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不了解夏南軒,但那侍衛已經知道王爺如此表情必然已是怒極,忙嗬斥道:“王爺叫你滾,還不快滾!”


    魏遠哪裏還敢再留,連忙告了退便離了這軒王府。


    待得侍衛也離了書房,楚韶華這才麵色沉凝地走至夏南軒身邊,道:“王妃信中究竟寫了何事,讓你這般生氣?”


    夏南軒卻是眸色變幻半響,然後將那揪成一團的信紙扔進香爐之中,道:“韶華,我或許要親自去一趟落雁國王都了。”


    “什麽?”楚韶華驚道,“從這出發去落雁國王都一來一回得半月有餘,如今那夏南朔不久後就要回朝,此時你怎能輕易離開?”


    夏南軒卻是長袖一甩不欲再談此事:“這落雁國,本王非去不可。”


    話音落下,夏南軒便是不管這楚韶華徑自出了書房,看向門外的侍衛道:“立刻給本王準備一匹快馬,本王今天就要啟程外出辦事。”


    “是!”


    楚韶華看著夏南軒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莫非是那雁星蘿出了事,否則他實在想不出依著夏南軒的性子,還能有什麽事會讓他這般堅決地要去落雁國的。


    七日後。


    本應十日的路程,夏南軒卻硬是日夜兼程快馬加鞭地行了七日便到了,此時他已經趕到了洛陽國的王都,宜良城。


    此時的夏南軒清冷俊氣的麵容因連日的趕路有些難掩的疲憊,但那的黑色眸子卻很是冷靜,待他到了落雁國皇宮宮門處,夏南軒被幾個侍衛攔了下來。


    “來者何人?”侍衛頭領喝道,但他瞧著夏南軒眉宇間自有一股貴氣,看著就不像是個沒有身份的,於是語氣倒沒有過於不耐煩。


    “本王乃啟夏國軒王,此番特有要事前來。”夏南軒下了馬上前幾步將隨身攜帶的身份令牌取出舉在手中。


    但這落雁國的侍衛畢竟不識啟夏國的身份令牌,見了此先是心中一驚。


    若此人真是啟夏國的軒王爺倒也真是奇怪了,這軒王不是剛娶了六公主才半月有餘嗎,怎麽竟一個人跑到落雁國皇宮求見四公主?據說……這軒王原先求娶的就是四公主,但不知為何聯姻之際卻是和六公主聯姻。難道,軒王是為此而來?


    不敢怠慢,侍衛頭領眼神一凝躬身行禮道:“您先稍待片刻,待小人前去請示總管大人。”


    夏南軒頷首等待,不一會兒便有個錦衣佩刀的中年男子隨著那侍衛走了過來,他原就參加過上次宴會,自然是見過夏南軒了。


    仔細一看竟真是軒王,這總管心中也如那侍衛一般暗自吃驚,但他還是強自按耐住自己的神色,三步並兩步地上前行禮道:“見過軒王爺。”


    “不必多禮,本王此番前來是有要事相商,不便讓人知曉……”夏南軒眼神淡淡地看向那總管道。


    “小人明白。”那侍衛總管聞言更是心中疑惑,但到底是做了總管的人,心思玲瓏,無論此番軒王前來所為何事都遠不是他一個小小侍衛總管可以知道的。


    侍衛總管遂練了神色,畢恭畢敬地將夏南軒請進了落雁國皇宮。


    明德殿前。


    “不知軒王此番前來所為何事?”雁恪廣雙眼微眯看向夏南軒,他看上去神色略有些疲憊,似是趕路而來,心中升起些不祥的預感來,自己大概已經知道夏南軒為何而來了。


    果然,夏南軒沉聲道:“兒臣想求見貴國的四公主。”


    雁恪廣心中微沉,但他卻似疑惑般道:“軒王如今也是我落雁國的附馬,你若是攜著阿璃一同回國探望,朕自是歡迎的,但如今你隻身前來指明要見阿蘿,朕卻不知你所為何事?”


    “父皇見諒,兒臣隻是有些話想同四公主說。”夏南軒略微擺低了姿態道。


    見此,雁恪廣卻是麵色猛然一沉,喝道:“你如今和阿璃新婚燕爾,正是恩愛時候,卻前來我國要同阿蘿說話。你讓朕如何想你,讓天下人如何想你,更讓阿璃如何想你!”


    夏南軒聞言卻是忽然看向雁恪廣,毫不示弱道:“那兒臣敢問父皇一句,當日在這明德殿中,父皇您應承了兒臣與阿蘿的婚事,為何轉眼間就變了卦要讓六公主與兒臣聯姻?您讓兒臣如何想您,讓天下人如何想您,更讓阿蘿如何想您。”


    “放肆!”雁恪廣一拍龍椅,站起身來。


    夏南軒麵色不變,轉而道:“兒臣如今既已娶了六公主自是不會反悔,如今隻是想見四公主一麵將一切講清楚,從此不再糾纏。”


    雁恪廣目光微眯看他,本是不欲讓夏南軒見到雁星蘿的,但不得不說,夏南軒偏偏拿住了他心中自覺愧對阿蘿的心態,況且若是夏南軒因自己橫加阻攔生了怨懟將之都報複在阿璃身上又該如何?


    盯著夏南軒半響,雁恪廣終於長袖一甩轉過身去不再看他,沉聲道:“給你半日時間,將一切同阿蘿講清楚,從此不再糾纏於她。”


    當夏南軒見到端坐於主位之上麵色淡淡的雁星蘿時,那素來清冷的容顏之上眸色卻是微變,在他的記憶中雁星蘿還從未如此冷淡地看過他。看著她那張和安安相似的臉龐,夏南軒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還躺在冰棺之中沉睡的安安的麵容來,心也兀的一痛,“阿蘿。”


    “不知軒王此番前來所為何事?”雁星蘿冷淡開口,與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阿蘿,是我對不起你。”


    “軒王此話怎講?本宮與你也不過萍水之交,不知軒王為何說對不起本宮?”


    “你……”夏南軒眸色微痛,“我都知曉了。”


    “本宮不知軒王所言為何。”


    “母後替二皇兄向你求親的事。”


    雁星蘿終於臉色微變,但她還是強自鎮定了心神看向夏南軒,即便風塵仆仆,夏南軒依舊有著極其俊美的容顏,但就是這個人,許諾過要迎娶自己但卻在最後時分棄了自己轉而娶了雁璃那個死丫頭。讓自己淪為了整個落雁國的笑柄,哦不,是整個天下的笑柄!


    雁星蘿不自覺回憶起不久之前的一幕……


    落雁國皇宮。


    “母後,你所說當真?”雁星蘿驚詫地一把抓住其母後江音茹的衣袖,迫不及待地問道。


    江音茹那美眸幾乎笑成了個月牙,她嗔道:“那還能有假?啟夏國皇後歐陽嫻親自譴人前來說要替她嫡親的兒子夏南朔求娶於你!這下你可是因禍得福了,沒了那死了母妃沒人幫襯的夏南軒卻得了個前途光明的夏南朔,你且瞧著罷,你日後肯定將那雁璃給比下去!”江音茹拉過雁星蘿的手笑道,“母後已經替你做主應下了。”


    雁星蘿聞言那已經愁眉苦臉了半月有餘的美麗容顏這才綻出一抹明豔的笑容來:“如今雁璃和夏南軒讓我淪為全天下的笑柄,我日後定要他們為此付出代價!”


    回過神來,雁星蘿淺淡地笑了笑:“沒想到你都知道了。”


    “你應了嗎?”夏南軒注視著這張臉輕聲問道。


    “應了。”


    “當真沒有回旋的餘地嗎?”


    “你娶雁璃的時候,給了我回旋的餘地嗎?”


    “若是日後我休了雁璃,十裏紅妝將你娶為正妃呢?”


    雁星蘿聞言眉頭一挑麵色卻是不變,說心底沒有一絲波動那是騙人的。


    夏南軒並不喜歡雁璃,知道這一點讓她很是開心,但是她雁星蘿也絕不是個任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子,從夏南軒棄了自己娶了雁璃的那一刻開始,從她淪為天下人的笑柄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不是原先那個雁星蘿了。


    “……”


    雁星蘿長久的沉默,而夏南軒的嘴唇也越抿越緊,他想他已經知道答案了,緩緩地轉身,夏南軒那冷俊的臉此時透著些難言的冷冽,猶如萬年化不開的寒冰,但他終究是邁開了步子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這一走,或許也將他和雁星蘿,徹底的隔絕在了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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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院的日子過得很是清閑,自那夜之後雁璃便再未飲過酒,但說來也怪,她之前的沉鬱心情似乎也隨著那夜的豪飲而散去了,至於夏南朔求娶雁星蘿的事,她已經寫信告知了夏南軒,能否挽回雁星蘿,她已經不想再操心了。


    如此數日,身上的傷也漸好,除了比往日裏似是更畏寒些倒也沒有大礙了,臀部的傷口結成的痂已經開始掉落,想來再有幾日就該全部掉完,恢複如初了。


    這日雁璃正坐在庭院之中曬著太陽,陽光灑在身上驅散了她偶爾身上泛起的寒意,正難得的發著呆卻忽然看見魏遠從這別院外走了過來。


    雁璃眼睛微眯坐起身來,開口道:“軒王已經回王府了?”


    “是,王妃。”魏遠躬身行禮道,“軒王今日早晨剛回的王府。”


    看來,結果如何大概很快就要知道了。


    果然一日之後,川陽城就出了個大消息,落雁國四公主雁星蘿應了啟夏國三皇子夏南朔的求親,待得夏南朔從軍中回朝後,兩人就擇吉日完婚。


    聽了這個消息,雁璃微微發怔,最後竟還是發展成這樣了麽,心中微覺苦澀,雁璃索性就想著出去散散心去,但她現在到底是王妃身份,光明正大地出門又多有不便,於是心中生了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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