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江海輕輕地舒緩了一下氣息,然後又是微微一笑,似若春風,又是過得數個呼吸以後,方才緩緩地開口說道:“一凡師弟客氣了——你雖然年紀輕輕,但一身修為功力卻已然頗為不弱,不過你這一身武技造詣,那卻是當真的更加不凡!同門競技的會武大比雖然並無太大凶險,但是高手卻仍舊還有不少,希望你在接下來的比試當中能夠走得更遠一些。”


    “江海師兄過獎了——”雲一凡微笑著說道,“但願能夠承蒙師兄吉言,讓我在接下來的比試當中可以再接再厲。”


    語畢,便隻見擂台之上白影一閃而過,卻是雲一凡疾疾飛掠,轉眼之間便已經來到了擂台之下的張江海身邊。


    “江海哥,你可有什麽大礙?”雲一凡收起了微笑,略顯緊張地關心問道。


    “無妨——“張江海微笑不減,溫暖如初,緩緩而道,“隻不過是內息有些紊亂不調,待我稍後好好運功調息一番即可完全無礙。”


    話音未落,須發花白的雲清漢便已經是白袍飄動,翩然之間來到二人身旁。


    太叔元白與雲一賀亦是緊隨其後,白衣飄飄地飛身而至。


    “來讓我幫你看看脈象罷。”雲清漢和藹可親地微微一笑,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探手抓住了張江海的的左手。


    雲清漢細細地為張江海把了一會兒脈,然後方才開口說道:“內息紊亂,氣血有所凝滯,你現在胸口之處是否還微微有些悶痛?”


    “正是——”張江海微微點了點頭。


    “不過,倒也並無大礙。”雲清漢微微一笑,探手抵住張江海背心所在,為他灌輸了一股真氣,然後又道,“我已經用‘雲霄玄功’為你灌入一道真氣,你現在再就地打坐運功一個周天即可完全恢複。”


    張江海就在方才雲清漢扺掌在自己背心灌入真氣之時,便已然感覺自己那紊亂不調的內息已經有所緩解,就連胸口之處的那隱隱悶痛之感也在瞬間就似乎好了一大半,當下連忙拱手一禮,恭敬地說道:“多謝師伯!”


    雲清漢擺了擺手,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你趕快運功調息一下罷。”


    “是——”張江海又是拱手而道,然後便立即席地盤膝而坐,五心朝天,默默地運轉起了“雲霄心法”進行調息。


    “多謝師伯出手,為江海師兄切脈療傷!”雲一凡也是拱手一禮,恭敬地致上了真誠的謝意。


    “小事一樁罷了。”雲清漢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


    雲一凡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打坐運功的張江海,見他確實已經沒有大礙,於是便向雲清漢等三人拱手施禮道:“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且慢——你隨我來,有些話需要問問你。”雲清漢微笑著對雲一凡說道,微微一頓,他又回過頭去,對雲一賀說道,“一賀,你先去將比試結果通知一下,我和你三師叔要帶一凡去一趟武藏閣。”


    “好的,父親——”雲一賀應聲一禮,然後便化作了一道白影,直奔著演武堂的方向而去。


    “三師弟,我們這便帶一凡前往武藏閣去吧——”雲清漢向著太叔元白笑著說道。


    “但憑師兄所言——”太叔元白微笑點頭。


    雲一凡見此情形,心中不禁一陣感歎,暗暗想道:“該來的看來還是要來的——也罷,就按照之前所想的應對吧!”


    “一凡,我們走吧——”雲清漢招呼了一聲,不待雲一凡應聲,便隻見他已經是白色長袍微微而動,整個人便已經宛若一團流雲一般,行雲流水似地飛掠而出。


    太叔元白緊隨其後,亦是長衫飄飄,化作了一道白色雲影一般,緊跟著飛掠了出去。


    雲一凡就在雲清漢話音甫落之際便當即拱手應聲,卻已見得二人已經向著武藏閣的方向飄然而去,當下便也不敢再有絲毫耽擱,立即便也跟著飛身掠出,整個身影便仿佛化作了一道輕煙一般地追了上去。


    雲清漢雖然有意再試一試雲一凡的輕功造詣,但是見其畢竟不過才僅僅是初臨初境後期的修為,所以並未全力展開自己的速度。


    不過,饒是如此,他畢竟乃是早已經臻達入微境的超級高手,這般速度那也當真是著實不怎麽慢,反倒是已經堪稱迅疾無比。


    太叔元白雖然尚未入微,但是畢竟也已經是初境圓滿上層大成的超一流高手,一身修為早就已經達到了“從心所欲,無不如意”的返樸歸真之境界。以雲清漢明顯有所保留的速度,他還是比較輕鬆的便跟了上去,緊緊地跟隨在其身後三尺的距離保持不變。


    可憐雲一凡,雖然其高級輕功武技“衝雲身法”已經臻達“意境”,但是作為秦嶺雲門所有門人弟子必修的基本武技輕功,很顯然那雲清漢與太叔元白的“衝雲身法”也是業已臻達“意境”,況且他們必定還早就已經修煉過更為高深的頂階武技輕功“雲霄身法”以及先天武技輕功“望雲逐風”!


    於是乎,雲一凡以初境後期下層的修為功力,即便已經是身法意境,其速度已經不亞於尋常的初境後期上層修為之人——哪怕是同一些不怎麽精擅於輕功的初境圓滿修為之人相比,其短途爆發的速度怕也是不會遜色什麽!


    隻不過,雲清漢和太叔元白這兩個人,在輕功身法方麵顯然也都是相當高明的——由此之下,雲一凡追得那可是相當吃力!


    當然了,還有另一方麵原因——


    雲一凡乃是在前天下午之時,便已經將“衝雲身法”修煉到了“意境”。雖然其後並未再專門進行過修煉,但是他在來往於雲門山穀與那太白山東北山麓所在的百丈雲霧崖頂之際,俱都是施展的“衝雲身法”。以他目前超絕的領悟之力,竟然如此這般便又再明顯地加深著對於身法武技的感悟,竟然使得其“衝雲身法”又有了不少的提升!


    雖然作為高階武技,“衝雲身法”的最高造詣也就是“意境”的程度。但是就如內功修為在突破了“漸進神而明之”之境進入“意境”的境地之後,在更進一步真正地進入“神而明之,存乎一心”的返照空明境界之前,還會有一個提升的跨度。武技功法在“意境”之時,也是會有初入到極限的一個跨度程度。


    而雲一凡的“衝雲身法”,在又經過這幾番雲門山穀與雲霧崖頂的來來往往之後,已然在“意境”當中也是提升到了相當的程度,雖然不像其內功造詣那般堪堪便已是達到了“意境”的極限,但也已經是處於此重境界之中中等之上的水準了。


    不過,雲一凡為了便於掩飾自己乃是在激烈交手之際有所感悟而突破提升的,所以此番緊追雲清漢二人的身影,他無論是“衝雲身法”的造詣程度也好,還是內功的造詣程度也好,全部都隻是施展到了堪堪初達“意境”的水準程度。


    因此,他便顯得相當吃力才能勉強跟得上!


    當然了,以雲一凡初境後期下層的初級修為而論,即便是他將自己的輕功和內力全部都施展到達自身的極致,依然是無法與兩大高手的速度相提並論的!


    但是,如同現在這般——雲清漢特意放慢了速度,而太叔元白顯然也並未發揮出自身的極限水平。雲一凡如果真的竭盡所有全力施展開來,卻也會相對地輕鬆不少。


    不過即便如此,這三個人的速度那也已經是迅疾非常。加上從他們方才所處的擂台到武藏閣,本身就不是很遠的距離,所以他們三人很快地便來到了武藏閣。


    雲清漢和太叔元白在武藏閣門口之處長身而立,二人一起回頭看去,便見雲一凡也是已經堪堪地趕上來正自停下身形,眼神之中又都是不禁地流露出了讚許之色。


    然後,雲清漢大步當先,太叔元白跟隨在旁,便是直接進入了武藏閣之中。


    雲一凡剛剛才略微緩了一口氣,卻也隻能是趕緊跟著走了進去。


    武藏閣廳堂之中,正有一名儀表不凡的男子坐於蒲團之上打坐運功。隻見他身著一襲天藍色的長衫,神態之間頗顯瀟灑,看來三十五六歲年紀,雙目斜飛,麵目俊雅,卻又英氣逼人。在其周身那透體而出的淡淡的白色光華的映襯之下,更是使得他平添了一股飄然出塵的氣息!


    此人名叫蘭玄心,乃是秦嶺雲門六長老雲玉輝年紀最小的徒弟。其妻名叫梅寒影,乃是八長老雲玉秀唯一的徒弟。夫妻二人今年都是四十歲,隻不過在數年之前便已經進入凡武初境的圓滿境界,乃是名副其實的登峰高手,功力高深,加上養身頗為得宜,所以才都會看上去比實際年紀小了一些。


    而在前日抽簽之時,因為功力最弱,所以最後才從“天地乾坤壇”趕到演武堂的那四名十二三歲的少年,其中年紀最小剛滿十二歲的那個蘭洛,便正是這夫妻二人的獨子。


    蘭玄心與梅寒影夫妻二人,在數年之前雙雙晉升成為初境圓滿的高手之後,便被一起分調到了武藏閣進行駐守。


    而今天,便正好是他們夫妻二人該當在這武藏閣之內駐守的輪值之日。


    忽有所感之下,蘭玄心當即便停止了運功修煉,光華隨即散去,他便已然睜開雙眼,正好看到雲清漢和太叔元白帶著雲一凡走了進來,立即便站起身來。


    “清漢師兄,元白師兄——”蘭玄心迎上前來,向著二人拱手見禮道。


    “玄心師弟——“雲清漢和太叔元白也一起向著蘭玄心拱手見了禮。


    “蘭師叔——”雲一凡也跟著走上前去,向著蘭玄心拱手見禮道。


    “一凡賢侄——”蘭玄心對著雲一凡微微地回了一禮,稍稍頓了一頓,便又向雲清漢和太叔元白笑道,“不知二位師兄忽然到此,卻是所為何事?”


    雲清漢微微一笑,回頭看了一眼雲一凡,然後方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們有事要見當值供奉。”


    蘭玄心聞言,不禁也是跟著看了雲一凡一眼,隨即便伸出手臂平展開來,指向了旁邊的樓梯,笑道:“雲玉關雲師伯正在三樓,你們就請直接上去吧——”


    雲清漢點了點頭,回頭對雲一凡道:“一凡,你隨我們一同上去罷。”


    “弟子遵命。”雲一凡拱手應道。


    於是,雲清漢與太叔元白二人便又帶著雲一凡直接上樓去了。


    蘭玄心靜靜地望了一眼上樓而去的三人身影,然後便即身影一閃,轉眼之間便已回到了蒲團之上盤膝而坐,又繼續運轉功法修煉去了。


    雲一凡跟著雲清漢和太叔元白,很快便上到了三樓,來到了一間靜室之外。


    三個人的身影剛剛在門外站定,便隻聽得從靜室之中傳出了一道略顯蒼老卻又十分清朗的聲音——


    “請問門外何人,所謂何事?”


    眼睜睜地看著靜室之內的人未經叩門,便已精準地知道門外站定有人,雲一凡心中不禁吃了一驚,暗自沉吟道:“據說修為一入入微境,凝神養氣之下已經徹底地練氣歸一,十丈內外,塵沙落地,都能聽出是什麽聲音來——真沒想到,這入微境的供奉高手竟然當真是這般的異乎尋常且又非同凡響!”


    與此同時,雲清漢在聽到靜室中傳出來的聲音提問後,第一時間便已經微笑著開口回應道:“師叔在上,雲清漢與太叔元白攜同門中年青一代弟子雲一凡,有事特來求見。”


    “請進來吧——”靜室之中繼續傳出了那略顯蒼老卻又十分清朗的聲音。


    聽得靜室中的人已然允許,雲清漢便伸手推開了房門,當先走了進去。


    太叔元白緊隨其後,雲一凡則在最後也跟著進去了。


    雲一凡在進入靜室以後,重新又把房門給輕輕地關上了。


    然後,他這才抬起頭來,輕輕地向著靜室裏麵打量了一番——


    隻見這是一間大約有兩丈來寬三丈來深的居室,兩扇小窗,房中擺設簡單幹淨。


    正中間隻有幾張鬆木桌椅,其上放有茶壺茶杯。進門以後的左邊一側乃是一排書架,上麵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些書籍和冊子;右側則是擺放著一張狹長的矮桌,高不過一尺五六,寬不過尺許,長度卻有九尺以上,上麵從左到右,依次為鬆、梅、蘭、竹、菊、柏六盆雅致的盆栽,整整齊齊的一字排開——桌子的正中央,那蘭竹兩個盆栽中間,有一座精致古樸的青銅薰爐正在散發出縷縷香煙,遠遠聞去,直覺得沁人心脾,神凝心安,氣脈舒暢,不問可知乃是上等的檀香!


    在居室的最前麵,距離進門那處牆垣大約兩丈左右,乃是一道丈許來寬的水墨山水屏風,恰好將靜室內外分隔開來。


    在那道屏風的正中間,上麵赫然書寫著兩個大字——“武道”!


    “好生雅致的所在啊——”雲一凡也是頭一次來到這武藏閣最上麵的第三層樓上,更是第一次來到供奉所在的這間靜室,看到如此典雅的布置,頓時便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歎不已。


    三個人剛剛進到靜室之中,便有一位身著深藍色長袍的老者穿過屏風,麵帶微笑地走了出來。


    隻見他須發盡皆蒼白,麵容看上去怕是不下八九十歲,但卻依然精神矍鑠,再加上他那高達五尺七的修長身軀竟然絲毫也不彎曲,更是顯得其越發的健朗挺拔!


    雲一凡雖然不是很熟悉,但是倒也認得——此人正是駐守武藏閣的供奉高手——雲玉關!其今年已經正當一百三十歲高齡,一身修為早已經達到了入微境初期的上層境界,當真乃是實實在在的老當益壯!


    “拜見師叔——”


    “拜見師伯祖——”


    雲清漢與太叔元白二人,還有雲一凡,一起向著雲玉關拱手見禮。


    “免禮——”雲玉關輕輕將手一揮,開口道,“不知二位師侄帶著年青一代的弟子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師叔容稟——”雲清漢又是微微一禮,然後接著說道,“今日我們二人與一賀一起在演武場東一擂台負責比試評判,竟然發現一凡小小年紀,不但已經達到了初境後期的修為,更是將兩大高階武技‘衝雲身法’和‘衝雲掌法’俱都臻達‘意境’,而且內功造詣亦是已然臻達‘意境’!所以便在比試結束之後,攜同一凡特來武藏閣進行稟報。”


    “噢——?”雲玉關不禁向雲一凡投來了一縷目光。


    雲一凡被對方的目光一看,頓時便有了一種仿佛被看穿了一切的感覺,內心之中不禁多少有些沉吟,不過卻也隻得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麵容之間恭謹有加卻並未有所動容。


    “二位師侄請先就坐吧——”雲玉關收回了投向雲一凡的目光,對著雲清漢和太叔元白微笑著說道。


    言畢,他便即當先在對麵落座了。


    “多謝師叔賜座——”雲清漢和太叔元白一起恭聲應道,見得雲玉關當先落座之後,他們這才一起上前跟著也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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