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鶯鶯抱著她的腿哭喊,秦知意始終無動於衷。


    一旁看熱鬧的人聽了阿祿的話,總算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


    原本對這個弱小女子的同情。也紛紛化為鄙夷。


    “原來就是這種下三爛的貨色。”


    “身為一個丫鬟,不好好侍奉主子,竟然動別的心思。”


    “也不知道那個老爺究竟是哪家的,該不會是這家太太的吧?”


    秦知意聽到輿論慢慢指向不在家的斐承晟,開口道:“並非我家老爺,至於是誰,今日我就不點名了,天知地知他知我知。”


    鶯鶯哭的肝腸寸斷,銀兒站在旁邊捏著手帕,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想求情,卻知道這裏人多,若是她求情,就是駁了主子的麵子,隻能暗暗垂淚。


    秦知意任由鶯鶯哭了一會才又站起來,喚了兩個小廝將她拖至樓上,讓郭大娘找個牙婆過來,把人發賣了去。


    鶯鶯聽到這話,差點昏厥過去。


    等幾人到了樓上包間,銀兒也衝著她跪下:“太太,求您饒了鶯鶯吧。”


    秦知意看了銀兒一眼,淡聲道:“我知道你們姐妹倆感情深厚,可她如今做了這等背信棄義之事,讓我如何饒了她?”


    銀兒聞言,又衝著鶯鶯哭喊:“姐姐,你怎麽如此糊塗,竟然做這種對不起太太的事?”


    鶯鶯見事已至此,也不再哭喊求饒了,而是拿帕子抹了眼淚,看著秦知意道:“太太,奴婢知道您對奴婢恩重如山,可是太太自從你買了奴婢二人,的確有將我們留在府上,可是太太總是防範著奴婢,就連房門也不讓奴婢進去。”


    “奴婢在宅子裏,連個掃灑丫鬟都不如,就算自此每日討好你,可您也不見有半分憐愛,鶯鶯也知道再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隻能尋求其他法子,好歹自己下半輩子做打算。”


    “太太你而這麽做,難道你就沒有責任嗎?”


    鶯鶯的話說完,銀兒直接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鶯鶯,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太太?是當初太太大慈大悲,救我們於水火當中,如果不是太太,我們恐怕早就被賣到勾欄院了。”


    鶯鶯被打了一巴掌,隻是趴在地上哭泣。


    她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得天衣無縫了。


    銀兒按著她的腦袋繼續給秦知意磕頭:“太太,求你饒了她吧,她隻是一時糊塗,你若是把她賣了,往後她可怎麽活。”


    牙婆也在這時候被郭大娘帶來了,看到跪在地上的鶯鶯,已經心中大喜。


    這可是個標誌的人兒,回頭賣到勾欄院能換不少銀子。


    兩個人哭哭啼啼吵得秦知意心煩,最後衝著牙婆道:“你估個價,看看賣到哪裏合適,早些打發了,免得我看著心煩。”


    牙婆上前,捏著鶯鶯的下巴,仔細端詳一遍,隨後直接出主意了:“太太,依我之見,這小丫鬟長得倒挺標致,若是賣到勾欄院,可也賣給人家做小妾給的銀子多。”


    一句話,鶯鶯已經瑟瑟發抖了。


    “太太,求求你了,求求太太不要把我送到勾欄院,您讓我做個洗腳婢也好,掃灑的丫鬟也罷,奴婢都心甘情願。”


    她這會是真的怕了,要是賣到勾欄院,運氣好了會被贖身,運氣不好,就隻能落個慘死的下場。


    可青樓裏的女人她之前也在如意酒樓見過,論容貌身段,不知比她好了多少倍,那樣的絕色都沒被贖身,更何況是她這樣的。


    秦知意考慮了一下,見銀兒跟鶯鶯都哭成淚人,最後一揮手道:“就不用賣到那種地方了,找個正經人家賣做丫鬟也行,隨她去吧。”


    銀兒聽到這裏,總算鬆了一口氣。


    鶯鶯竟然也在這時候有幾分慶幸,如果這時候錢老板知道她被賣了做丫鬟,肯定會把她買了去。


    於是她湊到銀兒耳畔,悄悄地說了句話。


    秦知意看著這兩個人鬼鬼祟祟,並沒有多說什麽。


    很快鶯鶯便被牙婆帶走了,銀兒撲通一聲跪下道:“太太,剛剛鶯鶯姐姐告訴奴婢,讓奴婢去給錢老板通個信,讓他過來把她買了去。”23sk.


    她也知道這是鶯鶯鬼迷心竅。


    於是擺擺手道:“讓他去吧,到現在都不知道錢老板接近她是什麽原因,你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找了錢老板,就說是因為他鶯鶯才被我賣了。”


    銀兒再次衝著她磕頭,撩起裙擺就往前跑。


    鶯鶯被牙婆拽著,跌跌撞撞往前走,時不時回頭看,希望銀兒能夠幫一幫她。


    就在她以為銀兒也幫不了她的時候,卻見影兒飛快地從房裏奔了出來,看到這一幕,鶯鶯就覺得有戲了。


    好在牙婆還沒有把她拉回去,她就看到錢多餘從如意酒樓出來,跟她打了個照麵。


    這一刻她已經顧不了那麽多,就要往錢多餘身邊撲,卻被牙婆狠狠地拽住。


    她渴求地跪在地上,衝著錢多餘道:“老爺,求求你買了我吧,我家太太讓牙婆賣了我,還不知道會到哪去。”


    她這一跪,錢多餘也嚇了一跳。


    看到周圍有不少百姓正看向他,忙道:“去去去,哪來的叫花子,我錢某就算是買個丫鬟,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買的。”


    鶯鶯撲上去抱住他的袍子,卻被他甩開。


    牙婆更是在這時候大驚失色,上去就擰著她的胳膊道:“你這死蹄子,成心想讓我做不成生意是不是?”


    說完又連連衝著錢掌櫃道歉,連拖帶拽,帶著鶯鶯離開了。


    銀兒也去找了錢掌櫃一趟,可她連錢府都沒進去,直接被轟了出來。


    無可奈何之下,銀兒又找到了鶯鶯,把這事情如數跟她匯報一遍。


    鶯鶯至此才相信,原來男人的嘴不過是騙人的鬼,隻有太太初初才是真正對她好。


    銀兒替她抹了眼淚,小心翼翼道:“鶯鶯姐姐,你盡管在牙婆這裏好好呆著,太太既然已經吩咐牙婆把你賣個好人家,你且安心等待。”


    鶯鶯點頭應是,銀兒方才離開,回去複命了。


    哪知才到第二天,牙婆已經趕過來告訴她,說昨個領了鶯鶯回去,就被一位公子相中了,買回去做丫鬟,並且還將賣了鶯鶯的二十兩銀子給了秦知意。


    秦知意拿了銀子,從中取出二兩給牙婆,牙婆這才千恩萬謝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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