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浩被刺殺傳的沸沸揚揚時,武堂向歸沙幫發出了通告,武堂弟子雲浩殺害歸沙幫沙豹一事歸沙幫並無證據,實屬誣陷,武堂方麵需要一個交代,同時也需要給雲浩本人一個交代。


    足足拖了半月有餘,歸沙幫派遣代表來到武堂,鄭重向雲浩道歉,並且奉上諸多銀錢、丹藥等作為補償。雲浩重傷未愈不能到來,由劉師長代替雲浩接受道歉和諸多賠償。


    後山,閣樓外,落無涯懶散地靠在一個古樹上,享受著冬日暖陽帶來的溫暖,“怎麽樣,無需你出手,那小子不也安然無恙?”


    洛神有些不服氣道:“若非彤雲拖延了世間,隻怕結果還在兩可之間!”


    落無涯縱身一躍,身體輕若鴻毛,來到古樹頂端,看向演武場歸,“霍山城平靜很多年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死了那麽多人,各大勢力卻諱莫如深閉口不談。”


    “能一次派出那麽多修士的勢力在霍山城定是數得上名號的,如今過去半月有餘,你可曾聽聞哪個勢力說要報仇的事情嗎?”


    洛神若有所思,“難道...”


    落無涯欣慰點頭,可隨即卻被洛神一句話驚得牽動心神,差點從樹頂跌落。


    “難道那勢力傾巢而出,全被滅了?”


    洛神莫名地看著在樹頂搖搖晃晃的兄長,心道,難道我所言有誤?


    落無涯苦笑不已,輕輕落下,來到閣樓門前拉出一把躺椅,舒坦地躺在上麵,“怎麽會死絕呢,因為不敢!”


    “不敢?”


    洛神十分驚訝,作為洛家公主,霍山城公認的洛神,她無疑十分了解霍山城大大小小勢力,他更加了解眼前這位兄長的恐怖,他被洛家當做下一代族長培養,可以說已經是霍山城頂端的那一小撮人,而現在他這為兄長卻告訴他霍山城各大勢力對那未知的某人或是某個勢力十分忌憚,這如何能不讓他吃驚。


    落無涯道:“是啊,的確不敢,所以妹妹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盡快提升自己,那裏...那裏進去很容易,想出來就很難了,為兄隻有你這一個妹妹啊,莫要...”


    話音未落,人卻無蹤,這一刻他撕去臉上的偽裝,話語中充滿了濃濃的關切之意,那是兄長對妹妹的關心。洛神朝著落無涯身形消失的地方望去,絕世容顏綻放微笑,這一刻似冬去春來,春花爛漫。


    世間事,悲喜參半,歸沙幫議事閣中氣氛壓抑,高台上幫主沙海、二幫主毒龍正襟危坐,台下無良軍師和一眾幫中修士皆臉色陰沉。


    許久之後沙海率先打破這壓抑氣氛,“今日請各位過來是為了雲浩之事,各位有什麽想說的盡管道來。”


    低沉的聲音沒有打破議事閣中壓抑的氣氛,相反,台下眾人更加沉默,沙海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冷哼一聲,“你們平日裏勇猛無畏,悍不畏死,動輒喊打喊殺,現在怎麽了,都成啞巴了。”


    ‘哢嚓!’


    案幾上一盞精致茶壺被沙海揮手打破,碎片落在台下眾人腳下,有幾人滿臉通紅,怒氣衝天,幾欲開口,終究還是沒能發出聲來。


    無良輕移腳步,來到台下,朝台上拱手作揖道:“幫主息怒!”


    沙海略微整理了下淩亂的衣衫,道:“當初是本座沒有聽從良軍師的建議,方才導致今日之禍啊,唉...”


    無良道:“幫主無需如此,事情既已經發生,應當設法解決才是。”


    沙海道:“有何法可施?我們和雲浩之間乃是生死之仇。”


    無良道:“屬下這裏有一法,可解本幫燃眉之急,隻是...”


    沙海忙起身,快步走下台階,道:“軍師可是有妙計?”


    無良道:“妙計不敢當,隻是幫主當局者迷罷了。”


    沙海道:“軍師此話怎講?”


    “嗬嗬...”


    無良輕笑一聲道:“雲浩那廝身後所站的人的確非我幫可敵,這次隱殺堂出動數十位修士,其中還有一位築靈大能,卻不曾想皆被屠盡,且不說隱殺堂任務失敗之事的影響和損失,就憑雲浩身後那位殺了隱殺堂眾多修士,幫主覺得隱殺堂會善罷甘休嗎?”


    沙海若有所思道:“軍師所言不差,隱殺堂於前幾日已經通知我幫,十倍報酬將會在近日送到。加上數十失去數十位修士,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隻是縱觀近日霍山城各方勢力表現,雲浩身後的勢力絕非等閑啊。”


    無良道:“幫主隻需在隱殺堂送還報酬時,拒絕收納,並且表明誓殺雲浩的決心,交好隱殺堂,這是其一。”


    “其一?”


    沙海心道:軍師不愧是軍師,事情剛剛出現,就已經想好對策。“還請軍師言明。”


    無良道:“這其二,恐怕有些讓幫主為難啊。”


    “軍師一心為歸沙幫著想,大可暢所欲言。”


    “如此,屬下當直言不諱。”


    無良拱手朝眾幫眾一拜道:“屬下想請幫助帶領歸沙幫歸附其他勢力。”


    “什麽?”


    “無良軍師,你此話何意?”


    “我歸沙幫皆大好男兒,豈能寄人籬下!”


    “軍師此法不妥不妥...”


    無良此話一出,議事閣內頓時響起眾多發對聲,他們本就江湖草莽出身,素來我行我素,快意恩仇,若是寄人籬下,恐怕沒幾人願意。


    “都給本座安靜!”


    沙海怒斥一聲,頓時議事閣安靜下來,他轉身道:“軍師所言...”


    無良連忙躬身道:“請幫主與屬下密談之,在做定論不遲。”


    “是本座孟浪了!”


    “諸位且退下吧!”


    “幫主,我們不能授人以柄啊。”


    “歸沙幫是本座一手建立,豈能交給別人,諸位大可放心...”


    時過半月,那場大雪還遺留在人間,點綴著屋簷樹頂。春風樓後麵一座獨立院落中,雲浩遠遠觀望春風樓,那巨大宏偉與精巧別致的完美結合,讓他不禁發出一聲感歎,建造這座樓的人定是一位能工巧匠。


    “小浩,你的傷還沒好,怎麽出來?”


    這時一道身影來到院中,正是雲裳。


    雲浩輕笑道:“傷勢早已痊愈,想出來走走。”


    “師傅說你是個怪物呢。”


    雲裳進屋拿出一件外套,給雲浩披在身上,“師傅說,若是一般人受了那麽重的傷必死無疑,哪像你僅僅半月就可以下床了。”


    雲浩輕笑道:“此番還要多謝蘭姑娘和你師傅,機會我要親自拜訪一下。”


    雲裳臉色有些不自然道:“師傅又不是第一次救你了,心中記著她的恩情就是。”


    “嗯?”


    “對了,當日來救我們的除了蘭姐姐還有一個武堂弟子,聽那青衣老者喚她為彤家丫頭,小浩你知道她是誰嗎?”雲裳此話一說,雲浩果然被轉移注意力,“姓彤?難道是...”


    “我們應該去拜謝那位師姐,若非她拚命營救,隻怕還沒等到蘭姐姐到來,我們就死在青衣老者手裏了。”雲裳眼中滿是感激。


    雲浩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古靈精怪的麵容,和黃昏下武堂青石大道上那宛若精靈般的身影,他微笑道:“她是武堂的一位師姐,找時間我們一起去道謝。”


    “對了,這個是師傅讓我給你的。”雲裳拿出兩枚白色玉簡,“師傅說你可能需要這些,神識入內自可查看。”


    ...


    冬日的夜幕總是來得很早,夜空總是很深遠,院落中雲浩仰望遼遠星空,突然他似想到什麽了,眉頭不自覺皺起,而後他伸出手掌,一抹青芒出現在他的掌心,明滅不定,恍恍惚惚,“是你為我續命嗎?”


    雲浩從武堂祠堂出來時就發現體內青芒的存在,多番研究卻毫無所獲,這次遇刺身受重傷,正是這青芒在最後關頭給他提供生機,否則隻怕是春風樓的憐愛姑娘也無計可施。


    青芒十分神秘,雲浩雖能召喚出它,卻不知它有什麽作用,更不知存在於自己身體何處,想到這裏時,他臉色突然變得怪異起來。


    “就像曾經消失的靈脈一般,雖能隱隱感受到,卻無法找到它們的藏身自處...當我觸摸那雕像時,曾經靈脈消失的地方發生了異樣,這青芒來自雕像的幻境中,這其中難道有什麽關係?”


    修煉至今,雲浩早已適應了經脈破碎的身體,但對於自己破碎掉而後消失的靈脈他有著極其大膽的猜測,至今不敢確定而已。


    臨近歲末,霍山城的氛圍突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聽說在霍山城北部的北山山脈周圍湧現大量魔頭,侵染了不少修士,殺戮滔天,禍及周邊凡俗世界中人。許多修士自發前往,誓要剿滅莫魔頭還北山凡俗一個清平世界。


    鐵匠鋪這幾日因北山之事而繁忙起來,甄英俊幾乎跑斷了兩條腿,整日流連於各大家族和鐵匠鋪之間。


    “陳老啊,現在鍛造武器和戰甲的速度明顯跟不上,我這裏數十位修士等著取貨。”


    甄英俊盡量恭敬地和陳老抱怨,可那滿臉焦急之色卻難以掩飾,不待陳老開口,大牛光著膀子,渾身冒著熱氣走到近前道:“這也是沒辦法,小師弟被刺殺,受了重傷,若他能來就好了。”


    陳老輕笑道:“英俊,你無需著急,去西塘鎮一趟,你們的小師弟這會兒應該無礙了。”


    大牛道:“陳老,這才月餘,聽說小師弟當初命懸一線,縱然有前輩高人相救,可那身體畢竟還是肉做的,豈能是說好就好的。”


    陳老眸中異彩綻放,道:“那小子皮厚,盡管去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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