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飄落著雪花,院子裏都裹了一層銀霜,謝景淮拉著人進屋,清理著兩人頭頂上的雪花,還有心情打趣:“這下是真的一起白頭了。”


    小年過後,家家戶戶迎新年,臘月二十九的晚上,吳妲玲從m國趕來京市,陪兩個孩子過除夕。


    三十這天,向來忙碌的謝峰都在家裏,用過早飯,他看向對麵還在吃飯的人:“一會去給外公拜個早年。”


    謝景淮拿著包子的手,頓了一下,上次被外公趕出來的的事情,還曆曆在目,他心下猶豫,倒不是不想去,怕惹外公生氣,也擔心宋雲舒多想。


    吳妲玲看到兒子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對著謝峰一頓輸出:“你這人什麽意思?哪壺不開提哪壺,過年的不能說點開心的話,就會給兒子找堵。”


    謝峰沒在出聲,默不作聲,低下頭來,謝景淮阻止身邊的母親:“媽,不管怎麽樣,我都應去看看外公,對他說聲過年好。”


    “兒子。”吳妲玲怕他有心理負擔,還想勸他兩句,又被他三言兩語,給說服了:“媽,你放心,我沒事,這點問題,我能處理好。”


    “好吧,兒子。”吳妲玲收回了話語。


    中午太陽出來,謝景淮開車趕到銅鑼巷,車還沒開進來,被站在院子裏的吳承恩給哄了出去:“我說過,你一天不和那姓宋的小丫頭分手,我一天不認你這外孫。”


    “老頭子,你幹什麽呢,這孩子半年沒來了,今日過來看你,還沒喝口水,你就開始趕人。”宋雯在一邊叨叨著,熱切拉過謝景淮的手。


    “走,跟外婆進屋裏,我做了你愛吃的炒米糕。”


    “警衛員,關門。”吳承恩一甩袖子,轉身進了客廳,大有一副不放人進來的架勢,若是宋雯執意要和謝景淮一起,也要把她關在外麵。


    警衛員看著祖孫倆,站在那裏閑話家常,一臉為難:“宋老師……”


    宋雯牽著謝景淮,破罐破摔道:“不讓你為難,我和我外孫出去,你把我也關在外麵。”


    “外婆。”謝景淮鬆開她的手:“天冷了,你在外麵容易著涼。”


    “這老頭子就是倔,都多久了,還沒消氣,他繼續這樣,我不和他過了,跟你回去過年。”宋雯數落著枕邊人的罪行。


    謝景淮今日過來,是給吳承恩拜年的,不是想讓兩人吵架的:“外婆,你先別生氣,我過來是給外公拜年,見不到人,我是不會走的。”


    “你跟我一起進屋。”宋雯繞過警衛員,拉著身邊人過去。


    警衛員搶先一步,擋在謝景淮麵前:“宋老師,吳老的吩咐,我不敢不從,你別讓我為難。”


    “你……”宋雯還想理論幾句,謝景淮先鬆開了她的手:“外婆,你進屋吧,我這邊會想辦法的。”


    “孩子……”宋雯心疼看著他:“別太為難自己,這麽冷的天,你外公不想見你,你也抓緊回去,別凍感冒了。”


    “謝公子,得罪了。”宋雯回了客廳,警衛員關上了院子裏的門。


    兩扇鐵門緊閉,謝景淮被拒之門外。


    他沒有急著走,對著書房的方向,行了個標準的軍人禮,手放下來,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站在門口。


    天色漸漸暗下來,氣溫開始降低,一陣冷風吹起,天空中下起了小雪,謝景淮就像是沒有察覺到周邊的環境,仍然立在風口中,像是不見到人,他不會離開。


    屋裏的外婆,注意到外麵的人,拿著外套從樓上下來,被吳承恩攔住:“你想幹什麽?”


    “這冰天雪地的,把孩子凍壞了怎麽辦,敢情不是你親外孫,我給他送件衣服?”


    “我管教他,你別插手,你要是敢出去,你也不用進來了。”


    “你……”外婆把手中的衣服,扔到他身上。


    屋裏的兩位老人,吵成一團,謝景淮站在門口,完全不知道這件事。???.23sk.


    別墅這邊宋雲舒見天色黑下來,謝景淮還沒回來,心裏擔心,趁著大家在廚房包餃子,偷偷過去尋人。


    來到銅鑼巷這邊,雪下的非常大了,漫天飛舞,飄飄灑灑落在少年的肩頭,仍然壓不垮他的脊梁。


    宋雲舒站在遠處,看著雪花落他滿身,逐漸被覆蓋,她停住了腳步,鼻頭一酸,沒敢上前,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用想也知道,謝景淮是為哪般,外公這邊仍是不肯原諒她,不願認他這個外孫。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如暖送屠蘇,新的一年到來,雪花停了下來,隨著淩晨12點的鍾聲敲響,空中煙花綻放。


    她眼中的謝景淮,站在絢爛的煙火中,對著屋裏的人道。


    “外公,新年快樂。”


    “外公,對不起,今年隻能以這種方式陪你過年。”


    “我要走了,這是我和雲舒的第一個新年,我要回去陪她,不能讓她失望。”


    “……”


    宋雲舒不知道這些話,有沒有傳進去,屋子裏的是否聽見,隨著冷風,這些話都一起灌進了她的耳朵裏。


    謝景淮轉身離開,她也該回去了。


    在這個除夕夜,謝景淮不知道,他在外麵站了一晚上,宋雲舒陪了一晚。


    宋雲舒離開,籠了籠身上的衣服,看著夜空中一朵又一朵絢爛的煙花,唯美卻很快落幕。


    宋雲舒回來的時候,謝景淮先她到了。


    人站在露台上,看到她,正向她招手。


    宋雲舒調整好情緒,若無其事,麵上掛著輕鬆的笑容,向他走去。


    謝景淮伸手攬過她的腰,兩人姿態親密,一隻手勾住她的發絲:“你方才去哪了?”


    “在樓上。”宋雲舒隨便找了個理由,不打算讓他知道,自己今晚出現過,她像是不知道般問著:“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外邊那邊還好嗎?他還生你氣嗎?”


    接連問了三個問題,前麵兩個問題,謝景淮都很好的回答了,到了最後一個問題,他有些猶豫,不知是說實話,還是隱瞞?


    宋雲舒當然看出他的顧慮,不想讓他把事情,都憋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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