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鳳皇宮。


    禦書房外,大齡太子文康,正跪在此處懺悔。


    人已經在此跪了一天一夜了,但裏麵的人似乎依舊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


    文康的臉色有些白,人也有些搖搖欲墜。


    年紀大了,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裏能受的了這種苦。


    守在禦書房外的禦前侍衛李統,同情的看他一眼,就快速將目光給挪開了。


    皇上最近的脾氣越來越來古怪,以前雖然對太子和皇子們千防萬防,但還算是能顧念朝堂和百姓。


    可現在,他連早朝都不上了。


    百官上奏的折子,會過問的也全是邊關那邊的戰事。23sk.


    可西鳳與東臨打了那麽多年,都不曾將敵方啃下一塊。


    這麽多年過去,虧空的隻有國庫,壓榨的隻有百姓。


    明眼人都知道,西鳳如今的狀態,根本不適合打仗。


    可皇上就跟鬼迷了心竅似的,就是不鬆口撤兵。


    甚至還要下令,調動鎮守南疆的大軍即刻啟程前往邊關,勢必要破開東臨的防線。


    朝堂上有人暗中猜測,皇上是不是快不行了?又不想傳位給太子,所以這是在死之前想把西鳳給折騰沒了?


    文康的膝蓋猶如針紮似的疼,卻又不得不咬牙堅持著。


    他就是因為來勸他父皇收回成命,才被大怒的老皇帝罰跪在這的。


    南炎雖然愛好和平,但人家還沒愛到有機會擴展領土卻不為所動的地步。


    南疆兵馬一撤,那不就是在告訴對方。


    西鳳我不要了,白送給你們了。


    文康也覺得,他父皇不是瘋了就是活不長了。


    大限將至,所以才這麽折騰他,折騰西鳳?


    這是不甘心把西鳳拱手讓給任何人,寧願毀了,也不想交由他的子孫後代繼承下去嗎?


    禦書房內,被傳言即將油盡燈枯的老皇帝此刻正在擺弄著陣盤。


    屋中光線很暗,也很靜,靜的壓抑。


    老皇帝嘴角帶著一抹陰鷙的笑,枯槁的手掌散發著絲絲縷縷的陰氣,一遍又一遍地在陣盤刻畫的文字上撫過。


    那些生硬的文字立馬跟活過來了一般,黑氣纏繞,如同水波般流動。


    皇位,的確於他沒有一點用處,他要的隻是東臨的那幾個孩子。


    至於這西鳳,沒了就沒了,誰在乎呢。


    “來人。”


    一聲陰冷的傳喚,禦書房的門應聲打開,守在外麵的李統立馬進屋聽令。


    老皇帝淡淡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陣盤和一封信裝進一個盒子中,遞給了一旁的老太監。


    “讓人快馬加鞭將此物帶去邊關,交給大將軍陶鑫。一個月後,我要聽到邊關大捷的消息。”


    “是。”


    李統應了一聲,抬手去接老太監轉交過來的木盒,心裏卻想著皇上是不是失心瘋了?


    然而,他的手指卻不經意碰觸到了老太監的手,很涼。


    下意識的看了對方一眼,心中不由得一驚。


    就見那老太監彎著腰,麵無表情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窩深陷,眼睛死氣沉沉的,像個死人一般。


    李統瞳孔一縮,猛的低頭,轉身。


    一顆心怦怦直跳,身上沒由來的寒毛倒豎。


    可就在他轉身想要離開時,上方的人再次開口。


    “站住。”


    李統心中頓時咯噔一下,緩緩轉過身子,卻不敢抬起頭。


    老皇帝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的頭頂,幽聲道。


    “讓他回去吧,告訴他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跪一天一夜這麽簡單了。”


    老皇帝所說的他,正是跪在外麵的太子文康。


    李統快速應了一聲是,不免鬆口氣。


    等到禦書房的大門關起,隔絕了裏麵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壓抑感,他渾身一輕。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轉頭看向地上快要支撐不住的文康太子。


    而此時,老皇帝不知道的是。


    被他惦記的幾個孩子,已經在他的地盤上各就各位了。


    周易和丁閆開啟了地毯式的搜索,特意從鬼穀門帶了他師父的隨身物品,卻沒有派上用場。


    試好幾次,追蹤符一點反應都沒有。


    丁閆讓他別瞎折騰,有那時間都夠走兩條街的了。


    沒有走捷徑的辦法,那就隻能靠人力一點一點的找,慢慢的查找線索了。


    其實最快的排除方式,是找到血煞閣的老巢進去一探究竟。


    或者抓幾個能在血煞閣中說的上話的,逼問一下。


    但也就是想想而已,且不說在他們不能暴露身份的情況下怎麽找血煞閣的人。


    就是找到了人家的老巢,隻憑他和丁閆兩個人,還真沒有勇氣進去闖一闖。


    花都城,因為花街而得名。


    不過,此花非彼花。


    周易領著丁閆隻打街中走了一趟,身上就被扔了不知道多少條手絹絲怕。


    劣質的脂粉味撲麵而來,嗆的人直想打噴嚏。


    腳步匆匆地出了街道,一個在世光棍,一個兩世光棍。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周易突然就笑出了鴨叫聲。


    完了手裏不知道從哪摸出條絲帕,直衝丁閆拋媚眼。


    “哎呦,聖僧,來玩嘛?啊哈哈哈哈哈……”


    瞅著他那快笑岔氣的模樣,丁閆黑著臉,深吸口氣,抬腳就走。


    他師父沒了,不跟他一般見識。


    可剛走了幾步,身後又傳來周易那陰陽怪氣的聲音。


    “哎,聖僧別走啊!咱這便宜,還給化緣~”


    丁閆腳步一頓,忍無可忍的一轉頭,目露凶光。


    今天就是你爹沒了,也少不了這頓打。


    於是,周易真岔氣了……


    一手扶著腰,一手捂著眼眶子,鼻孔下的鼻血還沒擦幹淨。


    周易疼的咬牙切齒,麻蛋的,這貨是真狠呐。


    打完還給他丹藥掏了,這是不想讓他好啊。


    “就開個玩笑,用的著那麽認真嗎?哎,我不是嚇唬你老丁。


    你這性格不好,得改,要不然以後連媳婦都娶不到。”


    丁閆默不吭聲,腳步飛快。專挑人多的地方走,一路上那回頭率就別說了。


    周易氣急敗壞的追在後麵,可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有些人你看他平日裏一棍子打不出個屁,其實心裏極度陰暗,心眼子還賊小。


    丁閆冷哼,表示心眼小因為你是自己人。換成旁人,他可能都沒機會看到我的心眼子。


    周易挨了頓胖揍,老實了一段時間。


    兩人在城裏四處轉悠,晚上偷翻進大戶人家。專挑能囚禁人的地方找,衙門的大牢都進去轉了幾圈。


    白天就換位置,找酒樓茶館,看看能不能聽到點有用的消息。


    沒有明確的線索,就隻能用這種笨辦法無頭蒼蠅似的亂找。


    花都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確定城中每個角落都沒有齊長老的消息後,已經過去了近半個月。


    站在城門口,周易轉身往城內看了一眼,歎氣。


    “走吧,先去最近的一個縣城。”


    丁閆嗯了一聲,兩個人翻身上馬,就此離開了花都城。


    另一邊的陽城,林初一和楚玉銜也沒有發現關於齊長老的消息。


    不過,倒也不是毫無所獲。


    客棧內,林初一緩緩打開了木盒,盯著裏麵散發著陰氣的陣盤,眼神微凝。


    楚玉銜坐在她對麵,感覺到那股陰邪的氣息,不解地問道。


    “這是什麽東西?”


    “是陣盤。”


    沒錯,就是陣盤,正是西鳳老皇帝讓人往邊關送的那個。


    就是這麽巧的,讓林初一和楚玉銜給遇到了。


    兩人是從縣城一路往陽城找,沒什麽線索。路過時官道,林初一心血來潮想要賣點東西。


    便換了身衣服,在官道旁蹲點。


    結果,買珍珠的沒遇到,倒碰到幾個帶著滿身陰氣趕路的侍衛。


    覺得好奇,就給攔下來了。


    當然,攔的過程可能沒那麽友好。


    逼問之下,林初一得知東西是要帶到邊關去,交給陶鑫陶大人。


    仔細尋思一下,邊關可不就是她爹帶著林家軍坐鎮的地方嗎?


    這能讓他去?


    東西是被截下了,不過林初一此時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你還記得文淵在京城鬧出來的那件事嗎?百姓當時會失控,就是因為他弄了個陣盤,布了陰陣。”


    如今再次看到這東西,雖然效果不同,但是手法卻是一模一樣。


    楚玉銜聞言,滿臉錯愕。


    “難道,文淵沒死?”


    不可能啊,他親眼看到人化成灰燼的。


    林初一那火,不但能焚燒屍體,還能灼燒靈魂。按理魂魄沒了,那都該死的都不能再死了。


    想到這,楚玉銜皺眉。


    “或者,會不會是他背後的人?”


    林初一搖了搖頭,一時半會兒她也弄不清什麽情況。


    東西是西鳳那個老皇帝讓帶去邊關的,聽說還下令調動了鎮守南疆的大軍,不管不管的想要一舉破了東臨。


    如果因為死了一個兒子,就如此大動幹戈的話,那老皇帝也不像是能活到現在的樣子。


    難不成,文淵真是那老皇帝一手教出來的,是他最得意的兒子?


    人沒了,這才給老皇帝刺激的也開始發瘋了?


    還是文淵的魂魄真的強大到,能承受住她天地靈火的焚燒。然後一路回了西鳳,奪了老皇帝的身體?


    不過,不管是什麽原因,林初一覺得現在能確定的有一點。


    西鳳的老皇帝,肯定是血煞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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