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的吻, 凶猛地拍打在心上, 潮起潮落, 卷起水聲, 永無止境……


    宋清時承受不住了, 嗚咽道:“停,停下……”


    鳳君終於鬆開了他的唇,微微往下, 懲罰般地含住喉結, 用舌尖轉了兩圈,狠狠烙下一個吻痕,然後放鬆了十指的力度。


    “啊, ”宋清時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輕輕地叫出了聲音,他趕緊抽出手, 把眼前還想繼續往下品嚐的家夥推開, “我沒有做好準備。”


    “為什麽?”鳳君死死地盯著他,發紅的眼裏有恐怖的色彩, 理智已經繃到極致,如果答案不對, 便會陷入失控的瘋狂。


    宋清時替他重新披好外袍, 再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捋了捋被揉亂的頭發,煩惱道:“這種事很重要,做了便要結道侶。我感覺自己是喜歡你的, 但是記憶亂七八糟,有很多東西不確定,要搞明白了才能碰你。”


    萬一他失憶期間不小心惹了什麽桃花債,做了渣男,或是違法犯罪,做了壞事,欠債累累什麽的,哪裏有資格和鳳君結道侶?占人家便宜?


    而且,他覺得這種大事應該要和越先生說一聲,越先生對他那麽好,就像最親近的人似,他對越先生有很強的信任感和親近感。


    鳳君因欲望被打斷產生的怒火都收回去了,愣愣地問:“你失憶了,還是喜歡我?”


    為什麽?他都換了模樣,甚至換了女裝。


    “不知道,但我對你有感覺,”宋清時在他的臉頰上親了親,想起那個本子上的情意,笑道,“也許……不管我失憶多少次,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會對你一見鍾情。”他跑不出對方的手掌心,隻要看見了,就想跳進去。


    鳳君想了很久,摸了摸他喉結的吻痕,歉意道:“我太粗暴了,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幹出這樣的壞事,明明想徐徐圖之,可是遇到機會,便仗著對方不願拚命掙紮,得寸進尺,幾乎全部吞了下去。


    宋清時道:“沒關係,我喜歡的。”


    鳳君知道他會無意識地說出撩人的話,把燃起的欲望全部忍了下去,他想告訴他兩人已經做過這些事,忘了也沒關係,認賬就可以了,重新開始,先把道侶結了,名分定了,再研究別的。


    可是,這賬怎麽算?


    他有些躊躇……


    宋清時直截了當地問:“鳳君,你到底是什麽人?我感覺你應該還有別的名字,我們的過去是什麽樣的?我們怎麽認識的?又是怎麽分開的?”


    鳳君看著他清亮的眼神,感到了久違的窒息。


    他要怎樣才能回答出:我是那個被世人隨意糟蹋,聲名狼藉的越無歡?我們在金鳳山莊那個魔窟相識,我是出來待客的奴隸,然後在自戕時獲救?我是個瘋狂偏執的愛慕者,心理有病,想做很多過分的事情?我的感情害你道心盡毀,元嬰破解,失去所有,我們分開也是因為你選了我這個錯誤答案,所以受到係統處罰,洗去記憶?我現在想取代你新的任務對象?


    他不想做越無歡,不想麵對過去,不想要錯誤,他想重新開始………


    “不知道,”鳳君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低著頭,痛苦地哀求道,“別問了,好嗎?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說過,我可以任性的……”


    他到底是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貪婪?想索取的越來越多,幾乎到了毫無節製的地步。他什麽都想要,幹淨的自己,幹淨的少年,幹淨的愛,哪怕用謊言欺騙獲得,也沒有關係。


    他近乎殘忍地笑著回答:“過去的事,我全部都忘了,一點都不剩。”


    任誰都能聽出這是個謊言,可是,他想強迫對方接受。


    “別難過,你可以任性的,”宋清時懂了他的心意,不再追問,溫柔地安慰,“如果我的記憶會讓你痛苦,那就......不要了吧……”


    鳳君輕聲問:“重新開始?”


    宋清時肯定地答:“重新開始。”


    既然對方想重新開始,他就好好地重新追一遍,認真交往,等心裏的那一點點不安陰影散去,便買戒指,好好求婚,努力做個好道侶。


    鳳君再次嚐到了極致的快感,他嗅著對方頸間的氣息,控製著呼吸:“我還可以忍耐。”


    既然心裏那麽快樂,他暫時不考慮最後的方案了。那兩個麻煩的蠢貨,也可以用柔和點的手段處理。


    宋清時拿出筆紙,開始寫信。


    鳳君看了眼,發現是寫給越先生的,驚訝問:“為何要給他寫信?”


    “他對我很親近,是可靠的長輩,我很喜歡他,”宋清時咬著筆杆,認真寫信,“現在我遇到了認真交往的對象,想和他說一聲。將來結道侶,我們總要有個見證人吧?”


    鳳君忽然從快樂的雲端掉了下來……


    他感覺,真相暴露後,自己可能會完蛋。


    他提前“殺”了越先生,能不能把這事遮掩過去?


    可是,怎麽殺?


    宋清時傷心難過怎麽辦?


    ......


    宋錦城躺在床上,抱著被子瑟瑟發抖。


    他雖然幹啥啥不行,但視力和觀察力卻異於常人的好,運氣也異於常人的衰………所以,他爬起床想去廁所的時候,看到了對麵窗戶上的奇怪影子。


    明明是鳳君姑娘拖著那個叫小白的孩子走進房間,緊接著,窗戶震動了一下,出現了幾乎占據整個房間的巨蛇的影子,他差點想尖叫,以為鳳君姑娘被蛇吃了,可是……鳳君姑娘的影子出現在蛇影旁邊,而且影子變得越來越高,就像個男人似的,無數恐怖的藤蔓影子從他身邊伸出,緊緊纏住蛇影的七寸位置………


    一人一蛇的影子轉瞬間消失了。


    他躲在窗戶縫隙後,揉了好久的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


    過了好久,門打開了,鳳君姑娘施施然從裏麵走了出來。宋錦城剛想鬆口氣,卻發現鳳君姑娘關門時,房間裏似乎有截巨大的白色蛇尾巴在晃動?就和他們白天遇到的那條蛇一模一樣?


    窗戶上沒有蛇影。


    這是......布了結界?


    鳳君姑娘到底是什麽人?


    宋錦城被嚇成了鵪鶉,他眼睜睜地看著鳳君姑娘捧著冰糕,往宋清時的房間裏去了,他不知道怎樣從妖怪手上把兄弟救回來……


    他狠狠心,假裝若無其事地經過宋清時的窗邊,然後叢沒關嚴實的窗戶縫裏看了一眼,竟看見鳳君姑娘抱著宋清時瘋狂地吻著,宋清時那傻子被迷得暈頭轉向,還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麽樣的美人蛇?


    兄弟,快醒醒!那是偽裝成美女的妖怪啊!身材比你高大半個頭,隨便就能搞定巨蛇的妖怪,男的!所以你是吃不了他的,隻會被吃掉!根據師姐的話本裏記載,這種妖怪八成還會把你推倒在床上,強迫雌伏,做種種不可描述的殘忍事情,甚至做完再吃掉啊!這……簡直人間悲劇!


    宋錦城快暈過去了……


    別怪他沒有勇氣衝進去救人,就算有,也是買一送一,白搭。


    他隻能默默祈禱,這隻妖怪劫色不劫命。明天早上,若是清時兄弟還有口氣,他就嚐試把人救出來,逃跑。


    唉,清時兄弟怎麽那麽命苦?失憶掉修為就算了,忘了女神名字也算了,居然還惹上那麽恐怖的東西,這運氣……比他還衰。


    宋錦城輾轉反側,盯著宋清時的大門,熬到天亮,都沒看到鳳君出來,他越發哀歎,感覺宋清時被折騰了一晚上,怕是不行了。


    他想了想,決定給越先生寫信,詳細描述自己所見所聞,表示自己也不一定逃得了,若這封信是他的遺書,求越先生轉告父母不要傷心,並殺了妖怪,給兩人報仇。


    宋錦城偷偷用傳音鳥把信寄出,躲在被子裏,等待悲劇命運的降臨。


    日上三竿,鳳君終於饜足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去廚房準備早飯。


    宋錦城抓住機會,潛進去找人,他看到宋清時疲憊地斜躺在榻上,裹著錦被,長發淩亂,兩眼發紅,目光呆滯,喉結上還有個深深的吻痕,似乎被折騰得整夜沒睡。宋錦城推己及人,想想大男人遭遇這種事情,怕是尋死的心情都有,他趕緊勸道:“清時兄弟,振作點,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


    宋清時回頭看見他,苦笑道:“沒什麽,就是有些難……”


    宋錦城見他強顏歡笑,眼淚都快掉了:“你受苦了。”


    宋清時安慰:“沒事,我可以慢慢適應。”


    “別適應了,”宋錦城拉著他的手,急道,“我已經把行李和靈馬都準備好了,趁那個家夥沒回來,趕快逃!”


    宋清時被拖得莫名其妙,昨天夜裏,互相揭破心思後,鳳君便給了他好多最新的藥學研究和有趣的符陣圖,兩人蹲在被窩裏,開心地研究了整整一晚上。藥學對他而言不難,看了配方便知道理論,然而符陣圖卻變艱難了許多,他感覺自己落伍時代,有點跟不上,需要花大力氣去慢慢適應,重新學習。


    宋錦城催促道:“快點,否則來不及了。”


    宋清時見他如此緊張,也有了危機感:“好,我去叫上鳳君和小白。”


    宋錦城差點厥過去,想開口解釋。


    忽然,窗戶推開了。


    鳳君用恐怖的眼神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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