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修年站在店外,嗓音沙啞的瞥向,同留在外麵的虞鳶:“你不進去?”


    虞鳶雙手枕在腦後,念咒般搖頭晃腦:“不能進,不能進,我一個全網黑的人,太積極會毀我人設的。”


    紀修年清雋的眉眼生疑:“全網黑還有人設?”


    虞鳶看他一眼,很是嫌棄的道:“一看你就是沒被全網黑過的,一點經驗都沒有,這都不知道!”


    “來來來,我給你說道說道,我們全網黑也是很有講究的,沒準以後,你也能用到!”


    紀修年:……


    虞鳶掰著手指,興致勃勃的說著:“其實最主要精髓有兩點,這第一,做事不能太積極,別人做事幹活的時候,你得學會偷懶。”


    “比如我現在這樣,學著點!”


    “這第二,就算真要上,我們全網黑做事,那也不叫做事,那叫作妖!”


    “你得要學會在各種節目、各種場合作妖、最好能作嚇死八十歲以上老人,嚇哭三歲以下小孩,達到全民皆罵的程度!”


    “比如,以前你說我的花瓶僵屍舞!”


    艸!


    要不是學舞時,徐方澤那渣貨正好生病,自己一天兩頭往外跑,心思不在上麵,也不至於會學成那樣。


    虞鳶很是記仇,振振有詞道:“你以為當個花瓶很簡單麽,我也是很累的好吧?”


    紀修年:……頭一次見到把什麽都不會,說的這麽花裏胡哨。


    不過,自己說的花瓶?


    對麵的女人,斜過來的眼神又痞又妖,墨色微卷的長發用一根發帶,慵慵懶懶的係著。


    帶著種渾然天成的媚態。


    嗯,確實擔得起花之一字,瓶的話,現在看來……好像也不全是?


    最起碼比自己會綁人。


    他收回視線,漫不經心的糾正:“不是我們,是你全網黑,還有,我以後也用不上。”


    虞鳶一頓,想想也是,上一世,紀修年也隻有極小部分黑粉,到死都沒等來全網黑。


    怪可憐的。


    她聳肩,難得沒反駁,隻反問:“紀老師也不進去?”


    紀修年徑直走向了廣場上的一處長椅,懶洋洋沒睡醒似的,坐在了上麵,兩頰暈著幾分病態的紅:“體虛,受不得累。”


    虞鳶:……頭一次見到把偷懶,說的比自己還光明正大的人!


    一整個廣場問下來,兼職基本都在一百多一天,肯穿玩偶服的工資兩百。


    除了一家發傳單的下午茶餐廳,答應拉一位客人給一成分成外,根本沒有合適的。


    徐方澤本著表現的鏡頭,硬是跑了一圈:“紀老師,這邊的兼職好像都不高,我們要不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紀修年闔著眼,掩嘴咳了兩聲:“不用找了,換哪家都一樣,一天一萬的兼職,請回去當大爺?”


    明明瞧著不舒服,出口的話卻一如既往的直白又毒舌。


    徐方澤一噎:“紀老師說的也是。”


    他看著坐在長椅上休息的人,苦笑一聲:“我看之前那家茶餐廳還不錯,我再去談談分成吧。”


    紀修年隻掀了掀眸:“隨你。”


    徐方澤走開時,還對著跟拍師的鏡頭,任勞任怨的說了一句:“紀老師好像是不舒服,好在我體力好,一個人跑就夠了。”


    虞鳶站在一旁,難得親眼看見,徐方澤也有這麽狗腿的時候,美眸閃過一絲興味。


    真的哪哪都舒暢。


    舔狗舔狗,嘖嘖嘖,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紀修年轉頭,忍著一陣陣的頭疼,嗓音懨懨:“茶餐廳隻招兩人,你們也打算在這等著發傳單?”


    路淼、貝琪琪確定紀影帝不走了,幾乎同時看向了廣場上,一位賣唱的街頭藝人。


    “我們組打算在廣場唱歌!”


    “我們組打算賣唱試試!”


    兩人都是唱跳出身,想法完全一樣。


    貝琪琪轉頭就跑,帶著吳建斌就去搶占位置。


    路淼卻轉頭,暗示的看向虞鳶:“虞鳶姐覺得呢?”


    虞鳶立馬鼓掌,捧哏道:“好!非常好!唱歌靠你了,我五音不全,就在這休息等著了。”


    路淼露出一顆小虎牙,瞬間暖心弟弟本弟:“虞鳶姐累了就休息吧,交給我好了!”


    虞鳶見人過去了,伸著懶腰,一回頭,就見紀修年盯著自己。


    紀修年思索:“不去作個妖嗎?”


    虞鳶:“嗯?”


    紀修年撐著額頭,意味不明的輕笑:“五音不全。”


    虞鳶腳下一滑。


    五音不全,所以得去作個妖。


    你大爺的!


    這斯絕對是在報複,報複她剛才說,他可能會用到全網黑的事!


    “這作妖段位太低了,我們全網黑,嗯,我看不上。”虞鳶坐在了長椅上。


    紀修年正打算躺下來,長椅左側已沒了位置。


    他擰眉,微帶不滿:“你去別的地方坐。”


    虞鳶側頭:“憑什麽?”


    紀修年抵著眉,一雙清貴的桃花眼,煩熱的耷拉著,吐字:“熱。”


    虞鳶眼神淡淡,這才發現,紀修年不僅兩頰帶著紅,就連指甲蓋裏都透著粉。


    從指尖到指根,淺淺的一水兒粉色,連半點兒白色月牙都沒有。


    她牛頭不對馬嘴的道:“你氣血不足。”


    紀修年抬眸:“嗯?”


    “要按時按點吃飯,不然會……”虞鳶念念有詞的說著,忽然想到這人不僅小氣吧啦,還是她對家。


    她瞬間收聲:“哦,沒什麽,我是說從生理角度說,體溫的高低取決於基礎代謝的快慢。”


    “一般來說吧,男性的基礎代謝比女性高,體溫也比女性高,所以,你的體溫比我高,要受影響也該我受影響的多。”


    虞鳶眼尾狹長,比紀修年更挑剔,更不滿抱怨:“我都沒嫌棄你在這,拚命給空氣分子加班加點的升溫,你還先挑上了?”


    “要走你走,反正我不走。”


    虞鳶二郎腿一翹,雙手環胸,腦袋往後一仰,直接舒舒服服的靠在了躺椅上。


    明擺著安家落戶了。


    她似乎是仗著自己的濃顏係妖麗五官,半點兒都不怕這仰麵的死亡角度,蠻不講理的很。


    紀修年:……


    他眼皮跳了又跳,又看向四周,廣場上空長椅是有,但有太陽傘遮擋的隻剩了這一個。


    許是沒聽見動靜。


    虞鳶睜眼,勾唇,笑眯眯道:“紀老師怎麽不走了?”


    明知故問!


    男人淺色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大概率是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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