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灰原哀被噩夢驚醒,肩膀和小腿上的槍傷已經被博士包紮過,現在還有點鈍痛的感覺。


    床邊貼心地放了一個適合她身高的,小巧的拐杖。


    灰原哀慢慢地抬起手擦掉了額頭上的冷汗。


    她做了個噩夢,夢裏桑格利亞找到了博士的家裏,把博士倒吊起來,割開了頸動脈。她眼睜睜看著博士被放幹淨了渾身的血液,哀嚎而死。


    接著是江戶川,那個臭屁的眼鏡小鬼,腦殼被開了瓢,扔到了裝滿水銀的容器裏麵,做成了一張完整的皮子。


    再然後,是她……


    灰原哀捂住嘴,忍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尖叫和胸口翻湧的惡心感覺,摸索著下了床,拿過床邊的小拐棍,一拐一拐地離開了房間。


    她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否則……


    否則噩夢裏的那些場景,一定會成為現實的。


    小小一隻的灰原哀穿著毛絨絨的睡衣和拖鞋,拄著拐杖艱難地夜風中慢慢地挪遠。


    “啪嗒,啪嗒”


    像是皮靴拍打在雪地上的聲音。


    灰原哀腳步一頓,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組織裏麵,喜歡穿皮靴的,隻有……


    “這麽晚了,為什麽一個人在外麵?”


    灰原哀渾身僵硬,瞳孔驟然之間放空,虛弱的身體大概是承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強烈恐懼,她雙眼一閉,直接朝著地麵倒去。


    若木涼:!


    我的韭菜……不是,我的小哀!


    他忽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臉上桑格利亞的偽裝還沒有卸掉。


    嗨呀,都怪勞模的動物形態太誘人,搞得他現在滿腦子都還是粉嫩的爪爪和絲滑的毛毛,差點忘了還沒有變回本體的樣子。


    在哀醬的眼裏,辣麽大一個變態大晚上杵到眼前,嚇的噶過去太正常了。


    若木涼摸摸鼻子,抱起昏迷的哀醬,悄無聲息地把她又送回了博士的家裏。


    沒事的哀醬,明天你醒過來就會發現,大晚上忽然看到桑格利亞出現在你家門口什麽的,都是噩夢而已。


    嗯,沒錯,都是噩夢。


    不過……噩夢也不是不能照進現實對吧。


    若木涼想了想,感覺哀醬養了這麽久,不結結實實多薅兩把,有點對不起這顆綠油油的小韭菜。


    畢竟她不像柯南那麽皮實,今天薅完了明天可以繼續薅,要養很長一段時間。


    於是,若木涼留了一張小紙條,壓在了哀醬的枕頭底下,開開心心數著今天收入的情緒值,回到了隔壁自己家。


    景光和鬆田慣例給他留了一盞小夜燈。


    “景光,你說我再養一隻毛絨絨怎麽樣?”


    若木涼捧著一小杯熱乎乎的果汁,摸出了手機遞給諸伏景光。


    手機頁麵上是一隻沉睡著的銀狼。


    “你看他是不是很可愛。”


    景光:……


    景光沉默地看著銀狼隱藏在柔順皮毛下的肌肉,粗壯鋒利的爪子,以及比一般的狼都要大上不少、簡直能趕得上老虎的體型。


    這個尺寸的狼,咬死兩三隻若木涼不是問題。


    但是看到若木涼眼巴巴期待的樣子,他隻能昧著良心說了一句可愛。


    然後下意識地把照片往後翻。


    緊接著諸伏景光就看到了頂著桑格利亞馬甲的若木涼,和昏睡著的銀狼出現在同一個畫麵裏的自拍。


    等等!涼君這個馬甲是酒廠專用,所以這隻狼……


    “我不同意!!!”


    諸伏景光捂著胸口,忽然感覺這個家裏需要準備一點速效救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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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原哀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發現自己並沒有躺在什麽奇奇怪怪的試驗台上,而是依舊呆在阿笠博士家,自己很粉嫩的房間內——博士以“小女孩的東西就是要可愛一點”,硬是把她的房間裝修成了公主風。


    雖然因為她的強烈反對,房間的牆紙什麽的從粉紅色換成了粉藍色。


    拖鞋整整齊齊地放在床邊,小拐杖也老老實實地靠在了床頭櫃的位置。


    所以,昨晚被驚醒之後,單獨一個人離家出走,結果正好撞到桑格利亞臉上,也是噩夢對吧。


    最、最近總是在做各種各樣奇怪的噩夢呢。


    “哀醬,你起來啦。”


    博士穿著毛絨絨的考拉睡衣,端著一碗紅棗桂圓小米粥出現在了房門口。


    “這是我拜托隔壁綠川幫忙做的,他特意加了點幹果,說有助於補氣血,你醒了就趕緊喝吧。”


    小米粥香甜的氣息刺激了灰原哀的食欲,肚子不由咕嚕嚕的叫了一聲。


    昨天先是感冒發燒,然後空腹炫了一大口老白幹,然後又是爬煙囪又是中槍又是摔下來,好不容易到家還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小米特有的清香,配上紅棗和桂圓的甜,刺激的灰原胃口大開,沒多久就將滿滿一碗粥都喝了幹淨。


    暖融融的粥讓灰原的臉頰也變得紅撲撲的。


    “江戶川也沒什麽事情吧。”


    博士:“柯南在樓下,正在和目暮警部打電話。”


    她目送著博士離開了房間,鬆了口氣,噗通一下又倒回了床上。


    心很累,身體很疼,一點都不想動。


    博士一點事情都沒有,昨天晚上的事情,果然是個噩夢對吧。


    那就好,我沒有害死他們,真的太好了。


    嗯?


    剛才躺回床上的時候,她怎麽好像聽到了紙張摩擦的聲音?3sk.


    灰原哀有點疑惑地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最後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張折疊成豆腐幹大小的白紙。


    灰原哀定定地看著那張白紙,不好的預感又一次將她籠罩。


    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抖著手將紙條展開。


    【盡快將解藥研究出來——sangria】


    紙條的最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ps:我一直在看著你。


    灰原哀:!!!!


    她蹭的一下躥下了床,落地的時候險些站立不穩,連忙抓住了床邊的小拐杖穩定住自己。


    然後一瘸一拐地向著樓下的位置奔去。


    “警部,這件事情非常複雜,暫時不能給你透露更多的信息了,抱歉。”


    柯南掛掉了電話,轉頭就看到灰原哀一臉見了鬼的樣子呆在樓梯口。


    “怎麽了灰原?”


    “你昨天,在酒窖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隻黑色的蜘蛛?”


    柯南:“哈?”


    灰原定了定神,“昨天你到的時候,皮斯科是不是已經昏迷過去了。”


    柯南點點頭,表情還有點懵。


    “沒錯啊,不然我怎麽能那麽輕易地扛著你就跑?”


    他合理懷疑是不是老白幹的後勁太大,以至於灰原現在還沒有醒酒。


    灰原哀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靠在樓梯上不想說話。


    所以,不是噩夢。


    她昨天真的從那隻蜘蛛的嘴裏,聽到了桑格利亞的聲音。他真的找到她了!


    一片落葉忽然飄飄悠悠地從拐杖的內側飄落,正好落在了灰原哀毛絨絨的拖鞋上麵。


    灰原無聲地瞪大了眼睛。


    昨天晚上在街上遇到桑格利亞的事情,也是真的?!


    為什麽?為什麽他沒有直接殺了博士,沒有把我抓回組織?


    灰原哀捏著飄落的葉片,腦子裏一瞬間閃過了很多的想法。


    這麽一想,新年那一次也很不正常。


    桑格利亞是見過雪莉的,他清楚的知道她的長相。即便那個時候的桑格利亞,沒有往大人變小這個匪夷所思的方向思考,碰上一個這麽符合他審美的娃娃原材料,他竟然就那麽放棄了,沒有繼續追查。


    當時她就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可這點疑惑終究是被劫後餘生的喜悅衝散了。


    但是這次,她不能再對事實視而不見。


    她看著紙條上那句:盡快做出解藥,陷入了沉思。


    又聯想到從加入組織開始一直到現在,桑格利亞似乎都是那張嫩的過分的娃娃臉,半點沒有長開的跡象。


    難道……他也曾經服用了aptx-4869?


    所以,桑格利亞早就知道了她的存在,並且很確定灰原哀=宮野誌保。


    以雪莉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已經被琴酒發現,是一定會盡快離開這座城市,不去拖累認識的人的。


    但桑格利亞需要她盡快研究出解藥,所以一定不希望她到處亂跑。


    於是,昨天用蜘蛛機器人警告,半夜發現她試圖逃離,又將她送回來,這一切全都說得通了!


    灰原哀捏著手裏的紙條,感覺自己發現了全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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