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奇和崔懷瞠目結舌。


    小老弟果然是一插到底的主。


    到哪兒都是主場。


    白嫖成了他的代名詞。


    “許郎,這波客人很挑剔,是滁州來京城參加科舉考試的學子,奴家快應付不過來了。”


    她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說她隻有一首拿得出手的詩詞,已經用了好幾天了。


    再好的詩,讀的多了都會乏味。


    每天晚上麵對同一個女人,時間一長,會出現審美疲勞是一個道理。


    許默言點了點頭,做了一個我進去看看的動作。


    翠香挽住他的胳膊,驕傲的晃著身子,小廝掀開門簾,兩位走了進去。


    馮天奇問道:“我們怎麽辦?”


    崔懷伸手從懷裏摸出來一些散碎的銀子,痛苦的說:“酩悅閣也不差,那老娘們兒極其配合。”


    “嗯……走。”


    沒有到底的神功,隻能在老娘們兒身上找存在感。


    隨著許默言的到來,招待客人飲酒的大廳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他們把目光對準了這位陽剛俊朗的密碟司金牌身上。


    “來來來,大家繼續。”


    翠香招呼著眾人。


    她坐在了正中的位置,許默言坐在她身邊。


    行酒令繼續。


    從猜拳、吟詩、對對子一直玩到搖骰子,牌九,十三點,玩的不亦樂乎。


    許默言一個都沒有參加。


    坐在一邊隻顧著吃肉喝酒。


    幾輪過後,眾人漸入佳境。


    翠香起身撫琴一首,將許默言寫給她的詩加上了音律,唱了一遍。


    還別說。


    經過翠香的改編,這首詩瞬間有了靈魂。


    再加上伶人們的伴舞,更加韻味。


    曲罷。


    其中一位男子嚷道:“都幾天了,翠香姑娘不會隻會這一首音律吧?換一首,老子出一百兩。”


    書生卸下文人的偽裝,骨子裏都是社會人。


    翠香一怔,道:“好詩詞必要斟酌再斟酌,奴家愚笨,都是許公子賜詩,才有小女子演繹的機會。”


    “哦!”


    眾人將視線移向喝酒的許默言。


    他們剛才聽見翠香姑娘叫他許郎來著。


    “《西宮秋月贈翠香》這首詩是你寫的?”


    “不才,正是在下。”


    怪不得能白嫖……嘴上卻說:“不會是抄的吧?”


    許默言笑道:“這位小老弟真會開玩笑,你也去抄一首這樣的詩來,教坊司的姑娘隨便你挑。”


    許默言說的是大實話。


    一首詩,就能讓教坊司名不見經傳的翠香一夜爆紅,不僅有了自己的獨立的小院,更是躋身花魁之列。


    這幾日她的小院客人絡繹不絕,應接不暇了。


    “你如果以梅花為題,現場做出一首詩來,就證明你是真有本事。”


    許默言不接受這種軟威脅。


    “不需要向你證明什麽。”


    那書生來勁了。


    站起身來搖著手指頭,嚷道:“我就說他的詩來路不正,定然是在書院剽竊得來的。”


    “是又怎樣?你來打我呀?”


    密碟司在京城橫著走,他還沒這個膽量。


    這時。


    另一位花魁鶯鶯燕燕的走了進來。


    眾人目光齊射。


    是玲瓏,許默言心道。


    上次去他的小院喝酒,竟然沒被她選中,許默言很受傷。


    他一手捧紅了她的婢女翠香,這會兒又來攪局。


    “這不是許大人嗎?”


    說著,上來就要坐在他身邊。


    他趕緊阻止道:“玲瓏姑娘身姿豐韻,我受不起啊!”


    話裏有埋怨的意思。


    玲瓏彎腰掩嘴一笑,故意露出胸前的雪白,道:“許大人加官進爵,小女子有眼無珠,今晚上就去奴家的榻上過夜,保證許大人滿意,可好?”


    是個技術型的……許默言摸著下巴,打量著玲瓏。


    翠香坐不住了,擰著腰肢來到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噘著嘴說:“許郎,說好的陪人家的。”


    兩人pk誰更騷。


    屋內的其他學子陷入了尷尬。


    一位密碟司武夫把教坊司搞成了他的後宮。


    他們是花了錢的,行酒令的時間還未到,已經開始爭奪一位剽竊武夫的過夜權,讓他們書生很受傷啊。


    “你們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吧?”


    還是那位書生,他的話比較多。


    “滾一邊去,你能考個狀元回來,老娘伺候你一輩子。”


    額……那書生啞口無言。


    許默言這時悠悠道:“先前文思枯竭,見到玲瓏姑娘之後,忽然文思泉湧啊,忍不住想賦詩一首。”


    “好啊,好啊!”


    玲瓏小跳著拍手叫好,裹胸布晃來晃去,男人的恩物就要跳出來了。


    眾書生端著酒杯,眼睛舍不得在玲瓏的胸前移開。


    心裏恐怕都在想:“跳出來,跳出來……”


    武夫比較直接,他們遇到這種情況,會直接上去抓住,哈哈大笑一番,將姑娘攔腰抱起,扔在床上,肆意蹂躪。


    書生則截然不同,他們內心深處是有惡趣味存在的。


    他們要求的更多,不僅要得到,還要求得到的過程盡量寫意一些。


    後世人調侃書生上妓院:“你們文化人真會玩。”


    玲瓏端正了姿態,眾人的眼睛才移動到許默言的身上,互相之間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抄詩顯聖是穿越者的一大特點。


    畢竟前世都是在文化有限公司上班,做不出好詩來。


    反正這個世界不存在那些詩仙詩聖蹤跡,他說出來就是他的。


    不過。


    不能一開始就顯示出自己很牛逼的樣子,這樣會讓人生厭,達不到裝逼的效果。


    必須要保持神秘感,等他們饑渴難耐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噴出一首傳世佳作來,便被奉若神明。


    就像此時。


    從趕考的學子,到婢女,還有兩位花魁都把他當成關注的焦點。


    在眾目睽睽之下,許默言仰頭幹掉一杯酒,扔掉酒杯,聲若洪鍾道:“就以那位書生所說的詠梅為題。”


    那書生挺直了腰板,撇著大嘴,一副不屑的樣子。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許默言一氣嗬成,沒有磕絆。


    那書生的表情從最初的不屑,聽到第二句的時候,臉色就已經變得鐵青。


    許默言吟詩完畢之後,他的雙膝彎曲,想要給他跪下。


    玲瓏皺著眉:“是首好詩,可惜短了點。”


    許默言笑嘻嘻的湊上去,沉聲道:“但是意境很硬,有沒有?”


    “討厭!”


    玲瓏的小拳拳打在他的胸膛上。


    翠香吃醋了。


    許默言隻可能是她第一個人的,誰也別想搶走。


    她跨一步走過來,藕臂挽住他的胳膊,將胸脯緊貼在他的身上,咬住嘴唇道:“奴家也要。”


    哈哈哈……


    許默言仰頭大笑,像陰謀得逞的政治家,一把摟住翠香柔軟無骨的腰肢,道:“給你,都給你。”


    玲瓏的臉抽成了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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