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誠接過手機打開一看,來電顯示裏“老馬”兩個字正在跳動著,他心想:老馬?媽的,迂腐的老東西,你還敢頂著豬屁股臉打電話給我?我跟你沒完!


    他本想將手機關了,但一個念頭從腦海裏閃了出來,他想看看老馬到底要耍什麽把戲,於是接通了電話,明知故問地說道:“你是哪個混蛋?”


    老馬是誰?他可是刑警隊裏響當當的破案能手,年輕時曾在特種部隊服過役,從部隊轉到地方,已經在刑警隊裏工作了二十餘年的他,所過的橋比劉永誠走的路還要多。因此劉永誠的語氣他又怎麽會聽不出來呢?


    老馬說:“劉永誠,你別在那裏發羊癲瘋了,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們還是見個麵吧?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開車過來接你。”


    劉永誠諷刺道:“見麵可以,不過不勞您老親自來接我,您老現在可是柳局長身邊的大紅人了,我一個小小的老百姓何德何能承受得起您老的大禮呢!我在南湖立交橋下麵的草地上等您老大駕親臨!”


    “好的,我馬上就趕到!”說畢,老馬便掛斷了電話。


    餘磊問道:“永誠,老馬就是那晚搜出你身上的警官證與手槍的那個刑警嗎?”


    “是的,就是他,老子今天晚上得好好修理一下他!”劉永誠咬牙切齒地說道。


    餘磊正想幫他出氣,於是說道:“***,絕不饒了他,我隨你一起去吧?”


    “這是我與他之間的恩怨,關你小子屁事,哪邊涼快到哪邊歇著,我先走了。”他走到門口時,餘磊還是放心不下他,緊緊地跟在他身後,他揮舞著拳頭喝道:“滾回去,不然我打爆你!”


    餘磊很清楚劉永誠的性格,他能說出事就能做到,忙退了一步,說道:“如果要幫手的話,隨時打電話過來,我把楊浩、李源都叫去。”


    “知道了,臭小子,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說完,他砰一聲將門關上了。


    劉永誠來到南湖立交橋下麵的草地上等了一小會兒,老馬便來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戴著墨色眼睛的老頭,西裝革履,頭發花白,乍一眼看去,這老頭不是市長級人物也至少是一個大老板。可此時劉永誠也不顧老馬的麵子,也不去問那老頭姓甚名啥,老馬剛走到他跟前還來不及開口說話,劉永誠便猛地一記擺拳將他打倒在地上。


    老馬從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用手拭拭嘴角的血跡,二話沒有說,狠狠地還了劉永誠一拳,劉永誠從地爬起來,像瘋狗似的撲了上去將老馬絆倒在地上,兩人抱在一起就是一頓胡亂的扭打。


    那老頭若不是知道老馬是警察,準以為自己撞上了黑社會的人,他嚇得直冒冷汗,掏出手拍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珠。


    兩人抱著在地上打了好一會兒滾,終於停了下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直喘氣。


    老馬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以前沒有與你正兒八經地交過手,沒有想到你小子還真有兩下子。”


    “老東西也不錯呀,年紀一大把了,不減當年勇。”劉永誠氣喘籲籲地說道。


    老馬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將劉永誠扯了起來,心平氣和地說道:“起來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與你說。”


    那老頭已經看得迷迷糊糊了,兩人一下子打得難解難分,一下子又好得情同父子,他腦袋裏冒出了一串問號,也不敢過去問為什麽,隻好愣在那裏直搖頭,像是吃了搖頭丸似的。


    老馬從口袋裏掏出煙,取了一支含在嘴上,然後取出一支遞給劉永誠,劉永誠開始並不想接,但見他老是伸著手又拉不下臉麵,便奮力將煙奪了過來叼在嘴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老馬笑著為他點上火,心想,這小子越來越像我年輕時的脾氣了。


    兩人吧嗒吧嗒地猛抽了幾口氣,老馬先開口說話了:“永誠,你說句心裏話,是不是很恨我?”


    “徒弟哪敢!”劉永誠沒好氣地說道。


    “你小子沒有講實話,是不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耿耿於懷?”


    “哼!那事一定是你幹的,因為隻有你知道我在南湖賓館與朋友們玩牌。我是你一手帶去來的徒弟,真不知道你為什麽那麽狠心,就這樣把我徹底地毀了,還氣死了我的母親,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老馬長歎一口氣,說道:“哎,其實我何嚐不痛心呀!但是你母親患的是肺癌晚期,她的死與生氣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張妮回來時,已將事情的具體情況說給我聽了,你就化悲痛為力量,在以後的工作中多多下功夫,使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吧。”


    “工作?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你以為我這個有汙點的人在社會上還能找到好的工作嗎?”劉永誠反問道。


    老馬突然用一隻手攬住劉永誠的肩膀,小聲地說道:“今年晚上我就是為了你今後的工作安排一事而來的,你小子怎麽就那麽糊塗,你仔細想想,老馬憑什麽跟你過意不去呢?你與我又沒有深仇大恨,我幹嘛害你?你做我的徒弟已經兩年了,居然一點也不了解我。”


    劉永誠聽得懵頭懵腦了,不解地問道:“老馬,你把事情說清楚點,我沒有聽懂你的意思。”


    “就在你被抓的當天下午,柳局長接到了T市鑽石分公司蘇董事長的報案,”老馬回頭指了指那老頭,“就是他!他叫蘇長河,現年六十歲了,患有很嚴重的心髒病,現在每次發作時都得吃藥,稍不及時就會有生命危險。他報案說有公司職員告訴他,公司的副董事長王小甫隨時有可能對他的女兒下毒手,奪取他的財產,因為他女兒是唯一的接承人,而且王小甫涉嫌製毒、販毒。柳局長要我物色自己的人打入其公司內部,師父最相信你了,決定將此重任交付於你,所以才演了那一出戲。記住了,此事隻有你、我、還柳局長知道,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其後果不用我說,我想你也知道。”


    劉永誠當然知道泄密的後果是什麽,輕則受處分甚至受到法律的追究,重則丟掉性命。他用自信的目光看著老馬,說道:“請放心,我一定會圓滿地完成上級交給我的任務!”頓了頓,他接著說道:“蘇董事長知道此事嗎?”


    “當然不知道!”老馬說道。


    這下可把劉永誠弄糊塗了,他問道:“那你今天是晚上為什麽帶他來?”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我認為唯一的辦法是你先得從他的女兒入手,蘇董事長正想為他的女兒找一個專職司機兼替身保鏢,我向他推薦了,你小子這下可發達了,你知道年薪多少嗎?”


    劉永誠頓時來勁了,連忙問道:“多少?”


    老馬伸出三個手指讓他猜猜。


    劉永誠兩眼直放光,問道:“三萬?”


    老馬搖搖頭。


    劉永誠有點控製不住自己了,聲音大了起來:“三十萬?”


    老馬忙捂住他的嘴,輕聲的說道:“沒錯,是三十萬。蘇董說了,如果幹得出色的話,另外還有獎金。”


    劉永誠像是想起了什麽,臉一下沉了下來,歎道:“可是得來的錢又沒有我的份,還不是要交公。”


    老馬咧嘴一笑,說道:“錢就是你的祖宗吧!告訴你,我與柳局長商議好了,隻要事情辦得漂亮,所得的錢全歸你了,再說這些錢又不是違法所得。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蘇小姐可不是好對付的,她已經攆走了好幾十個人,你小子腦子好使,多想想辦法搞定她!師父對你有信心。”


    “蘇小姐一定長得像恐龍吧?”劉永誠的心已經涼了大半截。


    老馬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你小子真是西門慶二世!我又沒有見過他女兒,鬼才知道她得怎麽樣?做好你份內的事便是了。好了,我們不能讓蘇董等太久了,過去吧,我將你介紹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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