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光中,女孩從容走來,坐上副駕駛。


    “那個男人確定死了嗎?”


    “當然,我親手割斷了他的喉嚨。”


    “那……”


    “保鏢確認的時候,回複他的是我之前模仿那個男人的聲音準備的錄音。”


    她突然明白了,副駕駛就是留給這個孩子的。


    “速度可真快,”貝爾摩德有些遺憾地發動了車子,“這種人是你最討厭的,我還以為你會再玩一會兒呢,畢竟特地把這個清理任務接了過去,不是嗎?”


    “本來是打算玩一會兒的,可惜了,他們那種人都應該下煉獄,”女孩笑著轉頭看貝爾摩德,“貝爾姐,你不會是想來看戲吧?”


    貝爾摩德也笑了,“被你猜中了。”


    女孩寬慰,“那等下次吧,這種人一定要留給我才行哦,下次帶你一起玩。”


    “難道不該是我帶你玩嗎?”


    “不都一樣嗎……”


    她沉默著,心裏涼意蔓延。


    一手葬送十多人的性命,轉眼間又可以和其他人談笑風生,這個女孩和貝爾摩德一樣……可怕!


    “別墅裏的炸彈你又是怎麽弄進去的?”她聽貝爾摩德這麽問。


    “那個啊……多虧了這次的情報,很詳細,我讓那個男人點餐,他訂餐的店家毫不知情地把內層布滿炸彈的餐車送過來了……”


    “那麽,人還不錯吧?過人的記憶力,情報搜查能力和身手也不錯,具體的這次任務你也看過了。”貝爾摩德道。


    “是不錯,”女孩回頭看她,“代號呢?”


    “庫拉索……休息一段時間,等待阿摩瑞特的聯係吧。”貝爾摩德後一句話是對她說的。


    “庫拉索啊……”女孩笑了笑,“你好,我是阿摩瑞特,算是你的前輩哦!”


    “你好……”


    她對上女孩的目光,毛骨悚然。


    那一雙含笑的黑眸像是能洞悉一切,將她看透。


    從那個時候開始,主要聯係她的人成了阿摩瑞特。


    那一年,阿摩瑞特九歲。


    腦海裏至今還殘留著無數記憶碎片。


    初見,阿摩瑞特的輕笑,「庫拉索啊……你好」


    她反被目標帶人圍追,不知往哪邊跑時,看到那個孩子靠牆站在陰影處,抱著手臂看著她笑,「這麽驚訝幹什麽,我來接應你」


    她的失誤,阿摩瑞特也幫忙擔責任,忙活著跟她補救,「誰讓你是我搭檔呢,而且我是你的老大哦」


    那次受傷,阿摩瑞特幫她處理好傷口,仰頭笑著看她,「好了,下次要小心一點,接下來就休息一陣子吧,我去找貝爾摩德,回來給你帶禮物」


    那天從h國離開,阿摩瑞特也淺笑著對她道,「說什麽呢……老大就是用來背鍋的,而且也跟你沒關係啊,是我出了差錯……」


    那個女孩啊,有時候溫柔得很,有時候心思縝密又能洞悉人性,行事冷靜有條理,酷得很,也瀟灑得很。


    圍牆上,阿摩瑞特舉槍對準目標,笑意傲然,「你輸了」


    天台上,阿摩瑞特迎風架槍狙擊,嘴角揚著淺淡的笑,扣動扳機,自信收槍,「撤」


    還有太多太多……


    有一天,她們說起過第一次相見那天的事,她忍不住感慨。


    「阿摩瑞特,你……真可怕」


    其實她已經不怕了。


    阿摩瑞特坐在牆頭,微笑轉頭看她,聲音輕而柔。


    「庫拉索,那個殘害了無數孩子的男人和他的幫凶們才可怕,他們都該下地獄」


    這個時候的阿摩瑞特,笑得再次讓她毛骨悚然。


    ……


    “那些人確實可恨,可是……”柯南欲言又止。


    “讓法律去製裁?”庫拉索反問,“你知道阿摩瑞特大人身上有多少傷嗎?你知道她三四歲的時候是怎麽過來的嗎?”


    柯南語結,“難道她……”


    “她最痛恨這種人,因為曾經被綁走轉賣,一路從rb到各國,輾轉流離,或許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庫拉索垂眸。


    「因為我是……王牌啊」


    「王牌?」


    「我知道怎麽哄人開心,知道怎麽賣乖,知道怎麽要到更多的錢……」


    阿摩瑞特看過‘不爭氣的孩子’的下場。


    「我看過被打斷手腳放著長成畸形的,看過被挖掉雙眼的,還有……被取走了心髒和有用器官被丟在臭水溝裏的……真可怕啊,我那時候就在想,我寧願死也不要這樣……」


    但即便是‘王牌’,即便在一次次轉賣中完完整整地活著,對於那些人來說,她也隻是工具。


    賺錢,加泄憤。


    或許是突然的打罵,或許是嬉笑間按在她身上的煙頭,也或許是別的什麽……


    「疼嗎?」


    「一開始疼……然後就不疼了,有時候冬天很冷,更不會覺得疼,血流出來還是暖的,就是慢慢變涼之後結痂很麻煩……」


    阿摩瑞特說的很輕鬆,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可最恨的還是這類人。


    “她還告訴我,有的人,你不喊不叫,他就覺得沒意思了,有的人,你不喊不叫他還來勁,所以就要好好去看對方是什麽樣的人,”庫拉索聲音略沉,“還有,在入冬前,一定要混一身厚實點的衣服,不然生病了那些人是不會管的,這都是她的生存之道。”


    柯南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那……然後呢?她逃出來了嗎?”


    “是琴酒救她的,”庫拉索見其他人意外,解釋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


    “貝爾摩德說過,她是琴酒養大的?”安室透看著庫拉索。


    “是,在去h國之前,她一直是琴酒在照顧……”庫拉索回想著。


    記憶片斷很散碎,斷斷續續。


    第一次見琴酒,她是跟著阿摩瑞特見到的,隻記得琴酒冰冷注視的雙眼,之後全然沒有記憶。


    有一次,阿摩瑞特受傷,她接應之後送阿摩瑞特回去。


    到了附近,阿摩瑞特抬眼看了一下房門,“別停下,直接走。”


    她疑惑,但也知道肯定有什麽問題,平靜開車路過,聽阿摩瑞特的停在巷子裏。


    等了一個多小時,另一輛車開過來。


    阿摩瑞特放下車窗,“跑到家裏的老鼠解決了?”


    琴酒在那輛車上回道,“解決了,上車,我們換個地方住。”


    在這之前,有行動找地方匯合,她都不知道這兩人關係這麽好。


    最終她也沒能知道他們搬到哪兒去了,琴酒很謹慎,也信不過她。


    不過隨著相處時間越來越久,她也知道了不少事。


    她見過琴酒帶著阿摩瑞特搜查,一邊示範一邊耐心講解。


    見過琴酒跟阿摩瑞特對練,無論被打倒幾次,琴酒都會重複一句‘再來’,女孩也一次次站起來。


    再然後,一起執行任務時,她們臨時找了個住處,還見過阿摩瑞特賣乖。


    “琴酒琴酒,洗頭嗎?我幫你吹頭發!”


    琴酒轉頭,盯。


    半天才說了一句。


    “別亂動手腳。”


    當時她一頭霧水,事後才知道,阿摩瑞特一直想對琴酒的頭發‘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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