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京兆府的路上,大舅哥一邊跑一邊問:“你是如何看出更夫和死者相識的?”


    許默言緊繃著臉,道:“他說出了被擄走那個女孩的歲數。”


    大舅哥一想,瞬間通達。


    我怎麽就想不到……他又問:“你如何確定馬車就是三品以上官員的?”


    “藍寶石攢頂,大舅哥。”


    許默言有些不耐煩,都是常識問題。


    “我們為何要去京兆府?”


    “因為昨天晚上宴會上發生的一件事。”


    許默言將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和大舅和說了一遍,並且說出了自己的推理:“作案工具是三品官員家的馬車,而死者和京兆府府尹的公子剛好發生了矛盾,未免有些巧合。”


    馮伯遠大嘴一撇,道:“妹夫,你太敏感了。”


    “你懂什麽,偶爾巧合是巧合,有關聯的巧合就是真相。”


    “受教了。”


    兩人邊走邊說,很快,京兆府到了。


    兩人隱匿在京兆府對麵的居民樓頂,觀察著院子裏的一舉一動。


    府內漆黑一片,沒有一點兒動靜。


    似乎是方向錯了,許默言心裏寄希望於其他人能有所收獲。


    如果司天監的人在就好了。


    他們使用望氣術找一個人,很簡單。


    去找雲嵐。


    他當機立斷,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找到扈景行的蹤跡。


    他很肯定扈景行和此事有關係。


    “大舅哥,你在這裏盯著,有消息不要輕舉妄動,發信號召集人馬。”


    “你去哪兒?”


    “司天監找雲嵐姑娘。”


    “姑娘?”馮伯遠很警惕,拉住許默言悄聲叮囑道:“別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


    即便是你妹子過門,她也要張羅著給我納妾呢,你算哪根蔥啊……嘴上應付:“知道了。”


    一路來到司天監,被守夜的白衣弟子攔了下來。


    “我找雲嵐姑娘,有要事請她幫忙。”


    白衣看清是許默言,道:“是許公子啊,今日已晚,請許公子明日再來吧。”


    “有一件案子,要請雲嵐姑娘幫忙,今晚必須要有結果。”說著,將幾枚銅板放在了侍衛的手中。


    “麻煩了!”


    “好好好,我馬上就去,雲嵐姑娘每日很晚才睡。”


    白衣很快溜走了。


    不一會兒,雲嵐跟著侍衛下樓了。


    “找我幹嘛?”


    不幹……許默言心裏暗自回答,嘴上說:“想請你用望氣術找一個人。”


    “誰?”


    “京兆府府尹的兒子扈景行,我們懷疑他和一起兒童綁架案有關係。”


    “可有衙門牌票?”


    司天監有明確的規定,沒有牌票不能隨便透露別人的行蹤,尤其是官員。


    “姐姐,人命關天啊,現在有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子正在遭受禽獸的侮辱,我來不及領取牌票了。


    再說了,密碟司有夜間緊急處置權。”


    “好!”


    她一口答應了下來。


    隻見她用雙指蒙眼,再放開,眼睛變得通紅,在長安城裏搜尋。


    俄頃。


    他收起目光,疑惑道:“奇怪,沒有發現此人行蹤。”


    長安城官員及其家屬都在司天監的監控之內,就像後世的電腦儲存一個道理。


    扈景行是京兆府府尹的兒子,在司天監的監控範圍之內。


    雲嵐竟然沒找到。


    “怎麽回事?”


    雲嵐解釋道:“有人屏蔽了他的氣息。”


    “誰?怎麽屏蔽的?”


    “兩種方式,一種是法器,另一種是六品以上巫師獨有的技能。”


    許默言慌了。


    法器他知道,就像他帶著的玉石。


    巫師是北國獨有的修煉體係,如果真的是巫師混進了長安,事情就嚴重了。


    案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


    再找不到孩子,恐怕會凶多吉少啊。


    “嚐試找小女孩。”


    雲嵐搖了搖頭:“不再司天監係統之內,需要知道被尋找人的生辰八字才行。”


    啊——


    許默言要抓狂了。


    “還有其他辦法嗎?”


    “有倒是有一個,就是費點時間。”


    “什麽辦法。”


    “氣息索引!”


    許默言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警犬搜救……嘴上問:“是你進行嗎?”


    “是我啊,你瞧不起我?”


    “具體怎麽做,我們抓緊時間。”


    兩人立馬出發。


    雲嵐說:“需要聞一聞本人衣物上的味道,我就能看出他大致的方向。”


    這個我熟。


    很快,兩人來到了大舅哥埋伏的地方。


    “有動靜嗎?”


    大舅哥搖了搖頭。


    “雲嵐姑娘,靠你了。”


    雲嵐點了點頭,一眨眼,從身邊消失了。


    颯!


    大舅哥看傻眼了。


    俄頃。


    雲嵐重新現身。


    “完事了嗎?”


    雲嵐點了點頭:“你們等著,我去去就來。”


    話音剛落,一道勁風拖著風尾激射而出,在長安城畫圈圈。


    不到十息,雲嵐去而複返。


    她興奮的說:“找到了,西市永安坊胡家。”


    “大舅哥,事不宜遲,趕過去發信號,叫兄弟們支援,你立功的機會到了。”


    大舅哥七品武夫的實力,並不比雲嵐弱,不到三息,就趕到了西市附近。


    少頃。


    一道火焰伴著尖嘯衝天而起。


    霎時間。


    密碟司眾人迅速朝永安坊移動過去。


    “辛苦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怎麽還?”


    肉償吧……許默言離開之前,留下一句話:“我親自下麵給你吃。”


    說完,人已經到了對麵屋脊上,聲音回蕩在雲嵐的耳朵裏。


    “誰稀罕吃你的麵。”說完,飄然離去。


    很快。


    人馬集結完畢。


    夜巡的二十多位白役全部到齊。


    許默言言簡意賅道:“衝進去。”


    大舅哥一馬當先,抽出配刀,斬出刀芒,紅棕漆的大門應聲而倒。


    馮天奇和崔懷作戰非常勇敢,一馬當先跳了進去,見人就砍,其餘人魚貫而入,很快控製了前院。


    內院燈火通明,箜篌絲竹聲聲妙曼。


    不過。


    很快就平息了。


    他們似乎察覺到了動靜,整座府邸開始動了起來。


    許默言一個人走在最後,看著同僚們一路砍到內院。


    內院的大門被刀芒劈開,眾人湧入,很快就將正中間亮著燈的屋子控製了起來。


    十幾名客人的懷裏抱著十二三歲穿著單薄的小女孩,見密碟司突然造訪,神色恐慌。


    許默言抽出“刑刀”,一刀劈下,地麵上濺出一道壕溝,厲聲道:“全部拿下,違者就地格殺。”


    喊完之後,帶著幾位密碟司白役離開大廳,將其餘房間的人全部集中到了院中。


    “男女分開,男的抱頭蹲下,女子排成一排站在屋簷下,不要試圖反抗,反抗隻有死路一條。”


    以前總是在電視上看到警察查房,坐在電視機前慶幸自己常去的地方,沒有這家。


    現在的心裏則是憤怒的焰火在燃燒。


    全部檢查一遍之後,許默言問道:“找到了嗎?”


    馮天奇搖著頭說:“沒有。”


    “不可能,一定在這裏,司天監是不會錯的。”


    這時。


    有人叫囂。


    “你們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


    回答他的是許默言的長刀,直接捅他了個對穿。


    這下。


    所有人都老實了。


    “不器兄,別來無恙啊!”


    人未到,聲先至。


    眾人循聲望去,拐角處,一個隻穿了褻褲的年輕人,豪邁的走了出來。


    他的身後跟著兩位身材壯碩的保鏢,手裏提著一位小女孩。


    小女孩雙目無光,驚恐萬分,任人擺布。


    許默言看見,她的臉上有一道猩紅的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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