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雪幾句話哄得皇後心情不錯。


    但她很快便得知,在座的妃嬪之中,穿著黃底紅牡丹蘇繡長裙的女子,便是淑妃。


    淑妃,六皇子的生母。


    早上江寒雪剛拒絕了她的兒子,下午便被皇後請進宮……


    隻能說,是皇後更有誠意些。


    三個女人一台戲。


    而今日這涼亭內,有五個女人。


    “嶽老夫人雖然是長輩,但您看著真不像當了祖母的人。”皇後看著淑妃跟她的小跟班麗嬪,麵色不大好的模樣,心情大好。


    “其實今日請您來,是聽說您用什麽叫麵膜的東西,敷臉可以重返青春。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皇後坐在她跟前端詳,笑容開懷,“不知本宮能否向您討個秘方?”


    “當然可以。”她也知道,皇後並不一定是瞧上她的麵膜秘方了。


    這裏是皇宮,那些太醫院的太醫隨便弄個美容養顏的方子,都比她用的要好。


    說話間,很快有人端上文房四寶。


    江寒雪提筆寫下秘方,是她改良後的,比較溫和一些。


    “有句話說的好,不怕醜女人,就怕懶女人。”她邊寫邊活絡氣氛,“隻要每天堅持敷一次,皮膚就會光滑白嫩。平日裏少用一些胭脂水粉,讓臉部肌膚更好的呼吸,多用花卉提取的水擦臉,皮膚會變好。”


    說到這兒,她看向正打量她的淑妃,“如果是淑妃娘娘的話,皮膚白裏透紅比較敏感,用很多東西在臉上容易泛紅幹癢,我建議平日裏不要過多護膚,多用山菊花水,或是茶油擦臉。”


    她們被江寒雪專業而又陌生,卻又不難聽懂的詞匯,弄得一愣一愣的。


    江寒雪想到,在古代,美容行業雖然已經成熟,但是護膚方麵還不甚完善。


    原本對她頗有意見的淑妃,聽了她的一番話,若有所思。


    “嶽老夫人對這方麵頗有心得,可是做過研究,讀過這方麵的書籍?”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畢竟她因為這張臉困擾了好些年,“您說的幹癢泛紅都對,不知您指的茶油是哪種?”


    “茶葉,或者茶籽煉成的油,”這個時期好像還沒有茶葉煉油的技術,“其實南蠻地區很多人用茶油擦臉,可以延緩衰老。”


    “可是真的?”皇後不由追問,“可是茶籽隻有種茶的地方才有,也不知道茶油到底從哪裏買?”


    “這個可以交給我,”江寒雪斟酌道,“若是從宮裏往下吩咐,可能會驚動很多人,搞不好還會讓很多人趁機搜刮茶農。”


    “嶽老夫人說的是,”皇後蹙起眉頭,憂思重重,“皇上近來一直為北方的幹旱問題發愁,宮裏已經縮減用度,為幹旱地區撥銀賑災。”


    “老夫人還真是憂國憂民,難怪會教出嶽良驥那樣優秀的將軍。”淑妃很快調整心態,輕巧的轉移話題。


    她聽著聽著覺得嶽老夫人所謂的養護之法也就那麽回事,她早在幾年前就用過茶籽油擦臉了,但效果甚微。


    分明就是誆騙人的話,這宮裏的妃嬪吃穿用度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哪裏還真的需要一個將門出身的老婦,教導如何保養。


    “聽聞嶽將軍休了夫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一臉關切的淑妃揪著手帕,一臉的誠摯,“若是真的,可真難為我們的嶽將軍了。”


    江寒雪安靜的聽著,心想這六皇子的生母不過如此。


    皇後臉色發沉,當著她的麵為難她請來的貴客,還真是仗著皇帝寵她。


    若不然,她便下了逐客令。


    今日她專門邀請淑妃跟麗嬪過來,就是因為聽說早上六皇子上門請嶽老夫人,被拒之門外。


    原本是要羞辱一番淑妃,誰知她這麽不給嶽老夫人留麵子。


    “淑妃,在長輩麵前,還請注意言辭。”皇後出言訓誡,“她是我請來的貴客。”


    “是臣妾失言,還請皇後娘娘莫要怪罪。”淑妃比皇後年輕五歲,深得皇上寵愛,平日裏驕縱慣了,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


    江寒雪端坐一旁,吃瓜吃得正嗨。


    嶽良驥當初執意要娶秋穎,如今被大家笑話在所難免。


    反正她也不是嶽良驥的親媽,隨便他們說去唄。


    “嶽老夫人,嶽將軍英明神武,年紀輕輕便是三品將軍,這京城哪家的女子不想嫁給他。”皇後直接忽略掉淑妃,“若是您喜歡,本宮可以給嶽將軍物色幾個賢良淑德的女子。”


    “多謝皇後娘娘美意,”她雖然氣惱嶽良驥的優柔寡斷,但也不想給他娶個不喜歡的女子,“驥兒如今年少,又常年征戰在外,就不耽誤人家好姑娘了。”淑妃跟皇後互相針對,繞著各自相熟的適齡女子說了幾個,發現都不是真心想讓自己人的姑娘嫁給嶽良驥。


    江寒雪心知肚明,後宮的這些女人,對嶽家在朝中的處境,看得比嶽家人清楚。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嶽家早就不是當年的嶽家了。


    嶽榮臻活著的時候,嶽家軍八十多萬。


    如今,嶽良驥手底下二十萬大軍,不少還是朝廷劃撥的。


    隨後,話題又轉到月食齋上。


    皇後看了眼淑妃,不由笑道,“聽說月食齋的火辣鍋聞名京城,陰陽鍋在炎炎夏日反而受人追捧,我都想嚐嚐來著。”


    “娘娘若是不嫌棄,我可以讓人在宮裏做。”她提前讓人準備了底料,來的時候讓春娟裝在食盒中,一起帶進了宮。


    進宮前,進行了三道試毒工序呢。


    “真的?”皇後有些意外,“聽說那湯底熬製很費時間,不知可還來得及?淑妃很喜歡吃火辣鍋,前幾日還讓禦膳房做來著,就是沒有月食齋的好吃。”


    “……”淑妃恨恨咬牙,麵帶微笑道,“是呢,六皇子說的確不如月食齋的好吃。”


    “我今日帶了不少底料,是在家裏早就熬好的,”她招了招手,讓春娟提著食盒上來,“幾位娘娘每人都有份,回去可以嚐嚐。”


    “可我宮裏的人不會做啊,”皇後娘娘看了眼淑妃,“不如大家都去我宮裏,讓你身邊的丫頭為大家做吧,反正一會兒也到了晚膳時間,嶽老夫人不妨晚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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