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明光三人之所以對劍符表示驚訝,是因為劍符作為煉劍池首座的標誌,非煉劍池下一任首座不可掌控,但是現在卻出現在了聶一劍的手中,不得不讓三人對聶一劍在天劍派之中受到的重視印象深刻。


    不過聶一劍卻連忙擺手:“三位長老這可就誤會了,弟子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得到煉劍池首座的認可。弟子之所以能夠掌控這枚劍符,還是首座她讓弟子能夠有個憑證,不然去北海路途遙遠,難免途中會有門人不肯聽我的調遣,所以首座才給了弟子這枚劍符號令他們罷了。”


    他說得誠懇,但是岑明光三人卻分明不信,秦觀也是模棱兩可,畢竟看岑明光三人的表現,這枚劍符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不低。而煉劍池一聽就知道,是比練劍穀地位還要高的地方,天劍派作為傳承日久的超級宗門,自然不會平白賜予弟子這麽重要的東西,想來聶一劍在天劍派的地位比秦觀認為的還要高呢。


    秦觀笑了笑:“好了,三位前輩也不必如此驚訝,聶道友光是能夠不遠千萬裏去往北海求援,就足以證明他是個有擔當的修士了。天劍派的高層既然選擇相信他,那他必然就值得這枚劍符不是嗎?”


    岑明光輕呼了一口氣,他心中暗想:“這位秦宮主是不知道劍符之於天劍派的意義啊!天劍派沒有掌門之位,宗門一切事宜皆是煉劍池與其餘機構的首座共同商議。而其中,煉劍池的首座地位最高,相當於實際上的掌門了。而聶一劍這個金丹期的弟子,既然能夠受到煉劍池首座的賞識,又身具劍符,這不就意味著他是下一任首座最有力的競爭者了嗎?”


    而後,他又看了看有些手足無措的聶一劍,點了點頭:“一劍這孩子雖然是我兄弟三人看著長大的,但是沒曾想,居然到了煉劍池會有這樣一番機遇,不枉我等悉心栽培啊!”


    幾個人沒有繼續糾結在劍符上,駕馭著跨海梭風馳電掣地來到了天劍派腹地。天劍派位於西海修行界靈氣最濃鬱的地方,山門所在的靈地是十幾塊七品的靈地組成的島嶼群。本來練劍穀也應該在此處的,但是由於練劍穀的弟子修為普遍很低,甚至相當一部分弟子還是沒有引氣入體的普通人,連劍丸都不能煉製,這樣濃鬱的靈氣對於他們來說也是浪費,所以才會被天劍派搬離到偏遠的地方,騰出來位置安置其餘的機構。但是未曾想,正是因為這樣的舉措,反而導致了練劍穀是天劍派之中最先被攻破的地方,大半弟子死於非命,實在是令人扼腕。


    岑明光三人與聶一劍看著被巨大的護山劍陣籠罩起來的天劍派,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岑明光三人自從天劍派與靈隱樓開戰起來,已經十數年沒有回來過天劍派了,心中難免會產生物是人非之感。而聶一劍雖然僅僅離開了天劍派兩年多,但是這兩年多的遭遇,讓他也是百感交集,到了天劍派山門外產生了近鄉情怯之感。


    四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醒轉過來,對秦觀露出了個不好意思的表情,而後由岑明光飛出了船艙,來到了劍陣前麵。


    天劍派的這座護山劍陣名為萬劍歸山,既然名字裏有萬劍的字眼,也正能說明這座劍陣夠成的基礎就是那萬餘把法劍。這些法劍並非是一經煉製出來就投放到劍陣當中的,每一把都是被修士握持在手中曆練過的,是真正的法器。在這些修士殞命之後,這些法劍才會被投放在劍陣當中。經過修士不停地祭煉,這些法劍雖然威力參差不齊,但是比剛煉製出來的時候要更加具有靈性,自然是劍陣最好的材料了。


    當然,隨著天劍派在西海的經營,一代一代弟子不斷地投注法劍到其中,劍陣當中的法劍數量早就超過了一萬,已經逼近百萬了。即使其中大多數都是築基期的修士留下的,但是經過劍陣的增幅,威力比之金丹修士手中的法劍也不遜多少了。


    岑明光剛剛抵臨劍陣外麵,就有二十多名年輕修士出現在了劍陣當中,驚疑不定地看著岑明光道:“您,您可是岑明光岑長老?!”


    岑明光笑著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另一名金丹修士卻斷然喝道:“諸位小心,練劍穀早就被靈隱樓的人攻占了,這人即使是岑明光,也必然已經投靠了靈隱樓,否則怎麽可能這麽久才回來!諸位可不要被他蒙蔽了!”


    岑明光嘴角微苦,不過他也是知道,自從練劍穀被攻破之後,自己三兄弟被抓住,就意味著在天劍派上下心目當中,已經是叛徒了。天劍派與靈隱樓互相征伐這麽久,自然知道靈隱樓的禁製是多麽霸道,即使是元嬰期修士,在沒有抵抗之力的情況下,也照樣會被禁製種在丹田,淪為靈隱樓的走狗。


    而岑明宇與岑明宙二人也是麵色暗淡,他們雖然知道天劍派必然會對他們被俘之事抱有警惕之心,但是被從前的門人如此看待,還是讓他們覺得心裏難過。


    就在這時,聶一劍出現在了岑明光的身邊,對著劍陣當中的人說道:“諸位師弟,可還認得我?”


    守門的這幫弟子當然認識身為煉劍池精英弟子的聶一劍了,但是他分明前些年就已經被煉劍池首座派去北海出任務了,怎麽可能會現在跟岑明光三人混在一起。而且看樣子,聶一劍還分明對岑明光十分恭敬,難免會讓守門弟子們對聶一劍的忠誠度產生懷疑。


    但是,還沒等他們發出疑問,聶一劍就捧出了劍符,對著劍陣當中的人說道:“諸位師弟,請看我手中劍符,這是煉劍池首座長老賜予在下的,就算諸位不相信聶某,還請把聶某歸山的消息傳達上去。”


    守門弟子們麵麵相覷,雖然心裏還是十分抵觸岑明光,但是聶一劍手上的劍符必然不是作假的,上麵的波動,就算他們還在劍陣當中,都能感受到,分明就是煉劍池首座的那枚劍符。他們不敢耽擱,派出了一名腳程快的人,前去內門報告此事,而剩下的人則是滿麵狐疑地盯著岑明光、聶一劍與二人身後的跨海梭。


    等了大約半刻鍾,一道虹光劃過天際,金光璀璨的飛劍上走下來一名麵相年輕的修士。守門的弟子見到了這名修士之後,頓時行禮道:“參見大師兄。”


    這名長相清秀,且滿臉嚴肅的年輕修士點了點頭,而後就轉向了岑明光與聶一劍:“見過岑長老,聶師弟,好久不見了。”


    聶一劍大喜過望:“大師兄,怎麽你也被驚動了,你不是在閉關修煉,衝擊元嬰中期嗎?”


    而岑明光則笑道:“青雀,沒想到你如今都快趕上老夫了啊,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青雀淡然地搖了搖頭:“岑長老,弟子隻不過僥幸突破到元嬰中期罷了,距離元嬰後期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達成。弟子雖然剛剛出關不久,但是也知道了練劍穀早就被靈隱樓攻下的消息,岑長老已經失去了消息這麽久,為何今日才出現?”他也是對岑明光表示懷疑,畢竟岑明光如果早就脫困,不可能不回到天劍派來。而如果是剛剛脫困,靈隱樓不可能不對他種下禁製,那誰知道岑明光此行回到天劍派,是為了何事。


    聶一劍趕忙給青雀解釋了一番前因後果,把自己從北海請來援兵,趕回西海,救下岑明光三人,所有的過程都大致說了一下,並且表示:“岑長老如今已經脫離了禁製,大師兄大可放心!”


    青雀驚疑到:“這禁製居然是被北海的一名元嬰修士出手解除的?這位前輩可是在那艘船上?”


    聶一劍點了點頭:“這位元嬰修士的年歲比師弟我還要小上不少,但是一身的本領卻令師弟十分佩服,修為如今也到了元嬰中期的巔峰,實在是天縱奇才。”他這事在給秦觀的臉上貼金,畢竟是他請來的援兵,萬一不被天劍派重視,難免會造成靈山修聯對天劍派的惡感。


    青雀這時候卻有些躊躇,在他的印象當中,如果真是有這麽神通廣大的人,怎麽可能會名不見經傳,西海與北海之間即使相隔千萬裏,但是彼此之間也並非沒有來往,一些緊要的消息還是能夠知道的。但是他分明沒有聽說過秦觀的名字,也沒有聽說過靈山修聯或者三清宮的大名,不由得讓他對聶一劍說的話半信半疑。


    但是,現在既然聶一劍如此篤定,而且岑明光也大大方方回到了天劍派,如果就這樣把他們拒之門外,豈不是會造成天劍派之中謠言漫天。但是就這樣讓他們直接進入劍陣,顯得也不是那麽穩妥,誰知道靈隱樓會不會使什麽詭計,騙開天劍派的防禦呢。


    就在青雀還處於猶豫當中的時候,秦觀與岑明宇、岑明宙一起來到了岑明光和聶一劍的身邊,對著青雀說道:“這位道友,在下就是靈山修聯此行派來的人,在下名叫秦觀,忝為修聯當中三清宮的宮主。我知道友對我等來意不敢輕信,無妨,你大可把門中長輩請來,我等修為都在你眼中,幾名元嬰修士就可以應付我等了。”


    他這話是給青雀一個台階下,不然青雀直接說請門中長輩來,不是就給門中弟子們一個印象,他不信任回歸山門的弟子了嘛。所以青雀對著秦觀點了點頭,舉起了手中長劍,在劍刃上寫下了一行字,而後劍指指向山門中央方向,輕聲喝到:“疾!”就見他的法劍頓時身化虹光,比方才他禦劍飛行的速度更快,一個眨眼就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秦觀對青雀使出的飛劍傳書之術十分感興趣,這是跟他們三清宮完全不同的信息傳送方式,與三清宮的玄光鏡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能夠在遠距離把所要傳達的訊息交到對方的手上。隻不過,飛劍傳書要求更高一些,不僅僅是飛劍的品質要上乘,能夠抵禦得住半路有人攔截,並且速度也要求十分快,不然還不及修士自身禦劍飛行的速度,那就得不償失了。至於玄光鏡,本質上還是一種對器紋的運用,依靠法器上篆刻的陣紋,達到傳輸訊息的目的,消耗小,且對玄光鏡的品質要求並不高,但是安全性就無法保證了。畢竟飛劍傳書所用的飛劍能夠識別傳遞信息的人,但是玄光鏡隻要是能夠調用靈力的修士,都能夠看到玄光鏡上的訊息。


    過了半刻鍾,就見到遠處十幾道劍光呼嘯而至,從劍光當中走出了十幾名修士,每一個都是元嬰期的修為,看起來正是天劍派的領導層了。


    岑明光等人在見到這些修士的時候,立刻行禮參拜到:“見過諸位首座。”


    這些元嬰期的修士點了點頭,為首的那名英氣十足的女修說道:“三位岑長老,你們可還安好?”


    “勞煩鬱首座關心,我等三人幸甚遇到了這位秦宮主,如今已經全無大礙了。”岑明光三人說道。


    煉劍池首座不知可否,看向了聶一劍:“一劍,你這次去往北海辛苦了。”


    聶一劍眼眶泛紅:“首座言重了,弟子身為天劍派精英弟子,本就有責任聽從門派調遣,怎可輕言辛苦。”


    煉劍池首座點了點頭,最後對著秦觀說道:“這位可就是北海的秦宮主?如此青年才俊,北海修行界不愧是四海當中修士最多的地方啊。”


    秦觀淡然一笑:“鬱首座謬讚了,在下不過是個小小的元嬰中期修士罷了,當不得前輩的盛讚。北海修士雖然人數眾多,但是論起實力,我靈山不過是中等罷了,上麵還有好幾家超級勢力。”


    鬱首座沒有跟秦觀過多客套,直截了當地問道:“秦宮主,你可確定岑長老等人身上的禁製已經完全無虞了?”


    秦觀自然是十分確定:“在下當然可以肯定。”


    “好,打開劍陣,迎請三位岑長老和秦宮主入山。”鬱首座右手一揮下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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