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子還錢!”


    許默言見麵就要錢。


    馮天奇耍賴,攤著手問崔懷:“他在說什麽,我們何時借他錢了?”


    崔懷一臉無辜,配合道:“並沒有,事實證明,他是個窮鬼。”


    許默言氣的腰子疼,壓低聲音問道:“勾欄的姑娘下麵繡著花嗎?這麽貴?這才幾天啊,五十兩銀子呢!造完了?”


    “唉!”馮天奇歎了口氣道:“自從你被關進的監獄之後,三人組失去了靈魂,我們二人像被抽幹了元神,一蹶不振,整日流連勾欄買醉。


    將你的感人事跡到處傳播,那些伶人們聽了你的光輝事跡,感動不已,軟踏踏的倒在我們懷裏哭的梨花帶雨,我們隻好安撫她們的情緒到天明,還真不是我們願意花錢。”


    “他說的對。”崔懷深有同感。


    許默言抱起胳膊看著二人的模樣直嘬牙花子:“你們但凡長的正常點,我他喵的就相信了,走!”


    二人隨後跟上。


    許默言邊走邊問:“究竟怎麽回事?”


    二人知道他問的是案子。


    馮天奇將發生在祭壇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聯想到三日前的爆炸聲。


    當時。


    他正扶著牆給膀胱減壓,忽然發生了爆炸,身子一激靈,還記得當時他自語:幸虧沒和燕兒姑娘搖床,這要是嚇出個好歹來,以後的兒子們和盧同一樣都是幹的。


    原來是新皇的宗廟被毀,怪不得女皇會收回成命,讓他戴罪立功。


    感情是老祖宗讓別人炸上天了。


    許默言的第一反應是這不是炸藥爆炸,從響聲上判斷,更像是修者的氣機導致的爆炸行為。


    炸彈爆炸的聲音,很悶,這個聲音是脆響,兩者有本質的區別。


    見許默言沒有說話,崔懷問道:“怎麽樣?有沒信心七天之內破案?”


    “陛下說,七天之後沒有結果,斬立決。”


    真把老子當神仙了……他心裏罵了一句,問道:“這個餿主意一定不是盧公出的。”


    崔懷笑了笑,道:“猜對了,是和碩郡主在陛下麵前立下了軍令狀,說你在七天之內一定能偵破此案,還把自己也押上了。”


    馮天奇接著道:“郡主說如果你不能在七日之內破案,她自願降為百姓,永不踏入王府。”


    許默言回想起兩日前郡主氣鼓鼓的說要去陛下麵前替他求情,他還說“靜候佳陰”來著。


    沒想到,胸大無腦技能麵板點滿的和碩,竟有這等智慧。


    恐怕不是她的主意,這種迂回救人戰術是盧同這等老幫菜們慣用的伎倆,背後的始作俑者,不是盧同就是禹王。


    不過。


    想到她一位女子在朝堂上舌戰群臣的樣子,一定美極了。


    放心吧,你今天救我一命,改日……


    嗯……就是改日。


    就這麽定了。


    許默言來到煙雨台,拜謝了盧同。


    盧同捂著鼻子讓他快走,還說要謝就去謝郡主。


    許默言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快七天沒洗澡了,渾身散發著酸臭,可惜,他自己聞不到。


    從煙雨台出來,和馮天奇、崔懷直奔現場而去,他要看一眼現場,驗證自己的想法。


    宗廟設在皇宮內,雖然不在後宮,但是,男子不能隨意走動。


    皇帝是女的,沒有後宮。


    但是。


    先皇的妃子們都還生活在後宮,如果有人中槍,腦袋不保。


    所以。


    他們在皇宮內的活動,要在太監的眼皮子底下進行,連走路的路線都不能隨意更改。


    好在祭壇離後宮足夠遠,不用擔心腦袋不保的問題。


    來到宮門前,亮了亮手中金牌,沉聲道:“密碟司奉旨查案。”


    把守宮門的士兵叫來了小太監,由他領著他們進去。


    小太監用鼻孔看人,囑咐道:“跟著咱家走,不要掉隊,不要亂看,小心狗頭。”


    許默言等三人一行來到被炸成廢墟的祭壇前,慘不忍睹。


    引得馮天奇直咋舌。


    許默言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不是火藥為之,而是某位高人的手筆。


    現場沒有硫磺味,炸斷的橫木沒有起火,隻有高人的氣機能做到。


    但是。


    他心裏出現一個疑問。


    這麽大的爆炸場麵,需二品以上的修者才能做到。


    已知的二品修者在京城隻有三位。


    分別是司天監術士孟老怪、密碟司指揮使盧同、以及那位藏在宮裏的道士國師。


    這三位是大乾的頂梁柱,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


    再說了。


    如果有二品修者出現,監正大人定然能看穿一切,他現在無視屏蔽氣機的法器。


    所以。


    隻要靠近皇宮,監正大人就能察覺出異樣。


    目前監正大人沒有示警,就說明事情在可控範圍之內。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位二品強者不是人,或者是偽裝了。


    監正大人還沒有踏入半步神仙,這種虛無的東西,也不可掌控。


    這樣一來。


    失蹤的工部尚書和將作監大匠嫌疑直線上升。


    他們不一定是始作俑者,但是,一定和爆炸案有關係。


    “記下來!”許默言發出命令。


    馮天奇掏出小本本和炭筆,認真聽著。


    “第一、爆炸物不是火藥,而是高品修者氣機爆炸。”


    “第二、凶手已經死了,就在現場。”


    “第三、凶手是工部尚書崔琦,或者是將作監大匠魯寧。”


    馮天奇和崔懷一愣。


    連小太監都一愣。


    其實。


    許默言讓馮天奇將現場勘查結果記下來,是說給小太監聽的。


    他是女皇的眼睛,勢必會把許默言在皇宮之內的一舉一動都報告給她。


    他之所以這麽說,就是在釋放一個信號,告訴女皇他不是草包。


    僅此而已。


    馮天奇問道:“什麽意思?”


    許默言解釋道:“現場沒有火藥殘留,排除了火藥,剩下就是高品武者的氣機催動的爆炸。”


    “而能造成這麽大破壞力的修者,最少二品以上,但是,二品修者要靠近祭壇的話,監正大人勢必能察覺得到。


    所以,本官判斷,施暴者偽裝成了人,發動了自爆式襲擊,人的肉身被摧毀,邪祟化成青煙離開。


    至於凶手的身份,定然是能自由進出宗廟的長官,那麽,誰最可疑呢?當然是能隨意進出宗廟卻不會引起任何懷疑的崔琦和魯寧了。”


    許默言說完自己的推理之後,小太監的鼻孔終於變得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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