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妖穀的六、七兩位穀主,早就已經是元嬰中期巔峰和後期的妖修了,一身修為在萬妖穀自然是能夠排得上號的,不然也不會是他們擔任穀主的位置了。而萬妖穀能夠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殺死他們二人,還是幾乎差不多的時間內,連續殺害兩人,這份本事,就連元嬰圓滿巔峰的修士都不可能做到。所以自然而然的,萬妖穀就流傳起來了大穀主萬老魔對六七兩位穀主不滿,暗下殺手的謠言。


    按說,這個謠言也並非是無中生有,六、七兩位穀主正是在明麵上與萬老魔分庭抗禮的另一波人,兩方不管是私下裏還是在眾人麵前,總是一副時刻要起衝突的樣子,要不是因為忌憚萬老魔修為高絕,而且在萬妖穀畢竟已經統治了這麽久,就算他們糾集起來再多人,也不是萬老魔一人的對手,所以一直就沒有起太大的衝突。


    但是一些小的摩擦還是時有發生,因此眾人在見到兩個穀主慘死的模樣之後,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萬老魔。


    而萬老魔自然也是知道萬妖穀如今人心浮動,流言蜚語漫天,但是他一時之間也沒有好辦法。


    如果要強行壓製下去這股謠言,豈不是更加坐實了自己做賊心虛了嗎?但是如果不壓製這股謠言,任由謠言繼續散播,難免會造成萬妖穀人心散亂,而且外部還有靈隱樓的襲擊,萬妖穀分崩離析的後果就在眼前。


    於青青這幾日也是一直沒有回到洞府之中,獨留著於魏跟舒通二人在洞府閑著。本來按照於魏的性子,這樣刺激的事情,怎麽也得上前摻和一下,沒準就能抓住些蛛絲馬跡。但是於青青跟舒通都不同意他這樣做,舒通語重心長說道:“你小子就不要想了,這個事情不是你能夠參與進去的。萬妖穀現在這個情況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既然那兩位穀主都被悄無聲息地殺死了,你這個小小地金丹修士往前湊,豈不是給人樹立靶子!”


    於魏不服氣:“舒長老!您這話就說得有些偏頗了。那兩位穀主是什麽修為,弟子當然知道了,我也明白跟元嬰修士的差距有多大,也正是因為如此,我這個小金丹修士才不會被人發覺有什麽不對勁啊!萬妖穀妖修這麽多,金丹妖修也不少,誰會在意我這麽一個平平無奇的金丹妖修呢!”


    舒通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別在這裏跟我裝傻!也不看看咱們二人身上的妖氣是什麽樣子的,哪有半點正統妖修的氣息,明明就是人族功法跟妖力結合出來的。就你這樣大剌剌出去,不出半炷香的時間,就會在你周圍站滿了虎視眈眈的人,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了!”


    於魏打了個冷顫:“舒長老,您可別嚇我!”


    “哼,知道怕了吧?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你姑姑不讓你輕易出去,還不是因為咱們倆這一身的氣息太明顯了,出去就跟偌大的火堆似的,在萬妖穀這個全部都是妖修的地方,有的是鼻子靈得很的人。”舒通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了。


    於魏悶悶不樂地坐在蒲團上:“哎,早說就跟宮主要斂息訣了,把這一身氣息都給遮掩起來不就得了,實在是棋差一招啊!”


    舒通瞥了他一眼:“嘁,現在知道急了,當初叫你多學點你跑哪裏去了!”


    於魏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心中卻嘀咕道:“當初?當初我還不是為了多有點時間去學自己感興趣地東西,誰會想得到如今的情況呀。”


    過了半天,時間來到了傍晚,於青青時隔多日終於回轉,來到了二人的房間,看到相對無言的舒通跟於魏二人,笑了笑:“怎麽,難道我這洞府不符合二位的心意?”


    “姑姑!”於魏躥了起來,跑到了於青青的麵前:“外麵現在怎麽樣了?凶手抓到了嗎?”


    於青青搖了搖頭:“這個倒是沒有,而且事情詭異的很。”


    舒通也來了興趣:“怎麽個詭異法?難道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嗎?”


    於青青一怔:“舒長老會如何猜得到的?”


    舒通搖頭晃腦地說道:“這還不容易,如果要有什麽蛛絲馬跡,你現在應該是滿臉振奮,而不是一臉無奈和困惑的表情了。”


    於青青啞然,搖了搖頭說道:“舒長老還真是會說笑。不過這件事還真是令人想不明白。”


    原來據觀察,兩個穀主死亡的事件相差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而且全都是一擊致命,並沒有經過任何掙紮和打鬥。以常理來說,這樣兩個修為已經處於北海頂端的修士,不可能一點防備都沒有就被人殺死,而且任何掙紮都沒有,連死前的求生本能都沒有。


    如果於青青沒有猜錯,這兩個人興許是被人下毒或者被法術製住了,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就被人殺死了。而這就又說回來了,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在萬妖穀之中,也就隻有萬老魔最有可能的了。


    但是在於青青心中,自己的師父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原因也並不複雜,萬老魔身為萬妖穀大穀主,保護萬妖穀的部眾是他一身責任之所係,不可能輕易就動手下的兩員大將。即使這兩名大將跟他時常發生齟齬,但是以大局來看,他也不可能自斷雙臂。


    並且現在這個時候,外有靈隱樓虎視眈眈,內有各派係摩拳擦掌,實在不是個好時機去鏟除異己。如果萬老魔想要讓這兩位穀主死得悄無聲息,其實辦法有很多,最直接的就是派這兩個人出去鎮守門戶,而自己則是找時機暗中下手。


    但是在萬妖穀之中就下手的話,沒有人不會懷疑凶手是他,他不會這麽傻的。而且就算是這兩位穀主加在一起,也不會是萬老魔的對手,但是萬老魔對他們下手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


    可如果不是萬老魔,那就說明這個凶手的修為與萬老魔相差無幾,甚至還有可能超過萬老魔,才能做到悄無聲息殺死兩個穀主。


    於青青光是這樣一想,就有些頭皮發麻,這樣一個絕世高手就隱藏在自己周圍,眾人卻一點都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殺人的目的是什麽。


    “興許這人就是想引起萬妖穀修士的恐慌,想要通過這種恐慌達成什麽目的?”舒通捋了捋自己的長須,淡淡說道。


    於魏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這個做法十分像靈隱樓的人幹的,就這種陰謀詭計,正是靈隱樓的那幫人擅長的!”


    於青青皺眉問道:“魏兒,你總說這個靈隱樓,如果真是這幫人做的,但是咱們又如何去分辨這些人呢?咱們萬妖穀裏麵可沒有人族修士,全都是妖族,難道還真有修為高絕的妖族修士投靠了那靈隱樓不成?”


    於魏輕聲歎了口氣:“姑姑,您莫不是忘記了,祖父為何要帶領族人投奔三清宮?還不是因為那群靈隱樓的人盯上了咱家的什麽東西,非得想把整個鯤魚一族掌控在手心裏。而且還不惜在巨石山的進水口撒毒,毒翻了不少的修為不高的族人。要不是駱長老、我爹跟祖父一起殺死了下毒之人,沒準現在族人都已經所剩無幾了呢。


    靈隱樓的那幫人最擅長的就是這種下作的手段,為了達到目的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所以不免就有不少人陷入了他們的掌握當中。而且他們手中還有一種禁製之術!。。。”


    還沒等於魏說完,於青青就驚呼:“先前我還沒有想起來從何處聽過這個事情,原來是禁製之術!我想起來了,這禁製之術不是當初人族修士為了製衡我妖族修士所創出的法術?但是早在千百年前就已經銷毀了啊,怎麽還有人能夠保存下來!”


    於魏無奈地攤手:“姑姑啊,您是不是想的有些想當然了啊。咱們妖族當然是巴不得想要銷毀那禁製之術了,但是人族修士幾家宗門總歸都會私下留下一些傳承,為的還不是提防咱們妖族。”


    於青青不屑地說道:“這些人族修士還真是。。。。。。!”不過她細想了一下,如果換做是自己,興許也會留下一份傳承,即使永遠也用不到,但是不可能把克敵製勝的手段平白丟棄了。


    當初修行界之所以會倡議銷毀這種禁術,為的還是安妖族修士的心,不然誰樂意被這種操控身心的法術操控自己呢。但是未曾想到,如今這種法術暗地裏經過千百年的研究,已經不單單是對妖族修士起作用了,對人族修士也同樣管用了,也不知道當初研究出來這種法術的人會不會氣得從墳墓裏爬出來——明明是針對敵人研究出來的法術,到最後倒黴的居然是自己人!


    於青青麵帶嘲諷:“算了,這人族修士的詭譎心思實在是太多,如此還真就比不得咱們妖族什麽矛盾都擺在明麵上,就算矛盾再大,無非就是真刀真槍打上一場而已,哪有那麽多事情!”


    舒通咳嗽了一聲:“於道友此言差矣,如果這世界都像你這樣想,那豈不是就不會有陰謀詭計了。但是事情可沒有那麽簡單啊!單單是兩方開戰會引起的後果,就足以讓很多人遲疑了,更不必提戰鬥必然會有損傷,如果是兩家實力懸殊的勢力也就罷了,弱勢的那一方必然失敗;可如果是兩家實力相差無幾,要是鬥起來,興許造成的傷亡會更大,這可不是兩方願意看到的。”


    於青青自然也是明白,但是她從小就厭煩爾虞我詐,但是到了她現在這個位置,她才發現,爾虞我詐才是最常見到的,不同於在鯤魚一族的時候那樣,雙方有矛盾還能調和。而她現在遇到的各種事情,幾乎都是無法調和的,實在是讓人心累。


    於魏摸著自己的下巴:“姑姑,你檢查過了沒有,那兩位穀主的妖丹有沒有什麽異常?”


    於青青搖頭道:“要說異常也沒有,隻是那兩人的妖丹之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氣息,但是我跟師父全都不認識,師父已經召集其他穀主去研究了,興許過些日子就有答案了吧。你問這個難道是。。。。。。?”


    於魏跟舒通對視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


    而後於魏說道:“如果妖丹有問題,那侄子我就有幾分把握,這兩位穀主興許早就已經被種下禁製之術了!”


    於青青不解:“為何你如此篤定?難道你有識別那些人的辦法?”


    舒通在一旁笑道:“於道友是有所不知啊,我三清宮早就已經接觸過這靈隱樓,而且我家宮主天縱奇才,傳下了一門能夠解除這禁製之術的法訣。而且我三清宮針對那些被禁製之術控製了心神的人自有一套檢測的辦法,隻要是被種下禁製之術的,全都不可能逃過我等的靈識。”


    於青青瞥了一眼於魏,於魏也是連連點頭,分明是對舒通吹捧自己的宗門十分自豪,而且聽到宮主的時候,還滿臉崇拜,讓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於青青都有些吃醋,明明這小子當初都是跟在她身後跑的,從小都是最崇拜她的,現在換成了別人,心裏總有些別扭。


    但是她也知道現在的正事,神色隻是稍微一變就恢複了平常,對著舒通說道:“舒道友,不知道貴門派這識別被種下禁製之術的法子可不可以傳給我萬妖穀一份?道友大可以提出要求,隻要我萬妖穀辦的到,我等絕不推辭。”


    舒通擺了擺手:“於道友這話說得就遠了,咱們兩家之間的關係可是不同尋常,這種傷感情的話就不必說了。這種小法門,算不得什麽,在下就可以做主直接教授給道友。而且除此之外,那解除禁製之術的法訣,在下也可以一並交給道友。”


    如此慷慨大方,讓於青青不免有些遲疑,不知道三清宮到底想要萬妖穀做什麽,不然如此獻殷勤,即使是她的族人全都已經是三清宮的門人了,她也有些懷疑起三清宮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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