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空離將贏空辰任命為巡查使讓贏遠銘有些疑惑,更多的是害怕。


    大秦巡查使,監察天下不法之臣,多麽大的權力,現在他們鎮北王一係已經是除了皇帝之外最強大的一係的了,他們的權力已經很多,贏空離怎麽還敢給贏空辰這麽大的權力。


    更讓贏遠銘心生的恐懼的還是贏空離之前露出的那一絲殺機,讓贏遠銘有些顫栗,他的皇帝侄子已經對他動了殺心。


    再加上給了贏空辰這麽大的權力,讓贏遠銘一時間後背冷汗淋漓,物極必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當一個人的權勢太過於強大的時候,那麽這個人也就離死不遠了!


    尤其贏空離還對自己起了殺心,這讓贏遠銘有些害怕,還有些疑惑,自己已經這麽謙恭了,為何這位年輕的皇帝還會動了殺機?


    贏遠銘當即看向贏空離,沉聲道:“陛下,此事臣以為不妥,那個臭小子哪有這個本事,臣從小看著他長大,他有幾分本事臣還是很清楚的。


    大秦巡查使一職對於我大秦帝國意義非凡,且是陛下所登後所增加的第一個官職,無論如何,都應該讓有實力的人去擔任。


    否則,這對朝堂中那些才華橫溢的大臣們不公平啊!


    所以,臣懇求陛下收回成命!”


    贏空離似乎對這個回答早有預料,淡然一笑,道:“王叔多慮了,堂弟的本事朕是看在眼裏的,他要是真的沒有實學,朕豈會將如此官職授予他?”


    贏遠銘心中咯噔一聲,從贏空離的話語中,他似乎聽出了什麽。


    巡查使這個官職贏空離似乎是要有所準備,甚至將這個官職授予贏空辰也在他的算計之內!


    贏遠銘刹那間有些不懂,光碟到底想做什麽,既對自己起了殺心,又給了自己的兒子這麽高的權力,他不怕反噬嗎?


    盡管知道贏空離此刻已經是下定了決心,贏遠銘還是決定再嚐試一下,為了鎮北王一脈可以更好的傳承下去,贏遠銘一咬牙,再次開口道:“陛下,臣豈不知臣的兒子是何等的貨色,他怎麽能配上這麽高的官位,還望陛下收回成命啊!


    否則朝堂大臣若是知曉,必定會對陛下心生怨言,說陛下隻重用宗族子弟,任人唯親啊!


    請陛下深思啊!”


    贏空離瞥了贏遠銘一眼,道:“王叔不必如此說,朕相信堂弟定然不會讓朕失望的!


    更何況王叔所擔心的事情也是很難發生的,因為朕所給的是密令!


    目前為止也隻有朕,堂弟與王叔你三人知道,隻有我們三人不外傳,誰會知道呢?


    王叔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朕相信堂弟的實力,也希望王叔可以相信自己的兒子!”


    贏遠銘一聽,本想對贏空離說,總有一天那些大臣們會知道的啊!


    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贏遠銘心中一陣苦澀,贏空離已經決意要將贏空辰推向那個位置了,自己再說什麽也無濟於事了!


    贏遠銘隻好深歎一口氣,道:“那便如陛下所言吧!隻是,若是將來贏空辰那個臭小子做的不好,一定要將他的官位拿下,可不能讓他為大秦,為我贏氏皇族抹黑啊!”


    贏空離擺了擺手,笑道:“王叔,你看看,朕剛剛才說要對堂弟多點兒信任,你現在就不相信他。”


    說著,故作不悅的說道:“這不是在打朕的臉嗎?”


    贏遠銘連忙附和道:“臣不敢啊!


    陛下說的對,是臣言語有所失,臣的罪過!”


    贏空離大笑一聲,道:“哈哈哈,王叔切莫緊張,朕隻是開了個玩笑,何必這麽緊張呢?”


    贏遠銘也跟著笑了兩聲,內心卻十分不平靜,照贏空離這麽說,他應該在短時間內不會撤除贏空辰的官職了!


    可是贏空離這樣做若是傳了出去,顯然會將鎮北王一係推向輿論頂峰!


    自始皇帝起,皇族中受封王爵的隻有鎮北王一係,除此之外,入朝為官,掌握著權力的皇族中人,可謂是寥寥無幾啊!


    由此可見曆代皇帝對贏氏皇族同族人的忌憚。


    若是贏空辰擔任巡查使的事情傳了出去,且不管外麵的討論,光是贏氏皇族中的嫉妒之語就足以將他們淹沒,更不用說市井間的流言蜚語了!


    現在的鎮北王府可以說是鎮北王一係存在到現在的一個頂峰,但是盛極必衰,事物常態!


    你越是強盛,你越是站的高,那麽將來摔下來的時候一定會越痛!


    這也是贏遠銘一直中規中矩,既不表現的有多好,也不表現出自己無能。


    既要管理好封邑,又不能皇帝產生疑心。


    而且,贏遠銘還有一個深深地擔憂,贏空離此舉很有可能會斷了他們鎮北王府一脈啊!


    倘若有一天贏遠銘逝世,贏空辰是該回來接王位呢,還是應該在朝堂擔任他的巡查使呢?


    兩者兼顧?


    這是不可能的,自古還沒聽說過,既擔任著外王在朝堂領著官職的人。


    不對,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那些人都是不世之權臣,王爵與官位並存,那是奸臣的表現!


    將來贏空辰必定要在兩者之間做出選擇,王位與巡查使官職,二選一。


    當然,贏空辰要是不傻的話肯定會選擇鎮北王王爵,但是皇帝要是執意挽留他呢?


    屆時贏空辰便很難脫身了,贏空離若是不放他走,讓他在朝堂領著職務,那麽鎮北王封邑那邊,贏空離便有機會借贏空辰無暇顧及之名,安插人手進去。


    等到他放贏空辰回去的時候,贏空辰已經無法掌控封邑了,那麽他這個鎮北王府也就名存實亡了,隻要皇帝一聲令下,整個鎮北王府都會被皇帝兵不血刃的拿下!


    這是贏遠銘最為擔心的地方,想到這裏,贏遠銘有些坐不住,試探的問道:“陛下,可是贏空辰那個臭小子還要回來接任臣的王位,若是現在不換人,到時贏空辰接過臣的王位,自然無法再在巡查使的官職上待下去。


    新上任的人也無法很快的將巡查使平日處理事件熟悉,到時怕壞了陛下的大事啊!”


    贏空離深深地看了贏遠銘一眼,他豈會不知道贏遠銘在想什麽?


    不過贏遠銘的這段話說的漂亮,既告訴了贏空離,無論如何贏空辰是要回來繼承王位的;還告訴了贏空離這件事情的利害,幫贏空離分析了一波,有理有據。


    贏空離淡笑道:“王叔請放心,待到堂弟真的需要繼承王位的時候,朕會讓他脫下官帽,另選他人,朕心中也早已有了計較,這點就不需要王叔操心了。”


    贏遠銘苦笑一聲,道:“陛下既然早有準備,臣就不多說什麽了。”


    贏空離感慨道:“不知王叔何日去太尉府提親啊?”


    贏遠銘答道:“臣決定明日便去吧,今日這個時候已經不早了,再去太尉府也不對時間點,況且臣今日還要好好去丞相府與禦史府好好感謝一下大秦的兩個棟梁之才,李邰與吳黎。”


    贏空離笑道:“王叔不必太著急,今日王叔來帝都也不早了,明日去就好,今日是該好好拜訪一番禦史與丞相,他們兩人為我大秦可謂是鞠躬盡瘁,當死而後已啊!”


    聽到贏空離這話語中不帶掩飾的意思,贏遠銘隻能附和著笑道:“陛下所言極是,臣必當不辱我贏秦皇族的風範,好生感謝兩位大人一番!”


    贏空離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王叔還沒去過帝都王府吧?相信堂弟已經等不及想見王叔了吧!”


    贏遠銘聽到贏空離的話,起身道:“陛下,那臣就先行告退!”


    贏空離笑著擺了擺手,道:“王叔去吧!”


    說完,贏遠銘恭敬一拜,轉身離開。


    待贏遠銘剛剛轉頭,贏空離臉上的笑意收起,深深地看著贏遠銘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猶豫。


    贏遠銘是贏空辰是父王,而贏空離是比較相信贏空辰的,所以,按理來說,贏空離應該是相信贏遠銘的,至少應該是可以相信的。


    但是情況卻並不是如此,贏遠銘這個人即使是他的王叔,贏空離也無法保證贏遠銘是忠於他的。


    因為贏空離知道,贏遠銘時時刻刻的想著的不是為了大秦帝國,哪怕有時為了大秦帝國出力,也僅僅是為了自己鎮北王一係!


    而且自己的這位王叔也絕非表麵上的滾刀肉一般,因為他今日竟然沒有在皇宮撒潑,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若是贏遠銘真的是一個滾刀肉,那他無論在何地無論在何時,都應該是那副形象。


    而他在自己這裏卻沒有這樣表現,這無疑說明了,贏遠銘在裝,他這三四百年來一直在裝,給人以一個滾刀肉的形象!


    這樣一個用三四百年來偽裝的人,贏空離自認為難以掌控。


    一個在外的同姓王心不向著自己,這讓贏空離一時間心中殺機肆虐,鎮北王的十萬私軍,再加上先帝在位時,鎮北王還在遼州駐軍擔任將軍幾年,那遼州駐軍中有沒有鎮北王的人,贏空離無法保證。


    而出了皇宮的贏遠銘則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後的皇宮,腦海中思緒百轉。


    今日與皇帝的交流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贏空離表露的殺機,和對贏空辰的任命,讓贏遠銘有些猝不及防。


    他一到帝都便入宮來麵聖,在麵對贏空離一直戰戰兢兢,沒有表現出一點兒對這位侄子的不滿,甚至一直附和,但是為什麽他還是表現出殺機了呢?


    贏遠銘在路上百思不得其解,還有贏空辰的任命書,更是讓贏遠銘渾身一顫,這對他們鎮北王一係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甚至可能會是他們鎮北王府的災禍之事,可是贏空離不鬆口,鐵了心要讓贏空辰來擔任,這讓贏遠銘有點兒懷疑贏空離的用意,莫非,他真的是想要斷絕我鎮北王府一脈?


    即便贏空離最後給出了承諾,但是贏遠銘還是很難相信的,他的這位皇帝侄子的心思可是深沉的很,他相信,贏空離是鬥不過他的這位皇兄的!


    贏遠銘飛速向鎮北王府走去,而此刻他到達帝都的消息也徹底地傳開了!


    丞相府中。


    李邰一臉無奈,對侍衛說道:“一會兒若是鎮北王來拜訪,就說我有急事出去了,可千萬不能讓他闖進來啊!”


    侍衛們麵麵相覷,最後一個支支吾吾的說道:“回稟丞相,以我們的實力怕是……怕是攔不住鎮北王啊!”


    李邰有些心煩意亂,擺了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就盡量去攔吧,能攔住就攔,攔不住就算了!”


    侍衛們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留下李邰一個人在大堂中深歎一聲,贏遠銘這個貨竟然來的這麽早,怕是今天要不得安寧嘍!


    李邰心中也知道,今日在朝堂說了一番話之後,贏遠銘定然要來府上好好折騰一番,隻是他沒想到會這麽快。


    不過李邰也有點兒小想法,對於贏遠銘,他可是比皇帝甚至贏空辰都要了解的多,畢竟他們都是先帝時的臣子,互相了解自然深刻無比。


    所以,李邰很清楚贏遠銘,他的滾刀肉之姿不過是為了自保的偽裝罷了,但是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麽離譜,你明明知道他是裝的,你偏偏還不能做什麽。


    因為贏遠銘這副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他再怎麽鬧,人們也隻會覺得是平常所看到的。


    正因為如此,李邰才明白,這位鎮北王可不同於帝係一脈的人,贏遠銘隻能算是名義上的帝係,實際上卻是獨自成一係,有時帝係還需要鎮北王一係的支持。


    對於李邰來說,鎮北王府一係也未嚐不可拉攏,因為贏遠銘並不忠於皇帝,他忠於的是他鎮北王一係。


    這和李邰並沒有衝突,李邰是想要掌朝堂之權柄,讓皇帝成為一個象征物,而且,李邰心中也並非是不想還權,隻是還沒到該還的時候,他的事情還沒有全部做完。


    等他做完了該做的,自然會歸政於皇帝!


    所以,本質上來說,他和贏遠銘還是有合作的餘地的。


    至於聯合鎮北王府搶奪帝位?


    李邰還不想這麽找死,現在帝係一脈登基為帝早已深入人心了,而且帝係一脈的底蘊實在是深厚不已!


    若是自己在規則之內玩,他們自然不會出手,可若是自己先破壞了規則,那麽等待自己的便是無路可逃!


    這點李邰從未懷疑過,所以李邰才從未想過行廢立之事,這簡直是在找死!


    隻需要在朝堂的範圍內將皇帝壓製住就可以,贏遠銘是帝係在外的支援點,若是贏遠銘傳出消息已經投向了自己,那麽帝係那邊必定人心動搖。


    還能引起皇族內部亂戰,這對李邰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啊!


    不知不覺,李邰對贏遠銘的到來也不再排斥,反而有些期待。


    他的內心竟然有種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贏遠銘,這要傳出去,整個帝都都要震驚了吧!


    太尉府上。


    公孫汀雷一臉笑意的看著手中消息,嘴中喃喃自語,道:“好你個贏遠銘,總算是落到我手裏了吧!等你來了真要讓你好好難堪!”


    公孫汀雷自然知道贏遠銘不可能今日來提親,畢竟都午時了,再過些時候便下午了,誰家提親在下午呢?


    不過這也無所謂,隻要贏遠銘來到了帝都,那麽便相當於落到了公孫汀雷的手裏。


    難道贏遠銘還能不來提親?


    自己的女兒可貴著呢,要是出不了讓自己滿意的價格,想娶我女兒?做夢吧!


    公孫汀雷這一刻竟然有些傲嬌,心中已經開始不斷的想到贏遠銘被自己所刁難的說不出話來的場景,真是讓人越想越興奮啊!


    要知道,現在在朝堂當官的,年輕的時候可沒幾個沒被贏遠銘收拾過,還是那種特別狠的刁難。


    現在贏遠銘落在了自己的手裏,等刁難過之後,說出去也能驕傲驕傲不是?


    而另一個房間中,公孫芷蘭也聽說了贏遠銘到帝都的消息,她一個人在房間中,滿臉嬌羞。


    她自然知道,贏遠銘來帝都的原因便是為了向她家提親,然後讓贏空辰來娶她。


    公孫芷蘭有些害羞,腦海中不斷地想到,贏遠銘來了,自己要不要出去見了一下贏遠銘,自己要不要打扮一下,還有,贏空辰會不會也跟著來啊!


    公孫芷蘭越想越害羞,臉上感覺火辣辣的,自己一個人在房間中剁了跺腳,又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道該說什麽。


    禦史府。


    吳黎聽到贏遠銘來到帝都的消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道:“哈哈哈,贏遠銘啊,你可終於來了,好好去給李邰添添堵吧!”


    吳黎知道,贏遠銘肯定是要去李邰麻煩的,而李邰和皇帝的鬥爭又不斷的牽連到他們。


    索性還不如讓贏遠銘去給李邰添添堵,別天天就知道和皇帝爭過來爭過去的,搞得他這幾天都身心疲憊。


    至於贏遠銘能不能占上風,吳黎壓根沒有懷疑過,贏遠銘的滾刀肉可是出了名的強!


    越想,吳黎古井無波的臉上洋溢出一絲笑容。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贏遠銘不止想要拜訪李邰,還想拜訪拜訪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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