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氣的不輕,心底暗暗決定,今日羞辱之仇遲早都要報回來!


    說來也奇怪,二夫人身子骨一向硬朗,怎麽說病倒就病倒了?


    更奇怪的是,寒霜苑都快要死了的病秧子,居然在短短幾天如同重獲新生一般,徹底好了?


    這事,太蹊蹺了。


    恐怕跟大小姐脫不了關係!


    她得好好查一查。


    婢女目光惡狠狠的盯著雲嬋和晚棠的離去的背影,表情陰險狠辣。


    誰知,雲嬋突然停下腳步,猛地回頭,將婢女臉上的表情與眼底的惡毒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麽恨我?”


    雲嬋邁步往前走了幾步,紅唇勾起一抹輕慢的弧度,透著幾分邪肆感:“看來,我今天不做點什麽是不行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那婢女完全沒料到會是這種情況,曾經的大小姐,軟弱無能,她從來沒放在眼裏,可如今,她竟然……覺得眼前的大小姐有點可怕。


    “小姐……小姐您誤會了。”


    婢女還想狡辯,雲嬋眸色微微一深,一股無形的紅霧直朝婢女的眉心而去。


    “沒事,你可以走了。”


    “啊……是,奴婢告退。”


    晚棠不明所以,看著跑的飛快的婢女,滿臉狐疑:“小姐,她怎麽了?”


    “她想算計我們,讓我小小的懲罰了一下。”


    雲嬋冷冷一笑,並未太放在心上。


    “走吧,我們去見見那老頭,看他葫蘆裏到底賣得什麽藥。”


    這麽急著要見她,準沒什麽好事。


    晚棠撓了撓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小姐口中的老頭說的該不會是相爺吧?”


    反應過來後,她嚇了一跳,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麽膽子變得這麽大,連相爺都不放在眼裏了?


    小姐真是瘋了!


    相府書房。


    門口的人看見雲嬋,立馬進去先通報了一聲,等到裏麵的人應允,這才放她進去。


    書房裏除了雲傅,還有另外幾個男人。


    看他們的穿著,應該都是大晉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一大早就湊到一起,密謀什麽?


    雲嬋一來,幾人便紛紛提出了告辭。


    臨走前,個個還不忘對雲嬋好一陣誇讚。


    什麽,秀外慧中,端莊大方,相爺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日後必定大富大貴之類的。???.23sk.


    把雲嬋誇的一臉懵。


    旁邊的晚棠也是一頭霧水。


    小姐在這些大人物的眼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優秀了?


    曾經在相府小姐也碰見過他們,還記得當時,他們看小姐的那眼神和現在可完全不一樣。


    “晚棠,你先下去吧。”


    所有人都離開後,雲傅看向晚棠,把她也打發出去。


    晚棠不放心雲嬋,可迫於雲傅的威嚴,又不敢不聽。


    “小姐……”


    她才微微停留了一下,便收到雲傅駭人的目光:“本相讓你出去,聽不懂話?”


    “是,奴婢聽懂了。”


    晚棠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卻還是沒有立馬出去。


    相爺向來不喜歡這個女兒,她擔心,小姐獨自留下會受到傷害,所以,固然心裏害怕至極,她還是想留下來陪著小姐。


    雲嬋見狀,柳眉輕蹙了蹙。


    她把晚棠從地上拉起來,淡淡道:“去門口守著吧,有事我再叫你。”


    “那,好吧。”


    出門前,晚棠還不放心,又悄悄的附在雲嬋耳邊囑咐了一句:“小姐,待會相爺說什麽你都忍著點,不要跟他起衝突,不然會吃虧。”


    囉嗦死了。


    雲嬋一把將她推出了房門。


    隨後,書房內便隻剩下雲傅和雲嬋兩人。


    雲傅先是目光沉沉的打量了雲嬋幾眼。


    雲嬋麵無表情,任他打量。


    “你那個婢女,對你倒是忠誠。”


    雲傅嚴肅的表情忽地一收,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坐。”


    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讓雲嬋坐到自己身邊來。


    “你有事就直說吧。”


    雲嬋走到另外一張椅子,也沒坐,就那樣微微倚在椅背上。


    這淡漠,疏離的態度,雲傅竟然也沒惱怒。


    倒是有些稀奇。


    “這些年,為父對你確實疏於照顧,你現在長大了,嫁給了身份尊貴的湛王殿下,很有出息,沒給為父丟臉,為父以後會好好補償你,補償你母親。”


    他坐在那裏,眼底難得的露出了欣慰,聲音也是從未有過的溫和慈愛,隻是,骨子裏的獨斷與自以為是,是怎麽也去不掉的。


    雲嬋淺淺的勾了下唇。


    沒有搭話。


    她想看看,他還能說出什麽更虛偽的話來,突然轉變的態度,其目的又是為了什麽?


    “嬋兒,為父知道,這些年讓你們娘倆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後不會了,如今你嫁給湛王,看到他對你不錯,為父也很放心。”


    桑湛對她不錯?


    他什麽時候看到的?


    雲嬋還是沒出聲,聽他繼續說。


    “不過,嬋兒你要記住,男人的寵愛都是有期限的,光靠美貌套不牢他,你還得學會讓他對你有依賴,對你背後的勢力有依賴。”


    見雲嬋似乎沒啥反應,雲傅皺了下眉,問她:“為父的話,你聽懂了嗎?”


    不就是讓她牢牢的抓住桑湛這棵大樹,她又不傻,自然聽得懂。


    但是,這老頭把她叫回來,就是專門跟她說這些?


    “還有嗎?”


    這繞來繞去的,說了半天,也沒聽到他最終的目的。


    雲嬋的耐心又快沒了。


    “你急什麽?”


    雲傅略帶威嚴的看她一眼:“慢慢聽為父把話說完。”


    “你還是直接說重點吧,我不想聽廢話。”


    “……”


    雲傅的臉色難看下來,最後,居然忍住了,沒有發作。


    這都能忍?


    看來,是真有事需要她。


    “行,既然如此,那為父也就直說了。”


    沉吟了片刻,雲傅終於不再廢話。


    搞了半天,雲嬋也總算弄明白了雲傅的意思。


    一開始,她還以為雲傅想讓自己監視桑湛,把有關桑湛的一舉一動都告訴他。


    結果,竟還不止如此。


    雲傾煙作為雲家人,自從當上皇後,就一直十分得寵,哪怕膝下無子,也依舊穩坐皇後之位。


    這也就為雲傅在朝堂奠定了最穩固定的權勢基礎,雲家的勢力也日益壯大,到了今天,雲傅在朝堂的勢力更是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


    但是,花無百日紅。


    且不說,雲家如此大的權勢,已經讓東方易淵有所忌憚,甚至成為了他的心頭大患,他遲早對雲家下手。


    就說,雲傾煙一直沒有孩子,百年之後,太子東方冥登基稱帝,雲家隻怕也再不會有如今的盛況。


    原本,這也是無力改變之事。


    直到,桑湛的出現,讓雲傅有了一個瘋狂且大膽的想法。


    桑湛雖然隻是義子,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東方易淵對他的寵信遠遠超過了太子東方冥。


    而東方冥的母妃隻是一個貴妃,地位也遠不如皇後尊貴,桑湛被繼在了皇後名下,屬於嫡長子,若不是非皇家血脈,必將能成為新的太子人選。


    如此,雲家的權勢也能得以繼續傳承。


    但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實在過於荒誕。


    皇家血脈,豈能兒戲。


    雲嬋聽明白他的意思後,都覺得他簡直是瘋了。


    居然妄想讓一個異性王爺當上皇帝?


    除非,謀反!


    否則,根本不可能。


    可雲傅認為,事在人為,人定勝天,為了保住雲家的權勢,行與不行,他都必須一試。


    當然,不一定非要走到那一步,總之,他早就都策劃好了,現在隻需要雲嬋在中間作為湛王府和相府的紐帶,讓湛王這個當事人同意,此事便已成功一半。


    “如此重大之事,你……當真放心交給我去辦?”


    雲嬋實在好奇,雲傅哪來的自信,她這個從小就不受寵,吃盡苦頭的女兒就一定會答應為他,為雲家辦事?


    畢竟,弄不好這就是掉腦袋的大罪。


    “為何不放心?”


    雲傅輕笑兩聲,說了這麽多話,唯獨這句,讓雲嬋聽出了那麽一絲絲的坦誠:“你是我雲傅的女兒,是雲家的人,就應該為雲家付出,並且,此事一旦辦成,你會同你姑姑一般,成為大晉國最尊崇的女人,享盡榮華富貴,何樂而不為?”


    最尊崇的女人?


    好像,說的也有道理。


    可惜……


    她並不是雲家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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