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文星抬頭看了看趙年慶,臉上沒什麽表情。


    “因為有個跟你一樣的變態,把苗芊芊的屍體視作玩物,藏了一個月。”


    像是沒聽懂簡文星在說什麽一樣,趙年慶眨了眨眼睛,歪著腦袋。


    “什麽?”


    死一般的寂靜之後,趙年慶瘋了一樣地想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撐在椅子前的小桌上。


    “坐下!按住他!”


    審訊的時候雖然注意力都在審訊台上,但是其實在犯人身後一般都會有一到兩個警察守在一旁,隻是平常的時候都像透明人一樣,但是關鍵時刻都會出手。


    兩個警察死死按住趙年慶,雖然他現在根本不可能從椅子上直接站起來,但是激烈的情緒下不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麽。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趙年慶被按在椅子上無法動彈,但還是不停地重複問著。


    張勇看了簡文星一眼,簡文星一直漠然地看著前方。


    許久,趙年慶終於安靜了下來,兩個警察這才重新站回了原來的地方,繼續當好透明人。


    “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仿佛已經完全沒了力氣,趙年慶的語氣變得綿軟無力,跟剛才完全判若兩人。


    張勇簡單說了一下那個劉二牛的所作所為,趙年慶聽完之後一開始沒什麽反應,隻是低著頭,但過了沒多久像是反應過來什麽一樣,開始自己傻笑。


    “嗬……嗬嗬……什麽鬼……怎麽什麽變態都有……”


    自己嘀咕著,趙年慶最後歎了一口氣,抬起頭。


    “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多年以前沒看過那張影碟,我現在是不是能正常許多,但是又想說不定那次沒看,以後也會看到類似的,那麽我是不是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可惜,我沒有時間機器。”


    胡言亂語了一番,趙年慶又低下頭,久久不願再向前看一眼。


    另一邊,杜曉曉也接受了問詢,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但是她本人並沒有想到這個趙年慶竟然是殺死初鑫的凶手,她也隻是單純地覺得趙年慶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或者說是,他覺得好看的男人。


    對於為什麽在警方調查人際關係的時候她沒有提起趙年慶,則是完全出於私心,她害怕自己說了之後會被責備。


    唯一值的慶幸的是,她還沒有見過趙年慶那不堪的一麵,也算是逃過一劫。


    趙年慶的案子折騰了一陣子才算完結,對於被害者家屬的安撫工作也是持續了很久,畢竟哪家父母碰到這種事情也是無法接受的。


    出於對被害人和其家屬的隱私保護,警方對於相關案子基本沒有透露什麽信息。


    但是有一家自媒體公司的編輯,不知道從哪個初鑫的朋友那裏得到了一些有的沒的小道消息,寫了一篇超級“勁爆”的案件分析,當然大部分都是這個編輯自己瞎編的,跟案件真實情況可以說是驢唇不對馬嘴,卻意外引爆了整個互聯網。m.23sk.


    這個編輯的目的很簡單,有流量就可以了,至於事情是真的假的才不在乎,隻是沒想到流量賺到盆滿缽滿,原本自己賬號的關注數不過幾萬,幾天時間飆升到了一百多萬。


    不過這個編輯編得內容非常離譜,把初鑫說成了專門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而凶手則是痛恨第三者的“正義使者”,數年間殺了很多人,並且案件一直都沒有得到解決……


    一時之間,因為根本不存在的案子,刑警隊被推上了風口浪尖,編輯趁機還添油加醋批判起警方偵破案件不給力。


    最後結果就是流量賺到了,還額外附送了一副銀手鐲,精雕的。


    朱成把簡文星和張勇叫到了辦公室裏,一臉怨氣。


    “現在這些自媒體,真應該好好治治!為了流量臉都不要了!”


    簡文星趁著朱成還沒說話,趕緊先把自己的態度扔了出來,隻要他說的夠快,朱成就沒有話可以說。


    還沒開口就被搶了台詞的朱成默默地看了看簡文星,頓時沒了脾氣。


    “你們這些小子啊,光氣我就行了。”


    憋了半天,朱成隻憋出這一句話來。


    “朱隊,叫我們不會隻是因為那個自媒體的事情吧?”


    張勇撓了撓頭,之前一直在忙趙年慶的案子,這剛收尾差不多了,報告都打了一大堆。


    “你們看看這個。”


    朱成打開一個網站,把屏幕轉到兩人麵前。


    隻見是琴市海警發布的一條公告信息,標題是“某某地西側海域發現一具無名男屍,知情者請速與警方聯係”。


    內容則是寫了屍體的發現時間還有一些基本信息,另外還配了幾張現場圖,當然並沒有屍體的樣子,隻是出現了船隻打撈時候的樣子,這張圖裏有屍體背麵朝上漂浮的影子。


    “朱隊,這個是……?”


    琴市作為臨海的城市,海警是必不可少的一個警種,而且因為琴市特殊的地理環境和風景,每年甚至有相當一部分的人來此地看一次大海,之後縱身一躍,忘卻人世煩惱。


    所以,每年海警發布的類似公告都不少,不過其中多半都不涉及刑事案件。


    “你們再仔細看看這個描述。”


    朱成示意兩人繼續往下看,於是簡文星幹脆把內容也念了出來。


    “經過查驗,屍長約165厘米,25~35歲,中長發,上身穿寶石藍色工裝襯衣,下身穿淺藍色牛仔褲……”


    念到最後,朱成掏出來一張照片擺在桌上,用手指敲了兩下。


    “這是死者,剛剛我這收到了消息,這人是個自媒體公司的編輯,本地人,至於公司,你們肯定知道。”


    “您繞這麽大圈子,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們,這人屬於瞎寫趙年慶案子的那個公司吧?”


    簡文星看著照片裏被“泡發”的屍體,想著這照片如果上了公告,可比什麽瞎編的故事勁爆多了,不過那肯定不行。


    “這個案子你們後續跟一下吧,最煩這種涉及到媒體的案子了,雖然是自媒體,也是棘手。”


    朱成收拾了下自己的桌子,然後看了看兩人。


    “朱隊,您放心吧!我保證不讓您繼續掉頭發了!”


    張勇偷偷看了眼朱成的發際線,義正嚴詞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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