻是讓人不解的是,這鬥獸場遠在秦國,而百裏臏是曾經燕國的扶龍重臣,而且還是已經故去了近一百年的,上一個時代的人物,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座黑色城鎮之中呢。


    百裏臏身處這片黑琉璃淨土,已然不知道過去了幾多歲月,而從這裏的痕跡上來看,幾乎是從來沒有外人會來到此地的,那他一個人在這裏又是如何生活的,以他這樣的情況,這應該是一件很艱難的事吧。


    寧在心裏沒有什麽頭緒得胡亂想著這些問題,而此刻,百裏臏自己卻是主動得聊回了正題。


    “你對你身體裏的另外那個人了解嗎?”百裏臏忽然問道,想來這個問題也該是寧最關切的一個問題了。


    寧思索了一下還是很老實的搖了搖頭,不過他並不打算從別人那裏去了解那個人:“如果想要了解他,我會通過自己的方法去尋找答案,說實話,我並不太相信你們告訴我的一些東西。”他又補充道:“來到這裏,夢澤,或者說是夢澤蘭晴的說法是,你有話想要詢問我,首先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我知道的東西並不多,其次我不是一個願意同人分享故事的人。”


    寧的話已經是以一種不是很委婉的方式拒絕了和百裏臏的交流。


    百裏臏倒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他仍然是笑著說道:“你不願意說的事,我自然不會強迫你。但有些問題的答案,卻是你我都在共同追尋的,我們之間可能可以得到一個共解。”


    “我不這麽認為,就比如說,如果門口那位,在得知她家中的六副麵具之一此刻在我的靈魂裏,我想請問,要怎麽才能夠令她的六道雪生劍不落在我的脖子上。”


    百裏臏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是撒然大笑:“所以,你該知道今天我就隻讓你一個人進來,而不讓她進來的原因了吧。如果她知道此事,你脖子上挨一劍是那如何也躲避不了的。”


    寧撇了撇嘴,顯然是覺得這家夥就是在說廢話。


    “可是你就不想知道她對羲和的仇恨來源於哪兒?”


    “還能是什麽,那一次破城,隻有夢澤蘭晴和羲和兩人活了下來,而夢澤蘭晴來到了黑色城鎮的地下,依舊還處在黑色城鎮之中,他去負傷逃出了城。這兩人之間必然是有一方做了手腳了,至於是誰嘛。”寧講到這兒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以他對另一個家夥的理解,出賣隊友的人多是他了。


    “雪生居裏的四副麵具,阿蘭一直都留著,”百裏臏伸手指了指寧:“但是你想不到的是,那一次死在突圍中的一人,乃是她的弟弟。”


    寧偏了偏身子躲開男子指的位置:“你不用指我,此事與我無關,就算是夢澤蘭晴當麵質問,我也會這麽回答她。”


    百裏臏嘿嘿一笑:“那我問你,你現在也是在準備設法出城吧。”


    這次寧很是幹脆得點頭回答道:“不僅我要出去,我還要把我的朋友帶出去。”


    “這是你來到黑色城鎮的主要原因吧。”


    “沒錯!”不知道為什麽,寧覺得自己答應對方問題的時候,速度變得越來越快,有的時候他明明想要在腦中再過一過,思索一下,嘴巴已經將實情脫口說了出來。


    隱隱得,他覺得這似乎是與眼下的這座黑琉璃淨土有著某種關聯。


    “外頭的事,我基本都是清楚的。從你進了黑色城鎮以後,就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你,這裏頭便有一雙是我的。”


    這個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斷箭石堡,又不甚與外界有交流的男人,居然能夠實時得了解到外頭發生的事情,實也是一件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拔了薩爾羊的脊骨,就衝著這一點審判會一定會對你出手。”


    寧聳了聳肩:“這可是他們自己將薩爾羊送到我麵前的,與我又有何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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