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鴻蒙丹會創立以來,已曆千餘屆,英雄輩出,盛名丹修盡出其中。然而,真正以煉製五品靈丹參加且成功的,不足百人之數。這其中固然有絕大多數人隻願參加一次的原因,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對於參與丹會的人來說,保證煉丹成功,要比險中求勝更重要。而煉丹之道,恰恰是一個極富概率的事情。


    最近一位以五品靈丹揚名的人,正是如今太玄丹宗的掌門人乾龍真人。而且,他當時煉製的五品靈丹,足有六道夔紋丹痕。


    靈丹,本分九品,九品之外,還有近乎傳說的地、天、太三大品階。每一品階的靈丹,會有一至九道不一的夔紋丹痕。在人族的典籍記載中,六道夔紋丹痕是人族能實現的極限,七、八、九三道是有可能突破到的極限。隻是,至今尚無丹修突破到過。那怕是六品、七品的大修士煉製最低階的一品靈丹,亦是如此。


    麵對南宮榮軒的選擇,獨孤鶴軒有些不解。南宮榮軒則是純粹的認為,自己這一組,至多算做是偏師,根本不是宗門的核心所在。況且,麵對太玄丹宗與風、雲兩家,元始劍宗從來無勝算。到後來,更是多了謫仙盟這個神秘而又強大的競爭者。於是,南宮榮軒反而認為,他的選擇更正確了。要麽一鳴驚人,碾壓對手。要麽平平淡淡,當做一次曆練就是。


    總之,沒必要背上太多的壓力與負擔!


    “你這不是破罐子破摔?”獨孤鶴軒打趣道,“煉丹的主靈材有天墨泥、霓虹鱗、子午珠,丹體用最為珍貴的丹砂,丹火之薪用‘龍骨莖’,丹爐亦是最為難得的金鼎丹爐……呃,還有用來調製丹液的金霞瑤水,以及盛丹液的丹玉容器。這可不像是偏師的待遇。這一套配備齊全,恐怕沒百萬靈石,是完成不了的。”


    “滾!就算你有百萬靈石,能弄齊全這一套?隻一個金鼎丹爐,已經是有價無市。再加一個丹玉容器呢?”南宮榮軒噘嘴道,“這兩樣是我師叔祖送給我娘的嫁妝,然後我娘當作是生日禮物送給了我,我也沒辦法。不過,這些靈材,對於曾經富裕過的你來說,倒是小菜一碟。”


    “一份極品五品靈材,值一萬五千顆靈石。由此,粗略估計,隻這種靈丹的煉丹靈材,需要九萬顆靈石左右。加上丹砂、龍骨莖,沒十二萬顆靈石,根本拿不下。”獨孤鶴軒笑著說道,“看來,遠峳師叔說的確有道理。”


    “說什麽?”


    “丹道,是用靈石鋪出來的一條通天道!”


    “這個的確差不多。要不然,修士無數,可高品階的煉丹士,隻集中在那麽幾派幾家手中,有些說不過去。”


    二人閑聊之時,獨孤鶴軒已經點燃爐火,采用先文後武的方式,對丹爐均勻加熱。隨後,在南宮榮軒的安排下,用一柄鋒利的利刃切割丹砂。順著一道道紋路,將丹砂切割成整齊均勻的小塊,清除外表的雜質。不多時,十八塊朱紅色的丹砂已然成形。做為煉丹的丹體,它們將是煉丹能否成功的關鍵之一。而這十八塊丹體,最高的成功率,大概是煉製成十二枚靈丹。對於五品靈丹來說,若能煉製成功三枚,就算成功。


    南宮榮軒熟練的打磨著種種靈材,或是粉末,或是絲條,或是薄片,或是碎屑,等等。然後,將它們有序的放置在丹玉容器中。大約三個時辰後,所有的靈材準備工作已就緒。


    接下來,便是直接決定成敗的一環——調製丹液。


    南宮榮軒掐指捏算,等候子時到來,便拿出一瓶靈水。此靈水乃是鴻蒙界中少有的煉丹聖水——金霞瑤水,產於清


    {本章未完,請翻頁}微山脈金霞峰的瑤泉中。南宮榮軒做了幾個深呼吸,示意獨孤鶴軒站的再遠些。他自己也是佇立良久,才輕輕打開瓶塞,將靈水注入丹玉容器。慢慢地,數種珍貴的靈材開始熔解、融合,形成光澤鮮明的漣漪,散發出繽紛光芒。


    光芒互相擠兌,漸漸散亂,這是因為靈水無法支撐容納五品靈材的強大靈力。南宮榮軒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道理,遂是,捏訣引靈,將自己的靈力注入丹玉容器。少頃,光芒漸趨穩定,有章法的散發。容器中的靈材繼續熔解融合。


    獨孤鶴軒忙裏偷閑,躲到一邊去修煉。反正,南宮榮軒怕他偷學到,處處防著他。他的任務主要是燒火。不利用這麽充盈的靈力之地修煉,真是不用白不用。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經過去十二個時辰。獨孤鶴軒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火候正勁的爐火,便輕步來到丹台前。


    南宮榮軒額頭汗珠涔涔,丹玉容器中的靈材依然沒有完全熔解融合,而光芒已經開始衰弱。本有的光澤波紋亦被衝的有些七零八落。獨孤鶴軒搖了搖頭,心道:根本無法壓製五品靈材的強大靈力,免力為之,隻會加快丹液的調製失敗。如此以來,反正你是要失敗的……莫不如……。


    獨孤鶴軒忖度良久,從如意袋中摸出一個白玉瓷瓶,順著玉器壁滴入一滴瓶中液滴。頓時,丹玉容器中光芒大盛,籠裹整個閣樓。獨孤鶴軒隻感覺到全身的毛孔舒張,快速的汲取著精純的靈力,那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令人陶醉。獨孤鶴軒輕步退回到椅子上,盤膝而坐,開始吐納修煉。


    樓閣中的靈力太精粹精純,潤養身體筋脈,任憑獨孤鶴軒吸納修煉。自從身體的神秘禁咒被破除後,獨孤鶴軒不再是隻依賴靈石,走煉體的修煉之道。在煉氣與煉體同時進行的情形下,身體中蘊藏靈力的五處位置,開始發生明顯的奇妙變化。若不是繼續隱藏於玉府中的神秘之物的製約,大概早已突破到了真元境第三重。


    約莫又過了十二個時辰,丹玉容器中的光芒徐徐內斂,形成層疊有致的光圈波紋,將丹液嚴密籠罩。丹液變得清澈透明,如一片片彩雲懸浮。


    ***


    “大概,可能,也許……有九成的把握了?”


    南宮榮軒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憨憨的看著獨孤鶴軒。獨孤鶴軒加了點爐火,微一點頭。南宮榮軒試了試爐溫,臉色大悅。須臾,輕盈的用鑷子將丹砂小塊小心的放到爐底。待丹砂蒸騰起淡淡紅霧時,右手托起丹玉容器,以一個極詭異的手法微一旋轉,將丹玉容器倒扣在金鼎丹爐口。


    容器中的五彩光芒托著如雲如霧的靈液,緩緩沉降。丹砂上發出的紅霧,徐徐融入容器中的五彩光芒,如一根根穿針引線的紅繩。直至丹液完全“著陸”,開始與丹砂融合時,五彩光芒亦漸漸被反吸收。


    南宮榮軒看準時機,拿開丹玉容器,蓋上金鼎爐蓋。終是長出一口氣,笑兮兮的看向獨孤鶴軒。


    “萬一成功了,怎麽辦?”


    “又一位煉丹奇才橫空出世唄!”


    “你這馬屁拍的我挺舒服。”南宮榮軒示意二人落座,續道:“不瞞你,我是既渴望成功,又怕成功。自從我爹給我這個名額以來,我一直有些忐忑不安。”


    “然而,最終你還是選擇了成功。其實,這本沒什麽,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有什麽好瞻前顧後的。何況,無論成功與否,就能堵得住悠悠之口?”


    “話是這麽說。可是,實際上隻有處在那個


    {本章未完,請翻頁}位置,才能真正的體會到如芒在背的那種感覺。有時候,我覺得像你這種身份的人,真心挺好。做任何事,都不用束手束腳。”南宮榮軒突然臉色一變,沉聲道:“我剛剛改變注意了,從現在開始,在我沒叫你之前,不準你靠近丹爐寸步。這裏靈氣充盈,你就安心待在椅子上修煉。”


    獨孤鶴軒淡淡一笑,點頭道:“明白!”說罷,還真閉目養神,參悟修煉種種道法神通。


    南宮榮軒注視一會,才放下心來,亦開始休整調息。對於身邊的那個人,任誰也不會完全放心。在同輩中人,尚無一人能徹底壓製他。


    此間煉丹之事,再與獨孤鶴軒無關!


    ***


    飛魚群閣。


    雲霧微淡,日色漸明。春山如笑,花香鳥語。


    自丹會開始,不分晝夜,一直有人影出沒於此,三十九天從不間斷。今日,從寅時末開始,這裏便是人山人海。除了前來的其他宗派世家與散修外,太玄丹宗的內門弟子,盡數聚集於此。這裏除了小聲議論外,沒人高談闊論,大肆喧囂。


    至辰時,人群突然安靜下來。


    須臾,一道道青光閃爍,匯集於一點,消失在飛魚群閣後麵的雲霧中。又過了三刻,一道玄色光幕憑空出現,懸於飛魚群閣前。光幕上清晰的書寫著六十六行文字。前三行閃爍著金光,最是醒目。依次寫著“元始劍宗南宮榮軒獨孤鶴軒五品五道”,“太玄丹宗青霞遲雪五品三道”,“謫仙盟陸天嬌莫琊五品三道”。


    就在眾人看清光幕文字的刹那間,人群突然陷入一片死寂,一種莫名的意外之意開始蔓延。大家看的清楚,原本隻屬於太玄丹宗的神話,被人悄然打破,占領高地。


    然而,眾人的意外隻持續了頃刻。待那一扇扇樓閣的門打開時,遲到的歡呼雀躍聲終是到來,成為主流。


    南宮榮軒等元始劍宗的弟子,剛一禦劍落地,立刻被數百人包圍,讚揚言美之詞不絕,羨慕嫉妒的目光時有掠過。這對於太玄丹宗的弟子來說,仿佛一根根利刺,是那樣的刺耳與不順眼。但是,太玄丹宗的弟子沒有流眼淚,他們在短暫的沉默後,開始退場撤離。


    與他們一道離去的,還有一道孤零零的身影。或許,他原本也應該受到同門的拱捧,享受大英雄的待遇。亦或許,他原本就沒什麽功勞,隻是一個幸運兒。至少,他無怨無悔。


    獨孤鶴軒快步回到丹青穀,在快要進入天罡區域時,猛然回頭,卻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玩味的看著自己。遂是笑著問道:“陪我走這麽一段路,鍾姑娘真有如此雅興?”


    “不算是雅興,隻是想體驗下被人遺忘後的落寞與絕望的感覺!”


    “主角,不一定非要站在舞台上!”


    “舞台下的主角,打個折扣,總是可以的?”


    “有道理!”


    獨孤鶴軒朗聲大笑,邁步走進天罡區域,回到自己的房間。九個小家夥懶洋洋的抬頭看了一眼,便又沉睡過去。自己準備的靈丹早被吃完,留下的靈石,有一半成了暗淡無光的普通石頭。暗自一估計,一顆靈石隻夠一個小家夥享用三天。若按月算,這個開銷真不算少。


    不過,此刻,他顯然沒興趣去追究這些。而是在嘴角泛起一抹神秘笑意的同時,右掌緩緩展開,掌心多了六枚五道夔紋丹痕的靈丹。“紫府天墨丹!”


    靈丹以紫色為主,青綠光澤為襯托,丹心如瞳。五道夔紋暗合五行,連於丹心,浮於丹表,共鑄一府。


    此丹屬元始劍宗的極品靈丹之一。其神效對於神意境的修士為最佳,對金丹境的修士亦是非凡。通常情形下,唯有被宗門長老看重的神意境弟子,在有大功勞時,才有可能獲得此靈丹的機緣。


    獨孤鶴軒沉思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勉強無奈的等待,不如放手一搏。


    須臾,盤膝打坐於床上,直接服下三枚靈丹。一切一如既往,風平浪靜。他亦依舊平靜,靜靜地等待。


    約莫到了午時,玉府深處響起“咕咕”的冒泡聲。仿佛是一泉活水之眼,漸漸泛溢出水泡。咕咕聲愈緩愈急,愈急愈緩,如古老的音韻,如珠落玉盤,如月升月落。


    獨孤鶴軒內觀自視,玉府內不見任何異常。而那個動靜卻越來越清晰,仿佛真有一輪圓月被抬升。反複忖度後,不敢再服食靈丹。倘若以真元境的修為,強行服用過多的五品靈丹,沒有對應的道行修為化解導引,極容易遭遇靈力反噬,毀去玉府根基。從而絕了修煉前程。他要做的,唯有等待。


    至酉時,咕咕聲漸漸消失,玉府複歸平靜。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拂曉黎明之寧靜。


    至子時,玉府內有一圓盤之物,正被徐徐抬升,塑造輪廓。整個人則是神清氣明,百會洞開,經脈通達,天地靈力任馳騁。


    至卯時,玉府底部呈現出一輪虛影圓盤,表麵似有水波暗興,漣源悠長。同為虛無的七星神盤,浸潤其中,頓若天清地爽,陰陽交`合。一如日月相重,星月交輝。


    它仿佛是一輪新月!


    它更像是一口“井”!


    它就是吞噬靈丹的神秘之物!


    疑惑中,獨孤鶴軒內視自觀其它四處,發現靈竅中的那根根須與那輪虛影“圓月”遙相輝映。不僅如此,在無聲無息中,根須變粗了些許,向內的一端末梢增發了幾個分杈。


    “月亮之井?”獨孤鶴軒臉色肅然,苦笑了幾聲,自語道:“有人在我的靈竅中種下了一棵種子,玉府內安置了‘月亮之井’。可千算萬算,不如天算,他們沒料到,我的心口有朵共同生長的‘火苗’。”


    獨孤鶴軒眉頭緊鎖,反複回憶過濾龍淵穀的點點滴滴,篩選有用的信息,心道:“看來,龍淵穀四大世家中,早有人預料到了龍淵穀的將來。”


    他大膽猜想,倘若那是一次沒有外力助力的龍淵穀內訌,那麽自己的爺爺這一方,很可能是主動求變的一方,起初的勝算一定是最大。可到後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麽緊急的事情,一場滅絕式的殺戮悄然降臨到龍淵穀?以至於爺爺與爹爹對自己來不及做其它的安排!如今,自己雖然僥幸活了下來,可麵對隨時而至的殺手,以及自己身體內的種種神秘之物,除了一籌莫展還是一籌莫展。隻能聽天由命。


    迷霧重重中,令獨孤鶴軒感到欣慰的是,自己對自己的認識總算是撥雲見日。剩下的事,或許是自己一生都無法尋找到答案的事,可又是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真可謂是“明知不


    {本章未完,請翻頁}可為而為之”。他明白,隻有爺爺他們早早暗布下的一批神秘人物還活著,且能陸續出現在自己身邊,自己才有可能窺曉龍淵穀之禍的冰山一角。若憑自己的推測,無異於平添煩惱。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開門一看,來的是一位太玄宗的弟子,英俊瀟灑,氣宇軒昂。


    “獨孤師兄,師父叫我前來傳話,叫你前往神霄殿。”


    “有勞師兄!不知師兄如何稱呼?”獨孤鶴軒回一禮,續道:“聽說,副手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獎賞。不知尊師喚我前去,所為何事?”


    “我叫驍傑,家師乃青龍堂綠袍長老。”驍傑淡笑道:“曆來的副手獎賞,多半由主事的那位分派。隻不過,此次,謫仙盟強勢參與,並獲得了不凡的成績。所以,鄙派不想失了禮數,所賞之物亦非過往可比。”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四傑之一。久仰,久仰!”獨孤鶴軒笑著說道,“驍傑師兄,既然如此,那我恭敬不如從命。隻好跟隨師兄前往神霄殿,開開眼界。”


    “我們禦劍走!”驍傑嗬嗬一笑,待二人禦劍淩空後,輕聲道:“聽家師說,有長老推測,元始雙軒煉製成功的‘紫府天墨仙丹’,可能不止三枚。”


    “有這事?”獨孤鶴軒沉聲道,“南宮師兄聰明睿智,萬裏無一。此事完全由他經手,絕不可能出任何紕漏。”


    二人猛然相視,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


    神霄殿。


    乾龍真人坐在主位,各方宗派世家的太上長老、長老有序列坐與站立。笑談間,蒼穹震顫。


    南宮榮軒、青霞、陸天嬌等人站在大殿中間,享受著屬於他們的榮光。


    其實,盡管鴻蒙丹會盛名在外,令很多人少年成名,但一直以來,對於勝出者的獎勵很是一般。是以,縱使從來沒有明令規定,參與者不可重複參與,可參與者在參與一次後,往往會主動放棄再參與的機會。


    當然,像南宮榮軒這種,煉製成功五品五道的靈丹,此事之轟動,不亞於破天驚雷,響徹天地之間,令世人刮目相看。此刻,能夠站在這些修真峰巔的大真人們麵前,得到他們的賞識與讚美,那對將來的前程之助益,不可想象。


    此次,長老們品鑒挑選,選出了前七組,作為重點獎賞的對象。說來也巧,這七組來自七方勢力。本就強勢的太玄宗、與風雲兩家自是沒落下;謫仙盟的陸天嬌、昆侖閣的陸地香,位列其中;或許比元始劍宗更意外的,是來自峨眉山瀟湘庵的曉風、曉月兩位小尼姑。


    詩雲:江山待有才人出,各領fēngsāo數百年。


    當今之世,女尼很不常見,似乎亦不受待見。那些修道有成的神尼,從來是深居簡出,非天下有大dongluàn而不現身。所以,獨孤鶴軒看見兩個小尼姑時,不禁一聲輕笑,眼中充滿驚奇。可當他看到落座的一位老尼,體態臃腫,身形高大,手持麒麟拂塵時,臉色驟然大變。


    稍頓後,趨步走近前,恭聲道:“晚輩拜見瀟湘庵嬋娟神尼!”


    {本章未完,請翻頁}“老尼出家兩百餘年,早已與龍淵穀斷絕來往。你身為獨孤家的正宗血脈,沒必要對一個世外老尼如此恭敬。”嬋娟神尼麵容慈和,道:“以老尼看來,無論是對龍淵穀,還是對你師祖禪心,你都是可以的。路是艱難了些,難得的是你從未退縮過。”


    “老前輩謬讚,晚輩萬不敢當!”獨孤鶴軒沉吟片刻,輕聲問道:“晚輩冒昧,不知雨夜神尼是否還健在?”


    “你才死了呢!”一位少女尼姑走過來,挑眉冷視,哼聲說道。


    “曉風,不得無禮!”一位站著的中年女尼輕誦佛吟,道:“星河小施主,家師健在。臨行前,家師有言,若小施主有疑團之處,需要上峨眉山時,鄙庵歡迎。”


    “前輩莫非是雨夜神尼的首席大弟子,一清師太?”獨孤鶴軒忙道,“晚輩愚昧,竟不知瀟湘庵的諸位前輩駕臨。未能及時拜見,還請前輩寬宥。”


    一清師太麵容慈祥,點頭淡笑。獨孤鶴軒行一禮,恭敬退下,站在南宮榮軒身後。


    乾龍真人含笑而視,簡單而又不失莊重的說了幾句。少頃,一位白袍長老走出來,給十四位少男少女各一個長方形的錦盒。獨孤鶴軒一眼瞥之,發現南宮榮軒等七人的錦盒盒蓋中間是一抹丹青,而自己與另外六人手上的則是一朵三葉綠葉。


    “掌教師伯,弟子青霞邀約諸位師兄師姐,擇日再比試一次!”說話之人,芳齡十六,仙姿佚貌,若月裏嫦娥。她正是太玄宗青龍堂首座白袍長老的得意首徒——青霞,位列七霞之首,道行修為突破至真元境三重。在同輩中,一直是絕代翹楚。


    白袍長老淡淡一笑,及時替愛徒撐腰,開口道:“榮軒師侄乃是奪帥之人,不知意下如何?”


    獨孤鶴軒一聽,樂了,順手收起錦盒,仰首望殿頂。雕梁繡柱,畫棟飛甍,金碧耀目,極是吸引人。至於大殿上正在發生的事,與自己是毫無關係。


    南宮榮軒看了一眼獨孤鶴軒,鼻子裏輕聲一哼,回話道:“白袍師伯,青霞師姐,按照過往規矩,我當讓出位置,給其他同門以機會。若是依照青霞師姐之約,諸多事宜,晚輩不敢貿然妄言。”


    白袍長老道:“師侄所慮極是。不知景澄師兄意下如何?”


    元嬰大真人大袖一揮,不耐煩的說道:“囉嗦!大不了,明天再比一場!免得有人口服心服!”


    景澄長老一看,自己的這位寶貝師叔發話了,頓時笑著打圓場道:“青霞師侄的邀約甚為合理。丹藝切磋,本是好事。我以為,可將此事放在三年或五年之後再進行,或許更好。”


    風、雲兩家的主事長老交換眼神後,風太愴長老道:“五年太長,莫不如定在三年後的二月二日。”


    雲家的雲宣宗長老附議。


    乾龍真人笑顏而言:“此事宜緩不宜急。待商量出個萬全之策,再行比試,亦不遲。”


    一宗之主發話,自是塵埃落定。在乾龍真人的示意下,一眾少年退出大殿。獨孤鶴軒朝南宮榮軒擠眉弄眼,嘻嘻一笑,直接禦劍離去。豈料,在經過攬月台時,被迎麵而來的一道劍芒攔下。


    “我不想惹事,不代表我怕事!陸公子,請自重!”


    “獨孤公子,你殺了我二姐的‘黃瓜’,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那天,你有借口脫身。今天,我們將此事了結了。”


    陸人罘氣勢淩人,信心滿滿,一副絕不善罷甘休的架勢。他的這一舉動,立刻將攬月台上的人吸引了過來,一個個顯得看熱鬧不嫌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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