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第二次剛被抓進監獄沒多久,紀修年就死了,滿打滿算不到四年。


    紀修年難以言喻的看著,真·重新展開笑顏的虞鳶,握著的手,默默鬆開了。


    他哥給他找來的那些醫學專家,也不敢給出這麽精確的時間,他這是該信呢?


    還是不該信呢?


    突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不過。


    垂下的眸底劃過一抹落寞,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藥劑,他……還能活多久?


    紀修年抬頭,玩笑似的道:“能救嗎?”


    虞鳶揚著唇,下意識就想誇自己:“那必須——”能字剛要出口,又卡住了。


    艸!


    仔細想想,她上一世,要麽住監獄,要麽被派去出個任務,殺個人。


    確實沒正兒八經的救過人。


    頂多在她後幾年,能看見食物上的陰陽之氣後,發現那些獄友們,有個頭疼腦熱,吃兩頓飯就好了。


    再嚴重的試手機會,那也輪不到她一個管飯的了。


    她撓撓頭,幹咳道:“咳!不好說,我就會個藥膳,我先試試。”


    紀修年並沒在意,餘光瞥見搭回自己手腕上的指尖,掌心動了動,到底忍不住又牽了回去。


    啪!


    剛一碰上,大手直接被打掉了。


    虞鳶不滿道:“你別老打擾我,我得再看看。”


    桃花眼中有黯然一閃而過。


    他掀了掀眼眸,凝視著她,動了動唇,還是想問:“如果我幾年後,真死了,你會嫌棄我嗎?”


    虞鳶疑惑抬頭:“我嫌棄你幹嘛?早死晚死都是死,眾生平等,說不定誰明天就出意外了。”


    “……”


    紀修年抿著唇,靜默了。


    總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他怎麽就忘了,在虞鳶的早死觀念裏,能活過明天的人都厲害,心裏莫名鬆了一口氣。


    他鬆了一口氣,虞鳶卻鬆不了了。


    她眉頭越蹙越緊。


    奇怪。


    紀修年除了器官衰竭,不像年輕人該有的以外,自己卻摸不出任何病因,就好像天生這樣。


    是發燒時,體質特殊,天賦異稟?


    還是紀修狗這輩子,其他氣運太好,全都是拿壽命換來的?


    虞鳶都開始整玄學了。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重生,而且這一世的近況明顯比上一世好多了。


    臥槽!


    雖然是她憑本事過好的,但按能量守恒,該不會也要扣她壽命吧?


    虞鳶越想越腦洞大開,連連搖頭打住,趕緊問道:“你上次還沒回我,你以前受過嚴重創傷,或者嚴重感染之類嗎?”


    紀修年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沒有。”


    虞鳶看向莫名其妙高興的人:“真沒有?”


    紀修年頓了一下,無力的倚靠在床頭,挺乖的問:“被貓科動物抓傷過一爪子,算嗎?”


    虞鳶翻了個白眼,一副你怕不是在逗我的樣子:“算了,我先試試,等你不燒了,我再把脈一次看看。”


    “不過得說好,藥膳的錢還是得從你那扣,還有問診費、服務費、加工費……等我以後有錢了再請你吃飯……”


    小嘴兒叭叭叭的聲音,聽久了,竟也覺得格外悅耳。


    紀修年咳嗽著應了一聲,眸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一絲不舍:“這就走了?”


    “昂~”


    虞鳶收拾著碗筷,一打開門,正巧撞見了剛要敲門的蔣淩楊:“紀哥——”


    聲音戛然而止,四目相對。


    蔣淩楊傻眼了:“誒?”


    虞鳶倒是挺淡定,舉著托盤:“陳導讓我來看看,順便送了個飯,你來的正好,你家紀哥正要睡覺,他還有點低燒,去守著吧。”


    蔣淩楊:……


    蔣淩楊愣愣地看著吩咐完就走的虞鳶,聞著屋子裏殘留的飯香,一下子激動了!


    他八卦因子熊熊燃燒了起來:“好香啊,紀哥,小鳶姐給你送什麽好吃的了?怎麽感覺比香酥園的還好吃?”


    有情況!


    絕對有情況!


    紀修年壓根不理他,掃了眼門外,示意人出去。


    蔣淩楊立馬站直了身,保證道:“紀哥,你放心大膽的睡,我保證守著你,一有情況就上報!”


    紀修年神色淡淡,剛才的不舍,轉眼間就沒了:“咳咳……用不著,沒事就出去。”


    “那不行!”


    蔣淩楊:“剛才小鳶姐都說你低燒了,再說了,你這發燒旁邊沒人,要是被我哥知道,我還不得被我哥打一頓。”


    他說著說著,神神秘秘的小聲問道:“紀哥,你是不是小鳶姐?”


    紀修年剛要躺下的動作一頓。


    他抬頭,看向嬉皮笑臉的蔣淩楊,蹙了蹙眉,倒也沒否認:“你怎麽知道?”


    蔣淩楊心裏就是一聲臥槽,不愧是他:“這還不簡單,紀哥以前對親密戲這塊,是能減就減,換小鳶姐都答應用原劇本了。”


    “上次試戲,劇本出錯的那天,要是別人,你肯定會生氣,偏對小鳶姐沒生氣。”


    “還有昨天晚上,秋千斷裂,明明紀哥身體承受不了劇烈運動,還直接衝了上去。”23sk.


    蔣淩楊可沒忘記昨天晚上,秋千斷裂剛一斷裂,他旁邊的紀哥就沒了影。


    這速度!


    嘖!


    不喜歡才怪!


    他這聲小鳶姐真沒白叫!


    蔣淩楊嘿嘿笑著:“還有剛剛,小鳶姐是等紀哥飯吃完再走的吧?換劇組裏其他女演員,紀哥連房門都不會放進來!”


    紀修年抿了抿唇,忽然想到也讓虞鳶過來的陳導,嘀咕:“……我有這麽明顯嗎?”


    他也就昨天才察覺,這怎麽一個兩個都知道?


    “那當然!”蔣淩楊一臉肯定。


    “她呢?”


    “啊?”


    紀修年壓著喉嚨裏的癢意,糾結的問道:“你說,我要是表白,幾率有多大?”


    蔣淩楊:!!!!!


    蔣淩楊瞬間讀懂了上一句話:虞鳶呢?她對我怎麽樣?我要是現在表白,成功幾率有多大?


    “怎麽?”


    沙啞的聲音,瞬間將蔣淩楊拉了回來,默默伸出了一個拳頭。


    紀修年擰眉:“什麽意思?”


    “零。”


    蔣淩楊一個激靈,撓著頭,幹巴巴道:“不是,紀哥,小鳶姐對你頂多就是兄弟情,兄弟情那是亂倫加搞基。”


    紀修年:???


    蔣淩楊腦海中,直接浮現出虞鳶天打五雷轟的話,剛要解釋。


    紀修年已經徹底冷下了臉,掩著咳,冷笑一聲:“嗬,她怎麽不跟你有兄弟情?”


    “你牽過兄弟的手嗎?”


    蔣淩楊渾身一抖,他不想牽!


    “你吃過兄弟親手下廚,給你做的飯嗎?”


    蔣淩楊:……


    紀修年俊美韻致的臉龐上,隱隱帶著自豪,拖腔拖調:“我牽過,我也吃過。”


    “嗯,沒錯,就你剛才問比香酥園還好吃的東西,她親自下的廚。”


    蔣淩楊:……


    蔣淩楊呆呆地看著關上的門,是他的錯覺麽,他剛才是不是被硬塞了一嘴狗糧?


    關鍵,那話不是他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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