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掉！”
隨著江大師手中的觸屏筆不停地劃過屏幕，在上麵寫寫畫畫之後，轉頭對著李唯又一次的強調到。
“好的。”此時除了複讀一樣的回答‘好的’以外，李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明明覺得很完美的作品，被如此頭頭是道的噴，李唯重生回來還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
不過也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這點心理素質也還是有的，更何況，他就是花錢來找江大師噴的。
因為如果江大師找不出他的問題，不來噴他，他來上這個美術課又有什麽用呢？
如此想著，李唯心裏更痛了。
‘我這是在把自己養成個抖嗎？’
找噴，痛苦且快樂著？？
在李唯開小差的時候，江大師依舊在喋喋不休著他漫畫作品中的各種問題，用著筆不停地在畫麵上圈圈點點，事兒修改一些特別不恰當的部分。
“看好了，正確的畫法是這樣的。”
說著江大師把屏幕轉向李唯，敲著屏幕中被他著重改過的漫畫格子。
“精髓知道嗎？要精髓！在一組動態的圖中，你必須要抓住最重要的部分畫到漫畫裏，這才是一個優秀的漫畫家應該做的事情。
大規模無意義的分鏡的堆積，除了浪費你漫畫的節奏，把你的故事拖得又臭又長以外，對於整部作品而言，沒有任何的好處！
這個毛病你在魔法少女小圓裏麵就有！但那是一個萌妹漫畫，妹子的彩圖怎麽都不嫌多，所以無傷大雅，但是你這個漫畫講究的是普通的校園漫畫，好看的妹子也就那麽幾個，你畫這麽多沒有意義的糙漢圖有啥用？對劇情有什麽輔助嗎？對你的人物刻畫有幫助嗎？
如果沒有的話，一概都給我精簡掉聽到沒有！！
雖然你這漫畫都是彩的，一看就比那些黑白的用心了很多，但是無用功等於不存在，做了多少都等於零，明白了嗎？”
“明白了···”
雖然江大師這段話裏麵槽點滿滿，但是李唯已經學會剔除糟粕汲取精華了，他懂了江大師想要表述的重點。
‘多畫點妹子圖。（狗頭）’
看著李唯明白了他想要表述的東西，江大師以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對著李唯點了點頭，緊接著又翻閱了一會兒李唯的漫畫，開始對著李唯做出了總結性的點評與指導。
“不要覺得我這是在吹毛求疵，你對於一組動態圖中的動作捕捉有問題。‘哪個部分才是最需要的！’在畫的時候你需要思考這個問題。”
在說著的同時，江大師把‘哪個部分才是最需要的’這段話寫到了他的漫畫上緊接著對於他的這一套說辭進行著解釋。
“我們畫的是漫畫，漫畫與文字的區別就在於，我們呈現的視圖！漫畫可以直接把想象的東西展現出來，而不是像文字那樣，通過細節的描述，把想象的餘地留給讀者，懂？”
這個上揚的‘懂’絕對是江大師說教的部分難以忍受的原因一個精華的濃縮。
微微上揚的語氣，‘你不會連這種東西都不懂的’表情，與皺著的眉毛。
這個語氣活像是交幼兒園小孩子學數學。
‘一加一等於二，懂？’
有著這樣的既視感，外加這時不時絲毫不留情麵的怒噴，可以說得到江大師的指導，著實是一個考驗心理素質的過程，心理素質不好的，可能一段時間內都要懷疑自己作為藝術生的美術素養了。
不過，有著‘不要臉’稱號的李唯並不會畏懼這一點。
此時他隻是在感慨著自己這幾萬塊錢花到點子上了。
這種知識是他的係統沒有辦法給予的，堪稱經驗一般的東西，除非某一天他可以找到一些關於畫漫畫的帖子或者是教科書，當上麵寫了同類型的內容並附帶了詳細的解釋的時候，依靠著係統的他才有可能領悟相關的知識，得到對應的技能提升。
沒來得及有過多的感慨，江大師的說教並沒有停止。
“就像是你在紙上畫一個扭腰揮動棒子的動作。
可以讓人立馬知道這個人是在打棒球，是漫畫家的本事。
你現在的這個動態捕捉，在我看來，就像是不畫背景的情況下，你讓人揮棒子的動作並不是在打棒球，而是拿棒子在敲人。你懂我這個比喻想要表示什麽吧？”
來了，來了，又是這個同款問句。
‘我現在在解釋為什麽一加一等於二而不是三，你懂我想表示什麽吧？’
“老師，懂了。”
雖然有著如此強烈的既視感，但是麵上李唯還是要掩飾住自己的吐槽，抱著虛心求教的態度虔誠的回答著問題。
演藝lv4（238/10000）
······
這個技能點加的就離譜！！！
有一種被係統吐槽了的感覺，李唯隻能訕訕地咳嗽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但不清楚這一切的江大師依舊在對著李唯喋喋不休。
“不同運動、行動的動作是不一樣的，每一個動作都有著對應的不可取代的精髓的一部分，其中通過眼神、手、腳、道具等等東西被區分開來，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你故事中所有精髓的點，在這些漫畫格子中表述出來。”
說著，江大師示範一般，又修改了一個畫麵中主角與配角的動作配比。
“按照你這個作品的風格而言，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我需要強調一下。
我希望你能做到的是，不僅僅是通過劇本中的設定與設計好的情節讓讀者感到恐懼。你懂我的意思嗎？因為被設計好了是鬼、是幽靈而恐懼，而是因為你的作畫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作品。
你這部漫畫讓我現在看來就像是一坨屎一樣，但是它不應該成為一坨屎，是因為你的無能，才把它變成這樣的。
你需要清楚，它將成為一部作品。
作品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你需要步步為營，你需要精心雕琢。
你劇情中的一直提到的‘詛咒’，不要總是通過對話和死亡事件、通過過度的血腥恐怖渲染讓人感覺到恐怖。
你需要讓讀者有通感！”
江大師的這一番話讓李唯又開始了沉思，說的十分的有道理。
他一直覺得腦海中another原版的動漫有著說不出的違和感，既有著對於當時大眼畫風的不適應，也有著對於劇情中角色缺乏表現力、恐怖渲染怪異的違和感。
但是剛開始他並沒有發覺到這一點，通過把角色美化，角色重新設計後，帶著創作者的心裏再去看這部漫畫的時候，他以為這總奇妙的‘違和感’消失了，殊不知自己隻是在審視漫畫的時候戴上了有色的眼鏡，自認為畫的很不錯，劇情構造的很棒罷了。
這是常有的現象。
但是此時，作為局外人，作為審核者的江大師卻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他的審閱目光是絕對客觀且苛刻的，此時指出的問題直戳重心，對於這部漫畫的提升而言，甚是重要。
不過···問題在於，發現了問題之後應該如何修改？
修改劇本嗎？
但是看著江大師的語氣而言，似乎問題並不在劇本上。
於是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江大師，等待著他後續的解釋。
而江大師也是讀懂了李唯的疑問，清了清嗓子之後，繼續開始說著他的意見。
“怎麽做？很簡單，隻需要讓前麵的每一個格子中呈現的畫麵，都為了你後麵的‘恐怖的詛咒’所服務。”
江大師雖然噴的很厲害，但是同時給予李唯的意見與改正方式也是簡單明了、清晰無比，有著名師之名著實也是名不虛傳的。
“每天都緊張著的、賭上自己的性命去上學究竟是怎麽樣的？
無視著一個班級同學，這樣去上學真的很簡單嗎？
設身處地的去思考一下，這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很自然的做到這一點的。
但是哪怕做不到，哪怕心裏有餘悸，受到了良心的譴責，為了活下去卻依舊強迫著自己去這樣做的心裏又是什麽樣的？
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出這種無異於校園暴力的事情，是什麽樣的？”
連續的幾個問題，讓李唯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點，以及他要解決問題時應該側重的方向。
“在你的漫畫裏麵，我隻在有相關事件發生的時候才會看到所謂的緊張感。
如果是你，生活在一個被死人混進來的班級裏，你的心情會是怎麽樣的？
在你本就擔驚受怕的要死的這個時候，正好還有一個什麽都不清楚的愣頭青在瘋狂的觸犯緊急，你能開心的起來嗎？
會不會在迫切的希望這個人不要做出一些不正常的事情？
會不會一直盯著那個愣頭青？
這些都是你需要完善的地方，把你這些班級同學寒暄的畫麵部都改掉！
確立了漫畫的題材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這種輕鬆詼諧的校園生活一樣的構圖，從一開始你就不需要。
一步一步的加重對於緊張的渲染，在險些被玻璃砸中的時候讓讀者把心都懸在嗓子眼裏，然後快速的讓這種情緒在看到女班長被雨傘戳死這樣的意外事故中爆發。
詛咒降臨的時候，幹淨利落的帶走生命，而恐懼感要像附骨之疽緩慢的侵蝕掉你漫畫中的所有角色，包括你的讀者，懂？？”
“懂了！”
李唯頭點的宛如小雞叨米一般。
江大師的點評宛如醍醐灌頂一般，讓他真正的明確了這部漫畫應該有的基調，後續的劇情走向真正應該營造的東西時什麽，他之所以改不下去劇本的理由他也明了了。
果然，江大師這個後麵的大師，不是白加的。
又一次的，他在心裏感慨道。
“恐怖漫畫要畫的像一條毒蛇一樣，沒事的時候就躲在陰影裏，吐吐信子，讓人保持緊張感。
而一旦有事情發生了，就要快、準、狠一擊斃命，爭取直接嚇死人。
驚悚感的營造很重要，這可是不亞於熱血漫畫中主角的成長打敗boss所帶來的爽快感的！
把我剛剛說的東西，和漫畫中給你標注出來的東西回家都改好，下周別帶著這一堆像屎一樣的東西來見我，ok？”
“好的。”
此時李唯已經迷上了這個二次元的宅係上課看小黃書的不靠譜的老頭。
人格魅力，這種東西玄之又玄的東西，此刻江大師把它徹底的彰顯了出來。
這就是美術界泰鬥的眼界嗎？
為什麽自己學校裏那個養老的老頭沒有這種氣勢？
不對，江大師比吳老師似乎還要高一個界別，原來如此，這就是差距嗎？！
此時看著江大師推出界麵，把他修改過的東西另存一個文檔保存在他的u盤裏的時候，不禁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把他飛到天邊的思緒捕捉回來的，是江大師後續不當人一般的發言。
“下周我要看到這部漫畫的成品，沒有問題吧？看格局應該不是什麽又臭又長的長篇漫畫吧？區區中篇漫畫而已，下次上課你一定是可以給我帶過來的對吧？
“嗯···可以。”
默默地從江大師手中接過u盤，李唯抿了抿嘴，對於剛才江大師的‘噴子形態’多多少少對此有些心有餘悸，所以乖巧的答應了江大師的要求。
‘這時候感說不可以嗎？不敢···’
暴政。
可以說，在江大師的‘粗暴’的行徑上，李唯多多少少發現了墨染秋的影子。
不對應當是在墨染秋粗暴的行徑上，多多少少發現了江大師負麵教材的影子。
‘原來我家犭女朋友如此的暴躁也有你的一口鍋啊···’
石錘了石錘了，但是沒有膽子對線，這筆抽我記下了。
如此想著，李唯默默地退下了並開始瘋狂的記仇。
“哦對了。”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江大師忽然叫住了李唯。
“魔法少女小圓要是因為這件事情斷更了，我覺得你也可以跟著一起死了，懂我什麽意思吧？？？”
轉頭看向江大師的李唯發現，此時江大師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危險，雖然是笑著的，但卻跟拿著刀的厲鬼無疑，同樣的猙獰，同樣的令人畏懼。
“嗯···沒問題，會好好更新的。”
李唯抽了抽嘴角，對江大師保證到。
‘實在是太像了，果然就是這個糟老頭子的錯吧？？？’
魔法少女小圓的漫畫存稿雖然說是不多了，劇情已經接近尾聲，來到了原tv版大結局的地方，後續關於劇場版叛逆的物語李唯還沒有開始繪製，看起來有那麽一絲絲的不妙。
不過哪怕沒有存稿了，對於李唯來說日更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劇情他都記得一清二楚，甚至但靠著回憶也可以腦補出劇場版的畫麵與內容，部分記憶還可以帶著音效與聲優配音。
高效率高質量繪畫完成更新對於他來說，根本不成問題，隻能說江大師是多慮了。
回到座位上的李唯像是用光了能量值一般，爬到了桌子上，不遠處的旁邊就是同款爬著造型曬太陽的墨染秋。
雖然說這次說教的收獲也是頗為豐富，但是江大師的那個架勢，確實是少有人能夠招架的住的。
他現在所遇到的各種老師，一個個的本事確實是不小，但是這個脾氣嘛，也著實是勾人喝好幾壺了。
“唉。”歎了口氣的李唯，把埋在胳膊肘裏的頭抬起來，微微側過頭，朝著墨染秋的方向看去。
而這一看，李唯就又深吸了一口氣。
李唯微微側過頭正好看到了閉眼趴著的墨染秋。
看著陽光打落在她發絲、衣服與臉龐上的樣子，閉著的眼睛微微顫抖，長長的睫毛拉下了長長的陰影，唯美、寧靜。
本來應當是一副很美的畫麵，但偏生李唯看出了一種藍胖曬太陽的既視感。
‘有些東西，曬曬太陽會額外的好看，看來自家狗子也符合這一個定律。’
如此想著，李唯伸出手，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本能，揉了揉墨染秋的頭發。
手感很好。
得到了手上的觸覺反饋後，他又加重了力度多揉了一會兒。
軟軟的，雖然摸的是腦殼，沒有揉藍胖時那種肉感，但感覺也很不賴，尤其是配合上墨染秋眯著眼睛享受的表情，精神上的愉悅與擼藍胖沒有什麽區別。
不過，墨染秋要是知道李唯這句‘沒有什麽區別’的感慨的話，一定會哭的。
不對。
一定會提刀宰貓的。
兩人的互動被陸陸續續踩點上課的同學看了個正著。
於是罕見的教室內沒有了往日的喧囂，變得異常的沉默。
該心碎的心碎，該吃飽的吃飽，該流下悲傷的淚水的，直接默默地拿出了麵巾紙，感慨著自己還沒有跟女神告白，女神就被截胡的委屈感。
當然，還有部分女學員看著李唯與墨染秋的互動，抿了抿嘴，反應雖說沒有像部分男學員那樣的誇張，但是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生無可戀了起來。
兩個人的享受，建立在了一地的心碎上。
壯烈且悲慘。
但不乏有一種殘缺美。
狗頭滑稽。
不過沉默著揉頭享受中的李唯並沒有注意到畫室中的不正常現象，而注意到了這種事情的墨染秋，卻根本不想在被摸摸頭這種如此美好的時候跟李唯聊那些可有可無的、絲毫不重要的八卦。
沒過多久，上課的時間就到了，李唯意猶未盡的把手收回去，把美術用具準備好，開始準備迎接今日份的江大師的任務。
今天依舊是針對性練習，李唯領取到的任務是練習動態，江大師認為他缺少對於精髓動作捕捉的本能，要通過填鴨式教育把他的這一部分潛能激發出來。
······
李唯對於這種練習任務很是無語，但卻找不到哪怕一句話來進行反駁。
確實是沒什麽特別大的毛病，這部分對應的技能，不知道為什麽也僅僅隻有lv3出頭，可是明明畫漫畫的時候都需要用到人體、結構、動態這些最基本的東西···
“嘛，算了，就當做是光明正大的刷技能吧。”
反正剛才因為這件事情被江大師噴的有點自閉，此時與其去畫什麽‘深不可測’的抽象派作業，倒不如讓他刷技能來的實在，雖然看著一係列動作要求，有些惡心，讓自己去找相關的動作去畫出來很是麻煩，但綜合而言也是也好過前幾次那讓他摸不著頭腦的命題了。
於是自閉的李唯開始了刷技能之旅。
沒過多久，完成了江大師的任務的墨染秋也快速的加入了李唯的自閉行列。
聽著旁邊撕拉、撕拉不停地撕紙的聲音，終於沒忍住的李唯決定理會一下旁邊心態已經崩了的墨染秋。
“又是沒有進步？”
李唯轉過頭，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轉頭對著墨染秋問道。
“嗯···”
此時的墨染秋頭頂在畫板上嗎，手邊是剛剛從畫板上非常暴力的撤下來的又被江大師評價為‘沒有進步’的畫作。
以李唯現在的賞析眼光來看，墨染秋手中的畫依舊是上乘之作，看著她手中以自己目前水平難以企及的作品此時卻被無比嫌棄的丟到一旁，李唯的心裏難免有一些無奈。
“但是你畫的其實已經足夠好了。”李唯對著墨染秋說道。
“還不夠。”
沒有像平時一樣，笑著回答著‘親愛的覺得好，那就好~’開開心心的一笑而過，此時的墨染秋有著平時李唯並沒有見過的認真與執著。
“但是你很努力了。”李唯繼續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就是我的極限嗎？”
罕見的沒有稱呼李唯為‘親愛的’，罕見的跟李唯對話的時候語句間沒有夾雜一絲感情。
因為過於激動，她把頭從畫板上抬起，轉過來的神色中，眼睛瞪得很大，眉頭微微皺起，微微顫抖的嘴唇，顯示著她此時的不安、激動與糾結。
她的心情很複雜。
“並不是的。”
李唯繼續的解釋道。
“你走到了今天這步，付出了別人難以想象的努力，你把別人過去、現在、哪怕未來很長一段的努力的份都在過去努力過了，所以你才有了今天這個遠超過別人成績的實力。”
李唯補充的話語讓墨染秋的神情少許安定了一些，把轉過來的頭扭回去，繼續用頭杵著畫板盯著地麵沉思。
“那到底是為什麽，現在會止步不前呢？”
這句話的聲音很小，如果不是李唯有著技能的加成很有可能會聽不見。
有著不甘心的哽咽，也有著付出了很多努力卻沒有回報的委屈，各種情緒夾在在一起，轉換為了暴躁。
此時的墨染秋隻能敲著畫板，無能狂怒的發泄。
但是此時，李唯選擇摸了摸她的頭，示意她冷靜下來，繼續聽他說。
“你走完了別人十年二十年的路，但是這東西跟遊戲中的升級，跟中的修仙是一樣的，越到後期，想要得到提升就越困難，因為需要的不僅僅是努力，需要的還有天賦、閱曆以及最重要的時間的沉澱。
我們都還太年輕，才十六歲，對於這個世界有多少的了解，腦子裏有多少的東西，所謂的胸懷與情懷究竟有著多少，雖然人類的壽命很短，但是我們連這個短壽的四分之一壽命都還沒有活到，怎麽又能有著更多的見聞與感慨呢？”
李唯的話很繞，但是想表達的主旨卻很明確。
他認為，墨染秋所謂的瓶頸提升，大概就是江大師所說的‘立意’方麵的問題。
作為一個真·隻有十六歲的少女而言，哪怕她有著遠超乎於同齡人的滄桑與成熟，但她終究還隻是個孩子，視野有限、腦中的世界有限，於這種限製，她畫出來的畫所承載的東西也是有限的。
“所以···親愛的你想說什麽？”
沉默了少許時間後，墨染秋對於李唯的話產生了回應與疑問。
“我想說的是，你其實不用像現在這樣的著急，慢慢來就好了，豐富你的閱曆，這東西急不得。”
李唯說出了他的觀點。
“可是對於畫家來說，原地踏步的時候和退步無異。”
墨染秋敲著自己前方的畫板，手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畫筆，對於她來說似乎有著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迫使著她必須前進，連停駐的餘地都沒有。
“哪怕沒有時間原地踏步，但是在找到了可能會提高的方式卻不嚐試也是不對的。
閱曆的豐富可以有很多種方式，所見所聞都可以讓你的眼界開闊，腦海中些別的想法，最簡單的說就是旅遊，去別的城市，去別的國家，不過對於你來說旅遊興許已經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了···”
就在李唯這麽說的時候，感官較為敏銳的他明顯的感受到了身旁甚至可以用熾熱來形容的目光。
“旅遊？！！”墨染秋對於這個詞有了很明顯的反應，而其中令李唯震驚的是，這中間夾雜著的情緒，竟然以期待最為重。
“額···怎麽了···？”
此時看著墨染秋眼神中寫滿了的渴望、期待與夾雜著未知的新奇感，李唯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我說，你不會是沒怎麽旅遊過吧···”
他不禁有了這樣的猜想，而他也正是把自己的這個猜想問了出來。
“嗯！”
罕見的，有人可以用無比自豪的語氣把這個肯定回答說出來。
“那···多段時間出去玩吧？正好還可以美名其曰出差取材。”
李唯抽了抽嘴角，對於墨染秋的這種行為表示很是無奈。
“一起嗎？”
此時，墨染秋烏黑的眼睛裏閃爍著的滿是期待，背光著的她，頭發被太陽打成了金黃色，對於李唯來說，有著額外的暴擊傷害加成。
“嗯，一起。”
鬼使神差的，沒有否定墨染秋的這種說辭。
“那，過段時間咱們跟學校請假了，就一起出去玩兒吧？”
墨染秋瘋狂的眨著眼睛，先前的頹廢一掃而空，此時活像是個看見了罐頭的狗子，瘋狂的對著自己搖著尾巴。
“嗯···好。”
雖然明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對的，但是為什麽，這個嘴，為什麽就自己答應下來了？
“呀噠！那去旅遊的地方可以讓我來決定嗎？”
渴望，黑色的瞳孔中，就差把這兩個字刻在裏麵了。
“嗯···可以。”
“嗯嗯嗯嗯。”
先前的委屈與倔強瞬間就被臉上的歡欣所取代，有的時候犭墨染秋的快樂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東西。
恢複了元氣的墨染秋對於作畫的怨念也並沒有那麽大了，把先前撤掉的畫一幅一幅的收起來，提筆又畫了一個新的給江大師交差當做作業，而後一本正經的在課上拿出手機，翻閱著各種文件。
而坐在旁邊的李唯不看都知道，這些文件絕對都是什麽‘旅行攻略’。
自家犭女朋友什麽揍性，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沒有留到最後，李唯的‘動態’練習終於也是在技能升到了lv4之後勉強入了江大師的法眼，於是在下午2點鍾的時候，李唯與墨染秋被雙雙放行了。
在走之前兩人闡述了想要假條深造美術的想法，鑒於剛才怒噴的時候李唯誠懇的態度以及剛才認真練習畫畫的樣子，江大師沒有過多地考慮，直接大筆一揮，畫室的公章一蓋，李唯和墨染秋就人手收獲了一張假條。
至於墨染秋為什麽不需要考察就可以直接給假條，這是源自於這些年當做師徒的信賴以及對於墨染秋美術水平的放心。
他這個學生，也確實到了應該去豐富豐富眼界的時候了，對於這個藝術界來說，她還過於的年輕，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取得了旁人難以企及的成績，公眾的視線不自覺的就會向她聚攏。
如果長時間沒有獲得突破，那麽撲麵而來的負麵信息，各種被放大的不實謠言很有可能就把他這位心裏很是脆弱細膩的學生給擊垮了。
作為她的美術老師，心裏方麵並沒有辦法給予她過多的開導，能做到的就隻有督促她前進，在她迷茫的時候指出她專業上的錯誤。
“唉。”想到難處江大師不禁歎了口氣。
有的時候毀滅天才的並不是上天，而是所謂同類的捧殺與暴力。
“不過李唯那個小子也很不錯啊。”
回想著剛才針對性練習短時間內出現的明顯的突破，江大師不禁又有一種放心了的感覺。
一個人努力興許會在外界的評價中迷失自己，但是如果是兩個人的話，就可以互相依靠作伴並肩而行了，作為群居動物，隻要意識到自己不是一個人，那麽哪怕是摸黑走夜路，也是沒有關係的了。
而不同於江大師對於兩個學生‘操碎了心’的小心思，墨染秋和李唯兩個人在饑腸轆轆的同時，又一次的開始了昨日的恐怖對話。
‘今天吃什麽？’
在經過了一番無意義的折騰，車都從郊區開到了市區內的時候，墨染秋與李唯又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啊，好麻煩吃烤肉算了。”
？？
得出這個結論的兩個人滿頭問號，但是如果想要找出什麽吃的去反駁卻也是想不出來了。
“我覺得我們不能這樣。”李唯提議道。
“確實，昨天才吃過烤肉，今天還吃，確實是有點過分。”墨染秋連忙附和道。
“那親愛的，你覺得我們吃什麽好？”緊接著，在符合完後，這個恐怖的問題被拋給了李唯。
······
李唯麵對這個問題沉默了，這確實不是一個很好回答的問題。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吃烤肉就對了。”
思考了半天後，他得出了上述的結論。
······
這是無語的反倒是墨染秋了。
“那就這樣排除法的想好了。”
仔細想想烤肉她已經吃膩了，確實是不想再吃了，於是墨染秋還是決定和李唯去思考，今天中午究竟應該吃什麽，而她能想出來的辦法，確實也就隻有剛才的‘排除法’了。
“ok，沒有問題。”
李唯也是跟墨染秋同樣的想法，於是很是配合的開始了報菜名。
“麻辣香鍋。”
“no。”
“烤鴨。”
“no。”
“火鍋。”
“嗯···不是很想吃但吃也不是不行。”
······
這是個什麽模棱兩可的回答。
“到底吃不吃？”李唯皺了皺眉頭，對著墨染秋問道。
“保留。”對此，墨染秋給出的答案依舊是很奇怪。
······
“別盯著我啊，繼續說吃啥啊。”
“哦。”
不過吐槽有的時候會帶來別的靈感，而靈感這種東西要說它的發散關聯有的時候就很耐人尋味。
就比如說，廁所這種很有味道的地方卻是很多靈感的高發的聚集地，平時僻靜看起來很適合思考的書房卻很難迸發出什麽具有創造力的想法。
就好比現在，與墨染秋有一句沒有一句的吐槽時，李唯忽然想到了中午有什麽可以吃。
“我們去吃定食吧？”
！！！
“好主意。”聽到定食這兩個字，墨染秋雙眼放光，秒讚同。
‘定食’這一次來源於日文，翻譯過來其實是日本料理中‘套餐’的意思，是日本菜進食形式的一種，通常由米飯、副菜、湯品組成。
定食主菜非常多樣，常見的有生魚片、豬排、秋刀魚、天婦羅等主菜，除主菜外，亦提供煮菜、煎蛋、沙拉等1至3種配菜，盛裝米飯、醬湯的碗及醃漬醬菜亦包括在定食內。
隨著在國內的不斷演化，定食的種類也越來越多，從原本的清湯寡水，到現在光聽名字就可以很下飯的吃食。
“仔細想想，烤鰻魚定食也不錯吼？”李唯吞了口口水後說道。
“鹽烤秋刀魚也不錯。”
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胃裏的饞蟲被勾起之後，墨染秋也加入了報菜名的環節。
“肥牛火鍋也很美味的樣子。”李唯繼續說道。
“螃蟹炒飯也很香。”墨染秋也在想著腦海中吃過的美味定食。
“我覺得未來一段時間，我們可以不用為‘吃什麽’犯愁了。”
“同感。”
異常開心的兩個人瞬間喜笑顏開，原本修羅場一般的車內的氣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親愛的你覺得哪一家定食屋或者日料店會很不錯呢？”墨染秋問道。
已經決定好了吃什麽，此時再去選擇店鋪而言，就不是很困難了。
“我覺得時代廣場旁邊的那個定食屋就很不錯。”李唯思考了一會，對著墨染秋回答道。
“哦哦哦！你說的是那個叫做‘櫻花’的料理店嘛？”
“對，隻有中午才提供的定食，晚上主要是以懷石料理為主的，那個餐廳。”
“哦吼，我想起來了，因為在商圈，中午也出那種高端料理沒有辦法攬客，所以無奈變成兩摻後最後以外爆紅的那一家店對吧？”
這家叫做‘櫻花’的店，無論是裝修還是廚師都是純日式的，僅僅是在料理的時候針對中國人的口味，在調味料上略微豐富了一些。
原本準備走純高端路線的店長，在時代廣場這個商圈經營了一段時間後發現，上班族普通的午飯是沒有時間去耗費很長的時間去吃的。
懷石料理雖然聽上去很是高端大氣，但是耗費的時間與菜色都需要準備很久和吃很久，並不符合這幫人的生活規律。
隻在晚上營業卻不能保證一直可以賺回本，所以在倒逼與鋌而走險上，店長做出了都要的選擇。
符合了快餐文化，對於店鋪做出了少許的改革，中午隻開放下層與上層的散台，晚上才開放高端的包間，在菜色上做出了切換與調整，麵對的群體多了起來。
原本以為會因為這樣不得不改變菜單的決定讓店內的風評變差，但是卻沒想到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陰差陽錯的改編，反而生意是變得更加紅火起來。
這個店鋪的發家曆史與出名的原因暫且不提，但是作為純種的日本廚師，做出來的東西，真的是又精致且美味。
與中式的豪放，各種香辛料碰撞出的刺激味蕾的料理不同，日式講究的是平淡中的味道的變化與更多的揮發食材本身的味道。
十分符合墨染秋的喜好，而李唯對於這種料理也並不是很反感。
“那家店的料理真的是很好吃啊···”
如此想著，李唯不禁對於那家店鋪料理的味道有了少許的懷念。
“確實，不愧是我家親愛的，口味都跟我一樣！！！”
作為潛在的吃貨，來到這個城市的必要的事情之一，絕對就是把這個城市中很有名的飯店都吃一遍。
而墨染秋也確實動用了她的鈔能力，做到了這一點，除去一些街頭小巷那種隻有本地人才清楚門道的店鋪以外，基本上所有廣受好評的店鋪，她都有去品嚐過。
未來一段時間吃飯的地方決定了，今天的‘午飯’也多了很多的期待感，墨染秋表示現在的心情簡直是一級棒。
。
隨著江大師手中的觸屏筆不停地劃過屏幕，在上麵寫寫畫畫之後，轉頭對著李唯又一次的強調到。
“好的。”此時除了複讀一樣的回答‘好的’以外，李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明明覺得很完美的作品，被如此頭頭是道的噴，李唯重生回來還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
不過也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這點心理素質也還是有的，更何況，他就是花錢來找江大師噴的。
因為如果江大師找不出他的問題，不來噴他，他來上這個美術課又有什麽用呢？
如此想著，李唯心裏更痛了。
‘我這是在把自己養成個抖嗎？’
找噴，痛苦且快樂著？？
在李唯開小差的時候，江大師依舊在喋喋不休著他漫畫作品中的各種問題，用著筆不停地在畫麵上圈圈點點，事兒修改一些特別不恰當的部分。
“看好了，正確的畫法是這樣的。”
說著江大師把屏幕轉向李唯，敲著屏幕中被他著重改過的漫畫格子。
“精髓知道嗎？要精髓！在一組動態的圖中，你必須要抓住最重要的部分畫到漫畫裏，這才是一個優秀的漫畫家應該做的事情。
大規模無意義的分鏡的堆積，除了浪費你漫畫的節奏，把你的故事拖得又臭又長以外，對於整部作品而言，沒有任何的好處！
這個毛病你在魔法少女小圓裏麵就有！但那是一個萌妹漫畫，妹子的彩圖怎麽都不嫌多，所以無傷大雅，但是你這個漫畫講究的是普通的校園漫畫，好看的妹子也就那麽幾個，你畫這麽多沒有意義的糙漢圖有啥用？對劇情有什麽輔助嗎？對你的人物刻畫有幫助嗎？
如果沒有的話，一概都給我精簡掉聽到沒有！！
雖然你這漫畫都是彩的，一看就比那些黑白的用心了很多，但是無用功等於不存在，做了多少都等於零，明白了嗎？”
“明白了···”
雖然江大師這段話裏麵槽點滿滿，但是李唯已經學會剔除糟粕汲取精華了，他懂了江大師想要表述的重點。
‘多畫點妹子圖。（狗頭）’
看著李唯明白了他想要表述的東西，江大師以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對著李唯點了點頭，緊接著又翻閱了一會兒李唯的漫畫，開始對著李唯做出了總結性的點評與指導。
“不要覺得我這是在吹毛求疵，你對於一組動態圖中的動作捕捉有問題。‘哪個部分才是最需要的！’在畫的時候你需要思考這個問題。”
在說著的同時，江大師把‘哪個部分才是最需要的’這段話寫到了他的漫畫上緊接著對於他的這一套說辭進行著解釋。
“我們畫的是漫畫，漫畫與文字的區別就在於，我們呈現的視圖！漫畫可以直接把想象的東西展現出來，而不是像文字那樣，通過細節的描述，把想象的餘地留給讀者，懂？”
這個上揚的‘懂’絕對是江大師說教的部分難以忍受的原因一個精華的濃縮。
微微上揚的語氣，‘你不會連這種東西都不懂的’表情，與皺著的眉毛。
這個語氣活像是交幼兒園小孩子學數學。
‘一加一等於二，懂？’
有著這樣的既視感，外加這時不時絲毫不留情麵的怒噴，可以說得到江大師的指導，著實是一個考驗心理素質的過程，心理素質不好的，可能一段時間內都要懷疑自己作為藝術生的美術素養了。
不過，有著‘不要臉’稱號的李唯並不會畏懼這一點。
此時他隻是在感慨著自己這幾萬塊錢花到點子上了。
這種知識是他的係統沒有辦法給予的，堪稱經驗一般的東西，除非某一天他可以找到一些關於畫漫畫的帖子或者是教科書，當上麵寫了同類型的內容並附帶了詳細的解釋的時候，依靠著係統的他才有可能領悟相關的知識，得到對應的技能提升。
沒來得及有過多的感慨，江大師的說教並沒有停止。
“就像是你在紙上畫一個扭腰揮動棒子的動作。
可以讓人立馬知道這個人是在打棒球，是漫畫家的本事。
你現在的這個動態捕捉，在我看來，就像是不畫背景的情況下，你讓人揮棒子的動作並不是在打棒球，而是拿棒子在敲人。你懂我這個比喻想要表示什麽吧？”
來了，來了，又是這個同款問句。
‘我現在在解釋為什麽一加一等於二而不是三，你懂我想表示什麽吧？’
“老師，懂了。”
雖然有著如此強烈的既視感，但是麵上李唯還是要掩飾住自己的吐槽，抱著虛心求教的態度虔誠的回答著問題。
演藝lv4（238/10000）
······
這個技能點加的就離譜！！！
有一種被係統吐槽了的感覺，李唯隻能訕訕地咳嗽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但不清楚這一切的江大師依舊在對著李唯喋喋不休。
“不同運動、行動的動作是不一樣的，每一個動作都有著對應的不可取代的精髓的一部分，其中通過眼神、手、腳、道具等等東西被區分開來，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你故事中所有精髓的點，在這些漫畫格子中表述出來。”
說著，江大師示範一般，又修改了一個畫麵中主角與配角的動作配比。
“按照你這個作品的風格而言，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我需要強調一下。
我希望你能做到的是，不僅僅是通過劇本中的設定與設計好的情節讓讀者感到恐懼。你懂我的意思嗎？因為被設計好了是鬼、是幽靈而恐懼，而是因為你的作畫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作品。
你這部漫畫讓我現在看來就像是一坨屎一樣，但是它不應該成為一坨屎，是因為你的無能，才把它變成這樣的。
你需要清楚，它將成為一部作品。
作品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你需要步步為營，你需要精心雕琢。
你劇情中的一直提到的‘詛咒’，不要總是通過對話和死亡事件、通過過度的血腥恐怖渲染讓人感覺到恐怖。
你需要讓讀者有通感！”
江大師的這一番話讓李唯又開始了沉思，說的十分的有道理。
他一直覺得腦海中another原版的動漫有著說不出的違和感，既有著對於當時大眼畫風的不適應，也有著對於劇情中角色缺乏表現力、恐怖渲染怪異的違和感。
但是剛開始他並沒有發覺到這一點，通過把角色美化，角色重新設計後，帶著創作者的心裏再去看這部漫畫的時候，他以為這總奇妙的‘違和感’消失了，殊不知自己隻是在審視漫畫的時候戴上了有色的眼鏡，自認為畫的很不錯，劇情構造的很棒罷了。
這是常有的現象。
但是此時，作為局外人，作為審核者的江大師卻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他的審閱目光是絕對客觀且苛刻的，此時指出的問題直戳重心，對於這部漫畫的提升而言，甚是重要。
不過···問題在於，發現了問題之後應該如何修改？
修改劇本嗎？
但是看著江大師的語氣而言，似乎問題並不在劇本上。
於是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江大師，等待著他後續的解釋。
而江大師也是讀懂了李唯的疑問，清了清嗓子之後，繼續開始說著他的意見。
“怎麽做？很簡單，隻需要讓前麵的每一個格子中呈現的畫麵，都為了你後麵的‘恐怖的詛咒’所服務。”
江大師雖然噴的很厲害，但是同時給予李唯的意見與改正方式也是簡單明了、清晰無比，有著名師之名著實也是名不虛傳的。
“每天都緊張著的、賭上自己的性命去上學究竟是怎麽樣的？
無視著一個班級同學，這樣去上學真的很簡單嗎？
設身處地的去思考一下，這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很自然的做到這一點的。
但是哪怕做不到，哪怕心裏有餘悸，受到了良心的譴責，為了活下去卻依舊強迫著自己去這樣做的心裏又是什麽樣的？
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出這種無異於校園暴力的事情，是什麽樣的？”
連續的幾個問題，讓李唯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點，以及他要解決問題時應該側重的方向。
“在你的漫畫裏麵，我隻在有相關事件發生的時候才會看到所謂的緊張感。
如果是你，生活在一個被死人混進來的班級裏，你的心情會是怎麽樣的？
在你本就擔驚受怕的要死的這個時候，正好還有一個什麽都不清楚的愣頭青在瘋狂的觸犯緊急，你能開心的起來嗎？
會不會在迫切的希望這個人不要做出一些不正常的事情？
會不會一直盯著那個愣頭青？
這些都是你需要完善的地方，把你這些班級同學寒暄的畫麵部都改掉！
確立了漫畫的題材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這種輕鬆詼諧的校園生活一樣的構圖，從一開始你就不需要。
一步一步的加重對於緊張的渲染，在險些被玻璃砸中的時候讓讀者把心都懸在嗓子眼裏，然後快速的讓這種情緒在看到女班長被雨傘戳死這樣的意外事故中爆發。
詛咒降臨的時候，幹淨利落的帶走生命，而恐懼感要像附骨之疽緩慢的侵蝕掉你漫畫中的所有角色，包括你的讀者，懂？？”
“懂了！”
李唯頭點的宛如小雞叨米一般。
江大師的點評宛如醍醐灌頂一般，讓他真正的明確了這部漫畫應該有的基調，後續的劇情走向真正應該營造的東西時什麽，他之所以改不下去劇本的理由他也明了了。
果然，江大師這個後麵的大師，不是白加的。
又一次的，他在心裏感慨道。
“恐怖漫畫要畫的像一條毒蛇一樣，沒事的時候就躲在陰影裏，吐吐信子，讓人保持緊張感。
而一旦有事情發生了，就要快、準、狠一擊斃命，爭取直接嚇死人。
驚悚感的營造很重要，這可是不亞於熱血漫畫中主角的成長打敗boss所帶來的爽快感的！
把我剛剛說的東西，和漫畫中給你標注出來的東西回家都改好，下周別帶著這一堆像屎一樣的東西來見我，ok？”
“好的。”
此時李唯已經迷上了這個二次元的宅係上課看小黃書的不靠譜的老頭。
人格魅力，這種東西玄之又玄的東西，此刻江大師把它徹底的彰顯了出來。
這就是美術界泰鬥的眼界嗎？
為什麽自己學校裏那個養老的老頭沒有這種氣勢？
不對，江大師比吳老師似乎還要高一個界別，原來如此，這就是差距嗎？！
此時看著江大師推出界麵，把他修改過的東西另存一個文檔保存在他的u盤裏的時候，不禁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把他飛到天邊的思緒捕捉回來的，是江大師後續不當人一般的發言。
“下周我要看到這部漫畫的成品，沒有問題吧？看格局應該不是什麽又臭又長的長篇漫畫吧？區區中篇漫畫而已，下次上課你一定是可以給我帶過來的對吧？
“嗯···可以。”
默默地從江大師手中接過u盤，李唯抿了抿嘴，對於剛才江大師的‘噴子形態’多多少少對此有些心有餘悸，所以乖巧的答應了江大師的要求。
‘這時候感說不可以嗎？不敢···’
暴政。
可以說，在江大師的‘粗暴’的行徑上，李唯多多少少發現了墨染秋的影子。
不對應當是在墨染秋粗暴的行徑上，多多少少發現了江大師負麵教材的影子。
‘原來我家犭女朋友如此的暴躁也有你的一口鍋啊···’
石錘了石錘了，但是沒有膽子對線，這筆抽我記下了。
如此想著，李唯默默地退下了並開始瘋狂的記仇。
“哦對了。”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江大師忽然叫住了李唯。
“魔法少女小圓要是因為這件事情斷更了，我覺得你也可以跟著一起死了，懂我什麽意思吧？？？”
轉頭看向江大師的李唯發現，此時江大師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危險，雖然是笑著的，但卻跟拿著刀的厲鬼無疑，同樣的猙獰，同樣的令人畏懼。
“嗯···沒問題，會好好更新的。”
李唯抽了抽嘴角，對江大師保證到。
‘實在是太像了，果然就是這個糟老頭子的錯吧？？？’
魔法少女小圓的漫畫存稿雖然說是不多了，劇情已經接近尾聲，來到了原tv版大結局的地方，後續關於劇場版叛逆的物語李唯還沒有開始繪製，看起來有那麽一絲絲的不妙。
不過哪怕沒有存稿了，對於李唯來說日更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劇情他都記得一清二楚，甚至但靠著回憶也可以腦補出劇場版的畫麵與內容，部分記憶還可以帶著音效與聲優配音。
高效率高質量繪畫完成更新對於他來說，根本不成問題，隻能說江大師是多慮了。
回到座位上的李唯像是用光了能量值一般，爬到了桌子上，不遠處的旁邊就是同款爬著造型曬太陽的墨染秋。
雖然說這次說教的收獲也是頗為豐富，但是江大師的那個架勢，確實是少有人能夠招架的住的。
他現在所遇到的各種老師，一個個的本事確實是不小，但是這個脾氣嘛，也著實是勾人喝好幾壺了。
“唉。”歎了口氣的李唯，把埋在胳膊肘裏的頭抬起來，微微側過頭，朝著墨染秋的方向看去。
而這一看，李唯就又深吸了一口氣。
李唯微微側過頭正好看到了閉眼趴著的墨染秋。
看著陽光打落在她發絲、衣服與臉龐上的樣子，閉著的眼睛微微顫抖，長長的睫毛拉下了長長的陰影，唯美、寧靜。
本來應當是一副很美的畫麵，但偏生李唯看出了一種藍胖曬太陽的既視感。
‘有些東西，曬曬太陽會額外的好看，看來自家狗子也符合這一個定律。’
如此想著，李唯伸出手，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本能，揉了揉墨染秋的頭發。
手感很好。
得到了手上的觸覺反饋後，他又加重了力度多揉了一會兒。
軟軟的，雖然摸的是腦殼，沒有揉藍胖時那種肉感，但感覺也很不賴，尤其是配合上墨染秋眯著眼睛享受的表情，精神上的愉悅與擼藍胖沒有什麽區別。
不過，墨染秋要是知道李唯這句‘沒有什麽區別’的感慨的話，一定會哭的。
不對。
一定會提刀宰貓的。
兩人的互動被陸陸續續踩點上課的同學看了個正著。
於是罕見的教室內沒有了往日的喧囂，變得異常的沉默。
該心碎的心碎，該吃飽的吃飽，該流下悲傷的淚水的，直接默默地拿出了麵巾紙，感慨著自己還沒有跟女神告白，女神就被截胡的委屈感。
當然，還有部分女學員看著李唯與墨染秋的互動，抿了抿嘴，反應雖說沒有像部分男學員那樣的誇張，但是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生無可戀了起來。
兩個人的享受，建立在了一地的心碎上。
壯烈且悲慘。
但不乏有一種殘缺美。
狗頭滑稽。
不過沉默著揉頭享受中的李唯並沒有注意到畫室中的不正常現象，而注意到了這種事情的墨染秋，卻根本不想在被摸摸頭這種如此美好的時候跟李唯聊那些可有可無的、絲毫不重要的八卦。
沒過多久，上課的時間就到了，李唯意猶未盡的把手收回去，把美術用具準備好，開始準備迎接今日份的江大師的任務。
今天依舊是針對性練習，李唯領取到的任務是練習動態，江大師認為他缺少對於精髓動作捕捉的本能，要通過填鴨式教育把他的這一部分潛能激發出來。
······
李唯對於這種練習任務很是無語，但卻找不到哪怕一句話來進行反駁。
確實是沒什麽特別大的毛病，這部分對應的技能，不知道為什麽也僅僅隻有lv3出頭，可是明明畫漫畫的時候都需要用到人體、結構、動態這些最基本的東西···
“嘛，算了，就當做是光明正大的刷技能吧。”
反正剛才因為這件事情被江大師噴的有點自閉，此時與其去畫什麽‘深不可測’的抽象派作業，倒不如讓他刷技能來的實在，雖然看著一係列動作要求，有些惡心，讓自己去找相關的動作去畫出來很是麻煩，但綜合而言也是也好過前幾次那讓他摸不著頭腦的命題了。
於是自閉的李唯開始了刷技能之旅。
沒過多久，完成了江大師的任務的墨染秋也快速的加入了李唯的自閉行列。
聽著旁邊撕拉、撕拉不停地撕紙的聲音，終於沒忍住的李唯決定理會一下旁邊心態已經崩了的墨染秋。
“又是沒有進步？”
李唯轉過頭，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轉頭對著墨染秋問道。
“嗯···”
此時的墨染秋頭頂在畫板上嗎，手邊是剛剛從畫板上非常暴力的撤下來的又被江大師評價為‘沒有進步’的畫作。
以李唯現在的賞析眼光來看，墨染秋手中的畫依舊是上乘之作，看著她手中以自己目前水平難以企及的作品此時卻被無比嫌棄的丟到一旁，李唯的心裏難免有一些無奈。
“但是你畫的其實已經足夠好了。”李唯對著墨染秋說道。
“還不夠。”
沒有像平時一樣，笑著回答著‘親愛的覺得好，那就好~’開開心心的一笑而過，此時的墨染秋有著平時李唯並沒有見過的認真與執著。
“但是你很努力了。”李唯繼續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就是我的極限嗎？”
罕見的沒有稱呼李唯為‘親愛的’，罕見的跟李唯對話的時候語句間沒有夾雜一絲感情。
因為過於激動，她把頭從畫板上抬起，轉過來的神色中，眼睛瞪得很大，眉頭微微皺起，微微顫抖的嘴唇，顯示著她此時的不安、激動與糾結。
她的心情很複雜。
“並不是的。”
李唯繼續的解釋道。
“你走到了今天這步，付出了別人難以想象的努力，你把別人過去、現在、哪怕未來很長一段的努力的份都在過去努力過了，所以你才有了今天這個遠超過別人成績的實力。”
李唯補充的話語讓墨染秋的神情少許安定了一些，把轉過來的頭扭回去，繼續用頭杵著畫板盯著地麵沉思。
“那到底是為什麽，現在會止步不前呢？”
這句話的聲音很小，如果不是李唯有著技能的加成很有可能會聽不見。
有著不甘心的哽咽，也有著付出了很多努力卻沒有回報的委屈，各種情緒夾在在一起，轉換為了暴躁。
此時的墨染秋隻能敲著畫板，無能狂怒的發泄。
但是此時，李唯選擇摸了摸她的頭，示意她冷靜下來，繼續聽他說。
“你走完了別人十年二十年的路，但是這東西跟遊戲中的升級，跟中的修仙是一樣的，越到後期，想要得到提升就越困難，因為需要的不僅僅是努力，需要的還有天賦、閱曆以及最重要的時間的沉澱。
我們都還太年輕，才十六歲，對於這個世界有多少的了解，腦子裏有多少的東西，所謂的胸懷與情懷究竟有著多少，雖然人類的壽命很短，但是我們連這個短壽的四分之一壽命都還沒有活到，怎麽又能有著更多的見聞與感慨呢？”
李唯的話很繞，但是想表達的主旨卻很明確。
他認為，墨染秋所謂的瓶頸提升，大概就是江大師所說的‘立意’方麵的問題。
作為一個真·隻有十六歲的少女而言，哪怕她有著遠超乎於同齡人的滄桑與成熟，但她終究還隻是個孩子，視野有限、腦中的世界有限，於這種限製，她畫出來的畫所承載的東西也是有限的。
“所以···親愛的你想說什麽？”
沉默了少許時間後，墨染秋對於李唯的話產生了回應與疑問。
“我想說的是，你其實不用像現在這樣的著急，慢慢來就好了，豐富你的閱曆，這東西急不得。”
李唯說出了他的觀點。
“可是對於畫家來說，原地踏步的時候和退步無異。”
墨染秋敲著自己前方的畫板，手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畫筆，對於她來說似乎有著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迫使著她必須前進，連停駐的餘地都沒有。
“哪怕沒有時間原地踏步，但是在找到了可能會提高的方式卻不嚐試也是不對的。
閱曆的豐富可以有很多種方式，所見所聞都可以讓你的眼界開闊，腦海中些別的想法，最簡單的說就是旅遊，去別的城市，去別的國家，不過對於你來說旅遊興許已經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了···”
就在李唯這麽說的時候，感官較為敏銳的他明顯的感受到了身旁甚至可以用熾熱來形容的目光。
“旅遊？！！”墨染秋對於這個詞有了很明顯的反應，而其中令李唯震驚的是，這中間夾雜著的情緒，竟然以期待最為重。
“額···怎麽了···？”
此時看著墨染秋眼神中寫滿了的渴望、期待與夾雜著未知的新奇感，李唯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我說，你不會是沒怎麽旅遊過吧···”
他不禁有了這樣的猜想，而他也正是把自己的這個猜想問了出來。
“嗯！”
罕見的，有人可以用無比自豪的語氣把這個肯定回答說出來。
“那···多段時間出去玩吧？正好還可以美名其曰出差取材。”
李唯抽了抽嘴角，對於墨染秋的這種行為表示很是無奈。
“一起嗎？”
此時，墨染秋烏黑的眼睛裏閃爍著的滿是期待，背光著的她，頭發被太陽打成了金黃色，對於李唯來說，有著額外的暴擊傷害加成。
“嗯，一起。”
鬼使神差的，沒有否定墨染秋的這種說辭。
“那，過段時間咱們跟學校請假了，就一起出去玩兒吧？”
墨染秋瘋狂的眨著眼睛，先前的頹廢一掃而空，此時活像是個看見了罐頭的狗子，瘋狂的對著自己搖著尾巴。
“嗯···好。”
雖然明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對的，但是為什麽，這個嘴，為什麽就自己答應下來了？
“呀噠！那去旅遊的地方可以讓我來決定嗎？”
渴望，黑色的瞳孔中，就差把這兩個字刻在裏麵了。
“嗯···可以。”
“嗯嗯嗯嗯。”
先前的委屈與倔強瞬間就被臉上的歡欣所取代，有的時候犭墨染秋的快樂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東西。
恢複了元氣的墨染秋對於作畫的怨念也並沒有那麽大了，把先前撤掉的畫一幅一幅的收起來，提筆又畫了一個新的給江大師交差當做作業，而後一本正經的在課上拿出手機，翻閱著各種文件。
而坐在旁邊的李唯不看都知道，這些文件絕對都是什麽‘旅行攻略’。
自家犭女朋友什麽揍性，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沒有留到最後，李唯的‘動態’練習終於也是在技能升到了lv4之後勉強入了江大師的法眼，於是在下午2點鍾的時候，李唯與墨染秋被雙雙放行了。
在走之前兩人闡述了想要假條深造美術的想法，鑒於剛才怒噴的時候李唯誠懇的態度以及剛才認真練習畫畫的樣子，江大師沒有過多地考慮，直接大筆一揮，畫室的公章一蓋，李唯和墨染秋就人手收獲了一張假條。
至於墨染秋為什麽不需要考察就可以直接給假條，這是源自於這些年當做師徒的信賴以及對於墨染秋美術水平的放心。
他這個學生，也確實到了應該去豐富豐富眼界的時候了，對於這個藝術界來說，她還過於的年輕，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取得了旁人難以企及的成績，公眾的視線不自覺的就會向她聚攏。
如果長時間沒有獲得突破，那麽撲麵而來的負麵信息，各種被放大的不實謠言很有可能就把他這位心裏很是脆弱細膩的學生給擊垮了。
作為她的美術老師，心裏方麵並沒有辦法給予她過多的開導，能做到的就隻有督促她前進，在她迷茫的時候指出她專業上的錯誤。
“唉。”想到難處江大師不禁歎了口氣。
有的時候毀滅天才的並不是上天，而是所謂同類的捧殺與暴力。
“不過李唯那個小子也很不錯啊。”
回想著剛才針對性練習短時間內出現的明顯的突破，江大師不禁又有一種放心了的感覺。
一個人努力興許會在外界的評價中迷失自己，但是如果是兩個人的話，就可以互相依靠作伴並肩而行了，作為群居動物，隻要意識到自己不是一個人，那麽哪怕是摸黑走夜路，也是沒有關係的了。
而不同於江大師對於兩個學生‘操碎了心’的小心思，墨染秋和李唯兩個人在饑腸轆轆的同時，又一次的開始了昨日的恐怖對話。
‘今天吃什麽？’
在經過了一番無意義的折騰，車都從郊區開到了市區內的時候，墨染秋與李唯又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啊，好麻煩吃烤肉算了。”
？？
得出這個結論的兩個人滿頭問號，但是如果想要找出什麽吃的去反駁卻也是想不出來了。
“我覺得我們不能這樣。”李唯提議道。
“確實，昨天才吃過烤肉，今天還吃，確實是有點過分。”墨染秋連忙附和道。
“那親愛的，你覺得我們吃什麽好？”緊接著，在符合完後，這個恐怖的問題被拋給了李唯。
······
李唯麵對這個問題沉默了，這確實不是一個很好回答的問題。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吃烤肉就對了。”
思考了半天後，他得出了上述的結論。
······
這是無語的反倒是墨染秋了。
“那就這樣排除法的想好了。”
仔細想想烤肉她已經吃膩了，確實是不想再吃了，於是墨染秋還是決定和李唯去思考，今天中午究竟應該吃什麽，而她能想出來的辦法，確實也就隻有剛才的‘排除法’了。
“ok，沒有問題。”
李唯也是跟墨染秋同樣的想法，於是很是配合的開始了報菜名。
“麻辣香鍋。”
“no。”
“烤鴨。”
“no。”
“火鍋。”
“嗯···不是很想吃但吃也不是不行。”
······
這是個什麽模棱兩可的回答。
“到底吃不吃？”李唯皺了皺眉頭，對著墨染秋問道。
“保留。”對此，墨染秋給出的答案依舊是很奇怪。
······
“別盯著我啊，繼續說吃啥啊。”
“哦。”
不過吐槽有的時候會帶來別的靈感，而靈感這種東西要說它的發散關聯有的時候就很耐人尋味。
就比如說，廁所這種很有味道的地方卻是很多靈感的高發的聚集地，平時僻靜看起來很適合思考的書房卻很難迸發出什麽具有創造力的想法。
就好比現在，與墨染秋有一句沒有一句的吐槽時，李唯忽然想到了中午有什麽可以吃。
“我們去吃定食吧？”
！！！
“好主意。”聽到定食這兩個字，墨染秋雙眼放光，秒讚同。
‘定食’這一次來源於日文，翻譯過來其實是日本料理中‘套餐’的意思，是日本菜進食形式的一種，通常由米飯、副菜、湯品組成。
定食主菜非常多樣，常見的有生魚片、豬排、秋刀魚、天婦羅等主菜，除主菜外，亦提供煮菜、煎蛋、沙拉等1至3種配菜，盛裝米飯、醬湯的碗及醃漬醬菜亦包括在定食內。
隨著在國內的不斷演化，定食的種類也越來越多，從原本的清湯寡水，到現在光聽名字就可以很下飯的吃食。
“仔細想想，烤鰻魚定食也不錯吼？”李唯吞了口口水後說道。
“鹽烤秋刀魚也不錯。”
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胃裏的饞蟲被勾起之後，墨染秋也加入了報菜名的環節。
“肥牛火鍋也很美味的樣子。”李唯繼續說道。
“螃蟹炒飯也很香。”墨染秋也在想著腦海中吃過的美味定食。
“我覺得未來一段時間，我們可以不用為‘吃什麽’犯愁了。”
“同感。”
異常開心的兩個人瞬間喜笑顏開，原本修羅場一般的車內的氣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親愛的你覺得哪一家定食屋或者日料店會很不錯呢？”墨染秋問道。
已經決定好了吃什麽，此時再去選擇店鋪而言，就不是很困難了。
“我覺得時代廣場旁邊的那個定食屋就很不錯。”李唯思考了一會，對著墨染秋回答道。
“哦哦哦！你說的是那個叫做‘櫻花’的料理店嘛？”
“對，隻有中午才提供的定食，晚上主要是以懷石料理為主的，那個餐廳。”
“哦吼，我想起來了，因為在商圈，中午也出那種高端料理沒有辦法攬客，所以無奈變成兩摻後最後以外爆紅的那一家店對吧？”
這家叫做‘櫻花’的店，無論是裝修還是廚師都是純日式的，僅僅是在料理的時候針對中國人的口味，在調味料上略微豐富了一些。
原本準備走純高端路線的店長，在時代廣場這個商圈經營了一段時間後發現，上班族普通的午飯是沒有時間去耗費很長的時間去吃的。
懷石料理雖然聽上去很是高端大氣，但是耗費的時間與菜色都需要準備很久和吃很久，並不符合這幫人的生活規律。
隻在晚上營業卻不能保證一直可以賺回本，所以在倒逼與鋌而走險上，店長做出了都要的選擇。
符合了快餐文化，對於店鋪做出了少許的改革，中午隻開放下層與上層的散台，晚上才開放高端的包間，在菜色上做出了切換與調整，麵對的群體多了起來。
原本以為會因為這樣不得不改變菜單的決定讓店內的風評變差，但是卻沒想到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陰差陽錯的改編，反而生意是變得更加紅火起來。
這個店鋪的發家曆史與出名的原因暫且不提，但是作為純種的日本廚師，做出來的東西，真的是又精致且美味。
與中式的豪放，各種香辛料碰撞出的刺激味蕾的料理不同，日式講究的是平淡中的味道的變化與更多的揮發食材本身的味道。
十分符合墨染秋的喜好，而李唯對於這種料理也並不是很反感。
“那家店的料理真的是很好吃啊···”
如此想著，李唯不禁對於那家店鋪料理的味道有了少許的懷念。
“確實，不愧是我家親愛的，口味都跟我一樣！！！”
作為潛在的吃貨，來到這個城市的必要的事情之一，絕對就是把這個城市中很有名的飯店都吃一遍。
而墨染秋也確實動用了她的鈔能力，做到了這一點，除去一些街頭小巷那種隻有本地人才清楚門道的店鋪以外，基本上所有廣受好評的店鋪，她都有去品嚐過。
未來一段時間吃飯的地方決定了，今天的‘午飯’也多了很多的期待感，墨染秋表示現在的心情簡直是一級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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