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上,狂風暴雨。


    “老板,收音機裏的天氣預報說,有台風過境,看來咱們暫時回不去了。”


    薛山一手拿著木條,一手拿著釘錘,給被風吹的嘩嘩作響的窗戶加固。


    “在沿海,就是這點不好,隔三差五就遇台風。”


    江華眯著眼睛,打量著窗外景象。m.23sk.


    樹木在狂風中,發出恐怖的嗚嗚聲,樹幹嚴重傾斜,仿佛隨時都會折斷。


    他們借宿在一棟民居裏麵,房屋主人許嬸是個中年寡婦,她丈夫就埋在這座島上,她說她要一輩子陪著丈夫,所以當初搬遷,她也沒走。


    外麵大雨傾盆,能見度很低,江華有些擔心,勘測隊的彩鋼棚子,能不能經受住這種暴雨天氣。


    “江老弟,我去勘測隊那邊看看,你在屋裏待著。”


    喬斌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南昆燃氣的那些領導,住在磚瓦結構的小學裏麵,不用擔心風雨,但對於基層的工人,他們卻不管不問。


    指望他們冒著風雨去查看險情,那簡直比母豬上樹還難。


    “要不,你把他們喊上來吧,我看後麵那間廢棄屋子,拾掇一下,也能住人,總比彩鋼棚子住著安全。”


    江華擔心現在的壞天氣,隻是開始,萬一真有台風過境,那風力隻會更加狂猛,搞不好到時候,連整個彩鋼棚子,都要被吹飛。


    喬斌披著雨衣,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出去了,雖然勘測隊不屬於他管,但是作為公職人員,在險情麵前,保證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這是最基本的操守。


    “老板,您是不是給孫總打個電話,咱們一時半會兒回不去,公司那邊得委托她看著。”


    薛山用錘子,把木條釘在木框窗戶上。


    “我剛才就準備打來著,不過可能是天氣原因,手機沒信號。”


    江華攤了攤手。


    他出門之前,沒看天氣預報,哪知道剛過來,就被困在了海島上。


    和他一起被困住的,還有陳鞏釧,這麽個破天氣,直升機要是起飛,那和自殺沒區別。


    天色漸漸晚了,許嬸做好了晚飯後,過來敲門喊兩人去吃飯。


    “都是些粗茶淡飯,希望客人別介意。”


    許嬸常年住在海島,麵相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更蒼老。


    “給您添麻煩了。”


    江華說著客套話。


    “老板,老喬出去有一會兒了,怎麽還沒回來,不會出事了吧?”


    薛山伸著脖子,向遠處張望,可惜雨下的太大了,光線又不好,能見度太低。


    “一起出去看看。”


    江華拿出手機看了眼,還是沒信號,這破地方,現在等於通信隔絕。


    “外麵危險得很,風太大了。”


    許嬸在兩人身後,十分擔心地喊。


    “沒事兒,許嬸,等我們把人找回來,再一起吃飯。”


    江華揮了揮手,然後和薛山裹著雨衣,向外麵跑去。


    另一邊,石靜暖渾身濕漉漉的,站在小學教工宿舍走廊上敲門。


    門很快被打開,陳鞏釧站在門後。


    “陳總,賀主任說您有急事兒找我?”


    石靜暖表情忐忑地問。


    本來,下午發生了那檔子事,她是不想再過來了。


    但是賀主任跑過去找她說,台風要來了,勘測隊的隊員都住在彩鋼棚子,這樣很不安全,陳總找她過去,商議一下怎麽解決。


    畢竟,職工的生命最重要,要是真出個事故,那後悔就來不及了。


    身為勘測隊的隊長,她當然要對隊員們的安全負責,所以就算再不想見陳鞏釧,她還是來了。


    “哎呀,小石,你看你,身上衣服全都淋濕了,別著涼了,趕緊進來。”


    陳鞏釧看見渾身濕漉漉的石靜暖,眼睛一亮。


    不顧石靜暖的反對,他強行把她拉進屋子。


    另一邊,窗戶後的幾雙眼睛,看見這一幕,彼此對視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老賀,還是你會拍馬屁,知道咱們陳總的心思。”


    “我一個辦公室主任,職責就是為領導服務,當然急領導所急,想領導所想。”


    “厲害厲害,看來咱們內部空出來的那個副總職位,非你莫屬了。”


    幾個猥瑣惡心的聲音,互相打趣恭維著。


    “陳總,還是聊正事兒吧。”


    石靜暖見到陳鞏釧把門給關了,表情十分不安。


    “來,喝杯熱水暖暖身子,這暴雨天氣,著涼了可不好辦。”


    陳鞏釧端著熱氣騰騰的搪瓷杯,笑眯眯地說。


    他這人長的,倒是一副知識分子做派,隻不過此時,眼神卻給人一種特別邪氣的感覺。


    走廊上,在宿舍的窗戶後麵,還蹲在一個人,他正是住在陳鞏釧隔壁的陳修傑。


    他雙手趴著窗台,眼睛緊貼著窗戶縫隙,呼吸有些急促。


    這一幕落在賀主任眼裏,他嘴角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他知道今天這事兒如果成了,陳家叔侄得承他一個大人情。


    他以後在企業內,絕對是青雲直上,南昆燃氣老總的位置,算是被他提前預訂了。


    外麵,江華和薛山深一腳淺一腳,冒著狂風暴雨,尋找出門未歸的喬斌。


    “雨太大了,手電筒都照不遠。”


    薛山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


    “明天得找個高點的地勢,看能不能恢複通信,這麽個鬼天氣,要是聯係不上外麵,那可不行。”


    江華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昏暗燈光,那邊是勘測隊住的彩鋼棚子。


    從小學旁邊路過時,他聽到了女人的尖叫,聲音有些熟悉,他突然想起來,那是石靜暖。


    “這幫畜牲!”


    薛山一聽,就知道發生了什麽,用力一腳,踹開小學院子的那個鐵柵欄,向裏麵衝去。


    “老薛,找個趁手的家夥,他們人多,咱們別吃虧。”


    江華眼睛一掃,看見牆邊有半截斷掉的木棍子,隨手撿了起來。


    白天的時候,他粗略看了下,算上陳鞏釧的隨行人員,還有捧他臭腳的南昆燃氣一眾人,對方差不多有十多人,雖然老薛身手好,但這黑燈瞎火的,還是得防著對方抽冷子下黑手。


    “救命,你放開我!”


    石靜暖跌跌撞撞,披頭散發,向著院子裏跑來。


    沒人追她,但是走廊上麵,站了不少人。


    “石小姐,不要逃了,剛才你摔碎的那塊翡翠,你知道值多少錢嗎,那是我花了三十萬,買來送給陳總的禮物,你把它摔碎了,要麽原價賠償,要麽態度誠懇,請求陳總的原諒。”


    宮田少信臉色陰沉,站在走廊上,用威脅地語氣,對石靜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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