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我就是問問。”


    中年美婦隨口回答了一句。


    江華救了她女兒,她自然是準備感謝一番的,不過現在兒子還在警局關著,她實在沒心思和精力,做其他的事情。


    黑色轎車停在趙宅門口,趙燕華下車之後,推了江華一把,讓他先進去。


    “這是你家,你推我幹嘛?”


    江華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他覺得平時無法無天的趙大姐,一回家就跟見了貓的老鼠一樣。


    “你先去探探情況,看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趙燕華磨磨蹭蹭,讓江華先去打探軍情。


    “趙老是你親爺爺,還能吃了你不成。”


    江華咕噥著走進趙家大院。


    趙抗河坐在院子裏,手裏拿著一本棋譜,在那擺弄殘局,見到江華來了,伸了伸手,示意他坐下聊。


    “老爺子,這是孤獨寂寞了,想找人陪您聊聊天?”


    江華沒皮沒臉,坐了過去,很不客氣地把石桌上的一盒煙,順到自己兜裏。


    “你不好好做生意,在吳家和姚家的爭鬥裏麵,瞎摻和什麽?”


    趙抗河放下棋譜,目光平靜地看著江華。


    “誰家?我這兩天一直在忙活歌舞團的事兒,啥時候摻和那誰誰誰的爭鬥了?”


    江華直接被說懵了。


    他知道京城水深,所以每次過來,都是忙完生意就走,從來不在這些大家族裏麵亂摻和,什麽吳家,什麽姚家,他都不認識。


    “藝海潮生是姚家在台麵下的生意,被你一鍋端了,吳家小孫女是你從警局裏保釋的,現在姚家那邊,正在查你底細。”


    趙抗河喝了口茶,不喜不怒地說。


    “您說那拉皮條的啊,他想調戲我員工,被我呲了一句,多大點事兒啊,怎麽連您老都驚動了?”


    江華就搞不明白了,一個穆胖子,屁大的人物,怎麽會驚動趙抗河這種級別的大佬。


    “爺爺,姓穆的想開車撞死我,藝海潮生是我讓人查封的。”


    趙燕華站在江華身後,小心翼翼地解釋。


    “對你們來說,是意氣之爭,但是姚家和吳家不會這麽想,江小子,你得有個心理準備,風浪被你攪起來了,在風浪平息前,估計你沒法離開京城了。”


    趙抗河看了孫女一眼,沒有理會她,把目光投向江華,用不疾不徐地語氣說。


    “趙老,我這段時間老實著呢,啥都沒做,什麽叫風浪被我攪起來了,您可不能冤枉人。”


    江華感覺心裏比竇娥還冤。


    不就是在酒店,威脅了穆胖子一句麽,然後收拾了幾個他的小弟,多大點事兒啊,至於上綱上線麽。


    “姚家那邊查你底細,被我攔住了,他們這會兒估計在疑神疑鬼,但是吳家和姚家的爭鬥,我們趙家不能出麵幹涉太深,否則就打破了平衡,所以接下來要靠你自己應對。”


    趙抗河沉吟了一下說。


    論實力,趙家確實在吳姚兩家之上,但是正因為他們趙家更強,所以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會引來其他家族猜忌,各大家族之間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引發的可就不再是一場風浪那麽簡單了。


    “爺爺,這件事情,江華又沒做錯什麽,您憑什麽不管呀?”


    趙燕華是個講義氣的性格,為江華抱不平。


    “誰說我沒管,所以江小子,你不用擔心公司和家人,但是我不能管太多,當裁判的,如果下場拉偏架,那規矩就亂了套,江小子,這一點希望你明白。”


    趙抗河下意識去桌上摸煙,結果摸了個空,才想起來,江華這沒臉皮的家夥,剛坐下就把他煙給順走了,於是瞪了他一眼。


    “我懂,我公司裏麵也有派係和山頭,我這個當董事長的,需要做的是監督和維持平衡,如果自己也扯旗立山頭,那公司離四分五裂就不遠了。”


    江華十分理解地問。


    “明白就好,本來這局棋是吳家和姚家在下,你非要站在旁邊指點兩句,那沒辦法了,你也隻能入場去玩兩把,我能給你的,就是一個下棋者的身份,而不是被當成棋子,懂了嗎?”


    趙抗河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懂了,謝謝趙老。”


    江華時徹底明白了。


    是他自己卷進了兩個家族的爭鬥,這種涉及到根本利益的家族之爭,最是殘酷不過,如果是一個沒有背景的普通人,被攪了進來,分分鍾就被碾成殘渣。


    是趙抗河給了他能公平參與遊戲的機會,但他得靠自己的能力,下贏這盤棋。


    “爺爺,那藝海潮生一堆的髒事兒,現在老板還被滅口了,這事兒明顯就是姚家不對,您就不能幫幫江華?”


    趙燕華語氣不忿地說。


    “管當然可以,如果江小子是我們趙家的女婿,我就能名正言順的插手這事兒,你問他願意不願意離了婚娶你?”


    趙抗河瞪了孫女一眼。


    “那不能夠!”


    江華仿佛被針刺到了屁股一樣,一下子彈了起來。


    “想什麽美事兒呢,我就是隨便說說,就你這沾花惹草的性格,真是我們趙家女婿,早被我一拐杖打死了,自作多情!”


    趙抗河冷哼一聲,氣呼呼地背著手走了。


    “江華,你幾個意思,一副被烙鐵燙了屁股的表情,我趙燕華有那麽差麽?”


    趙燕華也感覺傷了自尊。


    “你誤會了,趙大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我剛才的意思,是我不配。”


    江華苦笑著搖手解釋。


    “懶得跟你貧,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姚家不是什麽善茬,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應對。”


    趙燕華翻了個白眼走了。


    “什麽姚家,招你惹你了,真惹火了老子,把你給平了。”


    江華也是個狗脾氣,在趙家這裏吃了癟,怒火全遷怒到姚家身上。


    他那麽老實本分的一個人,從來不惹是生非,這姚家也是吃飽了撐的,還調查他背景,幾個意思啊?


    從趙家出來之後,他坐到車裏,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喀秋莎,三天,我要京城姚家的全部信息資料。”


    他拿著手機,沉聲說。


    “好的,老板,我馬上來京城。”


    喀秋莎在電話裏語氣恭敬地說。


    打完電話,江華坐在車內閉目沉思,薛山安靜坐在駕駛位,沒有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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