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見秦大牛衝她嚷嚷,也在這個時候怒了。


    “還能不是不守婦道嗎?男人才死了多久,就跟野男人聯手,把員外家大兒子送進牢房。”


    秦大牛嘴笨,被這婦人一通說,瞬間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秦知意在這時候道:“你也說了,我是李員外的填房,就算他爹死了,也得叫我聲娘吧?我那好大兒誆騙我銀兩,我將他送進大牢是大義滅親,這事放哪兒不誇我一句?照你這麽說,你覺得這事我做的不對?”


    她避重就輕,跟麵前這婦人掰扯。


    婦人被他這麽一說,也瞬間堵的沒話了。


    因為她嗓門夠大,所以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不少知情的人,也在這個時候議論起來。


    “這事我知道,聽說李滿貫就是想誆銀子,自己寫了張借據,找人討要,對了,鬧進衙門也是他自個主張的。”


    “我們鎮上這鋪子,十之八九都是他李家的,李記糧鋪也是他家的,他們夫婦倆哪裏能不給自家少東家說話?”


    “李員外家填房真與那野漢子勾結?掌櫃的,這事你們怎麽知曉的?”


    見眾人都在為秦知意說話,李記糧鋪夫婦倆也在這個時候心虛極了。


    他們倆不過道聽途說,見不得這不守婦道之人,沒想到事情竟然被鬧的這麽大。


    掌櫃的這時候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是聽人……”


    話還沒說完,就被老板娘錘了一拳,老板娘道:“空穴無風,要不是真有這回事,我們為什麽不說旁人,偏偏要說她呢?”


    秦知意最痛恨的就是這句話。


    她手裏還捏著牛鞭,老板娘的話剛說完,直接一鞭子揮了過去。


    牛鞭勁兒大,甩出去也疼,這一鞭子把老板娘打的媽呀一聲。


    老板娘捂著臉,看向打人的秦知意,還沒來得及說話,秦知意冷聲問她:“照你這麽說,我怎麽不打別人,單單打你呢?是你欠揍嗎?”


    一句話說完,有人已經拍手叫好了。


    “好,打的好!”


    秦大牛唯恐事情鬧大,損害了妹子的名聲,但見妹妹受此委屈,也咽不下一口氣,這會兒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掌櫃的見自家婆娘被打,挺著胸站起來,又害怕秦知意那一鞭子再甩到自己身上,渾身的氣勢最後也隻化作一句話:“你這潑婦,怎麽能胡亂打人呢!”


    “你們倒是明事理,卻在他人背後亂嚼舌根。我看這事,咱們還得好好說道說道,要不就去衙門,你們看如何?”


    聽到衙門這兩個字,掌櫃的就想起他家大東家的遭遇。


    大東家當初就是跟這潑婦去了趟衙門,非但沒討到銀子,反而挨了板子坐了牢。


    直覺告訴他,要是他跟這潑婦去了衙門,恐怕也是同樣的後果。


    他將視線看向自家婆娘,婆娘的臉被牛鞭子抽過,半張臉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他幹脆把心一橫道:“我們也是聽人說的。”


    秦知意反倒來了興趣:“好啊,你今兒就跟我說道說道,究竟是誰在背後與你們亂嚼我的舌根。”


    是誰跟他們亂嚼舌根,他們夫婦倆還真的不記得了。


    隻記得那日去茶樓聽曲,聽到兩人竊竊私語討論這事。


    依稀記得是一女子討論,聲音婉轉如黃鶯,他也想去瞧那女子是誰,可茶樓聽曲的人不少,他還真沒看到。23sk.


    一時間更加慌張了。


    “我不記得了,反正不是我。”


    “那去一趟衙門就想起來了!”


    清冷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眾人齊刷刷回頭,就見一穿著粗布麻衣的魁梧男子站在眾人中間。


    男子皮膚略黑,生的人高馬大,雖然樣貌極為俊秀,單那雙丹鳳眼卻飽含冷漠。


    眾人隻單單是看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其餘人小聲討論起來。


    “這人是誰?以前咋沒見過?”


    “我倒是見過一麵,這就是上回跟李元外家填房上衙門的人。”


    “曉得了,一個人打死一頭熊,還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那位。”


    這麽一說,眾人又是一陣唏噓,李記糧鋪的掌櫃的聽到,更是兩腿哆嗦起來了。


    他不過說了句閑話,怎麽就攤上這麽大事?


    隨一雙眼睛看向四周周,試圖從中看到能救自己的人,可卻發現周圍就算被圍的滴水不漏,也沒有能救自己升天的人。


    對麵酒樓,蘇娉婷住在二樓靠窗的位置,看著樓下的一幕。


    她不敢把窗戶全開,隻是透過縫隙靜靜的觀察樓下的一幕。


    當看到秦知意一鞭子甩向李記糧鋪老板娘的時候,也是心中一驚。


    她一農婦,怎麽敢這樣?


    越到最後她就越是心驚膽戰,捫心自問,她在京都可以橫著走,可橫歸橫,明麵上卻是不敢這麽做的。


    當秦知意問起那掌櫃的,究竟是誰告訴她這些,她聽得更仔細了。


    待聽到掌櫃的回答,總算鬆了一口氣。


    丫鬟也在旁邊低聲道:“也多虧了郡主您心思縝密,故意在茶樓說這事,還與我喬裝打扮一番,這樣一來,就算他李記掌櫃的聽到,也找不出來是誰。”


    郡主瞥了一眼她道:“做事當然得萬無一失。隻是他怎麽來了?”


    秦知意也沒想到,斐承晟會出現在這裏,並且再一次為她解圍。


    秦大牛見到斐承晟,也一如見到了救星。


    看著斐承晟,他已經開始訴苦了:“斐兄,你來的正好,我妹本就已經夠命苦的了,他們這些人道聽胡說,還要往她身上潑髒水。”


    斐承晟的視線掃向眾人:“還有人說過?一起同我去趟衙門吧!”


    眾人心虛的很,都開始反思剛剛說了些什麽。


    沒有說過壞話的人,當即鬆了口氣,說過壞話的人,臉色已經變得煞白起來。


    “你們知不知道在背後亂嚼舌根的人,生前要掌嘴,死後要下拔舌地獄?”


    眾人忙擺手。


    “我可沒說,都是他們夫婦倆說的。”


    “是啊,都是苦命人,我們哪會亂嚼舌根。”


    “李員外家填房聽說在員外家日子就不好過,興許這謠言也是李家自己散播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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