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通此刻臉色陰沉,赤裸著上身,坐在藥王莊議事堂上,身後是正在給他小心塗藥的侍女。


    大堂上還坐著兩個人,站著一個人。


    兩個坐著的,分別是太華仙門的白衣青年,和跛腳駝背的煉丹師伍同。


    站著的是姓盧的藥王莊管事。


    “這趟下來,我們藥王莊折損了多少人?”梁通問道。


    “回稟莊主,輕傷七十二人,重傷十八人,死……”


    “死多少?”


    “死一百一十七人。”姓盧的管事黯然答道。


    梁通握緊了拳頭,重重砸在身旁的紫檀木桌麵上。


    巨大的響聲嚇了梁通身後侍女一跳,侍女驚慌間,不小心觸碰到了梁通被胡北嶽砍傷的傷口。


    梁通倒抽了一口冷氣,回過頭望向侍女。


    “莊主饒命,莊主饒命啊!”侍女立刻嚇得跪倒在地,眼淚都下來了,


    梁通沒說什麽,隻是對姓盧的管事點了點頭。


    姓盧的管事立刻對大堂外喊道:“來人,把這賤婢帶出去,扔進蠆盆裏!”


    “不要啊莊主,饒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管事大人,求求你了,不要把我扔進蠆盆裏,求求你們了。”侍女臉色瞬間慘白,不停的磕頭哭喊著。


    蠆盆,萬蟲之盆也。


    蠆盆的由來遠在荒古時期,是一種丟活人入萬蟲之口的酷刑。


    被丟進蠆盆的人,往往會被各種毒蟲咬的腸穿肚爛,麵目全非,最後隻剩下一副白骨。


    沒人理會侍女的哭喊,大堂外走進兩個高壯的漢子,一人拉住侍女的一隻手臂,拖拽帶出大堂。


    “梁通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你盧新!你們通通不得好死!”求饒無用的侍女破口大罵。


    坐在一旁的伍同,色眯眯的盯著侍女被拖拽間露出的春色,搓了搓手,嘀咕道:“可惜了啊。”


    梁通厭惡的瞥了一眼伍同,想著要不是還得靠這王八蛋給莊子煉製丹藥,早把他也扔進蠆盆裏喂毒蟲了。


    之前與射虎莊在峽穀中爭鬥時,二鼎修為的伍同就躲在後麵看戲,等到藥王莊眾人撤退時,這王八蛋跑的比誰都快。


    “咳咳,咳。”白衣青年咳了咳嗓子,臉色依舊慘白如雪。


    先前一戰中,他被方桓的拳勁摧破經脈,傷及五髒,即使回到藥王莊後吃了幾顆丹藥,依舊沒有太大的起色。


    “梁莊主,事已至此,我還是盡快回宗門養傷,不便在此久留。”白衣青年開口道。


    梁通假意道:“費公子重傷未愈,若是返回仙門的路上有所紕漏,梁某人良心難安,不如在鄙莊多留幾日,鄙莊中藥材齊備,醫師也不少,費公子等到傷好了再離去也不遲啊。”


    白衣青年搖了搖頭道:“莊主好意我心領了,隻是下山前宗門有時日限製,眼看快要到期了,我必須得回去了。”


    梁通點點道:“好吧,那梁某人就不留費公子了,望公子一路順風。”


    白衣青年看著一副送客姿態的梁通,皺了皺眉,張口道:“先前……咳咳,先前說得好的丹藥,還請莊主備齊,讓我帶回宗門交差。”


    梁通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悅,但還是笑道:“那是自然,已經準備齊了,盧新,你去把丹藥拿來。”


    “是,莊主!”盧新躬身領命,轉身走出大堂。


    沒多一會兒,盧新就帶著幾個采藥人抬著一隻半人高的銅爐走回大堂。


    白衣青年看著銅爐,語氣不善對梁通道:“梁莊主,先前說好,我幫你對付射虎莊的人,你還要額外送我一爐丹藥,這裏隻有一爐算怎麽回事?”


    梁通道:“費公子,咱們先前說好的,是你幫我擊殺了胡北嶽,我才額外送你一爐丹藥,如今胡北嶽活得好好的,那額外的一爐丹藥……自然不能贈與費公子了。”


    “梁通你什麽意思?我為了幫你,參與你們藥王莊與射虎莊的爭鬥,如今身受重傷,你還打算賴賬是怎麽著?當我們太華門好欺負麽?”白衣青年怒道。


    “費公子,我梁通絕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既然說好了條件是擊殺了胡北嶽,如今胡北嶽活的好好的,梁某人自然無法兌現承諾。


    白衣青年大怒,霍然起身,但是起身後卻咳嗽不止,用手指了梁通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兒來。


    “莊主,屬下倒是有個提議。”盧新眼珠子一轉,快步走到梁通身邊,低頭在梁通耳邊小聲密語。


    梁通眼色陰晴不定,目光一直在白衣青年身上打轉,看的白衣青年渾身不自在。


    在一旁看熱鬧的伍同伸長了脖子,好奇著盧新在跟梁通說什麽。


    盧新說完後,就恭敬立在梁通身邊,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梁通斟酌片刻,打定主意後,開口道:“其實吧,一爐丹藥送給費公子也沒什麽,隻是還要請費公子幫梁某人一個小忙。”


    “什麽忙?”看著客客氣氣的梁通,白衣青年心中跳了跳,浮現出一抹不好的預感。


    “我聽說費公子是太華掌門的親傳弟子?”梁通笑問道。


    “沒錯,師尊坐下八個弟子,我排第四。”白衣青年傲然道。


    梁通點了點頭,緩緩說道:‘“費公子,你說……如果你師尊知道,自己的親傳弟子被一幫山裏的獵戶給殺了……你猜你師尊會不會給你報仇啊?”


    “梁通你什麽意思!?”白衣青年豁然變色。


    “沒什麽意思啊。”梁通笑眯眯的,轉頭對盧新道:“把費公子請下去,讓費公子去見識見識咱們藥王莊的蠆盆。”


    “是,莊主!”盧新立刻躬身領命,一步一步走向白衣青年。


    “梁通,我可是太華掌門親傳弟子!我師尊知道了會屠你滿門的!”白衣青年疾言厲色道。


    梁通聳了聳肩道:“要屠也是屠射虎莊,幹我藥王莊何事?你費遙費公子,在我們藥王莊和射虎莊爭鬥時仗義相助,卻不慎被射虎莊偷襲致死,屍首被連橫山脈野獸所食,我梁通也是痛心疾首啊,恨不得殺光射虎莊的人給費公子你陪葬啊。”


    “梁通……你……你以為你瞞得過我師尊麽?”


    “瞞過瞞不過,試試才知道嘛。”梁通心情大好,笑道:“費公子你放心,等到太華門的仙長們助我滅了射虎山莊,答應公子的一爐丹藥,梁某人一定親自燒給你!”


    深受重傷的白衣青年費遙,此刻體內筋脈崩斷,靈氣無法運轉,直接被二鼎修為的盧新在大堂上廢了手腳,發出淒厲的哀嚎。


    “盧新,做幹淨些,別讓人發現了。”梁通吩咐道。


    “莊主放心,扔進蠆盆,除了白骨以外什麽都剩不下。”盧新像拖死狗一樣拖著費遙的衣領走出大堂。


    “梁通你不得好死!我師尊一定會為我報仇的。”費遙四肢被廢,隻能發出不甘的咒罵。


    梁通不屑一笑,嘲諷道:“自己廢物一個,讓射虎莊一個孩子給打成這樣,還敢伸手跟老子討要丹藥?真當我梁通是什麽善男信女啊?”


    說完後,梁通又看了眼坐在一旁的伍同道:“伍公子,你不會把這事兒泄露出去吧?”


    伍同立刻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會不會,我再怎麽說也是藥王莊的一員,哪能敢這種事兒呢?”


    “那就好。”梁通點了點頭。。


    伍同一陣後怕,背部全是冷汗、


    梁通思索片刻後,又對大堂外喊道:“來人啊,派人去安民鎮請蓋縣令,他不是想要功績麽?我送他一個,送一個剿匪有功的功績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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