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她不認識。


    秦知意掃了一眼賀常鉉,賀常鉉同樣跟著搖頭。


    看來他們都不認識。


    賀常鉉怒視著來人,冷聲道:“少大驚小怪的,說,發生什麽事了?”


    來人道:“太太,是老爺,您父親被人打了,老爺喊我過來給您報信,讓您過去救救他。”


    原來是她那個渣爹的事,她還以為是酒樓出什麽事。


    既是如此,她懸著的一顆心也算落下來,坐在那裏不緊不慢問:“先說說吧,發生什麽事了。”


    秦大牛跟秦二牛聞言,卻是心急火燎起來。


    “你快說呀,我爹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被人打了?”


    那人看了一眼坐在他麵前的幾個人,最終又將視線落在秦知意身上。


    “是、是老爺欠了賭坊的銀子,讓人扣下了,還不上就給打了一頓。”


    說罷,來人又衝著賀常鉉道:“好漢饒命,我也就隻是個報信的,饒了我吧。”???.23sk.


    “原來又去賭了,我知道了,你回吧。”


    她說完,將視線看向秦大牛跟秦二牛。


    秦二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騰的一下站起來:“他怎麽又去賭了?不是說再也不賭了嗎?”


    “又去?”


    她從二哥的話裏聽出了些許端倪:“二哥的意思是,這段時間他都去賭錢了?”


    她沒喊爹,實在是因為秦子常根本不配。


    秦二牛看著秦大牛,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秦知意的臉色已經冷到極致:“大哥二哥,我知道你們真心待我好,所以一直以來我也是真心待你們的,如今出了這事,你們還想瞞我到什麽時候?”


    秦二牛聞言,隻能如實回答。


    原來自從她來到鎮上以後,秦子常的確消停了一陣子。


    可農忙結束以後,他就又變得不安分起來,手癢跑到縣城賭,輸了個精光還倒欠人家五兩銀子才回去。


    他們知道這事之後,輪番把他爹說了一頓,秦誌成當時也保證過了,說是以後再也不來賭了。


    可在家裏實在是閑得無聊,後麵幹脆跟他們講,要來城裏給她幫忙。


    兩個哥哥信以為真,畢竟他們爹走了有一陣子,也沒賭坊的人過來要賬,就以為他們爹真的轉性了,沒想到今日竟然又出這種情況。


    秦知意聽了,明白,肯定是渣爹又騙了兩個哥哥。


    便問了句:“他來城裏多久了?”


    秦大牛想了想道:“算算日子有半個多月了。”


    秦二牛焦急道:“這可如何是好?都半個月了,指不定欠人家多少銀子,這會兒讓人扣下了吧!大哥,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不等他們起身,大門又被人敲響。


    開門的丫鬟把門打開,就見秦子常被兩個人扭著胳膊站在門口。


    看到她,秦子常一臉諂媚地笑:“閨女,爹糊塗,爹保證以後再也不犯這事兒了。”


    秦大牛和秦二牛見狀,立馬迎了過去:“爹,你怎麽如此糊塗?不是答應過我們不會再賭了嗎?這又是怎麽回事?”


    秦子常訕訕道:“我也就是手癢癢了,想賭一把,誰知道那日手氣好,贏了不少,我就想著把先前輸掉的全都贏回來了,可誰知道後邊就越來越背……”


    他說到這裏,拉聳著腦袋,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轉身又衝身後扭著他胳膊的兩個人道:“放手,讓你們放手聽見沒有?我早就跟你們說過,誠意酒樓的老板娘就是我女兒,你們還不信,這回見到人,總該信了吧?”


    原本扭著他胳膊的兩個人聽了這話,立馬鬆開手。


    轉而將視線看向她:“你就是這老匹夫的女兒?果然是誠意酒樓的老板娘。既然找到人了,那就拿銀子吧,你爹在我們那總共欠了五百兩。”


    “五、五百兩?”


    秦大牛聽到這個數字,直接往後踉蹌幾步,癱坐在椅子上。


    他原本以為是五兩十兩,可卻是五百兩。


    五百兩銀子,就算他搭上這輩子,恐怕都攢不到。


    秦二牛也跳起來:“什麽?五百兩?你們怎麽不去搶!我爹怎麽可能欠那麽多!”


    門口的兩個人冷哼一聲道:“就是五百兩,你爹說他是誠意酒樓老板娘的親爹,找我們借銀子,我們掌櫃的就信了他的話,總共借了他二百兩,這利滾利,再加上他輸的,分文不差,你要是不信,我這裏還有你姐親自畫的押。”


    那人明顯有備而來,說完已經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抖了抖,即便離得遠,秦知意也看得清楚,那上麵的確是她那個渣爹簽了名畫的押。


    “諸位看仔細了吧?若是看仔細了,就把欠的銀子算一算,免得我們繼續為難他。”


    話剛說完,就聽啪的一聲。


    幾人齊齊看去,就見拄著拐杖的阿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秦子常麵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糊塗,你糊塗啊!你到底要為了賭,把家裏禍害成什麽樣?早知你今日如此,我當初就應該在生下你的時候,一把把你掐死!”


    阿奶說著,氣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秦知意忙上前,扶著阿奶替她順氣。


    阿爺也在這時候指著渣爹,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子常捂著臉癟著嘴,繼續可憐巴巴道:“爹、娘,兒子知道錯了,兒子保證以後再也不犯了,若是以後再犯,你、你們就把我的手剁了!”


    阿奶這會緩過來,氣呼呼道:“我現在就把你的手剁了!免得你日後再犯!”


    這話說完,阿奶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廚房走。


    郭大娘見狀,本想攔住老太太,可再看到秦知意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便止住了去攔住老太太的念頭。


    阿爺看了看秦大牛,又看了看秦二牛,最後又看了看她。


    幹脆歎一口氣,跟在了阿奶身後叫喊:“老婆子,你就算是把他殺了,人要債的也過來了!”


    秦知意也不管他們,重新坐回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捧著,然後看向郭大娘。


    郭大娘立馬會意,帶著兩個小家夥去了後院。


    眼見三人離開,她才慢悠悠道:“要銀子,我這裏沒有。況且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別說是沒有,就算是有,我是不會給他還這筆賭債。”


    秦子常一聽這話,一改剛才委屈的嘴臉,瞪著眼睛道:“知意,我可是你爹!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爹去送死!那是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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