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所求,無非名聲和富貴。


    真正做學問的清高儒生如妓院裏尋處女——寥若星辰。


    而在古代,書生們獲取名聲和富貴的唯一渠道就是科舉考試。


    十年寒窗,一朝中舉,雞犬升天。


    書生們之所以願意參加這種由權貴發起的詩詞宴會,是希望權貴的命題,就是科舉考試的壓軸策論。


    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自己如果能在宴會現場一鳴驚人,成功引起權貴的重視,往後的仕途就會和權貴綁在一起,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這也正是朝堂大佬們的願望。


    雙方已經形成默契,不言而喻。


    這時。


    於弘毅的聲音再度響起。


    “諸位,現在詩會開始,我們第一輪的題目是……”


    他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拍了拍手。


    院外走進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的手裏舉著一塊木牌,木牌上寫著“樂舞”兩個字。


    樂舞。


    隨著題目的出現,眾人的目光落在了白紙上。


    底下一陣竊竊私語。


    “於公子端的是有水平,切合晚宴的主題,以歌曲和舞蹈作為考教題目,更能激發書生們的創作激情。”


    “完了,我擅長的是田園風。”


    “唉!誰說不是呢?邊塞詩才是我的長項。”


    “扈公子拿個第一穩妥了,這是他最擅長的,剛才那一段音律的詞,就是他編寫的。”


    “嘿嘿……有黑幕,我們終究還是人家找來的陪襯。”


    “小點聲,說那麽多幹嘛,我們不就是來混吃混喝的嗎?”


    “嘻嘻……”


    這時。


    一女子端著琵琶走了上來,殷殷一拜,道:“小女子楊燕兒,前日偶的一首佳作《采蓮》,唱與官人們聽,獻醜了。”


    琵琶聲悠悠響起。


    “她是明月樓魁首,才藝雙絕。”


    “聽說已經不接客了,被一個小捕快長期白嫖了,他奶奶的。”


    “一個武夫,何德何能?”


    “不過這詩寫的確實不賴,能有我一半功力了。”


    “……”


    許默言聽著酸話,盡量把頭壓低,他沒想到楊燕兒會來。


    有一書生醉心聽著楊燕兒的天籟嗓音,偶有所得,大步朝桌案走去。


    在眾人的驚愕中,提筆揮毫,落下一首詩。


    也許是表演的不能自已,他把毛筆隨意一扔,將落於胸前的發絲向身後一甩,邁著王八步,大笑著離開了現場。


    “瘋了這是!”


    有人腹誹。


    不過對於這個才子來說,至少他是第一個寫出詩的書生,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他快呀?


    他確實很快——溜得快。


    靈感似乎會傳染,很快的,許多書生開始行動了起來。


    他們紛紛行至桌案邊揮毫,將自己認為得意之作交由婢女,皆盡送到於弘毅麵前。


    今日唯一遺憾的就是四大書院才子們都沒有來,隻有國子監來了一位扈景行。


    他一邊獨大,無人可與他爭鋒。


    “扈公子可有佳作?”


    這時。


    有婢女在催問。


    “尚未成熟,我再醞釀一二。”


    遠端的牧遠忽有所感,立馬衝向案幾,寫下一首。


    然後欣喜的遞給身邊的婢女,回到座位上,柱子問道:“已成?”


    牧遠點了點頭。


    “那我也去了。”


    “嗯!”


    寧集苦思冥想,不得要領。


    就像上廁所,努力了半天,後來就隻放了屁。


    牧還安慰道:“不急,努力了就好。”


    忽然。


    扈公子走向了桌案,場內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


    原本要去寫詩的柱子忍不住停下了腳步,搶先站在了扈景行的身後,他也想看看,高人是如何作詩的。


    扈景行得到足夠的關注,嘴角一彎,靜默三息,提筆,落下一首詩。


    “雜興·至藝”。


    至藝得於天,音律誰同名;


    道上車鐸逢,地底黃鍾成。


    偉哉創業主,用材極其精;


    太常識斯人,吾知不負丞。


    寫罷,將毛筆落於筆山,優雅的退出人群,坐在一邊享受眾人的吹捧。


    其實。


    他在等。


    等天地才氣降下,引發長虹貫日,一朝入品。


    他的才學足夠好了,就是不能引發天地才氣降下,到目前為止,儒道還沒有入品。


    這也是他不苟言笑的原因之一。


    眾人的崇拜和吹捧,抵不上一次天地才氣的認可。


    於弘毅的聲音再度響起:“還有沒寫的嗎?時間要到了。”


    說完,環視了一圈,他看到了一根粗壯的手臂高高舉起。


    “這位兄台,請作詩!”


    舉手的是柱子。


    許默言不敢看他,擔心他作出虎狼之詞,淪為笑柄。


    小老弟真勇……心裏在腹誹。


    同時,他也不想作詩。


    肚子裏的存貨太多了,三天兩頭出精品,不是一個正常人所為。


    柱子說:“在下才疏學淺,做不得詩,但是,我知道一個人,肯定行。”


    “是誰?”


    眾人翹首以盼。


    連扈景行也朝這邊微微側目。


    許默言生出不祥的預感。


    果然。


    下一刻,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彭先生的弟子,許不器。”


    隻一瞬間。


    眾人的目光全部被吸引了過來。


    “許不器是何許人也?”


    於弘毅深鎖眉頭,心裏疑問加重,從來沒有聽過這號人。


    “看你怎麽收場。”扈景行剛才也聽到了一些關於許不器的傳言,說他就是口舌厲害,似是蹭吃蹭喝良家子。


    柱子臉上的笑容原本是許默言的,隻不過轉移到了柱子的臉上。


    此時。


    他有一種扳回一局的快感。


    誰讓你笑話我來著?我看你怎麽下台……柱子心裏在詛咒許默言。


    因為他知道許默言油嘴滑舌,和自己一樣,是個騙吃騙喝的主兒,而且還比自己高明。


    心理素質極好,說大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


    我假裝是彭先生的弟子是為了別人高看我一眼,方便日後交往。


    他倒好,借機發揮,不僅把自己標榜成彭先生的關門弟子,而且還宣揚的到處都是。


    搞的別人隻知許不器,不知我王柱子,這叫我以後還怎麽混?


    廣結善緣的弊端也體現的淋漓盡致。


    “是啊,是啊,不器兄一看就是有名師教授,作一首吧。”


    “我很看好你哦,不器兄,不要拘謹。”


    “嗯,不器兄和王柱兄師出同門,肯定不差。”


    “來吧,來吧!”


    柱子聽見有人誇他,將身子挺的筆直。


    於弘毅見許默言似乎和書生們相熟,上前主動邀請道:“不器兄,雖然是第一次見麵,聽諸位誇讚,想必不器兄作詩極好,賞一首吧?”


    推辭不了了,那就幹吧,都給老子讓開,老子要裝x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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