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鬆左手捂住自己的右手背,“啊呀”一聲大叫,痛苦不已。


    旁邊的人也是一臉驚恐地看住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廣陵子虎著臉問道:


    “怎麽了?怎麽回事?”


    杜鬆抬頭看了一眼師傅,一雙怒目瞪著毒蠍姑,沒好氣地回道:


    “中了暗算,我的手背不知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


    “放開手,我看看。”


    杜鬆將左手放開,右手背已經腫起碗底大一塊,腫起地方有一個紅色的小齒印,四周的皮膚已成黑色。


    看樣子還在急速向四周蔓延。


    旁邊的人更加驚恐,就怕不小心自己也會被咬一口。


    有人身子在往後挪動,雖然地點太小,無法移動,但姿勢已經說明一切。


    廣陵子見狀,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在杜鬆的右肩關節處,連點兩下,欲封住他的穴道,以阻止毒性往其他地方躥。


    杜鬆的痛苦似乎減輕了一些,沒再大呼小叫。


    大家都清楚,這杜鬆被咬,肯定是剛才玩黑色方巾的毒蠍姑所為。


    但苦於找不到直接證據,也不好發作。


    大家暫時誰也沒說話,船繼續前行。


    前麵水麵突然變窄,最多能容兩隻這樣的小船通過。


    水麵倒也平靜,在此處讓人覺得天更加蔚藍和高遠,山勢更加險峻。


    當人看見兩邊的山峰在水中的倒影的時候,小船仿佛進入了一個狹長幽深的峽穀。


    此時,白雲藍天仿佛就在腳下那一方幽藍的水裏,人也變得純淨了。


    出得這狹窄水道,不多時,小船又進入一片較廣闊的水域。


    這方水域寬約四五十米,水更加清澈。太陽已經曬不到水麵,慢慢向西邊溜走。


    被太陽照射的小山,將影子倒映在水裏,水下反而比水上還有明亮。


    船上四個姑娘用苗語在互相說著話。


    大家不知道她們說些什麽,也不敢問,更不敢打岔,怕一不小心惹上禍事,杜鬆的痛苦叫聲,還在耳邊。


    誰也不敢拿三個美女開玩笑。


    杜鬆又用左手卡住右手手腕,緊皺眉頭,臉上的表情似乎感覺很痛苦。


    他突然“嘩”一聲抽出寶劍,指著旁邊的毒蠍姑:


    “老子不忍了,快把解藥拿出來!不然,我一劍殺了你。”


    三個女孩居然一點也不害怕,也不驚慌。


    毒蠍姑反而莞爾一笑:


    “出家人哪有這麽凶的嘛?你為什麽被咬,被什麽東西咬我們也不知道。關我們什麽事了。”


    另外兩個女孩也笑著隨聲附和:


    “就是,這麽凶幹嘛?人家可是弱女子,你寶劍這麽鋒利,傷到人家怎麽辦嘛?”


    三人說話語氣十分溫柔,一點不生氣。


    杜鬆想要發作,聽了人家說話,又感覺這火無從發起。


    但他還是嚴厲說道:


    “少費話,快拿出解藥,不然我真要不客氣了。”


    不過語氣沒有剛才那樣凶。


    “哎喲喲,一個大男人,一個小東西咬一口,也不至於受不了吧?還有,憑什麽說是我的小寶貝咬了呢?”


    毒蠍姑還是一臉笑意問杜鬆。


    “你真不拿解藥?!”


    這回,杜鬆的口氣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可能是小東西的毒性在發作。


    “這位道兄,你是懷疑我剛才做了手腳,是吧?那我將剛才的方巾拿出來,大夥看看,究竟裏邊有沒有什麽小東西?”


    站在杜鬆旁邊的毒蠍姑,冷笑著,不知又從哪裏拿出了那塊黑色方巾。


    她還是將黑色方巾在手中抖了兩下,也沒見她做其他什麽動作,黑色方巾打開了,就是一塊普通的布片,裏麵什麽也沒有。


    她還故意慢慢將方巾在空中拉動,然後才輕輕收放在自己的袖子裏。


    這次,大家都看清了,她的方巾就放在袖子裏,想來剛才也是從袖子裏拿出來的。


    又一幕奇怪的場景發生了。


    “嗨,嗨喲!”杜鬆突然連叫兩聲。


    手中的寶劍隨手扔在了船上,雙手緊緊按住自己的右腳脖,“啪啪”連拍幾下,又狠命地抓住腳脖子,想要把什麽東西抓住,並想扔掉的樣子。


    隔了一秒鍾,雙手在小腿處不停慌亂地拍打,好像那小東西爬到了右腳小腿處。


    “這總不關我的事了吧?剛才大家也看見了,我的方巾可就是一張布。”


    毒蠍姑說完,也不看旁邊的杜鬆,一個人唱起了山歌,不過是用苗語唱的。


    杜鬆又停止了拍打。


    “咦,到哪裏去了?”


    他一個人在哪裏自言自語。


    眾人哭笑不得。不知他剛才究竟在拍打什麽,那東西是有還是無。


    可更奇怪的是,杜鬆停歇了不到一分鍾,又是一聲“咦”,又在褲腳上亂拍打一氣,可一會兒又停下來,又說沒在了。


    就這樣,反複搞了兩三次。


    整船人都被他逗笑了。青城派的幾個人特擔心,怕杜鬆中了邪,或者巫術,已經鬧得頭腦不清。


    甚至有個別人已經懷疑他的神經出了問題。


    青城派的廣陵子靜靜看著發生的一切,有時冷笑。


    廣陵子知道這其中一定有文章,一定是這三個女孩做了手腳。最大可能就是緊挨杜鬆站的毒蠍姑所為。


    他看了看毒蠍姑,用較為平和的語氣說道:


    “這位姑娘,貧道這廂有禮了。我和小徒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姑娘原諒。


    “煩請姑娘行個方便,將小徒身上的毒解一下,如有你的什麽寶貝,也請你帶走。貧道這裏先行謝過。”


    說罷,廣陵子對著三位姑娘,雙手一揖。


    毒蠍姑見廣陵子說話謙虛但又不失威嚴,趕緊擺手說道:


    “老道言重了,小女子不敢。毒什麽的我不知道。不過,我們貴州這種深山峽穀中,多有瘴氣和一些咬人的小蟲子。


    “這位道兄多半是被小蟲子咬了,解藥我沒有,辦法倒有,不知這位道兄願不願意試試?”


    “願意,願意!”


    杜鬆一聽說有辦法解毒,馬上說願意。他也不再計較剛才的痛苦了。


    旁邊的人又是一陣大笑。


    三個姑娘這次沒有大笑,隻是捂住嘴巴抿嘴笑。


    “姑娘有甚麽辦法?暫且說來聽聽。”


    廣陵子誠懇問道。


    “這位道兄不是被蟲子咬了嗎,我們這裏通常隻能采用以毒攻毒的辦法。”


    杜鬆急不可耐地問道。


    毒蠍姑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以毒攻毒嘛,就是讓另外一條蟲子咬一口……”


    “什麽,再讓蟲子咬一口?你在耍我?我今天跟你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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