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雪,眼前白皚皚一片。


    騎馬行走在空曠的路上,好似天地之間隻有他們母子二人。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瑞雪兆豐年,但對嶽良驥他們來說,這是天氣要變更冷的征兆。


    三九寒天,軍中條件艱苦,傷兵很難挨過這個冬天。


    江寒雪帶著複雜的心情來到軍營,見到了躺在自己營帳內,跟其他十幾位士兵擠在一起的嶽承運。


    她一走進房間,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看到躺在床上的嶽承運,江寒雪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狠狠地抽疼。


    幾日沒見,他怎麽變得如此憔悴。


    “娘,嗚嗚,娘你怎麽來了?”


    一看到江寒雪,麵色發黃,燒的糊裏糊塗的嶽承運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你躺下別動,我過來。”江寒雪脫掉自己身上冰冷的外袍,連忙走到他床邊。


    她伸出手,又覺得自己的手有點冷,肯定會凍到他,又縮了回去。


    “娘,你都不抱我。”高大的少年哭哭啼啼的,委屈的控訴道,“你以前很喜歡抱我,處處寵著我,怎麽如今都不心疼我了。”


    江寒雪哭笑不得,搓了搓自己的雙手,“我剛從外麵回來,身上寒氣重,你在生著病,別凍到了。”


    “不管,”嶽承運拉過被子,“娘,我很想你。”


    說著,他將江寒雪拉入懷中,腦袋放在她的肩上,像個孩子似的抱住了她。


    嶽良驥看著他都這麽大人了,還撒嬌,不由嗤笑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往娘的懷裏鑽。”


    “哼,你就是羨慕我。”他懨懨的靠在她的肩上,“娘我想回家了。”


    江寒雪拍了拍他的後背,緊緊地抱著他,“那等你病好了,就帶你回家。”


    “真的?”他眼睛一亮,但很快蔫了下去,繼續靠在她肩頭,“我不能當逃兵。”


    嶽良驥在場,房間內的其他士兵都出去了。


    大家都很怕嶽良驥,平時練兵時極其嚴厲。


    這也是嶽承運這回凍傷嚴重的原因。


    跟嶽承運一起的其他士兵,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從小皮糙肉厚的,且大多數都是北方人。


    但嶽承運從來沒有經曆過這麽寒冷的冬天,也從未在沒有生火的房間裏度過寒冬,更加沒在冰天雪地裏訓練過。


    整個新兵裏,就數嶽良驥凍傷最嚴重。


    自從他生病之後,嶽良驥便讓人送了一個火盆過來,房間裏比平時暖和。


    但嶽承運感覺不舒服,被凍傷的手腳在溫暖的房間內格外的癢。


    江寒雪脫掉鞋子,上床後坐在牆角,嶽承運將腦袋枕在她的腿上,“真好,我又跟小時候一樣,可以躺在你腿上了。”


    嶽良驥皺起眉頭。


    “你快成年了,還這樣嬌氣不嬌氣。”他看著娘略顯年輕的臉,再看看褪去青澀的弟弟,聲音帶著情緒。


    “既然你要娘陪著你,就搬去娘的房子裏住,免得被其他士兵笑話。”


    他感覺這很不公平,憑什麽娘如此偏心嶽承運。


    兒大避母,他怎麽這般胡鬧。


    “好,那就在我那房間加一個床。”她環顧四周,“其實這種房間的布局,夏天還好,冬天太不保暖了。”


    “今年的冬天異常寒冷,可現在已經是三九天,想要修繕也來不及了。”看著頭頂滲出一點雪水的屋頂,他咬咬牙,“好在朝廷新發的軍餉就要到了,隻能給將士們增添炭火,度過這段最冷的時期。”


    江寒雪知道他也沒指望她真的能想出什麽好辦法,畢竟能禦寒的隻有火。


    而火需要柴火跟炭火。


    江寒雪低頭看了眼床板,“這底下是炕嗎?”


    “沒錯是炕,炕上麵鋪了一層板,隔潮隔寒。軍中沒有東西來燒炕,所以很久沒用了。”說著,嶽良驥起身走到床邊。


    他看著嶽承運,“我背你去娘的屋子裏。外麵冷,總不能讓這屋子裏的人都去外麵待著。”


    “徐征呢,他去哪了?”江寒雪這才發現,一直不見徐征的身影。


    “他去為我熬藥了,”說到這,嶽承運抱著她的胳膊笑道,“多虧娘送了我手套跟厚襪子,不然我會凍的更嚴重。”


    嶽良驥冷哼一聲,“徐征都跟我匯報過了,分明是你貪玩,打雪仗的時候丟了手套,濕了鞋子才凍成這樣。不然其他沒有手套的人,凍的比你嚴重。”


    嶽承運低下頭,往江寒雪的懷中靠了靠,“娘,你看我哥,他就知道數落我。我也沒想到這裏的風那麽厲害,我回到屋子裏待了會兒就成這樣了。”


    “好了,搬去我那邊吧。這段時間,我照顧你。”


    “好!娘最好了!”嶽承運欣喜的叫嚷著。


    嶽良驥不無嫌棄的,將嶽承運背到江寒雪的帳房。


    房間內已經生了火,暖烘烘的。


    但嶽承運還生著病,沒多長時間就睡著了。


    江寒雪跟著嶽良驥來到帳外,“你們軍中的馬糞都怎麽處理的?”


    嶽良驥微微驚訝,“娘問這個做什麽?”


    “帶我去看看,估計你也不知道。”她提步往馬棚的方向走,“馬糞的用處可多了。”


    嶽良驥不解,跟在她的身後,跟養馬的士兵聊了聊,才知道馬糞都被送到軍營外不遠處的田埂邊。


    準備來年當肥料填到地裏。


    “哪些曬得比較幹?”她看向不遠處的馬夫,“可以給我一籮筐,再給一點幹草嗎?”


    “好,小的這就找來!”見嶽將軍的娘對自己笑,馬夫一時誠惶誠恐,快速轉身找籮筐。


    “娘,你要馬糞幹什麽!”他十分不理解,蹙著眉頭湊近她跟前,壓低聲音道,“交給我做就是了。”


    “那好,找一幫人,將這些幹一些的馬糞,送到每個營帳外的炕眼口,用這個燒炕,可以省不少炭火,屋子裏也暖和。”


    “啊?”他瞪大眼睛,“這個能燒炕?”


    “你這個當將軍的,難道就沒了解一下,很多燒炕的農民家庭,會用羊糞牛糞燒炕嗎?”


    “……”他是個帶兵打仗的將軍,怎麽會知道這些。


    還有,她是怎麽知道的?


    “我之前在泉州鄉下的村子裏收過東西,買過種子,見過他們是如何燒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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