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陳導拿著喇叭喊著:“虞鳶,你在幹嘛?”


    虞鳶唰地一下回光返照,全睜開了眼,挺自然道:“拍吻戲啊,他忘了帶保鮮膜,我給他貼上了!”


    “陳導,剛才我拍保鮮膜那段是剪掉就行,還是要從貼保鮮膜後,再拍一次?”


    紀修年:……


    陳導:……


    也是。


    他也沒說這吻戲是真吻還是假吻。


    陳導想到紀修年剛剛坑自己的事,笑嗬嗬道:“從——”


    紀修年直接拿掉保鮮膜,沉著臉,先一步出聲:“重新拍。”


    虞鳶回頭:“行!那從貼上保鮮膜後重新拍一次!”


    紀修年嗓音極淡,看起來格外敬業:“不用保鮮膜,看起來更自然一些。”


    “啊?”


    虞鳶眨巴眨巴眼,摸著下巴,嘀咕:“自然是更自然點,但我這不是全方麵考慮嗎?”


    “你看咱倆摟個腰,微博都吵翻天,這要是再拍個吻戲,那不得涼涼了!”


    她不得先預防一個,萬一吵起來,她還能摘個鍋呢!


    紀修年頓了一下,總不能說,摟腰的事,是自己看見了狗仔在偷拍吧?


    他以拳抵唇,安慰她:“不用擔心,等《天下》播出,放到吻戲的階段,挽歌為了天機公子都這麽慘了。”


    “一個吻戲算是給觀眾們補糖了,還是刀子裏找糖。”


    虞鳶剛想再說話。


    紀修年已經熟練的拿捏道:“你演乞丐時的敬業精神呢?不想要殺青費了?”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虞鳶一轉頭,就看見陳導正黑著臉看著她這邊。


    她一噎,撇了撇嘴:“小氣!不用保鮮膜就不用唄,反正我也不吃虧!”


    反正我也不吃虧……


    紀修年挑了挑眉,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奇怪呢?


    再次開拍。


    挽歌虛弱無力的躺在天機公子懷裏,想讓她的公子為她俯一次身,想要在自己臨死前。


    鼓起勇氣,告白一次。


    最起碼,想要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不想留有遺憾的走。


    她吃力的說:“公子,能、能……再低一下頭嗎?”


    天機公子聽話的俯身,貼耳靠得極近,似乎隻要再稍一低頭,就能吻上。


    “你說,我聽著。”


    看似清冷卻帶著啞意的聲音,可惜,挽歌分辨不出來了。


    她目光落在了天機公子臉上、鼻子上、嘴唇上,一寸寸勾勒著,似是想要記住他的樣子。


    “公、公子……你回頭看看我……”


    斷斷續續的聲音貼著耳畔響起。


    帶著溫熱的氣息。


    似是挽歌吃力說話間吐出的熱氣,又似是鮮血滴落的溫度。


    天機公子心下微緊。


    他回頭。


    吻落了上來。


    香軟的唇瓣輕輕貼在了薄唇上。


    紀修年呼吸一滯,瞳仁微微放大。


    挽歌笑了笑,笑容嫵媚,如同初見一般,沙啞的聲音卻帶上了繾綣依戀。


    嗓音貼著唇邊響起。


    她說:“公子……我、喜歡你。”


    抬起的手落了下去,腦袋也重重垂落了下來。


    她不知她的公子,有沒有一刻為她動過情,可她還是喜歡他,好喜歡。


    “歌兒!!!”


    天機公子猛地抱住了她,吻輕輕落在了她的眉間,他說:“……歌兒,對不起。”


    “卡!”


    虞鳶唰地睜眼,一個鯉魚打滾就要跳起,奈何紀修年抱得緊,砰地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嘶!”


    一秒被迫出戲!


    紀修年捂著下巴,眼神哀怨,伸手替她揉了揉額頭:“慢點。”


    虞鳶異常興奮,打掉了他的手:“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殺青了,我能拿剩下一半錢了!”


    紀修年:……


    虞鳶興衝衝地跑到陳導麵前:“陳導,我剩餘的一半錢現在結算嗎?”


    陳導看著麵前的這條,雖然不錯,但大概是感覺來了。


    他同樣抬頭:“嗯,這條先保留,你感情再深一點,再拍一遍試試。”


    虞鳶瞬間垮了臉:“啊?還要拍啊?”


    陳導:“重頭戲哪這麽容易,先試試哪條好。”


    行吧。


    虞鳶咂摸了一下嘴,反正紀修狗的唇還挺軟乎,嘖,大影帝的唇,這一口咬下去。


    得值多少錢啊?


    紀修年整理著情緒,一回頭,就見虞鳶盯著他唇看,愣了一下:“怎、怎麽了?”


    虞鳶目光灼灼:“沒事,我準備好了,來吧!”


    紀修年:……


    又拍了一遍。


    陳導搖了搖頭:“這還不如第一遍呢,重新來。”


    第三遍拍完。


    陳導對比著屏幕:“還是第一遍好,更自然一些。”


    虞鳶興衝衝地正要說話。


    陳導下意識道:“要不你倆深吻一次,我對比一下跟淺吻的感覺,看看哪一個更合適。”


    虞鳶:???


    虞鳶懵了一下:“啥?”


    紀修年還在回味著淺吻的感覺,聽見這話,同樣愣了一下。


    難道,他剛才誤殺了自己人?


    陳導摸了摸下巴,想到自己殺青紅包都得多出了,幹嘛不多試試,找找哪種更合適。


    陳導看向兩人:“就挽歌吻天機公子,說出喜歡時,天機公子先錯愕,再歎息,淺淺回吻一下。”


    “要給觀眾一種,似是回應,又似是他在愧疚,給挽歌營造一個假象的感覺。”


    “沒問題吧?”


    虞鳶剛要說話。


    “沒問題。”


    她回頭,紀修年正看著她:“為藝術獻身,我沒問題。”


    嗯?


    為藝術獻身?


    這話怎麽這麽眼熟?


    虞鳶瞬間反應過來,這不是她自己說的話嗎?


    她立馬挺直腰杆,氣勢不能輸:“為藝術獻身,我也沒問題!”


    反正她都留好後手了,等拍完就找陳導,把拍保鮮膜的那段拷下來。


    嘿嘿,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挽歌再次躺在了天機公子懷裏。


    吻落在了唇上。


    很輕,帶著小心翼翼。


    天機公子明顯愣住了。


    挽歌虛弱的聲音貼著唇響起:“公子……我、喜歡你。”


    低低的歎息聲響起。


    大手扣住了她的腦袋,清冷灼熱的氣息瞬間襲來,唇齒被撬開,吻落了進來。


    明明是該細密又溫柔的吻。


    虞鳶卻覺得自己呼吸都不暢了。


    心跳聲帶著呼吸聲在耳邊響起。


    “……我知道。”


    飄遠的聲音也貼著唇瓣響起。


    腦袋垂下去的那一刻。


    挽歌唇角帶著滿足的笑。


    虞鳶卻迷迷糊糊想著,這回是她為藝術獻身大,還是紀修年為藝術獻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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